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两道白光,却是比**茶落地的速度与利刃划破空气的速度还要快。
一道,来自两名守卫身前,一道,来自两名守卫身后。
“扑通”一声,两名守卫同时倒地。
“早就看你们不是善类了。”凌茗瑾厌恶的对着两名守卫的身体瞪了两眼,又不悦拿起了茶壶嗅了嗅看着戎歌说道:“蒙汗药不要钱啊,你闻闻你闻闻,不会是一大包全给你下了吧。”
戎歌摊手,点了点头。
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声败家子,凌茗瑾掏出了衣襟中的棉花,小心翼翼的撬开了库房的门开始在内库里翻找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
“有点脑子好不好,这可都是钱啊,大件的不能拿,我拿些银票总行吧,别废话,过来一起找找。”
凌茗瑾一语,惊醒了同样穷酸了十年的戎歌。内库这样脸睡觉都能闻到铜臭味的地方,总不能白来不是。
顺手牵羊才是发家致富的硬道理,凌茗瑾一直都是这么标榜的。
悉悉索索的翻找了一阵,满头大汗的凌茗瑾总算在一只不起眼的破箱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箱子打开的时候,就是早就习惯了内库的富得流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还是震惊的半响。这一箱子,可都是银票啊,而且还是面值千两的银票,这么一箱子,怎么得也有千万吧,千万啊,一个大到可以让她立马噎死的单位啊,来不及细数,她招手让戎歌凑了过来。
同样是看到了一箱银票,戎歌的表现却是比凌茗瑾要好许多,只是这么一张英俊的脸上扭着的上下眉,怎么看也比凌茗瑾的瞠目结舌要怪异很多。
想象一下,两个穷酸了十年的乞丐,两个之前还是只有一百两银子身家的人,两个一天前还在掐着手指头用钱的人,突然见到了这么多银票,会有怎么的举动。
嗯,没错,就是疯了,两人疯狂的将银票塞满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然后凌茗瑾还借着拉肚子的名义以她这么多天在守卫群中混熟的面子多出了两次内库,才算是将这么一箱子银票全数运了出去和塞满了两人所有的口袋。
内库值班的交接,一般都会在天亮时账房在内库查看一遍,这里的东西都是用大小不一的箱子装起来然后贴上封条,一般若是有人做了手脚,账房就能看到异样,也是赶巧,这一箱子的银票,是今天账房在点算之后忘了放进保险房里的,没想到却是让凌茗瑾两人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内库里的人一般都不会去动这里的东西,这还取决与长公主管理内库的那一套法子。每个内库守卫的家人,长公主都有记案,谁要是偷了东西,就是株连。凌茗瑾戎歌来时夜班这两个空缺的位置,就是有两个动了内库歪脑筋的人被抓了现行,砍了头。
凌茗瑾戎歌两人,是一个例外,因皇上而开的例外,试想有了皇上的有意栽培,以后荣华富贵还缺什么呢,谁会顶着被全国通缉的罪名去做这些事呢,恰恰这么蠢这么划不来的事情,就被凌茗瑾两人做了,而且做得很彻底。
内库有个规矩,不可两人同时离开,若是有人离开去茅厕,那另一个人就必须等到那人回来之后再出内库。要是想要两个人同时出去,就必须承受被上千守卫包围的风险。
几番权衡之后,两人决定分头行事,先由戎歌离开内库,然后带着银票远走高飞,到安州等候。而凌茗瑾则是先装晕等到换班之时再见机行事逃出内库府。对于这个让凌茗瑾一人承受全部风险的决定戎歌本事一口否决,但就凌茗瑾所做的一番分析来讲,他先离开确实比较妥当。
夜以过半,身处内库在内库这样密不透风的地方,凌茗瑾根本无法去计算时间的流逝,更无法看看皎洁的月亮已缓解心中的压力。戎歌已经走了很久了,也许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现在也该是她做好准备了。
要想在守卫上千人的内库逃出去,就凭她一个人实在是做不到,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些准备。她看守的这处是放置珍宝的库房,常年必须要保持干燥,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一点就着。为了不伤及晕倒在地的守卫,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全数拖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做好了这些之后,她将墙壁上的蜡烛油台等等悉数放置到了易燃之处打翻,又将一个库房里的书画拿出了许多一并点燃,然后她笑着走到那个比较安全却也比较好逃脱的地方,就地躺了下来等着一个自己都不可预知的未来到来。
