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韵书被铁虎阻止踹开刘莲的房门后,她冲冲走进房间,抓起茶杯摔在地上。然后不停地咒骂着我和刘莲。铁虎走进来后站在一旁,他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影响大局的事情来——是一种监视。韵书说:“你为什么阻止我?”
铁虎微微一笑道:“不管营长是有心还是无意,此事做得极为漂亮。你也许不了解营长的为人,是个风流情种。”
韵书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又说:“我呸,就是个披着人皮的『色』狼!”
“你应该高兴才对。”铁虎缓缓坐在沙发里,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吞吐着。
“放屁!”韵书咒骂了一声,“我高兴?!对,我高兴,明儿个我就为他们举行婚礼,我祝贺他们,愿他们早得贵子,白头偕老。”她顿了一下,又咬着牙说:“我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酱喂猪!”
铁虎笑了,晃晃头说:“政委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乱』了分寸。儿女情长是小,天下大计是大。你想一下,营长如若和刘莲成亲,那么营长的身份就变了,对打下这座城有百利而无一害,营长不这么做的话我也要这么做的。另外镇长和村长的关系如兄弟一般。镇长和村长家的姑爷你想想,就会得到全镇人的拥戴。这样一来,这群新兵就成了我们的禁卫军。有这么一只人民军队,何愁大事不成?”
韵书长长出了一口气,仔细思索一番,说:“难不成真要让他们成亲?不行,做不到!你们这是在利用那丫头的感情。”
铁虎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必须成亲,三天后成亲。明日天亮我和营长去埠阳,三日后回来立即成亲。我相信,这三日必定能找到破城之法。等成亲后第三日,便是我们取埠阳之时。一个名分算得了什么?我看得出来,队长永远是你五指山里的孙猴子,他再挣扎也是逃不脱你的控制的。家里成亲之事由你安排。”
韵书骂了一句:“我真是贱骨头!”
这些情况都是铁虎后来和我说的,他这工作做得很到位,所以我奖励了他三百大洋和一个日本娘们供他想用。他虽然嘴上说着笑着,但我知道,刘萍她还是很在乎的。只是不愿意伤了我们这些年来出生入死的兄弟之间的和气才表现得如此轻松。我利用了他的情感抢了一个女人。
那天,我早上一醒了就后悔了。他悄悄爬起来穿好衣服把门开了一条缝,就像乌龟一样把脑袋伸了出去。刘莲看着他说:“哥,你小心点儿,我也怕!”
我回过头说:“别说话,我知道。”
他瞅准时机走了出去,然后闲庭阔步地走着。接受着士兵们的问好。我走进自己的屋子后,赵一凡给我打了洗脸水,牙膏都给我挤好了。这令我很满意。刷完牙,洗了脸。赵一凡说,政委叫你去一趟。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香烟险些落在地上。
走到韵书房间的时候,铁虎已经穿好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韵书扔给我一件说:“换上吧,准备进城。”随后又给了赵一凡一件。
我和赵一凡回去换好衣服后走了回来。韵书拉过我说:“你等着,回来后给你好看。”
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我不喜欢靠猜测去做为行事标准。问:“我怎么了?你别半疯一样好不好?”
韵书冷哼一声:“昨晚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我一时语塞了。随即害怕起来。赶忙对赵一凡说:“去叫刘莲,让她和我们一起进城。”我怕我不在的时候,韵书一枪把刘莲崩了或直接吃了。我在脑袋里已经想象出了那时的声影。又说,“我们对这地方不熟悉,必须有个熟人带路。”
韵书说:“不用了,刘山和你们一起去。他熟悉埠阳,在城里也有靠得住的熟人。这个就不需要队长担心了。”
我在脑袋里哎呀一声,心说要坏,这娘们儿动了杀机了。拉住韵书小声威胁道:“我回来若是看到她少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
韵书眨着眼,一脸诧异的样子。她问:“谁呀?”
