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中年男子目光一接触到那一瞬的邪恶,慌的低下了头。
……………………
宅子外,车水马龙,百姓一如既往的来回忙碌,商贩一如既往的在叫卖吆喝,一片欣荣繁华之景,丝毫不见繁华下的风起云涌。
京城官道千里开外之地,有一批百姓正在快速前行,一路如狼似虎,竟是浩浩荡荡占据了官道上百米的长度。
炎天城外,两军的交战已经打起,只是这次,一向在两国交战中占据优势的炎日国却落了下风,而大靖国的将士因为云释天的御驾亲征,士气大涨,此次居然形势逆转,成了主攻的那个。
“什么?那群狗崽子冲进来了,给我守住,给我守住,城门不能失守,必须守住,百姓还没撤退。”钟将军手忙脚乱的站在城楼上指挥着城上弓箭手与投石车的投射,城门之处,大靖国的士兵已经开始了攻城事宜。
这次大靖国来得太快来得太猛,钟将军也没料到,云释天一到边关,居然也未停歇,三军共饮一碗酒后,便开始出城作战,士气如虹,一直扑到了炎天城外。
幸好是一直他们就做好了准备,才不至于太过被动,但大靖国士兵的气势,却是超乎了想象,钟将军看着城楼下如蚂蚁一般涌动的士兵,皱起了眉头
嗖————
就在这一瞬,突的不知从何而来一支利箭,生生的扎进了钟将军的肩膀,强大的冲力带得钟将军身躯一摇,人已经后退了几步。
“钟将军,钟将军。”
…………
一直站在一旁的将领慌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钟将军摇摇欲坠的身躯。
只是钟将军,已经陷入的昏迷……
大靖国士兵正推着战车,不断冲击着城门,人群之中,一辆战车之上,立着一名身着金色盔甲披着白色披风的俊俏男子,男子一手牵着控制马匹的缰绳,一手扬着剑,随着士兵的潮流涌了过来。
男子之侧,是大将军纳兰青捷的血汗战马,他驰骋在战车一侧,口中嘶喊着冲锋的口号,犹如战神降临,就是一旁一身金色盔甲的云释天,也失去了光彩。
如此铁血猛汉子,加上这样气势如虹的军队,攻入炎天城,是必然之举。
钟将军一晕倒,炎天城顿时群龙无首,城楼上弓箭手与投石车对着的目标也散开了来,大靖国士兵趁着这个时机,加快了撞击城门的动作,朱红的城门,已经是快要倒塌,形势到了这个地步,将领们一致带领着士兵下了城楼,出了弓箭手之外,其他的士兵全数集结到了炎天城中,等着城门一破就逆着人流拼杀。
炎天城的百姓还在持续撤退,炎天城里守着的士兵将领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城池丢了,那就真无颜面再见王爷。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外轰隆的撞击城门声还在继续,听着那震天的嘶吼声,将领们意识到了这背水一战,会是多么的艰辛。他们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王爷,想到了方才战车上那名如王爷一般意气风发的皇上,想到了那名虽年近夕暮却宛如天神附体的将军,想到了钟将军肩胛被利箭刺穿的模样,众人的心里都不由得一寒,坚定了决心。
“皇上,大将军,城门已破。”涌流中一名士兵策马朝着云释天与纳兰青捷奔来,报告了军情。
大靖国与炎日国打死不开的城门,就在此刻,被攻开了,云释天御驾亲征的影响,居然能有这么大,纳兰青捷不露声色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嘶吼了一声:“我大靖国的勇士们,冲啊……”
“给我一匹马。”云释天居高临下,手抖着缰绳,不断驱车向前。
“可是皇上,城门刚破,太过混乱,龙体为重啊。”纳兰青捷方要冲刺,听到这番言语立刻勒住了马,被云释天甩在了身后。
“备马,我大靖国男人在冲杀,我也是大靖国一员,誓与大靖国子民同进退。”云释天鹰隼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城门处拼杀的两军士兵,看到前头有一匹无人骑的枣红马,竟是纵身一掠,骑了上去。
纳兰青捷还来不及出言租住,云释天便狠狠一拍马腹,惊得枣红马吃痛想着城门狂奔而去。
云释天的这番话说得很是慷慨激昂,如潮涌动的士兵听了此言具是神情一震,本就攀到峰值的士气又被鼓动了起来。
他们为大靖国卖命,有这样体恤士兵的皇上,是他们的幸运,得民心者得天下,云释天韬光养晦多年,深谙其道。
有了云释天的冲锋,大靖国士兵势如破竹,片刻之后已经是把炎天城士兵逼得连连后退,招架不及。
……………………
大靖国京都里,一场围绕没有硝烟的战争还在继续,皇上离京,朝堂上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太后坐镇朝堂,暂时压住了风头,但丞相与太尉,却想趁机向朝堂塞送更多他们派别的人物,于是一场场莫须有的冤案,一场场扑朔迷离的案子就此发现,整个京都都是乌云笼罩。
