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侍寝(1 / 1)

暴君的小妾 月斜影清 5050 字 8个月前

窗外,清晨的鸟儿发出第一声轻啼。

冯丰睁开眼睛,周围的气息温暖而又腻腻的甜蜜,她看见一双如此明亮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自己,深切而又充满柔情。

“伽叶,早上好。”

“妙莲,早上好。”

她在他的臂弯里坐起身,随手拿了旁边的衣服穿上,微笑道:“伽叶,今天我们做啥?”

“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你。”

“呵呵,这样可就好极了,我许久没有好好玩耍过了……”她眨眨眼睛,“伽叶,呆会儿我来叫你哦……”

“好的。”

她推开门走出去,清晨的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而小径两旁的花枝还滴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那样咕噜一声从一片新绿的叶子滑到另一片叶子,似乎生命也跟着晶莹剔透起来。

她脚步轻盈,心情舒畅,连跑带跳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跑到门口,柳儿正端了一盆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娘娘,你昨晚……”

她早已吩咐了柳儿不要过问自己的去向,见柳儿疑惑,也不回答她,只笑嘻嘻地道:“柳儿,早点准备好没有?我好饿啊……”

“准备好了,只是是我准备的,可能味道不会太好。”

“哦,家庙里负责伙食的师太呢?”

“夫人重病,她们都去为夫人念经祈祷去了,家庙里只有两名扫地的小尼了。”

“哦,是这样啊。”

她想起王夫人,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可是自己又是奉了皇命在家庙里“带发修行”的弃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王夫人也并不愿见到自己。

她暗叹一声,走进屋子,先梳洗沐浴干净,换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衣服。

走出来时,柳儿已经按照吩咐将两人份的早点准备好放在桌上。

她亲自拎了早点,往禅房而去。

伽叶坐在蒲团上,静静地看着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是开着的,夏日新晴的太阳已经爬上树梢了。

远远地,他看见前面的小径上,那娇小的女子小跑而来。她秀发如云,明眸皓齿,长期生病而苍白的脸色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而已经有了很大好转,再加上奔跑,白皙的脸上更是染了层红晕。

他看见她飞也似的进来,柔声道:“妙莲,以后不要那样急急地跑,你身子没痊愈,这样容易咳嗽……”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果真咳嗽起来,脸都咳得红彤彤的。

他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早点篮子放在案几上,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心,替她顺了顺气,她终于平息下来,却一下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伽叶……”

伽叶摸摸她的头发,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之意,在冯丰还没有看见之时,已经变成了柔和的微笑:“妙莲,你感觉好一点没有?”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久违的强烈的被人关爱照顾的感觉,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笑嘻嘻地道:“好多了哦……”

伽叶点点头,拉她坐下,两人对坐着吃起早点来。

她吃了一点东西,忽然笑起来:“伽叶,都快中午了呢,我们是在吃午饭哦。”

伽叶也笑了,他生平从来没有在中午吃早饭的习惯,心里一阵惶恐,可是看她那样的笑脸,却又觉得一阵莫名的放松。

吃过饭,两人在幽静的花圃里走了一会儿,午后的太阳越来越炽热,冯丰拉了伽叶:“天气好热,我们回去吧。”

说完就拉了伽叶往回走。

两人回禅房里坐下,冯丰倒了杯茶水喝下,又递一杯给伽叶,仿佛暑气尽褪。

伽叶看她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颊,抓住她的手,摸摸她的脉搏,冯丰笑道:“伽叶,我是不是已经痊愈啦?”

“已经无碍了,但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妙莲,我再给你推拿一下。”

冯丰顺势躺在他怀里,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腰,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想怎么推拿就怎么推拿哦……”

伽叶的脸一下红了。

冯丰看他一脸的羞涩,身子僵硬,自己也红了脸,再也不敢继续调笑他了,只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嘟囔道:“伽叶,我躺了这些日子,身子又酸又疼又没有力气……”

伽叶只笑着不说话,手却拿捏了她身上的穴位,慢慢推拿起来。

他的手过处,每一处都变得舒缓,心灵也前所未有的轻松。

“伽叶,你以前怎么不这样给我按摩呢?”

伽叶不说话。心想,以前自己怎么可能给一个女子全身这样按摩啊?

“伽叶,如果我说自己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你相信不?”

