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一场胜仗,真的很简单吗?
苏凉抿了抿嘴,眯着眼目光深沉。
回首望向风雨飘摇之处,只见众多将士皆仰头望着自己。
熟悉与不熟悉的面孔,却依旧满脸的坚毅,空气中夹杂着笃定与不容置疑的味道,让苏凉有些出神。
这,合适吗?
如果合适,他们图了什么,在这里一味的挣扎,只是为了好好活着吗?
“报!大帅!出事了,我军粮草辎重路过沟壑之时偶遇塌方,现如今已经全部落入了水中,一分未剩啊!”
哨骑跌跌撞撞带着满身泥土扑倒在地,满脸的焦急望向站着的几个人,目光焦急。
可就是开口说话的瞬间,站着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苏凉瞬间慌了神,满脸的震惊。
死死盯着眼前的哨骑,震撼无比。
苏凉都没想到,能出这档子事情,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辎重粮食都没了,这不是扯的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凉满腔不可思议,盯着跪着的男人,费解挣扎情绪等等浮现脑海,一瞬间便刷新了他的三观。
半晌抿着嘴不知所措,但凡能有办法解决,现如今他都不至于是这个模样。
可,依旧出现问题了。
静静看着哨骑不动弹,苏凉心凉了一大半。
完了,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大雨磅礴,将士们皆低头不语,首当其冲便是刘湛。
稚嫩的面庞上浮现出与年纪极为不符的担忧,更多的却是无奈。
苏凉转头静静看着刘湛,抿了抿嘴带着几分好奇幽幽询问道:
“刘湛,你先去吧,我会让大军替你打开一道缺口,掩护你撤退,你去送信给陛下,便说我苏凉有负皇恩,不能为陛下平复江南沿海了,我苏凉罪该万死!”
此言一出哗啦啦跪倒一片,刘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盯着苏凉,只觉得他在说糊涂话。
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犯傻?
有什么好犯傻的,这不是胡闹的?
“战神,您又是在胡闹什么啊?哪怕就是战败,这与您也没有半点关系啊!战败就战败了,谁人还没有一败过?”
“何必啊?何必因为一次的绝境,您就要否定自己,传出去岂不是令世人嗤笑?!”
刘湛迈步跨出一步,紧握苏凉胳膊,还想要劝解苏凉。
可迎接刘湛的却是苏凉极为肯定且坚定的答复,只见苏凉头上青筋暴起,虎眸瞪大了死死盯着刘湛,半晌才吼出了一句话。
“去,你去啊!”
也正是这一句话,彻底让刘湛沉默。
低着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真就是让自己去了吗?这一去,岂不是就一别之后,再也没了相见的时候了?
抿着嘴死死望向站着的苏凉,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算是我求您了好不好?陛下让我过来,那便是对我抱着巨大的希望,知道您要来,我彻夜难眠啊!我不知道当初的战神,究竟是何等风姿,是何等的伟岸!”
“当看见您之后,您的一言一行与我而言,那才是真正刷新三观,甚至让我一度想要拜您为师!可是您现在这幅样子,让我刘湛如何自处?”
刘湛一字一顿说着,起身静静捏着苏凉胳膊,缓缓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瞬间,说出了积蓄很久的一段话。
“战神,世人未尝没有过一败,但是您若真的决定放弃,我只能对您说一句话,那就是万万不可!若您送死,那才是真的有负皇恩!”
“陛下何曾在乎过这些琐事,那李春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趁着兵荒马乱积蓄了一点实力,待陛下策马而来,李春必当俯首称臣!”
刘湛一腔怒吼说完,静静拉着苏凉坐在了一侧,而苏凉却是也一直沉默,并未反抗,也没有半点其他的动作。
只是宛若一个机器人一般静静坐着,对于这些,没有一点在乎的模样。
可就距离此处不足百里之外,李春却是盘膝坐在了大军营帐之中。
对立面坐着的,便是此番海盗的头目,唤作井上三尺,至于为何叫这名字,便是他们翻译的问题。
井上三尺笑眯眯摸着人中处的小胡子,一脸谄媚望向李春,满眼都是狡诈。
“李春将军,不知道我们的合作还算是有用吗?我们帮助您杀了苏凉,剿灭大军之后,您可要帮助我们彻底在沿海登陆!”
“这段时间我可是损失不少爱将啊,如果不是为了那最终的共荣,我是万万不可能与你合作的啊!”
一番话阴阳怪气说完,却是没有激起李春半点欲望。
本就算是互相利用的情况,还说什么合作。
这般阴阳怪气,活脱脱一个阴阳人,还说合作?
扶桑奴,不过蛮夷罢了,本就不屑与我龙州子民相提并论,便是提鞋都没几分配的。
眼神之中轻蔑神色一览无余,李春冷哼一声漠然道:
“答应你的自然会答应你,但如何施行,便是之后所要说的了,此番找我便是为了此事?那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冷漠且敷衍的态度不免激起了井上三尺一侧的几个随从不满,当即拔出明晃晃的刀子狰狞望向李春,齐声怒骂。
叽里呱啦不知骂了什么,李春听不明白,但看模样也看的出来。
冷漠戏谑眼神一度收敛,取而代之的便是郑重无比的神色。
静静盯着井上三尺,李春寒声道:
“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我就将他们的脑袋拿来当夜壶,平时给我收敛一点,激起民怒,可不要怪我下手歹毒!”
杀气弥漫杀意四起,话语之中满腔的杀意,几乎是一瞬间便让井上三尺胆寒。
但毕竟心中还有几分底气,强撑着起身点了点头,冷哼一声漠然而去。
也就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哨骑。
哨骑高大威猛,站在几个人之中,足足高出了两个多头,恰好拦在了井上三尺面前,场面一度尴尬无比。
“让路!”
哨骑冷哼一声甩手就将几个人拨开径直走向李春,几个侍从仓皇暴怒的模样,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群成年人跟小孩子一般,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