夜深人静,月凉如水,如此良宵美景,总有一些人要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坚守着岗位,内库外头的守卫感受着徐徐吹来的清风,脑中想着日天里自己输的那十两银子,总觉得心浮气躁,总觉得心头就像是被人一刀切走了点什么,不安空荡荡的让他难受。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赢回来。打定了这个主意,他才算是心安了,转头开始与身旁的田守卫交谈了起来。
内库外头不比内部那般松懈,除了四周把守的这些守卫外,还会时不时的有巡逻的小队经过,而内库大门,就是重中之重。为了万无一失,内库内部还设有了守卫队,也就是凌茗瑾所在的守卫队了,也就是说从内库府到内库到库房,最少有四层防守。
爱拼才会赢,荣华富贵身家性命在此一搏,凌茗瑾没有片刻的停顿,在大火熊熊燃起冒出滚滚浓烟呛得她险些窒息的时候,她拼命拍响了内库的外门。
得益于内库库房的封闭,内库内部的滚滚浓烟并没有泻I出多少,但随着内库大门的打开,一股股浓烟如张牙舞爪的妖魔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守卫们慌了。疾呼奔走的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拍响内库大门的守卫,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晕倒在内库门口那一堆守卫的不正常。浓烟这么大,一定是被呛晕了,下意识的他们将这些人的晕迷与这场大火联系了起来,全不知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真凶逃之夭夭,让内库蒙受了天大的灾难,给长公主与大皇子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禁戒的锣鼓早已敲响,井然有序的守卫巡逻队早已慌乱的拿起了灭火盛水的器皿出现在了内库府最忠心的地带,熟睡中的长公主被守卫领头的报告声吵醒,不悦的披上了一件黑色风衣,火速赶到了内库。
内库的东西都是珍有之物,这样的珍有之物极少在市场流通,自然也就导致了它们的易燃,而且凌茗瑾他们看守的库房,与银票放置之处的库房只有几步,火势迅速蔓延,这些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东西,在熊熊火焰中,化成了一堆的灰烬。
用了内库府大半的人力,花了一个时辰,这场注定在大庆史书上记载在大庆百姓口中流传百代的大火,就这么被扑灭,但与其火焰扑灭之时同燃起的,是一个公主的愤怒。
这个时辰,长公主发挥了她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与与生俱来的睿智。由始至终不管大火多大,她都没动用内库府外围的守卫,内库失火已经是一场笑话,已经给骄傲的她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她断然不会让内库府陷入混乱,让那些一直就盯着自己手上内库权限的大臣看笑话。
内库在她手上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这场火来得凶猛来得蹊跷,当年内库翻建之时,她将所有的物件种类隔开放置,就是内库内部的那些火架子也是请了名匠一手制作,绝不会出现由油台倒塌失火的现象,而且就现场火势与被毁坏程度来看,银票库房这边明显是最先着火。金银库房都是由工匠专门设计,铜墙铁壁,就是点明照亮用的都是南海夜明珠,这算火势再大,那里都不能被烧到。
一扇铜制成的厚重大门被推开,阵阵浓烟猛然的挤出了这扇窄小的铜门,长公主挥了挥衣袖捂住了口鼻,走了进去。从墙壁上那一颗颗熠熠生辉拳头粗的夜明珠就能猜出这件屋子在内库里的分量,这件屋子很大,但门很小,容人的空间也很小,用上揭开一块蒙上了灰尘却依旧鲜艳的红布,长公主用她纤长的手指抚摸过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金块,纵然外面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有着铜墙铁壁的保护,这些金块依旧只是发热。
转身,长公主收回了手,秀目紧紧盯着那扇足有一尺厚的铜门。
“公主,属下查了一遍,守卫中有两人失踪,两人死亡。”
火势一扑灭,就是长公主要关起大门来整顿了,内库的防卫与安全没人比她这个当年一手负责翻建的人更清楚,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内鬼。
听完守卫领头的禀告,这位向来以睿智示人的长公主挑了挑眉,不悦的说道:“失踪何人,死亡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