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长官的战区长官部发现新20军部在长沙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因为长官部往新20军军部挂的电话总是没有人接,所以,长官部派遣了一名参谋前往新20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当参谋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封开着口的信。信封上写着“战区薛长官亲阅”。
信是这样写的:
战区薛长官均鉴:
我新编20军全体官兵,数日来坚守阵地,奋勇歼敌,使日寇久顿于长沙坚城之下,不得不仓皇远遁。敌人悬军深入,后方断绝,补给短缺,士气低落,同时我主力正向敌人四面围击,此正为一举聚歼敌军之大好时机。我新20军全体官兵决心再接再厉,与日寇血战到底,不惜一切代价,誓死消灭敌第六师团。如有可能,请薛长官调集部队向日军四面包围。如无可能,我军全体官兵将视死如归,与日军战至最后一人。无论成败,责任在我一人,请勿追究同僚之责。顿首。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20军军长刘建业民国31年元月5日“这个刘建业简直就是胡闹,带领部队擅自行动,这纯粹是抗命。我一定要毙了他。”薛长官看到这封信,一下子就冒了火。
虽然这位薛长官敢于抗最高统帅的命,但是,他绝对不允许他的部下抗他的命。所以,看过刘建业的信,薛长官一下子就冒出了怒火。
“长官息怒。刘军长毕竟也是出于好意,想要以主动出击的方式来打击敌人,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他还年轻,脾气火爆了一些,胆子也大了一点,做事之前没有多作考虑,希望长官能够海涵。”暂5师的郭师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为刘建业说好话。
“郭小鬼,我知道你是他的老师,他是你学生,你当然要站出来为他说好话。本来要是他跟我明说,我也是会考虑让他们参加追击的。可是,他来这么一手,这不是公开藐视军令吗?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带兵?”薛长官说出了他的想法。
“长官,他的这一手的确不怎好,擅自行动,无视军法,未经请示就调动上万部队投入战斗,但是,他也是求战心切,出此下策也是有欠考虑。不过,长官看在他为战区出大力,立大功的份上,就不要太过于追究了。再说,他还是委座和辞公的得意门生。就算是长官想要毙了他,恐怕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郭师长连忙提醒薛长官。
“我这里先给他记上,要是他打得不好,我就追究欠账后帐一笔算。”薛长官想了一会,终于松了口。
“我先替他感谢长官的宽容了。”郭师长说道。
“郭小鬼,你过来看看,他可能把部队带到哪里?”薛长官走到战区沙盘前,对郭师长说道。
郭师长看了一会,沉思片刻,指着沙盘上的一个点,说道:“以我的看法,他应该是把目标指在这里。”
“你是说,他会插到金井?”薛长官说道。
“对,就是这里。根据情报,原本在这里的日寇青木成一第40师团主力已经从这里南下,接应北撤的第三和第六两个师团。这里还留守了一个龟川良夫大佐的236联队。这个第236联队,原先在跟随第40师团主力南下的时候沿途遭到第37军的多次阻击与侧击,第2大队长水泽辉雄、第5中队长三宅善识及第6中队长关田生吉等均被打死。正是因此,这个联队才被留下来守卫金井,兼作休整。显然,这里会储存有大量日军目前最急需的后勤补给和弹药。刘建业既然想要消灭第六师团,那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在鬼子主力部队到达的前面攻占金井。这样的做法,对于日军部队来说,才是最致命的。我想刘建业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肯定是会把部队带到这里。”郭师长分析道。
