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人祸(1 / 1)

王妃威武 维他命硬 1811 字 8个月前

“皇上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生孩子死了孩子还从娘胎里带了毒差点夭折,英明神武的皇帝就不管了?

“皇上知道。”秦淮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熊熊火堆的双眼黯淡了下去,若是皇上当初查出了那个幕后的人,今日宁致远有岂会走上这样崎岖坎坷的路?“当初皇上才登基不过两年,根基为稳,为了拉拢群臣,才会册封了常妃德妃等人,苏妃娘娘乃是翰林院苏学士之女,不过进宫半载,苏学士就被贬去了肃州,那时常妃产下大皇子三皇子,皇后产下了二皇子两人本就在较劲,偏偏这个时候苏妃娘娘却有了身孕,皇上更是破格将苏妃娘娘从才人提拔成了妃子,树大招风,被后宫里的女人盯上并不奇怪,苏妃娘娘没有娘家背景,在家中也就是任人欺凌的份,当时镇国侯与常胜侯是大都督府里的左右都督,那时候五城兵马司还是归于大都督府管辖额,可说洛阳就等同在他们二人的掌控之中。”

“所以,皇上不能追究?此事就尘归尘土归土,再没了下文?”

“嗯!”

秦淮一声嗯,让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杜依依忍不住就想,世界上怎会有这么狠心冷酷的人,眼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毒害致死眼见自己的儿子被人下毒苟延残喘朝不保夕却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权势无动于衷,难怪宁致远谈及皇上的时候并没有为人子该有的敬重而是隐有不屑,原来两父子之间其实还隔着这么一大沟壑。

“所以,皇上才会与公子与对其他皇子不同,这多也就是基于愧疚心理吧!公子与我说,他原本一直都不知晓有这件事,他甚至从不知道自己身体积弱不是因为早产而是因为那害死了自己母妃的毒,要不是一次偶然听到了常流的话,他还会一直坚信宫里人与他说的那个他的母妃为了他早产而死的故事,公子一直对苏妃娘娘很愧疚,他的生是她的死换来的,若是不知道此事,也许公子会一辈子深居简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愧疚变成愤恨,一切就都不同了!这些可说都是公子的秘密,秦淮斗胆与夫人如实相告,只是想让夫人知道,公子他也并不想如此,夫人日后,还要多多包涵一些!”陡然间,秦淮似乎不再是那个追随在宁致远之后默默无闻的仆人,仿佛却成了宁致远的知己一般。

这些都是杜依依从未见过的宁致远的另一面,原本以为他野心勃勃,原来也不过是愤恨所致。“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情,他知晓了这事的真相,就没去找皇上让他查明真相?毕竟现在镇国侯常胜侯已经不是当初的左右都督了!五城兵马司也已经从大都督府分离了出来!”

“公子进了宫,皇上破天荒的将他训了一顿,禁足了一个月,三年前临安侯作乱,宫中的太监宫女几乎就换了一批,那些老人也都死了!要查也已经没有证据了!”

秦淮给出的回答,让杜依依又是一鄂,若说十九年前皇上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没有查此事,那现在不差又是为了什么?

“虽说没了证据,但当时能对苏妃娘娘下手的也不过那几个人,皇后,常妃,德妃,陈妃,皇上不愿意查,公子就只能自己动手了,所以他才想参与到夺嫡之中,也才会费尽心机的想要拉拢沈将军,夫人,秦淮说句放肆无礼的话,嫁给公子,比嫁给二殿下可不止好了百倍,呵呵……皇上仁德爱民不假,对自己的亲人对妨碍自己的人,可从来是不留半点情面的,今日要不是他逼得秦国公走投无路,又岂会引发叛军攻城!仁德爱民,也不过是他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匡扶起的假象罢了!这一次,京城又要死伤多少无辜百姓!唉…………”

秦淮唉唉怨叹,眼见熊熊火焰渐渐熄灭却已然没了加柴的心思,这两年来,他为宁致远走南闯北,可说宁致远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果然是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啊!宁致远积弱,朝中又没有依仗,要想夺嫡简直痴心妄想,难怪皇上,要让他在灵隐寺静养!”皇上不愿查当年的事情是因为什么?此事要是查明,不正好是皇上拿来钳制镇国侯或者常胜侯与朝廷里那几个老臣的好机会吗?为什么不查?杜依依隐然可以猜到一个比之这个猜想更要痛苦的猜想。

也许,当年之事,皇上亦有染指,所以才会不查,不愿让宁致远去查。可如此皇上又能得到什么?

当父子夫妻情谊牵扯到了利益,谁也说不清料不准这不为人知的过程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夜,自是沉默无言,秦淮与杜依依都陷入到了自己的猜想之中,一环扣着一环,无法自圆其说,又无法彻底否决自己的猜想,时间,在一根根柴火的燃烧成灰的过程里流逝得飞快,似乎是弹指一瞬间,后头鸡舍里的公鸡,就开始鸣叫了!

