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又能如何?难道我哭死就有办法了?”
一个低低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笑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冯丰抬起头,正想看看是谁又在冷言冷语,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经被人抱起,然后又是一声低低的冷语:“柳儿,你要希望她不死的话,就不要尖叫,快走……”
柳儿果然不敢尖叫,冯丰更无暇多说,那人已经抱起她飞快往别离宫而去。
推开门,走进屋子,他伸手将她放在**,牵了被子给她盖好。
冯丰挣扎着坐了起来,狐疑而又戒备地看着这个刚刚才对自己落井下石过的三王爷:“你又来充什么好人?你刚才不是力进谗言,想我死嘛?”
三王爷瞪她一眼:“笨女人,你知道什么?快躺下,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关你什么事……”
“事”字尚未落口,冯丰的嘴巴已经被一粒药丸封住,紧接着,他已经端了桌上的一杯水递过来让她喝了一口:“快吞下……”
莫名的药丸已经吞了下去,冯丰骇然道:“不对,是不是暴君假仁假义没有公然处死我,现在却派你毒杀我?会不会悄悄将我毁尸灭迹?”
三王爷冷笑一声,撇撇嘴角:“你本来就跟死人差不多了,谁会有那个闲功夫来毒害你?”
冯丰见他眼神里并无狠毒之色,松了口气,才自言自语道:“唉,反正是死,自己死就不太怕,可是,要被人杀死毒死还是很可怕的。真奇怪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魔鬼一般的面孔,忽然笑了起来:“喂,贱男人,你这么好心帮我干啥?我都要死了,可没有什么好处给你……哈哈,你要色没有,财产嘛,我又为了吃饭取暖全部贿赂了宫女太监们,哈哈,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哈哈哈……”
她越想越好笑,这一笑不打紧,立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妙莲……”他低叫一声,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沉痛,“你竟然被折磨得这么惨……妙莲……”
冯丰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喂,你这是干什么?”
他凝视着她:“妙莲,以前我们……”
冯丰脑子一转:“喂,你有王妃没有?”
他黯然点了点头。
冯丰心里立刻有了底,大声道,“就是嘛。我就说你们这些古代男人,最爱虚情假意地欺骗女子了,明明三妻四妾还不满足,居然还想趁冯昭仪落难时打旧日情人的主意。你滚吧,贱男人,要叫昏君知道你小叔子勾搭嫂子,想偷偷给他戴绿帽子——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了,可你就有好瞧的了!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别看你是王爷,可是,皇帝一句话还不是可以要你的命,历史上,皇帝杀自己亲兄弟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比如唐朝的一代明君李世民不就杀了他的两个胞兄……哦,对了,正妻才算嫂子,皇帝的小妾算不算兄弟的嫂子?”
三王爷被她一顿痛骂,又听她一番古里古怪的自言自语,瞪她一眼:“妙莲,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小叔子进嫂子房间,不知道避讳,找死啊,你?快滚……”
三王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走:“蠢女人,本王也不管你死活了!”
“谁希罕了?你快滚!”
“药瓶里是伽叶国师开的药,他知道你的病情,你记得服下……”
“要你多事,快滚!”
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柳儿从侧翼的屏风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娘娘,三王爷不像是想害您的……”
冯丰拾起**的一个小小的丹药瓶子,那是三王爷留下的。她点点头,她当然已经看出来三王爷绝无真正加害自己之意,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对暴君说了那几句“冯昭仪姿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只怕心狠手辣的暴君立刻就要下令将自己处死!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决不能害了这个嘴臭心软的男人——要知道,若皇帝疑心自己和他有什么暧昧,自己固然一死,他也逃不了干系,所以,早早将他骂走才是上策!
自己居然如此忤逆暴君,如今想起来,才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有三王爷及时赶来,呜呜,别说再想法穿回21世纪了,小命立刻就报销在这皇宫里,尸骨都要被野狗啃干净了。
柳儿见她事后才吓得一身冷汗,浑身如筛糠一般,赶紧道:“娘娘,计算时间,侯爷他们这两天应该快到了,您再也不能乱走,再生事端了!”
