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父子间的冲突(1 / 1)

妃贼 维他命硬 1612 字 8个月前

凌茗瑾对子絮生不出恨,但却也不能再无往常一般与她亲密无间,她进寝宫的时候子絮已经醒了过来,许也是愧疚,她一直没有抬头看凌茗瑾一眼。

北落潜之还站在大殿中,现在皇上余怒未消,他是不适合到里面去的。

“皇上,长公主求见。”安公公站在寝宫外的门坎处禀告着。

宫外长公主匆匆而入,一见殿中孤零零站着的北落潜之就停下了脚步。

“潜之,怎地不进去?”

“姑姑。”长公主深夜进宫,应该也是因为听到了宫里的消息。

“随姑姑一同进去吧,两父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长公主瞥眉转身,进了寝宫。

北落潜之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寝宫,低头走了进去。

“见过皇兄。”

“平身,小词,深夜进宫,可是有是?”皇上瞥了一眼长公主身后的北落潜之,拉耸的眼角蕴含着怒气。

“皇兄,凌茗瑾虽说有错,但也是明媒正娶娶进门的,潜之难得有这么一个心尖尖上的人,皇兄为何却是要做这个恶人呢?”长公主缓缓起身。

“为了一个女人说出那样的话,有什么志气。”皇上两个鼻孔喘着粗气,双手撑在大腿上阴沉的看着北落潜之。

“皇兄,话不能这么说,潜之这是重情,潜之在外巡查也是疲累,依我看,此事,等过些时日再说吧。”长公主言下所指,自然就是休了凌茗瑾之事。

“妇人无德,留之何用。”皇上还是怒气难消。

“皇兄,你这样也是不行的,待我去劝劝潜之,得他开窍了,也就行了。”长公主一挑眉,看了旦贵妃一眼。

旦贵妃心知长公主之意,赶忙接着说道:“皇上,年轻人行事有他们自己的准则,只要不违背了老祖宗的规矩,就让他们去吧。”

“父皇,我与茗瑾一同进门情同姐妹,她为人洒脱性情豪爽,但确确实实不是那等不守妇道之人啊!”子絮也是在一旁相劝。

“今日有小词替你说话,我就给你五天的时间,凌茗瑾必须要休,若是五天之后朕没看到凌茗瑾的休书,那朕就下旨了。”皇上下旨替潜之休妻,这终究会折损了北落潜之的面子,皇上的心思长公主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深夜进宫来化解这一场冲突。

皇上已经给了一个台阶,怎么下就是北落潜之的事情了,北落潜之应了一句是。

五日的时间,这是皇上给出的期限,皇上是一国之君,容不得的事情当然不会勉强去接受,对于这一个期限,凌茗瑾坦然接受,她左右都是不容饶恕的罪人,五日的时间,就算是她给北落潜之最后的期限吧。

说来也是幸运,因此事一闹,本为期一月的训练,凌茗瑾只用了半月的时间就得以出宫,长公主入宫之后,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在夜尽天明之时,北落潜之带着子絮与凌茗瑾离开了皇宫。

萧明轩本也要离去,但皇上却是把他留了下来,以萧明轩的身份,皇上也不会对他不利,想着此,凌茗瑾也就没再多做担忧。

子絮是坐着轿子来的,因御医说她身体虚弱,所以北落潜之让她乘着轿子回去了。

夜尽天明,买早点的摊子已经搭了起来,大大的蒸笼升着热气,早点铺里也已经坐上了三两客人。

北落潜之与凌茗瑾就在街上缓缓的走着,在街上折腾了一夜,凌茗瑾与北落潜之白日都睡了一觉,所以都没有困意,反倒是一夜没吃东西,凌茗瑾这肚皮是饿得慌。

在宫里剑拔弩张形势紧张,她也没顾得上照顾肚子,这一轻松,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这里离着安之府还有一段的距离,饭馆酒楼也都没开门,凌茗瑾走到第三个早点铺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掏出了碎银子买了两个烧饼。

本是要给北落潜之一个,但他却是看都未看一眼,也是,北落潜之生来就是吃着山珍海味,这样的粗粮,他哪里入得法眼。

北落潜之倒不是嫌弃这烧饼难以下咽,而是一心在想着皇上的话。

五日的时间,怎么可以让皇上改变心思?凌茗瑾的想法他是明白的,皇上那番话凌茗瑾是求之不得,要让她配合着演一个好儿媳,这确实是一件难事。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北落潜之停住了步子,

