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请人(1 / 1)

明末之七海为王 君威 1801 字 8个月前

众人纷纷点头,也不断的夸赞李肇基仁义大度。

“唐沐,你这善后的银钱处置,何时进行。”有人问到。

唐沐说:“十月十五号,就选在广州飞鸿楼,到时候,大掌柜也就回来了,也不光是诸位,还有澳门的一些佛朗机商人,也会给予一样的待遇。若是大掌柜没有回来,便由刘明德刘掌柜来进行处置。

大家心安便是,那个金冬瓜,便可锁在南园的库房里,我只留两个人看守。大家以为如何?”

“哎呀呀,你这么说,倒是让人觉得老夫信不过你们了。不是那个意思,老夫就是想着,到时候安排掌柜去会账。”方才问话的士绅连忙解释,但谁都知道他这是一套说辞。

士绅们也没有提出异议,算起来,这笔账目以十万计数,可不是唐沐一个年纪轻轻的亲随可以处置的。

“大公子,请您清出一间库房来吧。”唐沐说。

“当真要把这金冬瓜暂存南园吗?如今贵社在海外与倭人对阵,可少不了用银钱的地方呀。”陈怀仁说。

“这是大掌柜的安排,要安大家的心。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这种事,多少银子倒进去,都连渣滓都剩不下来,大掌柜说,若是金冬瓜在他手里,融了花销了,可对不住各位。”唐沐起身,沉声说道。

众士绅纷纷劝说:“怀仁呀,人家东方商社一番好意,你怎好拂人面子,还是安排吧。”

陈怀仁起身,带着唐沐去了。

徐老爷看着二人出去,微微点头,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人家东方商社的气度,这就是人家李肇基的谋略,凡事想到咱们前面,凡事不让咱们这些伙伴为难,和他合作,咱们吃不了亏。”

黄老爷也是放下筷子说:“说的是,大家伙看看那个唐沐,看起来似乎是个年少又粗鄙的人。但实际上,做起事来,一桩桩一件件的,很有章法。我手下的那些个掌柜的,要是有他一半,我也就烧高香了。”

“是,你看他刚进南园时,先是打了陈家的人,又在花厅当着这么多人和陈老先生作对。便是做了把命交代在这里的打算呀,可你在瞧瞧下午陈老先生走的时候,人家又跪在地上,扶陈老先生上马,苦苦哀求老先生原谅。

这孩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能屈能伸的。”徐老爷笑着说。

韶州府来的齐老爷拱手问道:“徐兄,黄兄,在座诸位里,你们二人与李肇基更为熟络,你们瞧着,他把这金子暂存南园,是个什么意图?”

徐老爷呵呵一笑:“把金冬瓜存南园,又穷尽办法相救四公子,就是不想与陈家为难。”

“徐兄所言极是。但我觉得,也不只是与陈家为难,更不想与咱们关系恶化。”黄老爷凑趣说道。

“那是,那是。他李肇基再智计无双,逞凶耍威也是在海外,在广东地面,要想做事,哪里离的开在座的诸位。”

众人畅快一笑间,陈怀仁与唐沐已然折返回来。

而大事已经解决,再聊便是聊些闲谈,很多人对佐渡金银山感兴趣,纷纷相询。唐沐忽然想起一事,说:“诸位老爷都是出身功名之家,不少人曾在朝中为官,想来都有过幕宾,师爷。”

“你问这个做什么?”有人问到。

“不知各位能否介绍几个给我们商社,我们愿以厚金相酬。”唐沐认真说道。

“若只是要几个账房先生,书记文员的,哪家不能出几个,这等小事,交给老夫了。”徐老爷说道,他从江西某知府任上回乡不久,在惠州家大业大,自然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唐沐笑呵呵的说道:“徐老爷误会了,这次大掌柜重金相请的,是熟悉钱谷、刑名的师爷。”

师爷,又称之为幕宾,是帮助军政大员处理各类食物的读书人,到了明朝,师爷已经是一个非常独立的行业,尤其以绍兴的胥吏帮的崛起而闻名。

师爷与官员是雇佣关系,无朝廷无涉,他们是官员的亲信、智囊、私人助理,但是所做所办的都是公事。

一个官员的能力高低,治政好坏,很大程度上是由他的幕僚团队决定的。

师爷要为官员出谋划策,参与机要,起草文稿,代拟奏疏,处理案卷,裁行批复,奉命出使,联络官场。官员们的师爷,少则三五个人,多则十几人乃至几十个人。但主要是地方执政的官员,幕僚团队里最重要的肯定是掌管刑名和钱谷的师爷

东方商社所求这类师爷,可以说求的就是能办实务的。

“这是什么道理呢,你们商社求刑名钱谷师爷作甚?”有人问到。

唐沐笑呵呵说道:“原本淡水是荒蛮之地,但自商社开拓以来,仅城中城外便不下千户人家,加上辖制的村社、矿场,丁口已过六千余。而且日日都在增长,我商社高层,多出身商贾、水手,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政务。