“我现在是闭门不出,只睡大觉,不再多走一步也不多说一句。柳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要熬过这几天,先离开皇宫再说。”
柳儿松了口气,总算缓过劲来:“唉,总算可以过两天太平日子了。”
主仆二人一心想太太平平的过完这几天,所以,这天夕阳才刚刚西斜,柳儿就探头到外面不时看看送饭菜的来没有。二人都想早点吃了饭早点歇着。
她才看了两三次,居然就见小宫女提了食盒飞奔而来。一打开,今天的饭菜居然送得又早又不错,还新鲜热腾。有燕窝什锦鸡丝、胗柳脍鸭掌、鲈鱼羹和两碟松柳新鲜小菜。而饭也是香喷喷的云粳米。
她怕小宫女再给冯丰讲些绯闻八卦,又惹她好奇,就悄悄叮嘱小宫女等在门外,自己提了食盒进去了。
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剩菜剩饭,但求是热的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等好菜。冯丰大喜过望,端起碗招呼一声柳儿就吃了起来:“哇,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快馋死我了……”
在这冷宫里,主仆二人同甘共苦,柳儿这些日子也早就难以忍受了,顾不得多说,自己也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东西,冯丰放下碗筷,瘫坐在旁边的一张凉快的木椅上,抚着心口:“好饱,哈哈,真好吃啊!”
柳儿收拾了碗筷递给等候在门外的小宫女,关了门,才放心地走进来,准备要平安度过这一夜了。
夕阳的余晖从开着的窗子里照进来,冯丰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这冷冷清清的别离宫如同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红色的纱。她深深呼吸了一下,今天上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服用了三王爷送来的丹药后,精神居然好了不少。那伽叶大师果然是圣手,对症下葯的结果就是不一样啊。
她站了一会儿,见柳儿进来,忽然道:“不好,柳儿……”
柳儿见她骇然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怎么啦?娘娘?”
“死囚在被处决之前,都会让他们酒肉饱餐一顿。今天我才触怒了暴君,晚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饭菜,天啦,饭菜里面会不会被下毒了?”
柳儿战战兢兢道:“不会吧?”
冯丰捂着自己的嗓子,似乎要吐出来一般,可是,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哈哈,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管她呢……”
柳儿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真的已经被下毒一般,正惊惶不安,忽然听得一阵“砰砰”敲门声。
这次,二人才是真的被吓呆了。
柳儿看看冯丰,竟然蜷缩着不敢去开门,冯丰见她小小宫女吓成那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站起身,柳儿才颤巍巍地也站起来,小跑着到前面开了门。
门口,几名宫女簇拥着一名五十出头的太后打扮的妇人走了进来,在大厅里坐下,柳儿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参见太后……”
冯丰一惊,也跪了下去:“参见太后……”
她早从柳儿口中得知,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太后,是当今皇帝的母亲,也是长乐侯冯博的嫡妻王氏的姐姐,自己的姨妈。
但是,这位王太后年初就到京郊的著名寺院大慈寺去为先帝祈福去了,据说要半年后才回来,冯丰估摸着自己不会和她碰面,都快忘记还有太后这一号人了,如今,她怎么突然赶回来了?莫非是回来参加皇帝梅开N度“新婚”家宴的?
王太后伸手扶起她,细细端详她好几眼,叹息一声:“妙莲,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怪只怪你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你还是先回家养着吧,等过些日子再说。”
冯丰小心翼翼地道:“嗯,谢谢太后。”
“那个崔昭仪,哀家也见着了,确实漂亮,也难怪皇上为她着迷,妙莲,以你现下的状况,可再不能惹皇上生气了,否则哀家也护不了你了,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太后说得是,臣妾前些日子失控了……”
王太后见她脸色惨白,身形憔悴,摇摇头:“哀家接到消息,你父亲明天就要到了。”
冯丰简直有些喜出望外:“我父亲明天就到了?”