伽叶的手并不停下,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起来:“妙莲,你要说什么?说自己是妖精么?”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呢。估计这个时代,我讲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的……”她赌气地撇撇嘴巴,“哼,我就是妖精。”

伽叶微笑不语。

冯丰侧一下身,狠狠搂住他的腰,嚷嚷道:“伽叶,我就是你的妖精,害你破戒,害你下地狱的妖精……”

他心里一抖,却依旧是微笑的,柔声道:“妙莲,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给你推拿啊……”

她的手松开一点儿,闭了眼睛趴在他身上:“伽叶,我又困了,你再给我讲个什么故事……”

“嗯。”

他又开始讲一个巨难听的故事,冯丰听着听着,眼皮慢慢就合上了……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伽叶抱着她正在闭目养神,忽见她的眼睛那样晶亮地闪着笑意,声音却是慵懒地:“伽叶,我有点热哦……”

她笑嘻嘻地悄悄伸手进他的单薄僧衣里面,摸摸他的胸口,“伽叶,你全身也很烫哦……”

她见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身子也僵硬起来,满面的压抑和痛苦之色。她瞧得有趣,忽然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伽叶生平从未靠近女子,可是经历了昨晚的疯狂,现在,那样温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原本就如一个刚刚染上毒瘾的人马上就要发作了,偏偏又得到如此深刻的**,明知是毒药,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一头扎了进去……

彼此身上的束缚再次悄然被全部解除,两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般。

在最狂热的喘息声里,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滚到眼里,眼里涩涩的,和着汗水一起滴下的,似乎是泪水。

伽叶翻身抱住她,她的眼泪大颗地滴在他的胸前。

“妙莲?!”

她伏在他的怀里,声音哽咽:“伽叶,你走吧,你明天就走吧……”

他沉默着,只是抱住她,好一会儿才道:“妙莲,你若要回家,我会帮你的。”

“嗯,你帮我找到那片牧场的地址,然后来这里告诉我。我短时间内还不会离开家庙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擦拭着她身上的汗珠。她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样干净而清新的气息,心里难以压抑的悲凉,自己和他,终究是这般尴尬的身份。自己不顾后果**了他,只因为在这里没有熟悉而亲切的人,就如误入沙漠里的旅人,总想拼命找到一个同伴,有份心灵的依靠。

可是,这不计后果,带给他,带给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自己这不是害他么?

要是让人知道了“冯昭仪”和伽叶大师私通,对于两个人,甚至冯氏家族都是毁灭性的灾难啊!

她心里越想越害怕,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

他感觉到她那样轻微的颤抖,抱着她坐了起来,“妙莲,别怕,还有我呢!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还有我呢!”

她听得他那样坚定的语气,哽咽的声音忽然变得镇定:“伽叶,你放心,我不会害怕的。”

他仿佛松了口气,双手又抚摸到了她的光滑的后背,柔声道:“妙莲,我再给你按摩一下,彻底祛除你背心的寒毒之气……”

“嗯。”

身子在他的双手之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外面,下弦月已经升上天空。两人都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饥饿,早上带来的很多的早点还放在桌上。

过了许久,两人一起躺下,十指交扣,紧紧握着,却再也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冯丰大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色,又看身边的伽叶。他的眼睛闭着,慢慢地,有了轻微的呼吸声了。

她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怕惊醒了他,又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儿,然后,坐起身细细一听,他还是那样呼吸均匀地睡着。

她慢慢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赤着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一阵刺疼,终于还是掉头往门边走去。

走出大门,她立刻在冷清的月色下飞奔起来。

末夏的午夜,露珠和青草的气息、风和青石板上泥土的气息,都一起吹在脸上、吹在心里。飞奔的赤脚踩住了一块小石子,脚步一阵踉跄,似乎恪出血来。她也顾不得停留,只是脸上多了满面的泪水,飞快跑出了禅房小径,跑出了花木幽深,穿过了通往家庙的那条隐蔽的木栅门,然后,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伽叶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远去。

她刚刚起身的刹那,他已经知道了。他抬头看看冷冷的月亮,怀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幽香。然后,他也悄然走了出去,这一刻,脑海里没有佛祖,没有经卷,只有她的哭泣的脸和调皮的嘻笑……

他那样一步一步地走,却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脑海里似乎一片茫然,前方的路途也是一片茫然……

