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是吃了早饭出来有吃了一大碗一小碗鱼糕丸子,但这时萧明轩又招手让老板上了一大碗鱼糕丸子。
这不是…………凌茗瑾无奈摇头扶额,当初萧明轩初见戎歌时好像也是这般,不过那次是面条。
不过这次罗天衣到不如戎歌那般配合,在狼吞虎咽了几个丸子后,他停了下来,然后抹了抹嘴,说了句:“饱了。”
萧明轩不悦无趣的一甩手中的汤勺,叮当一声响惊得正在无奈扶额的凌茗瑾抬起了头。
“回去。”
拂袖转身,声音来满是不悦。
跟在萧明轩身后,凌茗瑾心事重重,虽说罗天衣不会害自己,但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天天被一个男人盯着,她就浑身不自在,她就想一剑捅死罗天衣,但无奈的是她打不赢罗天衣,所以她只能继续不自在着,一直到自己能敌过他,或者自己找到别的办法。
其实还一个办法,但鉴于成功率几乎为零,凌茗瑾果断放弃,若是把罗天衣拉到自己阵营中直接变成自己的眼睛,那所以的烦恼忧愁就烟消云散了。
思来想去也是如此,凌茗瑾索性懒得去想,反正怎样都是要生活,自己总不能为了这事寻死觅活的让大家都不安生。
回到梅府的时候,梅不忘不在,听昨天开门的那个中年男子也就是梅府管家说梅不忘与百里大侠出去了。
萧明轩倒是问了一句去了哪里,管家也是不知。
因为多了一个人,西厢房自然还是要收拾一下的,这事自有梅府下人去做,在萧明轩的特意安排下,罗天衣住到了他旁边的屋子,也就是说罗天衣的住处离凌茗瑾中间隔着他一间,总是一段距离,凌茗瑾安心了许多,萧明轩也安心了些。
凌茗瑾突然想到之前萧明轩是去打听那个叫祝纸填少侠,后因罗天衣的事这么一搞她也忘了,一闲下来的她问起了萧明轩此事。原来这名叫做祝纸填果真是一个无门无派无靠山的少侠,因今天大战十余场未败,可直接晋级到五日后的第二轮比拼,暂时下榻在松雪客栈。
“若明日无事,我们去见见?”凌茗瑾虽不知萧明轩这些消息来自何处,却知道他对打探消息有许久让她意想不到的方法与渠道,到底是云翎山庄的少庄主,若说没在手上留一点保命的本钱,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屋里那位解决吧。”萧明轩怒了努嘴,然后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你不是说也要等出了江城吗,现在想也是徒增烦恼,虽说一个男子跟着一个姑娘家不太合适,但这不是有你吗,以后你帮我多看着点他就行了,相对我还是对这位祝纸填比较有兴趣。”
同时草根,草根对草根的兴趣自然更大一些,祝纸填无门无派也无靠山有了今日的成就,在大庆这个社会实在是难得,她只能解释要么真是这少年勤奋天资聪颖运气好,要么就是他有一位不出世的师傅,不是有许多老人家老前辈都喜欢隐居,然后隐着隐着就寂寞了,寂寞之下就收徒,指导一下武艺免费得了个保姆,实在是划得来。
“我看你还是闲得无聊,嚷嚷着要看武林大会,买了票又不去了,现在又要去干些无趣的事,还不如在家里坐着,唉,我说银票还剩多少?”
萧明轩对凌茗瑾每次突如其来的想法总有许多抱怨,虽说他也爱热闹,但他总能把持一个度,但凌茗瑾这三分钟热度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无语。
“我看看,没多少了,就四十万了。”凌茗瑾对这个倒是记得很清,在修城到江城一路大手大脚,没想到却是花了这么多。
“你不是嚷嚷着要干一场吗?我看,今天晚上我们就干他娘的一场怎样?”
“你不是说在江城高手太多,要小心吗?”凌茗瑾偏过头,说不干的是他,这番倒是他主动提出来了。
“小心些就行,谁会知道住在梅府的贵客是那啥啥,方才我去松雪客栈的时候路过一个破庙,咳咳,见到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乞丐。”
原是善心大发了…………凌茗瑾凝重的神情渐变欣喜,若真是为了这,她定是要支持的。
“然后,然后我就想,能不能拿些银子去救济下,但我们也就这些了,若是给了他们我们下次再跑路咋办,所以干一场是必须的。”萧明轩边说着边打看凌茗瑾的脸色,他向来知道她是爱钱如命的,这番要她放血,也不知道会如何说自己。
“我看你是早有准备吧,我说怎么突然来拜访你这梅世伯,又一句话不说就搬了进来,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啊?”凌茗瑾故作脸上冷清。
“这个…………没有。”
见萧明轩满脸绯红,凌茗瑾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说道:“你要做善事我怎会说你,我以前杀了不少人,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现在有空,你不若就带我去那破庙看看?”
