话音未落,独孤玦暴起,飞身扑向焦鹊。
刚才焦鹊抢马,因为独孤玦在睡觉,所以冷不防被掀了下去,被她轻易得手,于是,她以为他们没有什么功夫,便大意了,被独孤玦踢个正着,掉下马去。
而独孤玦头昏眼花,也一下摔倒在地,旁边那些山贼亮了兵器就向他砍了过来。
“不要。”琳琅急忙往前冲,想要解救独孤玦,但是一下被一个山贼窜过来,抓住了,怎么也挣不脱。
“住手。”与此同时,焦鹊喝止道。
她就觉得这两个看起来女的细皮嫩肉,男的一身高傲贵气,不像是寻常逃兵,尤其是独孤玦那令人一见便心动神摇的美貌……
焦鹊知道自己生的丑,如果能与这男人做夫妻,会让多少人羡慕,让那些表面上对她恭敬有加,背地里却骂她是没有人要的母夜叉的人全都自扇嘴巴。
所以,不杀独孤玦,不是焦鹊忽然变善良了,而是看上了他。
更令她感兴趣的是,这男人居然还不是个绣花枕头,刚才那一下,如果他的力道够,只怕她这会不是死就是伤了。
她想知道独孤玦到底有多大本事,说不定将来还能助她一臂之力。
于是,焦鹊喝退手下,要与独孤玦单打独斗。
独孤玦偷袭不成,琳琅又被抓住,形势十分不利,只能全力一搏。
“你走,不要管我了。”琳琅想刚才那一下,独孤玦要不是顾着她去抢马,而是劫持了焦鹊,直接逃走并不难。
独孤玦看看琳琅并不答话,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焦鹊身上。
焦鹊果然不愧为山贼头子,那身手和胆识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凶悍,直扑上前,下的就是狠招,置人于死地的杀手。
她不会因为这个男人是一眼看中的就手下留情,因为历来出手就是以杀死对方为目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她的生存法则。
独孤玦也不敢在此时与她硬碰硬,避开锋芒,抓住弱点在周旋中寻求对方破绽。
焦鹊用的是蛮力拼命狠毒,远比不上独孤玦的谋略应变,只是因为他现在重伤在身,一连两次都抓住了她的破绽,却因为气力不足而无法将焦鹊擒拿。
焦鹊也看出来,她的实力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但是这男人气虚体弱身上带伤,才让她捡了便宜,不觉心中更加生起要驯服这男人,将他收为己用的念头。
琳琅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独孤玦明显地力不从心,可恶的是那些山贼们还一个个兴奋地不停为那个女寨主鼓劲,她也不甘示弱,大叫:“小玦玦,加油,打倒她。”
焦鹊却也不傻,看到琳琅被人抓住一只胳膊,还那么卖力地为独孤玦鼓劲,忽然伸手奔向琳琅而去:“你这女人,叫的老娘心烦,先送你去见阎王。”
独孤玦急忙抢上前阻拦,谁知,焦鹊要掐琳琅是假,诱得他改变步伐招数是真,这下可抓住了破绽,飞起一脚便正踢在独孤玦的伤口上。
独孤玦肋间一阵剧痛袭来,只觉眼前发黑,连连倒退,仰面一跤摔倒在地上,山贼们欢呼起来。
“你输了,服不服?”焦鹊走过去,一脚踏在独孤玦的胸口上。
独孤玦全身冒着冷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让那股陡然而来的痛感令自己清醒点。
“小玦玦。”琳琅趁那个抓住自己的山贼看热闹,扭头在他胳膊上咔嗤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的那家伙嗷地一声叫,本能地一把将琳琅给掀得老远。
琳琅急忙连滚带爬地扑到独孤玦身边:“小玦玦,你怎么样?”
看到独孤玦痛得不行,琳琅抱住焦鹊的脚使尽吃奶的力气往上抬,骂道:“你没有长眼睛啊?他已经受了重伤,你还这么大力的打他,踩他,想打死他?我们又没有得罪你,打死我们有什么好处?”
焦鹊伸手一把扯住琳琅的头发,疼得她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这个男人我要了,你再大呼小叫,我马上就割了你的舌头,好好服侍我那些兄弟,他们开心,你就多活几天,不开心,马上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琳琅一愣,原来这丑的要命的女人居然是在打独孤玦的主意?
