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笑劳燕一梦(下)(1 / 1)

绝色军师 恒河沙数 1102 字 6个月前

这也就是乔言设计的第三点,她打赌太子知道蓝萱的这个想法之后,肯定会陪她演戏,也是因为这一点。

“淑妃的娘家是淮南董家吧,”乔言好心提醒她,眼里闪动着温柔的光,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十分不得了,“线报来说,淮南董家已经和慕容家达成盟约,不日就要北上,将打进冷宫的慕容婉莹救出去。你说,梁端不在这个时候有点动作,真等到他们两家打上京城来,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不过,这回宴席上的食物也是个疑问,到底是谁抓住了蓝萱想求一子的心理?又是谁有这个本事让她自己中招而不表露身份呢?这是蓝萱的身边有个自己,要是没有呢?她就会信了太医的话,以为自己有孕在身百般骄纵,最后十月之期已到,她拿什么来填上一个皇宫里人的悠悠众口?少不得会落个欺瞒王上的罪名,最后还是一个死。

若被她撞破,像现在这样,自己想了办法再使杀人之刀,除掉另一个局外人,是不是对那个幕后的人才最有帮助?

好纷乱的局面,好复杂的关系。谁说后宫之中都是女人间的争斗,难保这里没有朝堂上的暗潮牵扯到这里,所有的女人,所有的争斗还不都是系在一个或几个男人的身上?

恩,也有可能是系在那个男人端坐的皇位。

乔言有点伤痛似的默默握住她的手,梁端刚才也是这么握着她的,只是本应是一对鸳鸯眷侣的两人,却各自心猿意马,各怀鬼胎,打得是互相利用的主意。这件事,梁端一个字也未透露给她,多少说明了些什么。

夫妻一场又怎样?不过到头来,劳燕分飞。

乔言冷哼一声,琢磨着梁端该回来,就要起身告辞。门口脚步匆匆,是捷清进来,蓝萱见她来,便是皱眉。

“怎么这个时候来?今日人多眼杂的很。”

捷清神色匆匆,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身边的乔言,“乔大人,鹊央宫里递出来的,您过目。”

乔言在蓝萱略带讶异的目光中接过,“有劳捷清姑姑。”

“呵,什么时候我身边的人都被你拉走了,”蓝萱虚弱的笑着,和她开玩笑,捷清看见蓝萱惨白的脸色,早就心疼的不行,过来问长问短,乔言自己起身,退到一边给她们让出地方,捏着手里的那根东西,露出一点笑意。

这几件事联系的真是太妙了,难道是冥冥之中老天也在可怜她,帮助她么?乔言将那根细细的稻草揣进袖子里,说,“你安心休养,估计等你好了,我就有好消息可以和你分享了。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证自己的身子安好,知道么?”

蓝萱乖乖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她的话去做,乔言这才放心离去。

直到她走了,捷清才喃喃的说:“她可真像当年的一个人,这神态,太像了。”

蓝萱不解的问道,“像谁?”

捷清张了张嘴,又换做苦笑,“您还是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得回去,这几天风声似乎很近,影妃已经几天没有召唤我去服侍了。”

蓝萱脸色微变,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抓紧捷清的手,“姑姑万事要小心,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和墨云,我谁都不想失去。”

***

马车旁,有个青年长身而立,青衣长袍,虽是下人打扮,却难掩满身倜傥。

天上又开始飘着雪花,眼下,是一天冷似一天了。乔言收紧衣领,快步朝他走去,天地茫茫都是一片暗哑的白色,和黑灰,在它们中间只有这一个青色身影,站在马车旁,雪花落了他满身,也毫不在意,动也未动一下。

在等待,也在给人以希望。

被等待的人,永远是那么幸运的,幸运的让人嫉妒。

乔言感慨一笑,故意加重了脚步,踩得地上的雪咯吱吱吱的响。

南郡能下这么多的雪,真是少见啊。

青影似乎动了一下,转过身,一动,就连带着一大团的雪扑簌簌的坠落一地,他向车夫交代了几句,也迎着她走来。

“梁端没有难为你么?”他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句。

乔言忍不住叹气,呵出一道白烟,“你就不能先问问她?”

小印子剑眉一挑,邪里邪气的眼睛放出点似笑非笑的含义,“她有那么多人围着,还需要我问?”

万年冰山啊,就是万年冰山,要他关心一个人真是比登天还难,乔言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随他一起走着,就觉得身边的风雪少了很多似的。

“有那么多人在,他能做什么,安心吧。”乔言踢起地上的一点雪块,“小印子,我好像做错了。”

小印子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答道,“有些事,越是不想去面对,就越是要面对,蓝萱,她会懂的你的意思。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

乔言抬眼看了看他,轻道,“谢谢。”

又抬起头,看着他,郑重的说,“谢谢。”

第一个谢是谢他开导自己,第二个谢,则是谢他一直以来的相随,毫无怨言,尽心尽责。

她只救了他一次,而他已经回报了她太多。

而她也已经在此流连了太多的时间,除了鹊央宫里的那个人,她还有其他的挂念,比如,那道久未出现在梦中的远山般的身影,那个须发都花白了的老者,还有辋川乔家门外悬挂的灯笼,还是那么大,那么红么?

她是世俗之人,舍不得的东西,都还那么多,南郡太小了,管不住她的那双翅膀。

别人的翅膀长在身上,而她的,长在心里。

她的心很大很大,可以飞过重重的山峦,向更远的地方,谁也抓不住。

也或许有人曾经抓到过,却轻易伤害,又丢弃。

她要沿着原路返回,找寻自己破碎的一切,重新拼砌。

“先回去憩然居,晚上我们再夜探鹊央宫,今天那人有话要对我说了。”她笑得调皮的似个孩子,收敛起所有的愁绪,然而眼中的那抹未退去的怆然映在某人的眼中,倍觉苦涩。

小印子点点头,略去一点不自然的神色,“你要去,晚上我就陪你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