见凌茗瑾在包袱里拿出了一叠银票塞入了衣袖,萧明轩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凌茗瑾虽说有爱钱这样的陋癖,但心地善良这一点还是能弥补得了那一个小小的缺陷的。
两人要出门,那罗天衣自然是要跟着,凌茗瑾不知他一人是用何办法一路追踪至此,就算她想知罗天衣也不会告诉她,既然已经应下了让他当护卫,那也是没得办法,虽然自己陋习无数,但说到做到这一点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破庙里是一幅人间悲剧。
江城正是寒冬,日日风雪交加,但这处四处漏风的破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乞丐,听说这还是好的了,在武林大火还未召开时,乞丐更多。
乞丐身上的棉衣已经看不出了颜色,全是污黑如墨。
问起为何流落至此也不去乞讨整日呆在破庙,乞丐的回答是:“这几日都出了命案。”
死的自然都是他们这些无人顾及的乞丐,虽然有人去报了官,但知州也未来查,只是简单走了个过场就把人埋了,乞丐素来是最好解决的,也无家人,一张草席裹了挖个坑埋了就行,开始大家也未注意,可是一连着几日都出了命案,他们自然是不敢再出去。
“那你们以何为生?”凌茗瑾心有戚戚,不解的问道,不去乞讨,这么一大群人以何为生?
“江城别的没有,这雪自是极多,每日煮了些雪水吃了,也熬过来了。”回话的有气无力,显然已经是多日未进食。
难怪萧明轩会动了恻隐之心,这些被人遗忘在破庙的乞丐,居然是这样度日。
“娘,我好饿。”
在墙角那些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一位蓬头垢面的妇女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见到小女孩惨白脱皮的嘴唇,凌茗瑾心中一酸,问道:“她可是病了?”
她也曾做过乞丐,最是知道乞丐的苦,但凡有一点生计活路,谁愿做这三餐不保让人鄙夷嫌弃的乞丐,倒是没了法子,当年自己年幼,谁也不愿收下一个只要一顿温饱的自己,现在这些,怕又都是如此吧。
“前晚大风,受了凉,一直发着高烧,这位公子,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先前众人还都懒懒的靠着墙,虽目光有期待却都没说出声,这番这妇女一顿哭诉,顿时引起了破庙里的哀嚎连天。
凌茗瑾最是受不了这些,她既然来了就是要帮的,她让罗天衣去请了大夫。
目光有些发红的罗天衣没有多说一句,领了吩咐就走了。
凌茗瑾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也未直接给众人银子,而是出了门,与萧明轩来到了大街上的包子铺,买下了所有的包子,然后让老板送到了破庙,一家肯定是不够的,她与萧明轩两头行动,跑遍了江城所有的包子铺后才回到了破庙。
罗天衣也请来了大夫,应该说是被硬拖着来的,说到这,凌茗瑾倒是改变了一些对罗天衣的看法,大夫一听是来破庙给乞丐治病哪里肯来,连着给要把罗天衣哄了出来,也是罗天衣没了法子,才拔出了剑,逼着大夫来了这里。
蛮人又野蛮的法子,干净利落,这点凌茗瑾很欣赏。
有了吃的,又请来了大夫,破庙内的哀嚎烟消云散,乞丐都是知情感恩的一个个跪着要给凌茗瑾三人磕头感谢大恩,虽只有几个包子的恩情,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救命的。
在这风雪交加的寒冬,他们的朋友兄弟连连被杀官府不理,无以为生的他们本陷入了绝望,此番凌茗瑾出现,不只是解了他们的饥饿,更是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一个包子在别人那里,是可随意丢弃的东西,而在这件破陋的破庙,这就是他们的命。
凌茗瑾也最是受不得这些,见众人都分到了包子而大夫也开了药,她便离开了,也没说自己住在何处姓谁名甚。
她不是回梅府,而是去买了些东西,那么个破庙,总是无法维生的,若是能有便宜的宅子自然是好,若是没有那便买些棉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