踩着夏天的尾巴,很快来到了秋天。

北方的秋天来得早,也很多寒意,在树叶的黄黄绿绿里,侯府也仿佛步入了一个寒冷的季节。

先是末夏时候,王太后病逝,冯家的悲痛尚未过去,接着,久病的妹妹王夫人几乎也同时不治病逝。

这期间,皇后冯妙芝回来过一次。她一回来,就和父亲商量请了风水先生来看宅基。

据看风水的阴阳先生说,王家姐妹连续死亡是因为西北方向有克星。于是,一家人驱鬼驱魔,而家庙又正好位于西北方向,所以,被放逐回家的冷宫娘娘冯妙莲自然就成了被议论的箭靶子,扫帚星。

冯妙芝一向瞧不起“姐姐”,现在见她连续“克死”了太后和母亲,对她更是嫌恶。

皇后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冯府上下人等,再加上皇帝也从未捎过半点消息来问候生病的“冯昭仪”,大家无法直接讥讽在家庙修行的冯昭仪,但是刘氏就逃不了许多的讥讽刻薄了。

冯丰背负了“扫帚星”的恶名,王夫人的丧事也不让这个“不吉利”的弃妃参加!冯丰情知后世的情敌柯然、如今的皇后冯妙芝瞧不起自己这个失宠的“姐姐”,她回了娘家,自己也不去自找没趣。因此,王夫人的整个丧事期间,她都老老实实呆在家庙看一些古书,慢慢地繁体字看起来也满顺眼了,断句读都有些无师自通了。

只是苦了刘氏,见女儿被排除在宗庙之外,这一辈子又前途黯淡了,只常常背了人暗地里落泪,偷个空闲来探望女儿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冯丰想安慰她,却知道和她也讲不通,便由得她。

刘氏狠命哭过这次后,因为上下人等都议论着女儿,就连长乐侯也逐渐对女儿生了嫌隙之心,她再也不敢老是到家庙探望女儿。好在女儿的病情神速好起来,几乎完全如常人了,再加上王夫人死后,长乐侯的身子也越来越差,刘氏不得不担负起了家里的许多事务,也忙不过来,所以来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冯丰寻思王夫人和王太后几乎是同时得病,估计是什么传染病,因为送冯妙芝进宫时两姐妹才见面的。

但是,冯家偏要说什么“克星冲撞”,自己也无法,只能战战兢兢呆在家庙里,一步也不再多行,生怕祸害主动找上门来。

闲暇的日子,每每想起伽叶,心口都是微微的惆怅,心想,这一辈子,也许再也见不着他了吧!

在压抑的气氛里,很快就迎来了春节。刘氏要操劳侯府一大家子,根本没空到家庙来,只在除夕的晚上吩咐下人给冯丰送来了丰盛的饭菜,冯丰便和柳儿一起度过了冷冷清清的春节,又迎来了料峭的初春。

这天,冯丰坐在窗口,看着门外的一株无名的树木已经有了一层鹅黄色的新叶,才恍然惊醒,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古代快要一年了。

去年的春天是在冷宫被暴君虐,今年的春天,病已经慢慢痊愈了,可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总不能就这样在这家庙里,永远对着窗外的花开花落,日复一日地重复心如死水的寄生生活吧?

她原本打算的是病愈后,就去寻找渭水和泾水之间交界的那片牧场,可是,潜意识里却惦记着伽叶的允诺——他会为自己打听好了来找自己!

如果自己悄然离开了,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么?

等待的日子,变得如此漫长,好在还可以借机调养一下身子。如此调养了半年,身子基本上已经完全好了,而伽叶还是没有丝毫音讯。

她想等这个春天过完,如果伽叶还没有丝毫音讯,自己就要独自离开了,反正自己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这天,春日晴好,侯府忽然忙成一团,因为皇帝出巡返回京城时恰巧路过此地,所以顺道来看看老丈人。原来,长乐侯自从妻子病逝后,因为太胖得了消渴症,长期治疗无效,慢慢地也病倒了。

皇帝上门还是头一遭,而且要在冯家住一晚上。冯家上下受宠若惊,立刻准备菜肴,布置起居。冯家有一片巨大的后花园,花园的湖泊里建了一座“迎恩亭”,原是感恩自家两个女儿分别贵为皇后、贵妃。

此时,正是初春,亭边柳条新裁,微风轻拂,景致格外秀丽,皇帝见了,觉得心旷神怡,再加上冯家歌妓的超群的歌舞表演,更是让他大呼人间仙境。

长乐侯陪皇帝吃了晚饭,问了些皇后冯妙芝的情况,听得一切安好,上下人等便松了口气。这一夜安寝,自是无话。

第二日早上,长乐侯等又伺候皇帝吃过早点,刘氏小心翼翼地侍立一旁,见皇帝决口不提女儿妙莲,心里又难过又焦虑。女儿如今病已痊愈,要另嫁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得不到皇帝的恩准回宫,难道就要这样青灯古佛在家庙度过余生?

