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美人……”卫国的嘴呢喃着不停的在美人身上游离,丝毫没有注意到美人的异样,听到美人撩人心弦的娇笑声一断,他游离的双唇已经爬上了美人的脸颊,然而情意迷离的眼在下一刻便见到美人惊恐放大的瞳孔,他堪堪回头,月光下纳兰蔻投下的巨大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掩住了他的一脸惊愕。
他方要出声,背脊上却是一股痛楚蔓延开来,锥心的痛楚已经占据了他身体所有的感官,他不敢出声,因为那跟珠钗,现在正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惊愕的抬眼,月关阴影下的公公,却是扬起了嘴角。
“你是谁?”
看见银光闪闪的珠钗居然变成了纳兰蔻手中的凶器,美人两眼一翻,已经晕了过去。
“不要管我是谁,你到底给卫胄下了什么毒?说,不要心存侥幸,我手中的珠钗,可不是你美人手中的首饰。”纳兰蔻抵着卫国的脖子步步向前,卫国步步退后,已经是抵到了梁柱之上,不能再退。
卫国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滑过珠钗,溢出了一丝血迹,他双手牢牢的反抱着梁柱,偏着头尽量远离着脖子上的珠钗,“原来,你就是那个贼人。”
说罢他正要大笑,却被纳兰蔻手中的珠钗一刺,朗朗的笑声卡在了喉咙,他的脖子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说。”纳兰蔻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就如同她此刻的眼神一般,冰冷狠厉,连卫国都不怀疑,只要她一狠心,手中的珠钗便会随着她眼中升腾的寒意刺进他的喉咙。
“他中的,是愁煞华佗啊……”卫国的话里,有着疯狂与得意,英姿勃发的位卫胄,现在只能成为床榻上等死之人,他怎么不得意,自己被他压制了这么久,只能每日装作碌碌无为,全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抓着兵权不放,自己怎么会甘愿背着残害兄弟的名声去害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卫国再也不能压制自己的笑意,居然也不顾脖子上的珠钗,疯狂地大笑起来。
“皇上?”殿外公公轻声询问着却没得到回应,便放下了心,继续立在宫门外苦饮清风。
“解药在哪?”纳兰蔻被他这突然的一笑气得瞪大了黑亮的双眼,手中的珠钗,已经无情的划破了卫国的喉咙。
“解药,世上皆知,愁煞华佗,只有一物可解,只是现在,天下之大,再无可救卫胄性命的药了。”
卫国这次,言之疯狂,却无笑意,眼中只有令人发颤的阴寒。
“怎么就无药可解?有毒药,就一定会有解药,说,解药在哪?休要再拖延时间,不然我手中的珠钗可不客气。”纳兰蔻手中的珠钗一送,离开的卫国的脖子转刺进了他的腹中,白皙的手掌已经顶上了珠钗的位置,捏住了卫国的喉咙。
腹部的痛楚让卫国咧着嘴,双手已经捂住鲜血淋漓的地方,珠钗已经被纳兰蔻拔出抵在了他的腰间,意思很明显,再有一句无关的话,她手中的珠钗就不客气。
纳兰蔻的手,远比珠钗来得灵活,她掐着卫国的脖子把他的头按到了梁柱上,留出了一丝把他活动咽喉的空间。
“因为要解愁煞华佗,只有龙骨草,前些日子,宫中的龙骨草,全被他自己换了去,我哪知道是拿去干嘛,要怪就怪他命不好,自断了死路。龙骨草只有我炎日国的云荒谷才会生长,每三年也就长那么几株,向来是进献宫中之物,别处谁敢留。卫胄啊卫胄,没想到你就要这样英年早逝在宫中了……”卫国已经说红了眼,再也不顾腰间的那根早已温热的珠钗,可纳兰蔻却没再给他笑出口的机会,她的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让卫国刚要出口的笑声变成了难受的咿呀之声。
渐渐加大的力度让卫国有了无限接近死亡的领悟,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在生死线挣扎的蝼蚁,他双手无力的搭上了纳兰蔻的手腕,想要掰开纳兰蔻的手掌,却发觉他向来无所不能的手,是那么的无力,连一丝力道都不能发出,腰间还在流着的血染红了他白色寝衣,就像在他的腰间开出了一朵来自地狱的彼岸花,妖娆魅惑。
“当真?宫中就再也找不出一株龙骨草?”纳兰蔻眼色越来越冰冷,难怪卫国会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下了这么歹毒的毒。
“要问,你就去问卫胄,问他把龙骨草放到了何处,可惜啊,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卫国无力的拍打着纳兰蔻的手,声音已近嘶哑颤栗,但出于帝王的骄傲,她依旧说出了那些刺激纳兰蔻情绪的话,这些话就像一根根尖刺,直直的刺中了纳兰蔻揪成一团的心脏。
“姑且留你一命,要是他死了,我要你陪葬。”纳兰蔻低沉的头一抬,抵在卫胄腰间的珠钗刺了进去。
“纳兰蔻,你是纳兰蔻……”纳兰蔻的脸一露在月光下,卫国立刻就像受了莫大的惊吓瞳孔收缩,连着拍打纳兰蔻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是我又如何,我会怕了你?”纳兰蔻冷哼一声一掌拍向了卫国脑后。
如水的夜又刮起了一阵冷风,纳兰蔻一路如风,搜查的禁军依旧回了斓月殿,一路上她并未遇见搜查之人。
夜尽天明,明月已隐,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纳兰蔻脚步格外匆匆,到了一处,她藏到了树后。她要在倒夜香的公公出宫之前赶到并替下他们其中一人,好混出宫去。
她劫持了一名公公才问到,每天到夜香的公公都会途经这条路,再等上一个时辰,倒夜香的公公便会出现,她只需用耐心等待,现在这时候人少,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自己的踪迹。
鸟语花香、风轻微凉,纳兰蔻守株待兔已有了半个时辰。
前头,两名公公推着推车而来。
清风阵阵,送来了他们的交谈之声。“走吧,今天的活还真多,还好起得早了些,不然不知道要干到何时呢。”
“是啊,你听说了没,昨晚啊,宫里进贼了。”
“这倒没听说,快说说,发现了什么事?”
“不过那贼也是倒霉,什么也没偷到,只是……”说话的那名公公双眼骨碌扫视了四周,把嘴凑到了另一名公公的耳边。
接下来的一阵嘀嘀咕咕纳兰蔻也听不真切,她也无需去听,只见她俯身捡了两枚石子,瞄准了两位公公的后脑,同时射出。
‘扑通’两声,两名公公应声倒地。
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纳兰蔻飞快的把两名公公的身体拖到了草丛中遮挡好,然后取了其中一人腰间的腰牌,推动了搁满了夜香桶的木车。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车轮轱辘颠簸前行,纳兰蔻在后推着已经是满头大汗,两个公公推的车她一个人推当然会有难度,更关键的是她腰间有伤,这一用力,腰间被是一阵剧痛。为了遮挡夜香的臭味也为了掩饰自己的面貌,纳兰蔻取了一条黑色的手帕系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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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到,下午出去散步,存稿码完了,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