“你放了他,要抓就抓我一个好了。”要是独孤玦落在这个没人性的女人手里,肯定马上就会被折磨死了,琳琅叫道。
“又不是我要你,你还谈什么条件。”焦鹊说着就要那些山贼上来拖琳琅。
“等等,我跟你走,你放了她。”独孤玦挣扎着,伸出一只手顶住焦鹊那故意慢慢用力往下的脚,琳琅已经累得手直哆嗦了。
“放她走?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焦鹊狂笑起来。
“如果你只想得到一具尸体,随便。”独孤玦肋下的衣衫又被鲜血浸透了。
焦鹊见他目光坚毅,也怕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美貌且武功高强的男人真的会自杀,不由得有点犹豫。
“我没有那么笨,把你老婆放走,让你心里总有念头,想着她。”
“她不是我老婆,是,是妹妹。”独孤玦看向琳琅道:“记住,你走了就别回来,不要给我报仇,我自愿跟他们去的。”
琳琅本要反驳,但是想到独孤玦这是拼了命在救她,眼下,也只有她脱身,才能想办法来救他了,便拼命地咬唇忍住。
焦鹊有些将信将疑:“妹妹?既然是妹妹,马上就是一家了,也就不用走了,留下来,我又不会亏待他,是不是啊,相公。”
说着,她弯腰在独孤玦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得意而轻佻。
独孤玦忍住要吐的感觉,看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山贼:“一只羊进了狼群,还能平安?你能保证绝没有人对我妹妹打主意?”
焦鹊环视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甚至看着琳琅流下口水的手下,这个她可不能保证。
想想琳琅留在这里,这么多男人都看上她,你争我抢,难免会出问题,还不如做个顺风人情,焦鹊道:“好,只要你臣服于我,乖乖的做我的压寨相公,以后凭你的本事帮我,我就放了她。”
“小玦玦。”琳琅一想到要离开独孤玦,心里不是滋味。
“你顺着这条路走,就能离开,快走。”独孤玦推了琳琅一把。
等我,我很快就会来救你,琳琅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站起身,就要上马,焦鹊慢慢松开踩着独孤玦的脚,手一伸拦住琳琅:“我可没说这马给你。”
琳琅也不示弱:“我没有马能走出多远?等下你把我哥弄走了,回头再派人来把我抓了,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不信我?”焦鹊有些不爽。
“我应该信你?不给就不给,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琳琅一甩缰绳,蹲下身,心疼地抱着独孤玦道。
“算了,只当这是我送给你的聘礼,还不快走?”焦鹊不耐烦地挥手。
琳琅轻轻捏捏独孤玦的手,他明白她的意思,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琳琅不再迟疑,转身回头,上马扬鞭,再也不回头,她恨不得自己能生出翅膀来,快些飞回大营,要陶大山和陶似玉她们发兵来救独孤玦。
独孤玦的身体状况实在糟糕透顶,再得不到休息和好好医治,只怕……
此时琳琅心里担心的居然不是独孤玦会被那寨主占便宜,而是他的性命和安全。
看到琳琅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山路尽头,独孤玦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琳琅,千万不要回头,快些跑,跑得远远地,他最后的意识里只有这么几句话。
焦鹊看到一身血迹的独孤玦,命令道:“把他抬上山去,好生伺候,准备婚礼。”
那些山贼看看奄奄一息的独孤玦,心想这人都快没气了,还拜堂?
寨主这是想再做一次寡妇?
唰地一声,焦鹊手中皮鞭抽了一个山贼一下,叫道:“还不快点。”
那些山贼再不敢多言,抬了独孤玦急匆匆地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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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一路流泪,一边催着坐骑狂奔,可是,太阳下山时,她又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只见眼前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了去路,要绕道的话……两边都看不到头。
琳琅犯愁了,没有桥,没有船,别说她不会游泳还怕水,看看那激流,就算会水的也得相当的功夫才能泅渡吧。
但是不过去,怎么寻路回去,搬兵来救独孤玦?
在河边来来回回找寻半天,还是没有办法过去。
她看看来时路,难道只有回去?
她一个人回去能顶什么用?
忽然远处隐隐出现了一队人马,琳琅心里一喜,迎上前去问路,随即想到这里打了许久的仗,还是山贼横行所在,怎么可能会有寻常百姓或者商人经过?
不好,来的只怕不是军队就是山贼。
她急忙拨转马头想找地方躲起来,先看看状况再说,可是河边空旷,那边人眼尖,直奔她就过来了,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