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1 / 1)

风雨人生路 桂忠阳 1115 字 9个月前

获胜者站在擂台中央,骄傲地说,谁还敢上来,让爷开开眼。

鲍玉岩早已看出,台上的年轻人只不过是花拳绣腿,没有多少真功夫。

台上的胜利者还在大叫,台下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人敢上去。主持人从旁边走出来说,既然没有人敢上来了,现在我宣布,徵州一府六邑南拳北腿擂台赛的擂主是……

鲍玉岩挺身而出说,慢!说罢撩起长衫,稳稳地走向上擂坡道,缓缓地到了擂台中央。

胜利者神色倨傲,不屑一顾地望着鲍玉岩。主持人见有人上擂,便退出擂台。台下的王金锁敝着怀,嘴里叼根草,斜眼看着鲍玉岩。

鲍玉岩一拱手说,在下鲍玉岩,祖籍歙县堂越村,后随父居武昌,此次回乡祭祖偶遇比武大赛,得瞻英雄风彩。不才少时习武,只是学艺不精,不知英雄肯不肯教在下几招?

获胜者嘲笑说,从武昌回来的,大码头哟,你是要和我比武是吗?

鲍玉岩矜持地笑着,不回答。获胜者乘机使出一个阴招,鲍玉岩没有提防,险些跌下擂台。台下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王金锁露出生气的样子。

鲍玉岩见对方没有武德,便也不再客气,挥拳直击对方前胸。两人就此打在一起,难分难解。台下的王金锁不断地为鲍玉岩喝彩。突然获胜者乘鲍玉岩不备,甩出一支暗器。王金锁急得大喊,当心暗器!

鲍玉岩一把接住暗器,抱抱拳上前递过暗器说,真乃英雄。

台下发出一片嘘声,获胜者满面羞愧,默然退下。王金锁大喊一声,好!跳上台对鲍玉岩说,大码头来的,果然好身手,小弟想再讨教几招,不知赏不赏脸?

鲍玉岩抱拳说,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王金锁说,别来这个,得罪了。说着便摆开架式。

正在他们要动手时,老周头冲到擂台前大喊,少爷少爷!

鲍玉岩一见老周头便停下来问,什么事?

老周头急急地说,少爷,快走,老爷出事了!

鲍玉岩对王金锁抱拳说,对不起,

家里出了事,少陪了。跳下擂台走到老周头面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周头说,出大事了,快跟我走!

他们挤出人群,王金锁在后面喊,大码头来的,我叫王金锁。

老周头扯着鲍玉岩沿小巷一路狂奔,出了城靠在路边一棵树上直喘粗气。鲍玉岩急切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老周头悲痛地说,老爷他们都不在了。

鲍玉岩莫名其妙说,怎么不在了?

老周头这才缓过气来说,辛好你回乡祭祖,逃过一劫,真是老天开眼啊。在武昌,老爷被朝庭满门抄斩,徽州知府带着海捕文书到棠越村抓人,你要不是来绩溪打擂,也就没命了。

鲍玉岩听罢,不敢相信,一下子呆坐在地上。

鲍玉岩随老周头返回棠越村,悄悄潜入老族长家中。

老族长坐在中堂,看来已经等了多时了,此刻见他们进来嘘了一口气说,你们可算回来了。

鲍玉岩问,祖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仆叹气说,你老叔玉堂让官府抓走了。

鲍玉岩疑惑地说,官府要抓的是我呀,怎么把老叔抓走了?

老仆望了一眼老族长说,抓不到你,官兵要绑走全族男丁,情急之下,玉堂才挺身而出。

鲍玉岩痛苦地说,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老族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孙小子,你和老周头连夜就走,快走,马上走!

老仆拿出准备好的银两。

鲍玉岩流着泪说,祖父,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老族长拉着他的手说,孙儿,你爹惨死武昌,为的是推翻满清,光复中华,取之大义,死得其所。吾儿玉堂挺身取义,他无怨无悔,我当父亲的也无怨无悔。只是武昌那支鲍氏只剩下你玉岩一条根了,要保住鲍家的根啊,无论如何不能返回武昌!

后房传来鲍太太的哭声。

鲍玉岩抹着眼泪说,祖父,我走了。玉堂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

鲍玉岩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带上

盘缠,和老周头悄悄出门。

他们离开棠越村时,鲍玉岩一步三回头,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把玉堂老叔救出来。

等孙儿离开后,老族长在昏暗的油灯下吸着水烟袋,愁眉不展。鲍太太哭得满眼通红,看上去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她争切地对老族长说,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老爷!

老族长沉默不言,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鲍太太上前夺下他的水烟袋,啪地放到桌上说,你倒是说话呀,儿子快没命了,你这个当爹的却不有心思抽烟。

老族长仍然是一言不发,鲍太太又哭起来,我的儿呀,你这一去就没命啦,让娘往后怎么样活呀!

老族长悠悠地说,我对不住儿子……老夫妻俩抱头痛哭。

鲍文远悄悄地走了进来,他被老族长放走鲍玉岩的举动深深打动了,轻声说,九叔。

族里的人陆续进来,正屋里站满了人。老族长又拿起水烟袋。鲍文远象是对众人说,二少爷真是侠义,硬是一个人担下了。

众人都说,是啊,二少爷真是侠义。

老族长这才开口说,玉岩是他的侄子,也是我们鲍氏的血脉,再说为了整个族人,他做的值。

鲍文远说,二少爷救了全族人的性命,族中男女老幼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众人跟着说,是忘不了。

鲍太太说,光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呢,你们也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呀。

众人沉默着,鲍文远走近老族长,拿出银两放到桌上说,这是族里凑的一千八百二十两银子,又从祠堂公账上支了一点,凑足了二千两,徽州知府是个贪官,只要他肯收下银子,二少爷他或许就有救了。

鲍太太疑惑地说,这能行吗?

鲍文远说,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如今哪个当官的见了银子不象蚊子见了血。

徽州府衙签押房里,知府大人与师爷隔几而坐,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小丫环端着一盏罩子灯走进来,知府大人说,要灯干什么,又不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端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