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吃了一口,凌茗瑾爱八卦的耳朵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这个少侠可有名头?”与那男子同桌的男子来了兴趣,等那男子一说完就问了起来。
“这到是没有,就是三位评委见了,也是连连点头赞好呢。”
“没有名头又能一招制敌,那便是对手太弱了,武林大会都只要叫了报名费不怕死就可以去的,武艺不济的大有人在。”
见男子说得玄乎,男子不屑的泼了桶冷水,以往就是有这样的黑马,也要等到比赛最后十天才见得到苗头,现在武林大会才刚刚开始,谁会这么快就露了本家功夫让人有了破招的办法。
“弱也不至于太弱,有两个还是青城的弟子呢。”
男子被这么一泼冷水,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擂台上赢得是拿少侠,但作为第一个来流传八卦的人,他心里自然是与有荣焉的。
“青城?那可了不得?你旦说说那少侠姓谁名甚?说不准是那个大家里的人呢。”最先问话的那名身着青色棉袄手握汤勺的汉子昂首说道。
“那少侠带着面具,也不知长的是什么模样,听说是叫祝纸填,无门无派,也不是大家里的人,也不知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今日破了数十名对手,现在已经下了擂台了,再要看他打擂台,也要等到五天后了。”
说到着,这位男子无比自信,这细细算来还算是第一手消息,要不是他曾在一家客栈见过这少侠一面,也不会得知这些消息。
“这么说,倒真是个了不得的少侠了。”众人嘘嘘,恰好手中的鱼糕丸子也吃完了,八卦已经再无热度,他们起身付了钱离开,唯有那名最先说话的男子还坐着,慢慢的吃着手里已经微凉的鱼糕丸子。
“你说,这位祝纸填,是什么来头。”
见萧明轩皱眉沉思,凌茗瑾好奇的问道。
“暂时也不知,能见上一面就好了,若真是无门无派无靠山自学了这一身武艺,假以时日江湖上他的名声必然响彻四方,若是真有靠山,只怕江湖十几年后又要出一个泰斗了。”
萧明轩双眉紧锁,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被萧明轩这么一说,凌茗瑾心里对这位罗天衣少侠的兴趣是越发的浓了,日后江湖的大侠啊,怎么也是要见见的。
“哎,你去打听打听,问问这祝纸填住在何处?想来他打了擂台,暂时是不会离开江城的。”
打听消息这样的事,还是萧明轩做起来比较顺手妥当,上次凌茗瑾自己去打听消息,硬是没问出个所以然,倒是萧明轩一上前,那姑娘却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问的没问的都说了。
虽说这是因为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但到底还是萧明轩这仪表堂堂的人去打听好些。
被凌茗瑾这么一吹捧,萧明轩也是有些自得,大口咽下一个鱼糕丸子后,他是大手一拍桌面气势十足的起身与凌茗瑾说了一句:“等着我的好消息。”
那名说武林大会的男子已经出了店,萧明轩正是要去追他。凌茗瑾支持的点了点头,目光满是期盼。
等到萧明轩大步阔阔踏出了小店,凌茗瑾才轻松的呼了一口气,要骗萧明轩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还真是简单。
“老板,结账。”
因为来了几次,凌茗瑾对鱼糕丸子的价钱很清楚,放下了两碗鱼糕丸子的钱,她便离开了小店,想着与萧明轩相同的地方而去。
她并不是要去找萧明轩,而是萧明轩去的那条路,也是她要去的。
路上行人稀少,武林大会召开第二天,江城百姓对这一年一度的武林盛典的热情还未退却。
但这江城的寒风,却是比昨日更加的刺骨了,饶是凌茗瑾穿着一件厚厚的裘衣外面披着一件貂皮披风,也被这寒风刺得瑟瑟发抖。
走到一条小巷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虽然地上的诗词已经被大雪淹没了很多遍又被脚印踩得无影无踪,但她依旧还是看到了那支横在墙角的梅枝。
当日是不是梅不忘走这经过看到了自己所写的诗句她不得而知,这也不是一件值得她留意的大事,顿足了片刻,她转身离开。
她最终停留的地方,是原先自己与萧明轩住的那家客栈。