可是,碍于身份寒微,加上懦弱胆小,她根本不敢提起自己的女儿。屡屡看向丈夫,但是,长乐侯却因为这个大女儿回来后,家里接连发生不幸,妻子又死去,加上风水先生的“克星”的话,便逐渐冷了对大女儿的心肠,见皇帝不主动问起,自己哪里敢先提触怒圣意?因此,他虽然偶尔瞟到刘氏哀恳的目光,却装着没看见一般。

临行前,皇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长乐侯:“妙莲在家庙养病,现在身子如何了?”

长乐侯见他主动问起,便立刻道:“托皇上洪福,妙莲的身子现在好多了……”

刘氏喜不自禁地立刻跪下小声补充道:“回皇上,娘娘身子已经痊愈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皇帝面露喜色:“哦?已经全好了?真是太好了。”

“臣妾马上派人接娘娘回来参见皇上……”

皇帝喜道:“不用了,朕先去瞧瞧她。”

刘氏和长乐侯见皇帝居然要亲自去看女儿,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大女儿的机会来了,立刻跪下:“多谢皇上厚恩。”

马车在家庙外面停下,皇帝摒退左右,慢慢地往那栋最清幽静谧地院子走去。

春日的阳光斑斓地洒满窗台,窗外,是新绿的藤萝花架,窗口,金红的阳光将伏案在书桌上的女子的倩影涂抹了一层绚烂的色彩。

这木屋素雅,窗明几净,桌椅纤尘不染,堂中香炉燃烧着檀香,沁人心脾。门口花木幽香,宛如仙境。再看那沉浸在书卷里的女子,身穿素雅洁净的天青长衫,系一条宝蓝色长带,清瘦白皙的瓜子脸,乌黑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发髻。她不施脂粉,素面皎洁,清雅娴静,如此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有时眉头微皱有时又微微一笑,那样一笑时,睫毛就往上轻轻一掀,整个人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病容?

饶是见惯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此刻,见到自己曾宠爱了几年的女子如此近在咫尺,喉头也不觉一阵发干,浑身忽然似着了火一般的急迫。

他悄然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抱住,冯丰吓了一大跳,蓦然回头,头却被一个坚硬的下巴顶住,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耳边、面颊:“……妙莲……爱妃……”

“柳儿,有色……狼……”

“狼”字尚未落口,忽然听得“爱妃”二字,这一惊吓,简直是魂飞魄散,她猛地挣扎一下,想坐起身来,却哪里挣扎得脱?

他见她满面惊骇,更是觉得分外有趣:“妙莲,是朕,朕来看你了……”

他的手略微松开一点,冯丰总算站起身来,退后一步,看着他色迷迷的满面笑容,脑子里“嗡”的一声,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模模糊糊意识到——大祸临头了!

皇帝以为她是见到自己惊喜过度说不出话来,就又伸手来扶她。

他的手快要触摸到她时,她下意识地立刻后退了一步。

他一点也不着恼,笑着又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爱妃,你生病期间,朕可是一直挂念着你……”

真是天大的笑话,真要挂念着,冯昭仪病了那么久,他会不来看看?

他见她不以为然的神情,立刻又道:“爱妃,你的身子如今已经痊愈了,明日就随朕进宫去吧,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脑袋里又是“嗡”的一声,冯丰侧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愿进宫了……”

“爱妃,你的昭阳殿朕一直替你保留着,你可是在怪朕?”

“没有!我是觉得,你已经有那么多美人了,少我一个也不少,何况,我已经根本不想进宫了!”

从未有女人敢如此拒绝君王的要求,何况,她本来就是自己的“昭仪”!