“我的想法也是这样。只有这样做,他才能给日寇最大的打击。没有了弹药和给养的日军,如果面对一个军的部队坚守的金井,是很难顺利攻下来的。”薛长官说道。
“我建议我们把99军,37军,20军,58军等部队都调到这附近在汨罗江两岸,形成对日军二线部队的层层阻击;各挺进纵队全力出动骚扰牵制敌军南下增援部队;然后,让第4军,第10军,26军,73军,74军,79军全力向北追击敌军,两面同时协调攻击,让日军的这两个师团想跑都跑不掉。”郭师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可以。你做一个计划,然后我看一遍,再上报给军委会,请求军委会批准,最好再让五战区和六战区也出动部队牵制敌人。”薛长官说道。
“好的,我马上就办。”郭师长答应着。
“电报里再提一下刘建业擅自行动的事情。我可不能让他太舒服了,像没事人一样,那可不行。”薛长官关照到。
重庆,黄山官邸。
“以薛伯陵的性格,他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胃口的。到底还是年轻人有冲劲。”看到薛长官和刘建业两人发来的电报,最高统帅笑着说道。
“我要替刘仲良向委座请罪。无论如何,他都是未获军令,擅自行动,罪责难逃。”陈长官说道。
“算了,年轻人嘛,谁没有一个火气大的时候?再说,他也是出于国仇家恨嘛,可以理解的。你发个电报告诉他,仗要好好打,可是抗命不遵,擅自行动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再干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最高统帅对陈长官说道。
“多谢委座宽宏大量。我以后一定会对他多多督导,让他明白委座对他的栽培。”陈部长连忙说到。
“现在的浙江人里面,能打仗的不多啊。”最高统帅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当最高统帅和薛长官两人议论着刘建业的时候,刘建业正在催促着属下部队加快前进速度,以免日军逃离。
为了做到行动的隐蔽和突然,刘建业特意选择了一条迂回曲折的路线。部队从长沙城南面出发,渡过浏阳河,然后绕过永安,从沙市渡过捞刀河,一路北上,从瓮江和金井之间插进去,一举切断日军第6和第40师团的退路。这条路线,沿途没有现成的公路,路线相对来说也比较曲折,经过的山地也较多,但是有一点,沿线基本上没有日军部队,不用担心被日军小股部队发现,从而暴露部队的作战意图。
“军座,前面就是瓮江。我们应该转向南下了。”杨参谋长指着地图说道。
“留下暂编35师保护军的侧后方安全,其余部队南下。”刘建业不假思索地说道。
刘建业带着他的部队一路绕行,意图供给日军前进补给基地金井的时候。中**队正在继续对日军第3,第6和第40师团的部队展开追击和骚扰迟滞。
日军第3和第6两个师团的部队在汇合以后,于7日凌晨退到捞刀河北岸枫林港地区。日军第40师团由金井向春华山前进时,沿途遭到第37军的多次阻击与侧击,到达春华山地区时,又遭到第78军的攻击。7日夜脱离与第78军的战斗,经罗家冲向学士桥退却。1月8日,日军第3、第6师团由捞刀河北岸继续北退,沿途不断遭中**队截击、侧击。进至青山市、福临铺、影珠山地区时,遭到第73、第20、第58、第37军的拦截阻击和第4、第26、第78军的追击,第3、第6师团被包围于该地区。
为了接应第3、第6师团的撤退,阿南惟畿令独立混成第9旅团南下解围。8日晚,该旅团对影珠山发动进攻。在该地担任堵击的第20军第58军立即进行反击。经彻夜激战,将该旅团击溃,并将其1个大队包围于影珠山附近。战斗至9日10时,该大队除1名军曹逃脱外,大队长山崎茂以下全部官兵被歼。
“军座,我们接收到战区长官部的电报,向我们通报了最新战情。”范副官跑了过来,向刘建业汇报。
“给我看看。”刘建业说着,伸手从范副官手里接过了战情通报。
“传令下去,部队改变行动方向,放弃金井,转向新市和伍公市。命令暂编35师,放弃警戒任务,跟随军主力前进。”看完战情通报以后,刘建业马上下令。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杨参谋长和高副参谋长跑了过来问道。