“嗯,你们就参加了家宴后一起离开吧。今晚你好好歇着,养好精神。明天可要大方恭祝皇上,在离宫之前,可决不能再给他留下坏印象了。”
“是,太后请放心。”
王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王太后一走,柳儿赶紧关了宫门,陪冯丰回到了房间。
传说中的太后终于露面,冯丰才明白,今天晚上,厨房饭菜送得如此及时的原因。也才明白自己如此忤逆皇帝,都还能苟且活命的原因,原来,冯昭仪和他几乎还算得上是表兄妹,他不是念在往日的情份,而是看在他老娘的份上而已!
OMG,冯昭仪和皇帝可是近亲结婚啊,生的小孩很可能会是白痴的。但是,冯昭仪进宫四年并未生育。莫非也是近亲结婚的原因?
柳儿面露喜色:“娘娘,太后回来了,您就有机会了……”
“有什么机会?”
“重新赢得皇上的宠爱呀。皇上很听太后的话的。”
“切,谁要他这种男人宠爱?”
冯丰摸摸自己隐隐还在发疼的面颊,想起那负心汉的狠毒不禁齿冷,早已下定决心,一旦离开了,就决不会再回到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整个晚上,柳儿都是喜滋滋的,冯丰却越来越惴惴不安,明天就要见到冯昭仪的“父母”了,可得小心应对,免得露出马脚。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起床开始梳妆打扮了。柳儿完全领会了太后的意思,这次参加家宴,也是告别宴,一定要给皇帝留下良好印象,才会为将来万一病好重新回宫留下一线希望。要给皇帝留下好的印象,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扮得尽量漂亮。
冯丰自然是决心再也不回皇宫了,但是也不想灰头土脸地出现在那个什么“家宴”上,并且是首次见“父母”,所以良好印象还是非常必要的。
柳儿为她试了十几套衣服都不合适。冯丰试得厌烦起来,忽然心里一动,心想,这宫里天天见到的都是宫装丽人、满头珠翠,自己何不换一种装扮?现代女人的很多清爽打扮不是也挺好看的嘛?
她翻了翻衣柜,目光落在了两件白色绢纱衣服上。这两件衣服都很长,而且轻薄,上面还有浅紫色的暗花纹,看起来特别清爽悦目。冯丰拿在身上比划一下,心念一转,改良一下,可不是上好的晚礼服?
她选定一件下摆有多幅褶皱的丝衣,在柳儿的帮助下改动了一下领口,将裙腰收窄,内衬了丝薄的抹胸,上衣贴身,裙长曳地,薄纱轻袖,云纺堆曼,穿在身上,可不正好是一件改良版本晚礼服?她从剩余的首饰里挑了一条珍珠项链,然后全身再不佩戴任何首饰,只将乌黑的长发用一条金黄色的发冠简单束了,盘成发髻。
接着,她开始化妆,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看不出化妆来,宫里的女人为吸引眼球,很喜欢浓妆艳抹,好些人看起来跟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古装剧里那些嘴巴特血腥的女配角类似。冯丰只淡淡地涂了一层粉,又将胭脂涂抹得很淡,面上只得若有若无一丝红晕。
以前,冯丰一直以为古代的化妆品很落后,如今才发现,这宫廷里的化妆品可完全是“高档货”,她尤其喜欢的是粉,那是真正的天然珍珠粉加了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又光滑又细腻,涂抹起来十分均匀。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想起以前电视里常见的那个广告“看不出我擦了粉”——这才是真正看不出擦了粉,而脸色完全呈现珍珠一般天然的淡淡的柔和,将憔悴和病容都完全遮盖了,看上去,皮肤真有点儿水当当、白里透红的效果。
她再淡淡地涂了一点类似口红的东西,如此,整个人看来,又精神又清爽,十分淡雅、青春。
柳儿举着镜子看了半晌,道:“娘娘,这样好是好看,可是,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没有人会这么穿的……而且,太简单了。”
“简单就是美,知道不?呵呵。”
柳儿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然道:“娘娘,奴婢咋觉得您穿这身衣服比那件宝蓝雀金裙更漂亮更精神呢?”