也不是落下了东西,也不是欠了住宿钱,而是她要来见一个人。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穿着一件蓝布棉袄,腰间扎着一条粗大的绳子;赤着臂膀,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肩头上被粗麻绳勒了几道红印子,更增可了他那强悍的气魄;没有留头发,发茬又粗又黑;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特别在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很引人注目。
乍一看去,这只是个健壮、英俊庄稼人。
但这个庄稼人凌茗瑾却是认识,而且以前在安州的时候是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一次。
他不是庄稼人,他是小巷口那个生意不好的铁匠铺的铁匠。
也是五皇子派来监视她的人。
想不到这次自己与萧明轩一路逃亡到江城,就是都察院都没跟来,他却跟来了。昨晚入睡前的那只利箭上绑着一张纸条。
“想不到,你的鼻子比都察院的还厉害。”凌茗瑾以前一直小瞧了这位铁匠,今日才知,这位铁匠的不同寻常之处。
毕竟在找到他们踪迹的这件事上,都察院有很多人一起在找,而他应该只有一个人,五皇子是不会在这里时候出手让人发觉他与自己有干系的。看来五皇子这个人,也不是个好唬弄的主啊!凌茗瑾以前还在想五皇子为何只派这么一个铁匠来监视着自己,今日这么一想,倒是自己狗眼看人低把人看扁了。
这铁匠,武艺只怕与萧明轩也是不逞多让了。
“凌姑娘能到了江城,才是出乎罗某的意料这外。”这位想庄稼人一般打扮的铁匠举着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全然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可知道我在江城?”
这个他自然是五皇子了,现在是在客栈,凌茗瑾自然不会去说去那些**的词眼。
“罗某已经写了信,过两日便知道了。”
这位铁匠,原是姓祝,凌茗瑾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你是打算怎么办?”
“凌姑娘一人游历山水,怕是不安全,不知身边可缺一个护卫?”
这话说得,听着是请求,却是让凌茗瑾无法抗拒。
这便就是要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了,这该如何是好。
“只怕以罗兄的身份,不合适吧。”凌茗瑾笑得随意。
这位铁匠也知她话中深意,只是自斟了一杯说道:“我本是闲散惯了的人,也不曾见过世面,还望凌姑娘不要嫌弃,罗某别的不说,一些蛮力倒还是有的。”
这便是说他虽是五皇子的人,却从未跟在他身份,也未见到那些大人家,别人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凌茗瑾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罗兄为何要随在我这样的女子身旁,误了前程。”
铁匠知她是在抵抗,因此也不动怒,试想任谁知道自己日后有了个监视她的跟屁虫也会是这态度的。他笑了笑说道:“跟着姑娘,就是罗某的前程,还望姑娘小心些,不要丢了罗某的前程。”
“好吧,你叫什么。”
凌茗瑾无奈摊手,长呼了一口气说道。
“罗天衣。”
“好吧,日后你便跟着我。”
出于一人的坚持一人的无可奈何,这场对话很快便结束,而住在这家客栈的罗天衣也结了住宿钱,与凌茗瑾上了路。
一人来两人回,坐在鱼糕丸子店内,凌茗瑾暗道了声幸好萧明轩还未回,不然又要生出许多的事端。
不过就目前看来,最大的事端便也就是眼前的这位罗天衣了。
罗天衣倒是很配合,一口一声的叫着小姐,尽到了护卫的本份。
早在客栈就谈好了身份,凌茗瑾也只得接受,她只是想着等下要如何与萧明轩解释,毕竟他才出去一会儿,而自己身边就这么的多了个护卫,实在是不好说。
若说武艺,萧明轩就够了,而且他们是在逃亡,多个人就多个累赘,想了想,凌茗瑾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果真等到萧明轩来回的时候,兴高采烈的他一见到罗天衣就疑惑的问了句这是谁,听到凌茗瑾说是新请的护卫,萧明轩是跺脚无语数落了凌茗瑾起来,待萧明轩火气消了些,凌茗瑾将他拉到了一边,与他说了自己与五皇子的那一档子事。
“这么说,你是被逼的了?”萧明轩目光不悦的扫看了一眼气定神闲吃着大碗鱼糕丸子的罗天衣。
“当然,不然谁愿意身边跟这么一个人。”凌茗瑾拍腿赞同,大吐苦水。
“那就好,就先让他跟着,反正他也不会害你,跟日后我去长安的时候与北落斌说一声,我的面子他还是要卖的。”
说完这些,萧明轩让凌茗瑾松开了一直握着他衣襟的手,缓缓的走到了罗天衣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