正低头啃着烧饼的凌茗瑾及时止步,但手中油腻的烧饼还是在北落潜之的后背衣衫上蹭了一下。

“去哪?”咽下口中烧饼,凌茗瑾问道。

“跟我来就是了。”北落潜之转身折回来时路。

凌茗瑾没再多言,跟随在后。

两人一路前行到了南城门。

“你带我出城做什么?”凌茗瑾掏出手绢擦去了嘴唇上的油渍。

“不是出城,是上城楼。”北落潜之低头在腰间解下了他的玉佩走到了守城的士兵面前。

士兵认得北落潜之,只是看了一眼玉佩,就让开了路让他们上了城楼。

天色朦胧,地平线有霞光映空。

长安是大庆之心腹,在盛世太平,长安的城楼之上只有极少的几个守城士兵,北落潜之支开了士兵,带着凌茗瑾站在了青砖砌起的城楼围墙边上。

抬头可见的万家府宅,变成了不远处的团团点点,空旷的视野,清新的空气,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红日,不燥不热不狂的微风拂面,凌茗瑾拧着眉头站在北落潜之身侧,不知他意欲何为。

“看日出。”北落潜之给出了这一的回答。

“看日出?”凌茗瑾挑眉心思北落潜之这是脑子进水了么?怎能好端端的想着带自己来看日出了?

“你可知道,这江山,对我而言,代表着什么?”

北落潜之昂头看着城楼最上插着的那一面绣着大大的庆字的红色旗帜。“从我出生起就明白一个道理,皇家的男儿,是不配讲一个情字的,要么无所作为被人踩在脚下悲凉一声,要么不择手段的登上皇位手握江山睥睨天下,而我,选择了后者。”

“有得,就必须有失,我选择了江山,就要失去很多为人的乐趣其他的追求,因为江山这个担子,太重了,重得你再也承受不了其他,我与兄弟为敌,亲情对我而言只是虚幻,为了能坐上太子之位,我力排众议建立了都察院,并让其成为了今日的庞然大物成了我最大的依仗,江山,对我来说,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东西,我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去追求它,并为此不顾一切。”

“你是想告诉我,你重江山,今日却可为了我放弃江山,是要我明白你为我付出了多少要我心存感激感恩戴德涌泉相报?”凌茗瑾扭头冷冷一瞥。

北落潜之呵呵一笑,道了一句不是。

“我只是想与你说说我,我,北落潜之。”五日的时间,他能做的,就是敞开心扉,让凌茗瑾明白他,理解他,最终接受他。

“你?”凌茗瑾垂下了眼眸,并非是心动,而是勾起了她一些不该回想起的往事。

“我从小没了母妃,皇子,是大庆的未来,你想象不到,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未来少一个竞争对手,后宫中的那些对自己儿子亲善的母亲,会如何对待其他的皇子,林妃,你在宫中也见到了,为了北落修重病卧榻,对她的儿子,是心疼得紧的,在我还在后宫生活的时候,我记忆里记得最深的一次,那是我的那个老嬷嬷,那是母妃进宫时从家中带来的婢女,也是那时照顾我生活起居的人,林妃,生下了大皇子,皇家素来有立长不里嫡的规矩,母凭子贵,她的话,宫中谁又敢说半个不字?可怜我那个老嬷嬷,就因为不愿听从她的话往我的膳食里投毒,被她活活的打死了。”北落潜之平静的说着一点一滴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迎着红日向着远方。

“于是,你恨她?”北落潜之讲得平静,凌茗瑾听不出半点的愤怒与恨意。

“北落修幽禁风过府,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她如今生不如死,哪里还能让我恨她。”北落潜之嗤笑一声,眯眼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景妃,你也看到了,如今疯疯癫癫,以前的她,何尝不是飞扬跋扈,父皇政务繁忙,身在后宫,她们有很多的机会害人,我九岁那年,身侧的宫人就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小时候,我的宫中常年养着小狗,虽说父皇不喜,但我还是养着,死了一只,又养一只,我吃的饭,必须要让狗吃上几口,我在黑暗的皇宫里一人对抗着这些恶毒的妇人,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们将来后悔,要活命,要么讨得父皇的欢喜,要么就是早日离开皇宫,我同样选择了后者,当不例外的,我也实现了前者。我在北落斌还在耍着小木剑的时候,就已经搬出了皇宫,拥有了父皇亲笔题字的安之府。”

平静的言语间,往事一幕幕展开,凌茗瑾仿佛可以在他简练的字里行间看到那些过往,皇宫,就像那个宅子,对她与北落潜之这些无力自保的人来说,随时随地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