“柳儿,算你有眼光,哈哈。”
冯丰又帮柳儿选了一身合适的衣裳,主仆二人打扮停当,吃了早已送来的早餐,就坐在别离宫里静静等待侯爷夫妇的到来。
快到晌午,一直在门外探望的柳儿跑进来,又惊又喜:“娘娘,夫人来了……”
冯丰赶紧迎了出去,只见几名宫女从花园的右侧走来,在她们前面是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富贵,眉间神情和王太后很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这位就是自己的“母亲”,长乐侯的嫡妻王夫人?
“奴婢见过夫人……”
冯丰也立刻按照柳儿教会的礼仪行礼,声音充满期待和亲热:“女儿见过母亲……”
她倒并不是完全在做戏,而是来到古代见到的多是无情无义之人,如今见了自己的“母亲”总有几分欣喜。
可是,她的古代的“母亲”却并非如她一般激动和热切,反倒按照参见贵妃的礼仪向她一礼,才低声道:“妙莲,您身子好点没有?”
她赶紧伸手扶起王夫人,心想,这古代啥破规矩,母亲居然得向女儿行礼,就因为女儿是妃子!真是毫无人性,不孝不义。
母亲的反应有点出乎冯丰的意料,不过,她的眼里好歹是很有几分关切之意的,冯丰心里松了口气,“女儿身子好多了,母亲不必挂念。母亲近日可好?父亲呢?”
“侯爷在翠微殿里,今天是皇上的喜筵,他先去恭贺了。妙莲,你这些日子真是清减多了,苦了你了。也罢,明儿就启程回家休养,等身子好点再说。”
“让父亲母亲操心了。”
王夫人仔细打量她好几眼,叹息一声:“妙莲,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别出心裁?要知道,现在不比往时,今儿皇上家宴,嫔妃命妇都会穿得很喜庆。你这身衣服好是好看,可稍微素了点儿,若皇上一个不开心,拿这个做文章……”
冯丰见她对自己的衣服不满意,不但不郁闷,反倒觉得开心,还是自己的“母亲”关心自己啊。
穿“礼服”可是特隆重的了,而且,正是因为今天其他嫔妃要红红绿绿的喜庆,她才要弄点花样,这在现代叫做“搏出位”,很多女明星在重大场合怕跟人撞衫,往往会绞尽脑汁的。而自己穿了这身衣服,则完全可以避免撞衫了。
“娘,您放心,男人都喜欢新奇和与众不同,这身衣服是女儿早已考虑好的。”
王夫人点点头:“还是你了解皇上,既然如此,就试试运气吧,唉。”
今日,是个艳阳天,头顶的温度配着身上这套薄纱的礼服,真是恰到好处。王夫人看着女儿轻盈地身子,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妙莲,你的身子好些了?”
冯丰亲热地回答道:“娘,我服用了几剂药后,精神仿佛好了些。”
“真是好事啊。走吧,妙莲,皇上的家宴要开始了。”
“好的。”
母女二人一来快到翠微殿时,被两名宫女迎上,说是太后来请王夫人。冯丰本来想和这位古代的“母亲”一起,可是,见太后来请也无法拒绝,母女便分别了。
她见母亲随宫女离开,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好在柳儿熟知各种礼节,一直随侍在她身边,倒也暗忖能应付得过来,何况,母亲和太后都会来参加家宴。
冯丰和柳儿慢慢往翠微殿而来,翠微殿里,歌乐声声,十分有名的宫外戏班正在吹拉弹唱。
冯丰发现自己是来得最早的,刚刚坐下,却见陆续有嫔妃前来,她好奇地侧身看去,立刻意识到这是各嫔妃的“走红地毯”装扮秀。
最先来的卢淑仪上穿粉红色短襦衫,下着凤尾长裙,佩杏色披帛,加半臂短袖,发髻上的一头珠翠十分耀眼.