夜尽天明,最后一根木柴也已经熄灭了火焰冒起了青烟,秦淮扒开了这一堆的火炭,扬起的一阵阵灰尘让杜依依呛了几声。

睡在右手屋子的夫妇已经有了起床的动静,左手边的屋子里也有了咚咚的响声,杜依依与秦淮出了伙房。

发现杜依依不见了的宁转正要出屋,看见秦淮与杜依依一同从后头走了进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在桌上睡了一夜的他腰酸背痛的含着腰无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靠着桌子眯起了眼,手还插在温热的被窝里头,显然还是瞌睡未醒。

一夜没睡,杜依依一双眼下也有了黑眼圈,看得宁致远这慵懒的姿态,她也只觉得瞌睡上头,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

昨夜的行李都没有拆开,所以也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启程,那间头的夫妇已经出了门,汉子正是去打水,妇人则是到了这屋。

“我家的已经去烧热水了!几位再等一等,稍后就可以梳洗了!”

宁致远出手阔绰又一身的贵气,秦淮又一口一个公子夫人的教着,妇人就是再眼拙也该知道这是贵人,昨日得了那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今日大早她自是喜上眉梢。

“不必了,打盆冷水来就是了,我们急着赶路,昨夜叨扰了!”宁致远挣了挣眼起了身。

“好!好!好!我这就去打水!”

妇人哈了哈腰笑着捋了捋鬓角就出了门。

“这一夜,也不知道京城是何情况了!”宁致远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一扭头,才注意到桌上的被褥多了两床,瞥了一眼两眼稀疏的杜依依,他若无其事的转了身,在包袱里拿出了那个药瓶子。

“若是不出意外,今日傍晚时分应该就能抵达京城了!”秦淮昨夜已经与这屋头的汉子问了进京的行程,虽说这里离着京城不远,可因为京城城门现在已经由两方把守封闭,这些极少出门的村民都还不知道京中的变故。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惹得正是瞌睡未醒的宁致远皱起了眉头让秦淮去外头看看,秦淮正要出门,端着一盆水的妇人就神色慌张的匆匆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妇人连之前进门的礼节也不顾,就直接把木盆放在了窗旁的木架子上。“几位是不是要到京城去!去不得了,千万别去啊!今早我们村子去京城卖柴的李初一回来了,说是现在京城都乱了起来了,那大军,足足有两万多啊!城门都封闭了!谁也不让进,几位可千万别去啊!那家伙,听说是秦国公叛变作乱,昨夜的时候京城里头还传出了轰隆隆的响声,听说这是叛军手里头有火药,连着几个不知情在城门之位晃达的百姓都被无来由的抓进去了,李初一也是舍了那板车与一车的木柴才逃回来的!啧啧,真是可惜,那可足足有十两的银子啊!”

京城暴I乱,妇人担心的却只是那一车的柴火,虽说先前秦淮才说了一番大不敬的话,但听得百姓如此不关心国家社稷,还是抽了抽嘴角。

实则妇人奔走来相告也是另有目的,宁致远出手阔绰,她这个消息可说是救命的,这赏钱必然是少不了了。

“那京城现在局势如何?”

如她所料,宁致远对京城局势十分紧张。

妇人哪里知道京城局势,她只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财神,她略一低头,惶恐的道:“听说死了很多的人,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许久,城南门在昨晚也被从姚州来的大军攻破了,现在就是站在城外头,都可以听到里头的厮杀声啊!”

“那皇上现在如何?”

从前晚叛军进城已经有了一天的时间,难道这场大战还没有结束?妇人的描述,让宁致远越发的紧张。

“这就不得而知了!现在谁也进不了城!倒是抓了不少人,城北门里已经被叛军占领,李初一还说,若是上前到了城门下,叛军就会不由分说不问缘由的杀人!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啊!”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打看着宁致远的神情,看他被自己的所诉吸引,心中暗喜,立即又说出了自己的心头的想法:“现在去京城等同就是送死,依我看公子不若再住几晚,等到京城的战事平息了再进京为妙啊!什么急事比得上性命重要!叛军杀人可是不眨眼的啊!”

已经一天一夜了,战火还未停息,看来两军交锋是各占千秋了,姚州并州的支援叛军的大军已经进了城,并攻破了城南门,现在两方可真就是一半一半各领千秋了,那锦州齐州三地的兵马呢?火药,那么多的火药在叛军手中,只有可能是攻打皇宫了!当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那就没有从其他州郡前来支援的兵马吗?比如锦州并州赣州?可有这方面的消息?”

李初一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顾不上的跑了,他能知道多少消息,就妇人说的这些,还一半一半的是她半真半假的说的,宁致远问得这么细致,妇人一时也愣住了答不上来。

“看来不能耽误了,我们立即就启程!”

宁致远知道再也问不出来的消息,立即就冲出了屋子,秦淮在后谢过了妇人又给了一些碎银子,也大步阔阔的随着宁致远去牵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