唯一的喜事,便是并肩王的婚事,这桩喜上加喜皆大欢喜的婚事,足足在京都办百家宴办了三天三夜,才在众人的一片恭贺中结束,云轩澈与刘卿怜的婚事,是云释天亲自批下的,这场皆大欢喜的婚事,最欢喜的那个不是云轩澈,不是太后,而是刘卿怜,自她懂事后,她便仰慕着这个表哥,一直儿女矫情,不敢表露,而今心想事成,大好姻缘,听姑母说,云轩澈还是主动提出的婚事,云轩澈什么性子,她这个默默关心关注了他十多年的人最清楚,他看似不羁,对感情却是很专情,一般若非他情愿,哪个女人也别想踏入并肩王府的大门。
现在她进来了,光明正大收获祝福的进来了,还是牵着他的手一起进来的,这份足以让她当场昏厥过去的幸福感,满满的塞满了她所有的听觉嗅觉触觉。
她是小女人,她自小就立志,要做一名贤良淑德的妻子,直到她恋上了云轩澈,她心里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他的影子,她无法再把其他男人看在眼里,她只想做他的妻子,现在,就是梦想成真的时刻。
然后洞房花烛夜,新郎却不知去向,当所有的幸福感被碾成粉末,刘卿怜发觉她明白了恨是什么滋味。当时云轩澈连她的盖头都未掀开,就把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她丢在一旁出了洞房,至于去了何处,第二天她才知道,云轩澈竟然是丢下新婚的妻子,去了边关。
瞬间,她想到了那名远嫁炎日国的想容公主,以前她便看着他为了想容把一个个求亲的男子揍得下不了床,当她听到想容公主和亲一事,她竟然是高兴得夜不能寐,对一直暗恋着云轩澈的她来说,想容公主就是一根一直卡在喉咙的刺,总能在她一想到云轩澈的模样的时候狠狠的刺上一下,她去和亲了,那這根刺也总算是消失了。现在她才发现,刺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和着血吞进了腹中,虽不会是不是扎你一下,但也会让你心力交瘁,于是,她恨了,她恨上了那个一直占据着云轩澈的心的想容,她恨上了她远嫁了炎日国还不得安生,她甚至诅咒了,她诅咒想容最好是就此死去,最好是不要与云轩澈再见。
可笑又无力的诅咒,只能加剧她的恨意,在新婚第二天,她就进宫请示了太后,要追随云轩澈而去,太后不肯,她便绝食,两天之后,太后实在是无奈只得答应。
她从未出过远门,但这一趟,她丝毫不觉得害怕,就像是奔赴动乱的边关,她也不怕。太后自然是不会让她一个女子独自去边关的,再说刘卿怜而今是她的媳妇,更是不能有损伤,她让几名得力的侍卫一路尾随,保她周全,有了这几名侍卫的开路,刘卿怜的边关之行,很是顺利,顺利到她到达边关之时,才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边关,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她最想见到的人,却没有见到,她赶到边关之时,靖光城驻守的将领想要留住她,只是她那颗热切的心怎能留住,她马不停蹄的在一名靖光城将领的护送下赶来了炎天城,却依旧没有见到云轩澈。
战火燎天,擂鼓震天,没人顾得上她,好在还有那名将领与侍卫的保护,她才能上了空无一人全是尸身的城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城中士兵厮杀的一幕幕。
嗖嗖嗖射下的利箭插进士兵的腹中溅起一蓬蓬的血雾,一个个身着泛着银色光芒铁甲的士兵倒在血泊中,惊愕的眼睛还未闭上。耳边充斥尖锐得可以刺破耳膜的厮杀声,城楼两侧震天的战鼓雷动就像她现在砰砰跳动的心脏。她见到了平时温而儒雅的云释天此时正举着长剑所向披靡,她看到了纳兰大将军如天神降临的以一挡百的英雄时刻,她看到最多的,还是厮杀的士兵群中不是喷溅而出的鲜血,粘稠得像饮米汤一样的鲜血。
她不是纳兰蔻,她从未杀过人,她只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这样恶心血腥的场面,她怎能受得了。在坚持看了一个时辰后,她便晕倒在了炎天城的城楼之上。
炎天城城楼上的投石车已经被大靖国士兵占领,密集如雨的石头一颗颗疯狂砸向城中厮杀的士兵,鲜血四溅,哀鸿遍野。连天,仿佛都染成了血红色。
………………
类日炎炎焦灼大地,放眼炎天城中,流血漂橹宛如人间地狱,大靖国大获全胜,夺下炎日城的边关炎天城。炎日国的士兵已经败退到了炎天城之后的第二道防线九日城中。
城楼之上,云释天负手而立,鹰隼一般的双眼看着城楼下堆积成山的死尸,笑出了声。他的身后纳兰青捷负在身后的手颤栗着,作战砍杀的动作做得太多,他的虎口已经开裂,溢出了血迹,暗红的血迹一丝丝爬在他手背如沟壑一般的皱纹中,就像一朵盛开在虎口的彼岸花。
