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一直不待见袁督么?他怎么亲自出城了?
一太监大声吆喝道:“圣旨到,接旨!”
“奉天承运,皇上召曰,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候世禄回京勤王……”
这圣旨的意思就是嘉赏满桂候世禄两位大将军忠心可嘉,其他将士也有点名嘉奖,特别是对满桂的赞扬,却对袁督、祖大寿只字未提,就连死去的赵率教也没曾提及!
众人懵了,皇帝老儿玩什么花招?就连江湖之士死了这么多也没提半句,更不说林羽和傅红雪这等大功臣了。
随后又玄喝道:再接旨!
这封旨让人恍然大悟!皇帝是来向袁督问罪的,问的却不是擅离回京回防之事,而是另一件事。
“据军中有忠勇将士举报,蓟辽督师袁崇焕卖米给蒙边外敌朵颜部谋私,以解敌军饥饿反扑我边关,入境侵我朝疆土,此仍罪大恶极,暂罢袁崇焕蓟辽督师之职,暂罢朋党祖大寿总兵之职,向蓟辽全军将士征集更多证据……钦此!满桂接旨!”
全军将士瞬间怒火沸腾,这是谁栽的脏?为什么要满桂接旨?所有人都看向满桂。
满桂也愣住了,全场皆静。皇上是什么意思?
君无戏言,他在暗示什么?过了好一会,满桂没有接旨也没有发愤,在这大事大非前,双膝跪了下来,说道:“皇上明察,此事个中有因,绝非督师谋私利,如果皇上认为就这么不分是非青红皂白就拿督师治罪,请皇上赐我一死,皇上不赐我以死,臣也不愿再留世上。”
满桂和祖大寿都知道个中原因,卖米是真,但不像圣旨所说的那样。这圣旨很可能也不是皇下拟的,却是经过了他的点头。他做到了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实则暗藏绝命杀机。
满桂没有辨驳是否他告的密,也没有承认。行兵打仗的有几个不是意气用事的?全军将士燥动起来了,一个个都咬牙切齿地盯着满桂,就连他大同本部将士也不地自容!
袁督和祖大寿都知道他为何不否认也不承认。因为这事经过了皇上默认才颁下的圣旨。所为的征集证据或是搜查,不过是一句虚言,逮捕之后就没有自证清白的机会,将直接被定罪了。
皇上欺他忠心,满桂若否认了,将和袁督一样被免职。现在满朝上下谁来阻击满蒙大军?各大边关要塞的大将能调动么?好官勇将都被皇上的多疑、宠信权臣而杀得差不多了。现在一发牵全身,唯一能抗清的就只有袁祖满候了。
赵国公欺满桂不敢将自己栽下去!欺他忠诚。这事不是满桂做的,他当然也不会认!揭什么发?这事情本来就是皇上密旨让袁督卖米给朵颜,以换来暂时的安稳。
皇上发的密旨,定经过赵国公手里,需要满桂来告这个密么?而且是皇上圣旨卖的米,满桂能否认么?
这还没算完,赵国公从皇上的金顶大帐中走了出来,来到满桂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我问你,蓟辽督师袁崇焕卖米给蒙边外敌朵颜部谋私之事可是真的!”
满桂又怒又无言以对!随后愤怒地盯着赵国公说道:“赵大人,你为何要这样做。你要做大明亡国的千古罪人吗!”
赵国公哼的一声道:“卖米给外敌谋私,我若不给我朝子民群臣一个交待,我真的成千古罪人了!我再问你一次,是或不是,否则我就拿袁崇焕回去亲自审问,大刑之下必有真言!”
大刑之下必有真言?哼,恐怕是屈言吧!
满桂最后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说话时,袁崇焕上前说话了,恭敬地说道:“回禀皇上,卖米是真,但臣没有谋私!”
他不能说卖米的钱都得到了皇上允许而冲作军饷了!
满桂急了,袁督怎能认罪!
赵国公冷嘲一声道:“没有谋私?你可知道这粮是从民间征上来的血汗粮,你可知道去年九省大旱多少人被饿死?为了缴上这点血汗粮给你打仗,有多少襁褓中的婴儿被饿死?你知道九省大旱饿死了多少人吗?而你,却私下卖粮给外敌,那不叫谋私叫什么!”
袁督不能说实话,也不会去认这个谋私的罪名。最后叹了一口气,对皇上说道:“皇上,臣有一个请求。”
金顶大桥之内传来一声颇为不悦的声音:说!
袁崇焕说道:“现在强敌压京师,就有海子中扎营,京城危在旦惜。臣斗胆恳请能与祖大寿带罪驱外贼,待解京师之危后,定自行入狱向皇上请罪!”
赵国公冷哼一声道:“袁崇焕,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当满桂大人不存在么?要不是你当初妒忌满大人的将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你现在的位置就该是他的。有满大人挂帅蓟辽督师足矣!”
所有将士看向满桂的眼睛都是火辣一片,原来是此人小鸡肚肠!但袁督为何不否认没有做过此事呢?