“你们看看吧。鬼子的第3、第6师团现在被包围在青山市、福临铺、影珠山地区。日军肯定会拼死突围的。如果他们突破了包围的话,肯定会选择最短的路线向福临铺和其以北地区推进,然后从新市和伍公市度过汨罗江。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有比较大的渡口,其他的渡口都要么太远,要么太小,不能在一定时间内渡过大批部队。”刘建业说道。
“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我赞同。”杨参谋长说道。
1月10日,第6师团企图向北突围,其第13联队被第20军和第58军分割包围于冯家附近,遭到猛烈的围攻。虽然日军第1飞行团出动全部飞机支援,第13联队仍无法突出重围。联队长友成敏惟恐被歼后文件落入中**队之手,下令将文件全部焚毁。
阿南惟畿得到第6师团被分割包围的报告后,立即令第3师团、第40师团及第9旅团分别从麻林市东、象鼻桥和影珠山以北向福临铺和其以北地区推进,一方面解第6师团之围,一方面集中兵力向北突围撤退。
“军座,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伍公市外。暂编35师和第198师继续前进,控制新市。我们的便衣队发现,在伍公市有日军两个中队的守军,还有大约一个营的伪军警戒渡口。”岭幕理说道。
“这好办,邱师长,你带着你的师,去冲击一下,相信你对付区区两个中队的鬼子,应该费不了太多的功夫。”刘建业抬头看着新编14师的邱师长。
“这当然是不成问题的。跑了这么远的路,一直没有机会捞得到动手,实在是不舒服。”邱师长一听要有仗打,心情立时好了许多。
“杨参谋长,你去带着暂编35师和第198师继续前进,必须占领新市,然后构筑阵地。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支撑到我方追击日军的大部队到来。明白吗?”刘建业说道。
“军座,我明白了。可是他们会听我的吗?”杨参谋长说道。
“我这里有一封写好的手令,你先带着,我把特务团也交给你带着。他们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刘建业说道。
“好吧,我这就先走了。”说完,杨参谋长翻身上马,向前跑去。
邱师长带着新编14师,仅仅一个冲锋,就把日军两个中队几百人的部队,全部都包了饺子。至于那一个营的伪军则是见到**势大,立即放下武器向**投降。
“军座,我们搜查过了,这两个中队的鬼子,都是日军第九独立混成旅团留下来保护渡口的。一个营的伪军号称一个团,是伪武汉行营下属鄂南绥靖公署的部队。”邱师长意犹未尽的说道。
“那些鬼子全都解决了?”刘建业问道。
“小鬼子全都干掉了。不过他们也的确很硬气,没有一个投降的。不像那些忘记祖宗的家伙,还没开打呢,就举手投降了,一点意思都没有。”邱师长没好气地说道。
“把那些没有祖宗的家伙,缴械以后全都割掉一只耳朵,然后放回去。叫他们回去以后告诉他们长官,以后只要敢跟着日本人后面干坏事,为虎作伥,可就不是割耳朵这么轻了。他们的脑袋我只要想要,随时我都可以来取。”刘建业吩咐道。
“就这么容易得让他们回去了?”邱师长问道。
“你还想养着他们?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出来快一个星期了,携带的粮食不多了。我可不像浪费粮食养活这些废物脓包。”刘建业回答。
“我刚才还忘了说了,在这个地方,我们缴获了一千多袋的大米。看来,这是日本人准备用来接应他们主力部队的。”邱师长连忙说道。
“以后说话,先捡重要的说,我现在最希望见到的就是粮食和鬼子,你明白吗?”刘建业重重地拍了一下邱师长的肩膀。
“对了,你的部队立即在伍公市外布防,抢修工事。方师长,你的部队就安排在伍公市内和渡口,负责这两个地点的防御,行不行?”刘建业问道。刘建业明知道预备第十师在长沙守卫战里损失并不大,但是仍然把他们放到二线阵地,而是让自己的部队到一线作战,目的就是尽量不让友军受损失。
“我明白刘军长的意思。我服从命令。”方师长知道刘建业的用意,敬完礼后,默默的走开了。
“好了,神田师团长,现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刘建业望着南面方向,默默地说着。