他紧盯着她,声音还是柔和的:“妙莲,你可是还在怪朕?进宫后,朕一定好好宠你,决不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冯丰看着他那样色迷迷的急切的眼神,虽然在说软话,可是,眼神里已经有了君王的狠毒和不耐。

她忽然笑了起来:“我若进宫,你能如何宠我?让我做皇后?我可不愿做谁的小老婆,被皇后啊、宸昭仪啊之类的欺负……”

他十分惊讶地看着她,又记起一些事,稍稍面有愧疚之色:“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妙莲,上次宸昭仪那事,是朕不对,朕没有查清楚就怪你,后来,朕才知道,是宸昭仪诬陷你的……朕已经责罚过她了……”

刘氏曾带来冯妙芝传回的消息,宸昭仪没有如愿生下儿子,只生了个女儿,加上姿色并不出众,短暂的威风很快就熄灭了。如今的后宫,完全是皇后冯妙芝和高丽崔美人的天下。想必是那些宫女嫔妃见她失宠,也趁机踩她,将她诬陷一事抖落了出来。

冯丰冷笑一声,“宸昭仪也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得宠时错的也是对的,失宠时对的也是错的。”

皇帝面有佯色,“妙莲,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就一再逞口舌之利……”

他这样的神情、语调看在眼里,胸腔又是一股无名怒火抑制不住地要冲出来,冯丰冷冷道:“怎么?又想打我杀我还是把我关进冷宫?这就是你所谓的宠爱?”

他怒瞪着她冷冷的表情,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是如此陌生,那根本不是冯昭仪,不知是哪里来的奇怪而忤逆的女子!

心里半是好奇,半是要征服的强烈的欲望,他缓和了神情,又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冯丰刚见他上前,已经适时地后退了一步,他伸出的手揽了个空,对于自己遭到的拒绝却开始兴味盎然起来:“妙莲,你今日就随朕进宫!朕先前已经命人收拾你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朕在这里陪着你……”

这暴君要霸王硬上弓?

她惊恐地看着他,不由自主道:“我不是冯昭仪,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也隐隐约约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厉声道:“你不是冯昭仪?那你是谁?”

冯丰再后退几步,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违逆君王可是灭族的大罪,自己逞一时之快,只怕给冯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便立刻缄口不语。

皇帝以为她是耍性子,不耐地白她一眼,眼中已经有了怒意。

冯丰走到门口,外面是一队随扈的侍卫,不远处,刘氏正喜滋滋地看着女儿,一见她立刻对她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母亲害我!都是母亲害我!

她在心里惨叫一声,立刻明白是父母告诉了这暴君自己身子痊愈,然后暴君就颠颠地赶来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古代天大地大,自己还如何能逃脱暴君的魔掌?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皇帝会来到这里,因为皇帝从来不曾到过这里!

眼前忽然浮现起伽叶那样楚峰修竹的身影,心口一阵冰凉,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想道:伽叶,你为什么要将我治好?我真宁愿还是蓬头垢面地躺在病**!

皇帝见她发呆,以为她是害怕屈从了,心里一喜,又柔声道:“妙莲,是什么大夫医术高明将你治好了?”

冯丰回过神来,淡淡道:“是伽叶大师。”

“哦?是伽叶国师?朕还以为他只粗通医术,没听说他医术高明啊?”

难怪,第一次在别离宫见伽叶,他是为“镇妖”而来的,并非为了治病!

“也许,他恰恰会治我这种病而已。”

冯丰心里一动,又淡淡道,“伽叶大师没为宫里人治过病?”

“前段时间他都在外云游,上个月才回到寺里的……”

伽叶居然在京城?在皇宫里?

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莫非他也如红尘俗世的男子,一晌欢愉之后,就逃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玷污了他高贵的身份地位和“纯洁”?

心里一阵发苦,她低了头,颓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声也不吭。

“妙莲……妙莲……”

皇帝急切地再次抱住了她的肩膀,见她的眼神那样冷到彻骨,不知怎地,满腔的情欲就这样冷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朕已经令人收拾好你的东西了,跟朕上路吧……”

冯丰悚然从窗外看下去,帝王出巡的队伍已经等在家庙外面,自己怎么能脱身?