也有些知情的将士,此时却不敢吭声,大事大非面前谁都不笨,他们可以马革裹尸,却不能连累家人!
赵国公亲自宣读了第三道圣旨,提拔满桂为蓟辽督师!满桂却没有接旨,让皇上收回成名,此职位非袁督不可。还让皇上再次三思而后行,别做了追悔莫及的事情。若袁督不出战,他便不出战!
突然啪的一声,满桂被袁崇焕重重地打了一巴掌,怒道:“混帐东西,我真是瞎了狗眼,没把你看清楚。你这小鸡肠子曲曲,还记着当初的不愉快?你给我听着,你现在已经得到你要的位置了,你若不将贼子驱出边关,你就拿头来见我!”
满桂急了,他怎能不知道袁崇焕是什么意思,想解释又无法解释。
最后袁崇焕叹了一口气,对皇上说道:“皇上,还是那句话,臣可以入狱受审,但请赦免祖大人的罪,他只是一个总兵,什么都不知道!卖米之事是我干的!”
此时全军寂静,袁督认罪了?他为什么要认罪?
赵国公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既然认罪了,朋党也不能放过。来人呀,将这三个卖 国 贼拿下!”
万禄也在圣旨所说的朋党之列。
就在此时,林羽来到了袁督身边,说道:“袁督,我是奔你而来的,既然你不在军中了,我也没必要再留在军中了!”
林羽不想说这个大明朝没救了,其中一切都不关权臣的事,只是皇上多疑不信良臣,重要权臣。做任何事情都不经脑子!帮这样的皇帝做事,术窝囊了!
袁督和万禄都急了,这怎么行,少了林羽,谁来抗挡逍遥宫的不死军团?
林羽比谁都清楚,不死军团是冲他来的,只要他不出手,不死军团就不会出手。
袁督连忙向皇上请求道:“皇上,千万要留住林少庄主啊,不然谁可抵挡皇太极的魔军。”
赵国公哈哈一笑,冷嘲道:“一个不跪天子的刁民?我天朝有中原诸道门高手助阵,需要一个魔邪刁民么?”
赵国公话音刚落,李红鱼盯着军营中某个角落,怒喝一声:谁!
一个美艳的少妇出现在军中!李红鱼咦的一声,冰冷地说道:“红鸾宫主,你来这里作甚!”
红鸾宫主美艳的让皇上都动手了。她冰冷地笑道:“既然林少庄主都不玩了,我的不死大军也没兴趣倍些虾兵蟹将玩。不知道诸道是否要继续,如果想,我可再派两万不死大军来和你们玩个够本!”
诸道不是笨蛋,你看我我看你,昆仑派的掌教率先开口说道:“皇上,既然逍遥宫已经撤退不死军团了,按照道门约定,我们也该撒了,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场,若无特别的事情,道门不应插手。”
李红鱼也叹了一口气,对皇上说道:“没有道兵或魔兵来犯,京城的法阵将不能擅自开启,护神京之阵由天机锁定,若陛下要强行使用,就只能抽取陛下的天子龙气!恐怕……”
众臣哑然了,随即就腿底发寒了!没有了诸道庇护,光靠满桂一人如何抵挡皇太极两万大军?而且皇太极绝对会在短期内增兵。
而大明国境线漫长,都钉在各关口上了,一个兵都抽调不回来。
这该如何是好?其中好几个重臣都看向赵国公。
赵国公哼的一声,说道:“也罢,袁崇焕不能免罪,祖大寿暂时带罪立功,若将清兵驱出境外,不但官恢原职还能再升一级!”
祖大寿向皇上叩头谢恩,就连袁督也无比感激地向赵国公叩了三个头。
看着这一幕,林羽才知道什么人才配被称为‘傻瓜’二字,袁督无疑就是一个傻瓜!
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袁崇焕和万禄被收抽了。临押进京城时,万禄忽然请求林羽一件事:不要来劫法牢,就算来了,他也不会出去。
这世上的傻瓜又多了一个姓万的!
该走的人都走了,留下一个诡谲弥漫的军营。不知该恨该气还是该怎么样!全都眼睁睁地看着满桂。
现在满桂是蓟辽督师了!以后打仗都要听他的了,就连剩下的五千关宁铁骑也归他手下。
关宁铁骑的统兵是个明白人,袁督卖米的事情就是由他负责秘密运送的。
很多事情不能揭穿,也不能帮他们求情。最后拍了拍满桂的肩,叹了一口气,对剩下五千关宁铁骑说道:“从今天起,如果还认我这个兄弟的,就听满桂大人的指挥。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满桂大人没有做作任何不利袁督的事情!”
世间的是是事事不是由谁一句话能改变观念的。打仗的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还有自己的直观!
一个个都怒气冲冲地散了,回各自营种。
林羽虽然不知道个中曲直,却也由此猜出了很多事情。卖米的事,袁帅做了,却不是他的意思。
那应该是皇上的抚敌策略,没皇上点头的事袁督不会做,因为去年那个时候连他自己的军团都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