更重要的事,此次北航,进占倭国佐渡岛,岛上有人口不下八万,金银山密布。仅相川一城,便是有人口三万余。

如何统治,已经是难题了。”

众人纷纷点头,说起来,大明一些贫困些的县,人口不过十万的比比皆是,而有三万人口的县城,在江南也不是小城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老夫便帮你问问。”

“是,老夫在任时的刑名师爷就在广州,帮你问问也就是了。”

澳门,望海楼。

唐沐、李四知和刘利三人,在此地招待士绅们招募的师爷,刘利前去关口相迎,唐、李二人在望海楼迎候。

“大掌柜召我北上,而不召刘利,他心里不悦,所以方才说话才难听了些。”李四知对唐沐说道。

唐沐呵呵一笑,并不在意:“与刘顺相比,刘利便是个贪婪小人,我早就听闻他在澳门行事,假公济私,账目不清,若不是刘掌柜亲自来训诫过,大掌柜可是要拿他立威的。”

“他这段时间,倒是勤勉了许多。”李四知说。

“即便如此,也不能是他。我虽然不知道大掌柜让你北上是做什么,但肯定与佐渡有关,日后说不定你要留守佐渡的。而其他人也会留守,其中兵马方便,肯定由刘顺来,他在佐渡四处讨伐,闯下了名声,那些倭人惧怕他。

若再让刘利主政,佐渡金银山岂不是他刘家的了。”唐沐说。

李四知摆摆手:“我实在年轻,缺乏历练,未必是让我主持佐渡,或许是陈长官主持也说不定,我只不过是去辅佐他的。”

“也有可能,但不论以你为主,还是让你辅佐,你也该变一变样子。”唐沐说。

“唐兄,请赐教。”李四知和唐沐二人相熟,又几乎是一起到李肇基身边做亲随,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唐沐说:“有两样,你这胡子可是要留起来了,还有,你和你师父家那姑娘,也该成亲了。”

“这是何故?”李四知不解。

唐沐说:“四知,咱们都年少,大掌柜说,年轻就是资本,可在外人眼里,年少便是可欺。这一次去广州南园,若不是我一开始豁出性命与陈老爷放对,可是要让那些士绅轻视了。

即便如此,后来席面上,他们也拿我当孩子逗弄。而南返时,我在对马行事,为了避免被人看轻,不得已让陈四安这个叛徒外人顶在前面。

相信你也因此被人看轻过,虽说年纪不由人,可也要想方设法的弥补。成了亲,就是大人了,留起胡子,也能成熟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蓄须是成年人的标志,当然,成亲更是。

可两件事,对于李四知来说都是麻烦。

他与师父齐海家的齐灵是青梅竹马,可心里又喜欢何良焘家的闺女何春华。原本何良焘的夫人也有把闺女嫁给他的打算,可何家去了淡水后,立刻改了主意。

听说李肇基没有正妻,何良焘有过把闺女嫁给李肇基的心思,但被拒绝了,后又见陈六子妻子不在身边,也问过他的意思,也被拒绝了。三番两次下来,李四知听说之后,就嫌恶了。

可问题在于,他是被齐海养大的,要是娶自己的师妹,齐海铁了心让他入赘,这绝非李四知所愿。

此时李四知已经没了当初‘达则妻妾成群’的想法,他打算让大掌柜出面求亲,把齐灵娶回家,而不入赘,可又恰逢他在广东专办移民,而李肇基北航长崎。

而蓄须对他来说,更是关乎自己的前程。

在东方商社之中,人已经开始分文武,此次回来,杨彦迪对唐沐就更为亲近些,这就是唐沐属于武人一脉。

当初在伶仃岛建军的时候,李肇基就要求全军剃须、光头,既方便卫生,又有利益受伤后包扎,为了不让人诟病,他更是本人身体力行,亲身示范,这就是商社武人剃须,文脉蓄须的来源。

因为李肇基的缘故,他的亲随全都剃须,可亲随做的往往是文武兼备的工作。比如李四知专办移民,便是直接与刘明德合作。

可亲随又与武将一脉更为亲近,李四知知道,若是自己蓄须了,日后的前程就直接挪到了文脉。

在大掌柜的亲随里,唐沐和李四知最为出挑,若是李四知蓄须了,亲随这一脉就专属唐沐了。李四知心思聪慧,不知这是唐沐故意的,还是无心之言。

当啷,当啷。

马车的悬铃声从外面传来,二人从窗外一看,是迎客的马车到了,二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下楼。

唐沐却说:“四知,你看,头前马车下来那是谁?”

李四知往下一看,发现那文士打扮的人自己认识,正是在广州办移民时,协助自己的高州生员陈上川,他还记得,李肇基让他多多关照。可后来陈上川家来人,说家中有事,便是匆匆离去,一去再无音讯,想不到在这里又碰上了。

当初李肇基因为他是秀才公,不敢相邀,现在却自己却送上门了。

“陈先生,诸位先生,里面请。”李四知与唐沐匆匆下楼,见了陈上川,便是打起招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