城楼下士兵还在清理战场,插进死尸胸膛的长枪被拔出,落地的弓箭也有弓箭营的人在清理,堆积如山的死尸被人像破布一般丢进了炎天城外地大坑中,先前还在厮杀的士兵,此刻就只是黄土之下一堆白骨。
战争的残酷,就在于此。
大靖国的突然进攻,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云释天首次御驾亲征便有此成就,这不但能在史籍上为他添上色彩浓厚的一笔,更能让他在往后治理朝政时,多一份自主权。得到了百姓与士兵认可的皇上,注定在史上会留下千古芳名。
“纳兰大将军,你看朕的大千江山如何?”远处晚云渐收,洒下一地鲜红,云释天鬓角发丝发扬,意气风发。
看大靖国多位先祖,谁能向他这般,可为大靖国开疆扩土,这份自傲,来得很凶猛。脚踩着敌国领土,插上大靖国的旗帜,在疆土版图上改变了一条线,看着城楼下他的子民,这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自傲,云释天很是享受。
“皇上英明神武,文韬武略,大靖之福,百姓之福。”
纳兰青捷顺理成章的说着他的奉承,眼皮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城下忙碌的士兵,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这一战,我大靖虽是完胜,却也元气大伤,不宜在战下去,先做几日休养生息,再行攻城,纳兰大将军意下如何?”
“皇上体恤士兵,放眼大局,老臣自是赞同。”
“纳兰大将军,朕有一事,却是想问问,炎天城与靖光城对峙多年,为何一直攻而不破,而朕一来,却是歼敌夺城,杀得炎日国之人步步后退,纳兰大将军,你怎么解释?”
冰冷的话中夹杂着万根利刺,纳兰青捷身后颤抖的手不经意的一抖,不假思索的回应了云释天的咄咄逼人。
“皇上,您没发觉,这场战我们打得太容易吗?炎天城有古怪,想炎日国比我大靖国国强,一直以来兵力都比我大靖国多出一倍,但这次镇守在炎天城的兵力,为何却与我大靖国相差无几,而且,一直镇守炎天城的卫胄在这等情况危急的时候,居然也不在炎天城,这可不是他的行事之风,依老臣猜测,京城,怕是出大事了。”
炎日灼大地,清风过无痕。云释天听完纳兰青捷的话,嘴上冰冷僵直的线条总算是缓缓翘起。
………………
看不到希望的夜,纳兰蔻潜伏其中,云荒谷已经是半夜,生长龙骨草的地方已经被一堵高墙围住,昏黄的灯光下,两名守卫打着哈欠,聊着近日京城的流言蜚语。
一旁的草丛中,纳兰蔻匍匐前行,身后五名男子也一同跟随前行。龙骨草生长在一处沼泽地中,这一堵高墙,宣告了其为皇家所有。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山谷已经漫起了漫天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纳兰蔻往后挥手,众人开始缓缓前行,浓雾笼罩,为他们的行动掩上了一层帷幕,寒芒内敛,凶光不露,一把自浓雾里飞出的匕首无声的插进了守在高墙院口的侍卫脖间,一刀毙命。
几乎还在谈笑生风间,那名侍卫就这么倒了下来,另一名士兵还来不及大叫,又一柄匕首,又飞进了他的脖间。
纳兰蔻身后的汉子奔了过去,在那名侍卫到底之前轻轻托起了他的身躯,放到了草丛中。等着他们搞定了尸身,纳兰蔻也小心翼翼进入了院子里。
说这是院子,却大得无边,院子之内除了这一片的沼泽也只有几间士兵居住的屋子,想龙骨草这东西除了解愁煞华佗之毒一无他用,寻常百姓自然不会打它的注意,所以一直看守的侍卫很少,只是现在形势不同,纳兰蔻拿不准卫国是否增派了士兵到此,云荒谷的浓雾,便捷了他们的行动,也能帮士兵隐藏身份。
再说这里在地图上是黑色地区,除了知道这是沼泽地其他全然不知,这专门为了圈植龙骨草而建起的院子,纳兰蔻却是不明白其中的险恶,到云荒谷的沼泽地采龙骨草,不知沼泽地的地形,又是浓雾的深夜,又不知道四周是否有卫国的伏兵,自是难做。
据说采龙骨草的药农,筏了一株千年的老木横在沼泽地中,每次采药,都必须踏着那跟巨木,除此沼泽地里无一处可踏脚,纳兰蔻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出这跟巨木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士兵,自有那几名汉子去招架。
-----------------
(貌似都是卫胄党~~~~~响应号召,加戏加戏~~~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