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以为这儿是个清官呢。”
朱尚炳说着说着，眼神之中已经是闪现过了道道的寒光。
了解自家表弟性子的邓源，除了有些心头寒意之外，同样也有着无边的怒火。
“那此处！还真是够烂的。”
他同样眯起来眼睛，继续开口出声说道。
连锦衣卫这边都能够如此行径。
可见事情究竟到了怎样的一步，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邓源右手轻轻紧握成拳，似乎依然是打算做些什么了。
“暂勿轻举妄动！”
而就在此时，朱尚炳缓缓开口。
“先在这四处县城走一走逛一逛街，看看那些官员对我等的态度如何，毕竟就像表哥你所说的。”
“这天下乌鸦不正是一般黑嘛。”
“只要别太过分，很多事情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
朱上面如此开口。
邓源默默点头。
他能够感受得到表弟朱尚炳话语里面的如嘲讽刺。
但没法子。
为官之道，本就如此。
朱尚炳和邓源两人在街道之上，步步前行。
而在身后。
一众锦衣卫暗卫，默默跟随。
同样收到锦衣卫所送过来的消息。
当地县衙！
县官，县蔚等人各自都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幸好我等提前知晓，否则还真就是有些悬了。”
“是啊。”
县蔚沉重的脸庞，缓缓开口。
更是一番小心提醒。
“此前那在应天府附近县城之时，可是由着世子殿下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而且传言那位县官眼下的局面当真是恐怖无疑。”
“早已脱了官服，没了官身。”
县蔚如此之言。
县官县太爷也是一脸的后怕之状。
他面露几分羞愧，缓缓开口。
“就算相比较其他官员！在此处本官也算两袖清风，但终究也是有些把柄！”
“万一被这位世子殿下给抓住了，总归也是有些祸患。”
面对朱尚炳这个世子殿下！
眼前。
无论是县官县太爷，还是旁边的县蔚，都只能够选择暂避锋芒。
双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平等，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可能性。
绝对不会。
……
县城之内！
四处游走，尽数的看了看。
朱尚炳发现此处的环境，确实要比其他县城好上不少，而且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同样百姓对于那在县衙之中的县太爷，也多有几分夸赞。
的确让人有些意料之外。
“看来此处！为官之人倒也算合格。”
“来年京察之时，或许也能够对他再多多提携。”
将一切全部尽收眼底，邓源作出合理的分析。
而这分析。
到朱尚炳的耳朵里，似乎也跟对方所想的一模一样。
“那便就如此吧！”
朱尚炳淡淡开口。
只不过这话从他的嘴里面说出。
邓源实在是有些惊讶。
他瞪大了眼，赶忙开口。
“不是要对此人出手吗？”
“不用了，正如同表哥你刚才说的，此人不好吗？”
邓源一下子愣住。
而他也不明白自家表弟的这番变化究竟是好还是错？
只能够是在一旁默默关注了。
他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些。
内心一叹。
邓源颇有几分惆怅。
“希望表弟他，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吧？”
回了房间，朱尚炳同样陷入沉默。
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落！
几个人格，也只是再次出现缓缓开口。
“怎么了？小朱！莫非此刻便对官场有些失望了，不成？”
“其实你本身不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了吗？只是亲眼目睹，所以才有些失望吧？”
是张良。
身为顶端的权臣，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中间的一切呢？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
这套机制，春秋战国之时便已存在，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甚至其中也涉及到了人性，更是错综复杂的很。
春秋之时，可能各国之间人性淳朴，就算或有几分其他的心思性子，在大环境之下的社会风气不断的引导。
还算是能够安稳几分的。
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人性之间的变化很多的一切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将其重新折返，根本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事情。
科技能够改变生活，但改变不了人心之中的思想，包括束缚。
“其实没什么的。”
李存孝同样出声，他淡淡开口，话语里面也字是有着一番道理。
“人性有好有坏就同人心！本如此！”
“小朱你真正需要做的也不是去揣摩他们的心思，你需要做的只是改变这个时代，世道是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就算能改变那也是一个千秋万古的大事，需要不知多少人的努力才能够真正的做到。”
霍去兵缓缓开口，甚至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也都和面前的朱尚炳有着一番番的异曲同工之妙。
毕竟他们眼下却是在同一个年纪，自然是会有其一些相同的心性想法。
“我年少的时候也跟你有着一样的理想。”
“可理想再怎么大总归会被现实打磨，而我等所真正能做的也就只是维持我等的初衷。”
“朱郎！该想想你自己的初衷究竟是什么了？否则很容易迷茫下去的。”
这一次！
千古一帝李二并没有出声。
可能在他看来。
本就是人生所需要经历的阶段，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承认自己的平庸。
即便是如同朱尚炳这般的惊世大才，也自有其无能为力之处。
身为天子，未必真的就能够逍遥自在，任意妄为。
只不过是相比较其他人而已，所以拥有的权利更大一点，所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大一点而已。
朱尚炳陷入沉默。
最后！
他将这些念头全都抛在了脑后，然后狠狠的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他似乎已然恢复往常那般模样。
以前是什么形式，眼下还是什么形式，仿佛已经算好了一切，又仿佛只是暂时定好了一个方向而已。
初衷！
那是需要一辈子去维持的，所以也远远没眼下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这一处小小的县衙！
朱尚炳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而收到这位世子殿下终于离开的消息！
县衙之内！
在这小小的县城之内，最大权利的两人分分都松了口气，甚至互相对视一眼，眼底深处也是有着各自的劫后余生。
满满的庆幸。
“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