日军第3,第6,和第9独立混成旅团历经艰难冲破中**队的包围和拦阻以后,终于在福临铺南面会合到了一起。但是,由于在福临铺有中国守军已经强占阵地,构筑起了防御工事,后面和两侧同时又有中**队不断发起攻击,为了争取时间,日军决定兵分两路,绕过福临铺,第3师团和第9独立混成旅团为一路,向新市前进;第6师团为一路,向伍公市前进。第40师团亦从春华山东侧北撤,会合留守金井的龟井联队,沿公路撤往后方。第99军、第37军再在麻石山、麻峰嘴等地进行截击。日军一面抵抗、一面撤退。
1月11日下午,新20军苦盼多时的日军主力终于出现了。
“报告阁下,根据尖兵报告,在前方的伍公市发现有支那军队驻守。”副官急匆匆地向神田师团长报告。
“什么?又是支那军队?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一听到前方有中**队驻守,神田师团长的脑袋就疼了,连带着已经上了夹板的左臂也隐隐作痛。
“不知道。但是,根据侦查报告,他们的旗帜上有番号,是支那的新20军部队。但是从阵地的规模上来看,敌人的兵力不足一个军。”副官又报告说。
“很好,师团各部队短暂休息,然后集中兵力一举突破支那军队的阻击。”听到对手的兵力不足,神田师团长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伍公市内,刘建业的临时指挥所。
“报告军座,便衣队报告,日军第6师团主力已经出现。”范副官向刘建业报告。
“距离我方阵地还有多远?”刘建业问道。
“还有大约5000米,现在敌人已经停下来了,大概是要先休息一下。”范副官继续说。
“命令炮兵做好迫击炮和火箭炮的射击准备。我们携带了三个基数的弹药,现在我们不需要支持那么长时间,可以稍微的浪费一下了。”刘建业说道。
过了大约半小时,神田师团长对参谋长山之内一郎大佐,师团步兵指挥官竹原三郎少将和其它师团主要军官下达了作战命令:“第23联队有马纯彦大佐所部为第一突击群,第45联队平冈力大佐所部为第二突击群,向敌人阵地发起连续冲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敌军阻击,占领渡口。骑兵第6联队越泽六郎中佐所部,向师团两侧及后翼展开,做好警戒。工兵第6联队熊泽正喜中佐所部,等待攻占渡口以后,立即组织渡河工具,方便师团渡河。第13联队有成敏大佐和辎重兵第6联队富田贞义中佐所部为师团预备队。野炮兵第6联队斋藤晴雅大佐所部为师团进攻提供火力掩护。”
“报告阁下,我部的弹药所剩无几,恐很难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炮兵联队长斋藤晴雅大佐连忙说。
“你们还剩下多少炮弹?”未等到神田师团长问话,竹原三郎少将就抢先问道。
“每门炮大约只有四发炮弹,山炮炮弹还多一些,野炮炮弹每门炮平均只有两发了。”斋藤晴雅大佐低着头说道。
“你们炮兵是干什么的?竟然会在关键的时候说炮弹不足?我怀疑你是不是贪污了天皇陛下的宝贵财产。”竹原三郎少将看上去有一些火大。
“你们步兵在长沙城下打了那么长时间却久攻不克,每天都拼命得向我要炮火支援,又没有后勤补给,难道我会变出炮弹来吗?而且,你还诬蔑我贪污,你这是侮辱了一个高贵武士的荣誉,如果你不收回你的话,我就要和你决斗。”斋藤晴雅大佐听到竹原三郎少将的话简直就是火冒三丈。
“我会收回吗?笑话,我绝不。想决斗,尽管上来。”说着,竹原三郎少将握紧了自己的军刀。
“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你拼了。”斋藤晴雅大佐拔出了自己的军刀,想要冲到竹原三郎少将面前。两边的军官连忙把两人拉住。
“你们两个人哪里还有一点天皇陛下武士的样子?简直就是武士的耻辱。你们的军刀是要挥向前面的那些可恶的支那人,而不是用来自相残杀,或者斗一时的意气。都把军刀收起来,然后留着力气去对付支那人吧。”神田正种中将见到属下的这种表现,终于按耐不住,出来制止了。
“哈依。”听到师团长阁下的训斥,两人终于低下了头,把军刀收回了鞘里。
“再过20分钟,向支那军队发起攻击。”见到一场风波已经暂时平息,神田正种中将下达了正式的攻击命令。