林贵人则是浅绿色的窄袖长裙,小尖鞋,看起来不胜娇弱。
而姗姗来迟的宸昭仪,则挺了肚子,穿一身“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的金银彩绣为饰的十分喜庆的金绣大红裙,上面的罗衫是坦领,她因为怀孕长胖了不少,坦领衬着圆脸,更是显得富贵气派。
宸昭仪刚坐下,忽见不远处独自坐一桌的冯丰,见她穿得那样“古怪”,不禁冷哼一声。冯丰想起自己也许明日就要出宫了,何必跟一个孕妇斗气?干脆就不理她,也不和她打招呼,装没看见一样,又转了目光看别处。
宸昭仪见冯丰不理睬自己,心想,这个女人已经连续惹怒皇上,如今穿了这奇装异服也无力回天,正暗自得意,却见前面一个妃子袅袅婷婷地走来,也穿一件金绣大红裙,便立刻沉了脸色。
冯丰瞧这妃子,姿色不知比宸昭仪高出几分,却跟宸昭仪“撞衫”了,难怪宸昭仪黑了脸色,她自己脸上也不太好看,有些战战兢兢的。
“妹妹向姐姐请安。”
宸昭仪冷冷道:“免礼吧。”
那妃子十分无趣,只好怯怯地去一边坐了。
冯丰见二人并不打起来,心想,好无趣,再看皇帝的其他三宫七十二院妃嫔,每一个的打扮虽然有类似之处,但往往又有新奇的小玩意装饰,各自区别开来,争奇斗艳,望之简直眼花缭乱。而且,其中很有几个姿色出众的,是冯丰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身衣服除了“出奇、新颖”外,简直毫无优势。这大唐的奇装异服,色彩之绚丽、样式之多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浓丽得不可方物。
冯丰兴高采烈的看妃嫔们走红地毯,她们也没有闲着,等目光转到“冯昭仪”身上时,却见她穿着那样一身出奇的裙裳,整个人显得修长苗条而又说不出的高雅大方。而且“冯昭仪”面带笑容,精神振作,看起来哪里有一丝病色?
冯丰见各种充满妒意的目光看向自己,倒暗暗好笑,今天,妃嫔们如此争奇斗艳,打扮得美美的,却都是来参加自己“丈夫”的纳妾仪式!
一场天大的讽刺,可是,在这里却是如此的天经地义。看来,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标准啊,如自己这般“妒妇”只怕在她们眼中还是卑鄙无耻之徒呢。
她四处张望,想看看自己的“父亲”在哪里,却见这个区域全是女宾,方明白男女是分开坐的,即便是父亲,也不方便在深宫里见女儿,只好等出宫再说。
她干脆站起身四处看看,却听得一声“太后驾到”,只见王太后和王夫人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所有的妃嫔、命妇立刻行礼:“参见太后。”
王太后满脸笑容:“平身吧,今天皇上设了家宴,大家尽情欢乐。”
众人这才重新坐下。
冯丰想和母亲打招呼,却见王太后和王夫人向自己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神色都是淡淡的,又见二人在高位上坐了,心想,莫非是自己的病会传染的缘故?也罢,离她们远点倒还自在些。
她正想着,教坊司已经仿百鸟齐鸣,奏起喜乐,却正是皇帝要带了新欢来给他的这一干小妾见面了。
在鼓乐声里,皇帝带出了一身大红喜服的崔昭仪,却并不是按照传统的夫妻交拜仪式,而是简单行礼,然后算是授予了正式名份。
皇帝这些天本来就天天和崔昭仪腻在一起**乐,此刻时间还早,当然不急于再洞房,就坐下和大家一起要开始筵席了。
所有女人的目光当然都落在了崔昭仪身上,只见她娇滴滴地坐在皇帝身边,盛装打扮,真是艳媚入骨,我见犹怜,何况君王。
冯丰想起杨振宁娶翁帆的时候,一些刻薄的网友留言,说什么“一对新夫妻,两套旧家俱”,话虽粗,理却是不粗的。这皇帝可不正是这样?丫的早已暗渡陈仓了,还新婚筵席的样子,原来古代也流行先上车后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