候在门外的刘氏和柳儿无不大喜过望,小跑着进来跪恩:“回陛下,娘娘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很好,起来吧。”

他转向冯丰:“妙莲,走吧。”

冯丰呆在原地,像被人在后心狠狠地捅了一刀。

刘氏见女儿脸色惨白,只道她是高兴懵了,低声道:“莲儿,还不快谢恩。”

冯丰呆呆地看看母亲,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娘,女儿今后就再也见不着你了,你要多保重。”

犹如生离死别一般,刘氏怔了一下,扶了女儿,低声道:“莲儿,不要太惦记着娘,以后还可以回家探亲嘛。”

冯丰点点头,漠然地往前面走去。在门口,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长乐侯。她向长乐侯行了一礼,长乐侯喜形于色,低声道:“莲儿,今后你和妙芝都在宫里,姐妹俩互相照应,爹也放心了。”

冯丰说不出话来。

在家庙的门口,停着一辆巨大的豪华的马车。

两名宫女掀开轿帘,冯丰坐了上去,立刻,皇帝也跟了上去。

前面,太监尖声尖气地叫得一声“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往京城方向而去。

在马车上坐定,冯丰环顾四周,心里发出一声咒骂:狗皇帝可真会享福啊。

这豪华大马车,完全是古代的高级房车,镶金嵌玉,豪奢得令人目瞪口呆。

马车十分宽敞,两侧有窗户,可以左右推开,看见外面的景物。窗边的帘子全是流苏串起的珠帘,风一吹动就发出清楚的声音。旁边是玉案,案上摆放着各种沿路进贡来的鲜果、茶点。

最过分的是里面摆放着一张类似大床的御榻,上面锦衾堆翠,这样的设计,根本就是为了在路途上好随时“临幸”妃嫔的。

她坐在窗边,伸头往后面看去,只见后面也跟着几辆香车,但是较之这辆马车,却大大逊色了。

那些香车里都是他出巡时陪伴的嫔妃和此行收获的美女。冯丰可以想象,在这之前,不知是那个美女坐在了这马车里,现在是自己,再过几天,又会换成谁人?这暴君在这**窟里不知翻云覆雨多少次了,冯丰想起那豪华“大床”,心里有种发呕的感觉。

窗外,青绿的树木一行一行退去,她正想得出神,一双大手抚在了自己的肩头。

皇帝坐了过来,几乎将她完全抱在了怀里,“妙莲,你记得不?两年前,我们也一起出巡过的。这天下,经历了两代人的努力,总算国泰民安了……”

国泰民安?这暴君莫非还认为自己是好皇帝?但是,就冯丰这一年了解的情况来看,反正这周围几百里倒是丰衣足食,风调雨顺的,而且苛捐杂税也算不得沉重。她还向刘氏等人打听过,总的回答是,现在是个风调雨顺的年代,并非乱世。

在专制的制度下,国家机器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单靠他的个人品质和能力来决定着千万人的生活。也许,他不是个好男人,可能是个好皇帝吧!

而人,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总是认为一个成功男人负心点、花心点、喜欢玩弄女人都不是什么毛病——因为他们的名声、地位、权利遮盖了他们的这些污点!

可是,自己也有权利选择不喜欢这种男人吧?

但是,现在,自己还有什么权利?

他见冯丰不吭声,又柔声道:“妙莲,这些年,朕也见了美女无数,但是,心里总是记挂着你,觉得跟你在一起最快乐……”

这就是冯昭仪病中姿色衰退,出言不逊,他还肯饶了她性命的原因?

病中被殴打的那一耳光似乎还火辣辣地在脸上,她冷哼一声,“我困了。”

“好吧,你先休息,朕再看一会儿奏折。这地方沿途的奏章还没处理完……”

冯丰根本不甩他,闭眼靠在窗口。

他见她那样靠着,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伸手就将她抱起来。

“你干什么?”

她大叫,他却好暇以整,抱了她放在“豪华大床”上,“睡一会儿吧。”

她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只得躺下,闭了眼睛。

一路胡思乱想,慢慢地也就睡着了。到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马车还在赶路,车厢的流苏帘子已经完全拉上,案几上点着一盏明亮的宫灯。

鼻端闻得一阵异香,她睁开眼睛,只见皇帝正坐在床榻边,仔细看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坐了起来,皇帝立刻伸手抱住了她:“妙莲,这是你最喜欢的西域贡香……朕给你点上了……”

这种香是西域进贡的一种香料,十分名贵,这种香一着身体,香味浓郁,一月不散,且香味富于刺激,极能助情。

冯丰不知道以前“冯昭仪”是不是很喜欢,反正,这香一如鼻端,只觉得舒适异常,不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燥热,又轻飘飘的,满心是炽热的亢奋。

皇帝的头俯了下来:“妙莲,你喜欢不?”

她脑子里忽然一阵清醒,丫的,这香是**一类的啊——是迷香啊!

武侠小说里,那些采花**贼用的“五鼓迷魂香”就是这种啊!

她又气又急,皇帝已经笑着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然后,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