“你心里知道。”我甩了她一个脸子,转身走了出去。
韵书气得连咬牙带跺脚。。她吃起醋来。却又拿我没有一点办法。她不得不拿起狙击枪跑到靶场,对着目标发泄起来。到了下午的时候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按照铁虎交代的,去和刘莲提结亲的事情了。
我对于自己这样的威胁没有一点把握,我只能这样做。其实我不知道,这其实是多余的。刘山已经做好了准备,赶着一辆『毛』驴车等在了镇外。我三人出来后,都上了车。我盘腿坐在上面笑呵呵地说:“大叔,五十里路要走多久?”
刘山告诉我傍黑就能到了。中间在望城镇吃饭休息。我躺在车上一会儿就颠着了。他昨晚的确累坏了,致使浑身乏力,比从澡堂子出来还无力。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正午,就发现路边人多了起来。还有很多鬼子兵在站岗,盘查着。当问到他们是来干啥的时候,刘山按照商量好的,只是说去县城买种子的。
进了望城镇,他们坐进一家饭馆。我吃了三碗米饭后往后一靠,笑呵呵说自己吃饱了。铁虎说:“老李,晚上进了县城可不能『乱』跑,『迷』路就麻烦了。”
我知道这是在提醒他别『乱』说话。笑着说:“我睡觉就是了。”
在接下来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一直闭着眼到了城里。进了城,刘山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家很大的院子里。他告诉我说,这是他的兄弟的家,在县城做着『药』品生意。是出了名的大户。住在这里绝对安全。他兄弟叫刘水。
这果真是一个大户人家,院子占地足有三亩,房有几十间。南东两面临街。南面是门面,东面是大门。走进大门就发现有两辆运输『药』材的大骡子车。最后一排是仓库。西厢房是客厅。门面房后还有一排正房与东西厢房相连。那是主人的客厅和卧房。
刘水是一个瘦瘦高高的汉子,他穿着一身中山装,手里一把折扇,头发根根背向脑后。看起来温文尔雅。见到刘山更是欣喜不已,搂着大哥进了客房。然后命人关了大门。看来他是知道,大哥和鬼子干上了。刘山和我等人坐下后,刘山一一作了介绍,我也见了礼。刘山开门见山道:“老二,你也听说你侄女刘莲的事情了吧。大哥已经和鬼子对上了。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踩点儿。我们要攻下这埠阳城。”
刘水看看我等三人,就发现这三个人虽然都笑呵呵的,但内藏杀机。他的眼神让我明白他的心。他应该知道,此刻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立即就会血溅当场。他说:“和鬼子干是中国人都应该做的事,干了也就干了。大哥你就说要我做什么就是了。”
刘水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都是因为这个大哥。不做就是大哥的仇人,背上无情无义的罪名。做了,就是和鬼子作对。衡量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和大哥站在一条路上。安危对他来说和亲情相比太轻了。
铁虎说:“我们只是想先潜入一部分人到城里。至于武器也要你想办法帮我们先弄进来。这是成败的关键。只要弄进来,大事必成。如败『露』,你全家『性』命堪忧!”
刘水开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来回走了有十分钟,他猛地走到桌子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重重把被子摔到地上啪地一声。他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事我接了。”
我站起来笑道:“二叔好气魄,我在这里拜谢了。”说着,我双膝跪地,深深一鞠。
刘山赶忙说使不得使不得。铁虎却笑道:“使得使得。大叔或许还不知,刘莲已经和我们营长在军营已经结成百年之好了,成了一段佳话!”
“当真?!”刘山瞪大了眼睛,满面春风。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我说着,又给刘山磕了头。
刘山喜出望外,手舞足蹈起来。他对刘水说:“老二,快备酒宴,我们要招待新姑爷上门。”
刘水一听也是面有喜『色』,赶忙出去吩咐了下人。铁虎得意起来。他在打量我,估计是在心里说,营长啊营长,难道你只是好『色』才误打误撞成就了这番局面吗?难道你是深藏不漏故作痴癫,是大智若愚吗?真是难以捉『摸』啊!
我就是让他看不透。那样我才能是营长,他是营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