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深看了几眼老头,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是冷漠呛声一句:
“不是我功法上乘,是你年纪大了,这岁数,就别给人家看门了,回家种田等死吧!”
说时,骨语从身上掏出一锭银钱来,放在那桌面上,也不管那老头是何脸色,大步离开了阁楼——
老头子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酱紫,像是被气的。
骨语一走,房间不知何处发出一声嗤笑声,惹得老头暴躁跳脚:
“笑你奶奶个腿,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刚才就一巴掌拍死了她!”
他被人敬重了大半辈子,何时被人这般怼过呀!
“禾老莫怒,别跟不懂事的女娃娃一般计较。”
那道声音说完,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方才,她可都看了什么?”
老头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却很快平复下来,“只看了萧之卿的委托卷轴,其余的,一概没动。”
“没动?”男子似乎有些意外。
他都刻意把她放进来了,她居然没动。
只是看了萧之卿的委托卷轴?
男子的沉默让老头有些幸灾乐祸,“你可知她拿走了哪份刺杀令?”
这一问,让男子敏感顿觉出什么,“不会是......”
“呵呵。”老头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转身便去案台上收拾了,那做派,谁能知晓他竟是个眼瞎的!
直到周身没了气息,老头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那张案桌,那桌上骨语留下的银锭那般显目。
那女娃娃说的也没错,他这把岁数了,真该回家了了这残生,养老等死才是......
...
翌日一大早,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一打开,只见一俊俏少儿郎正站在门口,比骨语还要矮上一个头,肤色白嫩,眉清目秀,双颊还有些肉嘟的婴儿肥,俊俏之际,还有些可爱稚气。
骨语快速扫了那人一眼,皱了眉头:“有事?”
她以为是店家小二,谁知人家一开口:
“无香姐姐,我叫靳容,是楼主派我跟你一起任务的!”
骨语:“...???”
什么鬼?
让一孩子给她补刀?
就算不论补刀的事,她要去的地方,要杀的人,那都是难度极高,危险重重的地方,她要再带个孩子,这......
这确定是帮她补刀,不是拖她后腿的?
眼见着骨语眸中赤裸得毫不掩饰的怀疑,靳容急了,“无香姐姐可是小瞧了我?”
“我很厉害的,别看我年纪小,可我轻功很好的!”说完,靳容有些欲言又止,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是剑术有些差......”
骨语:“......”
她真的有想要安慰自己,想着怎么都是楼主信任派遣的,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可......
可这丫,好像并没有进什么榜名吧?
算了,算了。
轻功好也行,至少他能保证自己脱身不添麻烦就好。
至于其他的,走着再说吧!
路上。
歇脚停顿酒家时,整个大厅的客人无不多看骨语这座几眼,那天仙之姿,几眼怎么可能看够。
靳容附身过来,双手放置脸颊嘴边,小声哔哔:
“无香姐姐,你怎地不戴人皮面具了啊?”
骨语一愣,显然忘了这茬。
刺客最忌讳真容被大众,所以大多蒙脸作案。
可无香是以色为诱,怎么可能做到不暴露容颜。
所以,她大多使用人皮面具,一次任务换张脸,江湖她还有一称号,为百面将军。
以至于能见她真颜的没有几个,甚至谁也分不清到底那张是她的本来面目。
不过靳容这一问,让骨语眯了视线,看他的视线顿时加深了些。
靳容被看的有些发毛,乖乖坐回自己凳子上,抿了抿唇:“姐姐这般看我作何?”
骨语收了视线,只是随口:“你长得好看。”
靳容:“.....”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女子夸他。
虽然...呃...有点别扭。
靳容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一路上话多个不停,丝毫没个刺客沉稳冷漠的性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倒真有那么几分邻家弟弟的感觉。
她之所以能容他这么聒噪,还真就是那口姐姐叫得她舒服,否则,早把他舌头割了。
俩人紧赶慢赶的行了大半个月,直到隋民国皇城之中,骨语才告知此次任务的刺杀对象是何。
靳容顿时伸手捂了嘴,阻止自己因过分震惊叫出声来。
强迫自己平复冷静下来之后,靳容这才紧张兮兮的压低了声:
“那皇宫戒备森严,别说一活人靠近,就是一只鸟飞过都会被射杀,我们怎么可能......”
“姐姐可有什么计划?”
骨语眼看着跟前眨着天真大眼的靳容,略有些心虚地低了眸子,“没有,我想直接杀进去的。”
靳容:“......”
你仿佛在逗我?
“皇宫三十六别院,皇帝说不定去哪宫就寝,在此之前,你若不先弄清楚他的位置,你如何动手?难不成还一间间屋子的找啊?”
靳容都要服了,说出了几分心累的感觉。
骨语楞了一下,她能说她没干过刺客这一行当,那知道还有这么多准备工作,也没想会有这般麻烦。
见她真一脸懵然,靳容那稚气的小脸上满是无奈:“就算你知道皇帝在那,你如何躲过那巡逻的禁军?就算幸运躲过了,他的寝殿前可是三步一人,根本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一旦惊动,会立马被至少三百多禁军包围......”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以一敌百,更何况是三倍之多。
她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骨语楞了楞,下意识脱口:“谁规定一定要在夜间行刺?”
靳容:“......”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了。
刺客不就是见不得人,那不得夜黑风高才好做坏事。
不过,顺着她所说的转念一想,靳容皱了小眉头,仔细思量:
“夜间的安全防备确实要比白日里重些,但光天化日不好藏身行动,皇帝身边不可能离了人,也不好近身行刺啊!”
骨语愁眉,想了想:“伪装成侍卫太监什么的,近身应该不难吧?”
靳容想都没想便驳了她:“皇帝跟前伺候的就那么些个人,突然一个生面孔,怎么可能不引起戒备和怀疑,你别以为有多好钻空子,这事要这么容易,不可能是一级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