照例,日军的进攻又是以炮击开始的,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日军的炮火因为弹药存量不多的缘故,显得有气无力,只是稀稀拉拉的打了一会,就停了下来。紧接着,日军的步兵排着密集的冲击队形,在举着军刀的带队军官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里,开始向中**队阵地发动进攻。
“迫击炮开炮,打乱敌人的队形。”见到第六师团开始进攻了,刘建业开始进入角色了。
接连不断的炮弹落在日军的冲锋队列里,不断炸起残断的肢体碎片。但是,那些来自九州岛的士兵们仍然无所谓的继续前进。
随着日军距离越来越近,阵地上的机枪也开始发扬火力了。因为要抢时间,所以在离开长沙的时候,新20军并没有带上沉重的带有四角支架的马克沁重机枪,只带上了相对来说轻便多了的捷克式机枪。这就让阵地上的拦截火力的密度相对稀疏了一些。
“步枪手集中瞄准敌人的军官。”已经升到了排长的曾德永操纵着一挺捷克式,一边向敌人扫射,一边大声地招呼着部下。
敌人的军官不时被击中,直挺挺的倒下,栽倒在进攻队列里。可是,这些并没有对已经接近疯狂的第六师团官兵构成多大的威慑,他们还是在不断接近阵地。
“投手榴弹。”连长鄂焕命令着。
密集的手榴弹投过以后,敌人的距离已经不到30米了。对面敌人露在钢盔下面的眉毛和鼻子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全体上刺刀!和鬼子拼了。”鄂焕大声地招呼着,说完,把手里的驳壳枪换到左手,也提起了一把大刀。
“冲!弟兄们跟着我冲!”随着鄂焕的大喊,阵地上的将士们都跳出了阵地,和迎面冲过来的日军相对冲撞在了一起。
刀光在一瞬间闪现出来,血液在刀光里横飞,杀声也伴随着刀骨碰撞的声音一阵紧接着一阵传了过来。刀光引来的是日军疯狂的猛扑。
新20军军长刘建业命令新编14师邱师长:“一定要挡住日军的脚步。”
新编14师邱师长对军长表示:“一定要挡住日军的脚步。”
新编14师的火力和血肉筑成的长城,也对日军说:“一定要挡住日军的脚步。”
日军的脚步就被挡住了。
“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给我在支那军队的阵地上打开缺口。”神田师团长已经开始着急了。后卫部队不断报告,在师团后方的中**队追击部队正在不断地向后卫部队施加压力。后卫部队只能不断地采用壁虎战术,用一个个小股的断后部队去试图拖住中**队的脚步,但是,随着追击部队源源不断地涌来,可以想见的就是以后卫部队的实力,已经很难顶住太长时间了。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中**队追击部队的主力就要抵达汨罗江边。一旦那样,第六师团将彻底的陷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神田师团长为了能够及早打通北撤的通路,只能不管不顾的赌博了。
在师团长的严厉命令下,日军的炮兵开始全力发挥了。山炮,野炮,步兵炮,掷弹筒,日军用一切可以使用的远程打击火力,向中**队阵地轰击。日军的炮火将新编14师大部分防御工事炸塌了。日军还看见新编14师的官兵的**和骨头,随着炮火,往天上飞得很高很高。新14师的邱师长右肩也钻进去了一块弹片。
“他奶奶的,以为只有你有火炮。炮兵,给我用火箭炮,老子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流星雨。”刘建业被鬼子的炮击气坏了。
“好的,军长,我马上就命令他们开炮。”军属炮兵团团长黄胜荣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就憋了好一阵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正像刘建业所说得那样,没有多久,日军的头顶上就开始出现了灿烂的流星雨。只是这种流星雨看上去越灿烂夺目,对日军来说就显得可怕。
日军的冲锋队列和后方正在集结整理队形的队列被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火箭炮光顾以后,就如同遭受到加勒比海飓风光顾过一样,到处展现出一种可怕的劫后景象。可怜的熊本武士们自从娘胎里出来以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可怕景象。到处都是被炸死的士兵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装备。许多的士兵在火箭炮齐射以后,被吓得跪倒在地上,冲着天上的天照大神顶礼膜拜,祈求大神能够显灵,驱散中**队使用的魔法。
神田师团长自然是不会认为在头顶上降落的那些拖着长长的尾焰的东西是神话传说里面的巫师使用的魔法,只是神田师团长也搞不清楚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但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就是对方的这种武器威力实在巨大,而且杀伤范围也很巨大,一阵齐射过后,几个足球场大小范围内几乎到处都是弹坑,几乎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参谋长山之内一郎大佐连忙跑过来对师团长说:“阁下,敌人的炮火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我们的火炮炮弹也基本上打完了。这种情况下,我建议我们采取两方面的策略。一方面,继续使用步兵连续冲锋,利用对方炮火的间隙,冲到对方阵地上,和对方的部队绞杀在一起,这样敌人的炮火优势就无从施展了;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命令骑兵联队绕道从敌人的侧后方杀过去,主要打击敌人的炮兵阵地,尤其是那种可怕的火炮。”
“很好,这个办法很好。马上你就去下命令吧。”神田中将马上就表示了赞同。实际上,他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没有多久,日军再次向守军阵地发起了残酷的进攻。
当守军的炮火响起来的时候,日军步兵马上卧倒在地上,等到守军的炮火过去以后,再起来继续冲击。
新编14师的官兵打红了眼睛。全师每个人都成了战争机器。他们被战争的发条拧到最紧的状态。这么多年的仇恨,在他们沸腾的躯体里变成了一把把坚硬的钢刀。这么多年的怒火,全变成了发红的子弹,射向那些凶残的心脏。这个时候,杀人已经不再显得恐惧,不再显得庄严,不再显得稀罕。打到最激烈时,就连阵地上的焦土都燃烧起来了。焦土燃起的火焰绿绿的,似鬼火一般,弥漫了整个战场。
邱师长最清楚,那是人肉燃烧的颜色。那些自己战友和鬼子的尸体,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在炽热地燃烧着。那些本已让灵魂开除了的**,此刻,在那熊熊烈火中,变得那么富有生机,那么富有活力,像人的跳跃的耳朵,像春天里大地的血液。
一排排**在子弹掀起的一排排热浪中,涌向那熊熊的烈火。那些火焰,简直就成了那些鲜活生命的替代品,在那烟火阵地上跳动。
傍晚时分,鬼子四千人的尸体布满了阵地。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的骑兵联队从侧翼冲了上来,目标直指炮兵阵地。火箭炮的尾焰和发射时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想要隐藏都是没有办法的。
“警卫营,跟我上!”着急那些火箭炮的刘建业连忙要亲自带队上阵。
“刘军长,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预备第十师的方师长拦住了刘建业。
“你们是友军,我怎么可以随便就动用你们。”刘建业说道。
“但是我们都是中国的国民革命军人。”方师长坚定地说道。
“那好吧。一切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刘建业向方师长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我走了。”方师长没有还礼,直接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