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韦明生一事,何为真相(1 / 1)

“不对!”

邓源轻轻摇头,”准确一点!”

“在下应天府锦衣卫千户邓源,申国公世子,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会在一个小小的平安县为难于你吗?”

“此番啊,我同世子殿下南下出行,前往北平之处,恰巧途经你这平安县,又恰巧遇到了你此前所构陷的那韦明生。”

“殿下一副菩萨心肠,自然而然也就多问了几句,而我也就多查了几下!”

“所以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对于面前的刘然,邓源并没有什么厌恶。

就算那所查的罪状,对方欺男霸女,甚至也都不知逼死了多少百姓。

但像这种人。

在应天府,北镇抚司,锦衣卫内不知每日都要经手多少份。

而真正处理的也就那么十只一二。

天下的大多数官员几乎和面前的刘然一个样,甚至对方所做的那诸多罪行。

在众多官员之中也都还算是好的,还算是轻的。

当然。

这一点也很有可能,和对方才做了两三年父母官扯不开联系。

若是时日长了自然而然胆子也就大了。

天高皇帝远!

父母官在地方上的话,可比皇帝老子都还强。

这一点也不是虚言。

“明白了!”

听完一切,刘然胸中憋着的一口气轻轻的喘出。

先是一股浓重的浊气,接着气雾越来越薄,越来越淡。

“今日!却是合该我刘然倒霉啊。”

“不知殿下又在何处?”

“很快就来了。”

邓源悠哉悠哉地说了一句。

而刘然则身子无力,在一旁班头杨秋的扶手下。

渐渐……

来到一旁太师椅,轻轻坐住。

“来人!给千户大人上杯茶!”

“也给我上杯。”

“或许,这便是老夫生平的最后一杯了。”

即使下一刻被处死了!

这一刻!

刘然似乎依旧是那个父母官,依旧没什么变化。

不得不说。

看着这样的刘然,邓源兴趣越发浓重。

“你不怕死吗?”

他微微低头,问了一句。

权当是打发一下,等候这段无聊的时间。

“下官,自然是怕的!”

在得知了邓源的身份,刘然的态度瞬息万千,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即便是在得知身死之时,依旧是内心的尊重。

单从称呼而言,便可看得出其中大小了。

刘然话锋一转,面颊之上一脸的苦笑。

“在下官第一次收下,地方豪族好处时,早已想着有今时今日这般事件发生。”

“不过当时所想着的!”

“并非是世子殿下这般捉拿,而是被这平安县的县丞或者豪族出卖,县官自身罪状泄露,但总归结局不变,秋后问斩罢了?!”

“有意思。”

邓源目中闪过一道精光,“那便安安稳稳,老实等死吧!”

他翘着个二郎腿,仿佛一点也不怕面前的刘然做出什么兔子咬人之举。

单单对方一个孱弱的身子,再加上此时县衙之内外的锦衣卫,包括这平安县外的平乱军,对方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出去。

没过多久,朱尚炳到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

朱尚炳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没错。

他和邓源一般无二,对这人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朱尚炳直接开口。

“真的不怕死?还是能做到坦然赴死的境地了?”

即使面前的刘然如此形态,可他朱尚炳怎么就偏偏不信呢?

见了朱尚炳,刘然将手中清茶放下。

他舔了下嘴角,似乎依留恋无比。

“下官平安县县令!见过世子殿下。”

“下官所犯罪状,謦竹难书,今日还请世子殿下处置,下官尽数相认。”

“你以为我不敢?”

朱尚炳眼神悠悠,实在是眼前刘然给人的感觉太过古怪了。

根本不像是一个被揭穿罪行,然后惶惶不可终日之人,更和他朱尚炳所以为的那般境况大为不同。

似乎是察觉到了朱尚炳的念头,刘然渐渐开口。

“莫非殿下!以为这天下之人却是个个临死都要哭天喊地不成?”

“并非如此。”

朱尚炳摇了摇头,“只是我觉得类似于你这般的人,却是这种境况最好不过。”

“最好,大快人心。”

听了朱尚炳的话,刘然仿佛也很是认可。

他附和着点的点头。

“是啊。”

更是做出一脸的认可之状。

“类我这般的大奸大恶之人,倒是的确死了再好不过。”

“天下也能为之,而安定很长一段时日。”

“既如此,殿下便将我下牢秋后问斩吧!”

刘然仿佛一心求死,又仿佛真的不惧生死。

近身上前,朱尚炳继续问着。

“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查过你的卷宗,你本不过也是寻常百姓之人,为何今时今日要做下这般之举?”

“至于此前你收受贿赂一事,相信你也心知肚明,并无太大罪状,而县试上的舞弊一事,所以才会引起我的追查。”

提起这茬,眼前的刘然似乎变就有话要说了。

“韦明生。”

刘然缓缓的从嘴中念出这个名字。

接着,他大声惨笑。

“殿下可觉得那韦明生为县官所害?一生惨不忍睹,却是命运悲惨颇为波折。”

“难道不是吗?”

朱尚炳反问一句。

刘然继续直言。

他一声轻笑。

“这世上的事情,哪能这般看待。”

“难道说殿下以为下官,就因为昔日和他父亲之间的那点龌龊,便要毁了下官下半生的仕途吗?”

“就凭他,也配。”

刘然面露几分不屑。

但似乎按照他的立场,事实也的确如此。

小小的平安县内!

他要想整治那韦明生,法子何其之多。

为何非要选如此风险大的一个?的的确确,有些不太对劲。

“他父同昔日胡惟庸,有些关系!”

“而胡惟庸一案,牵连甚广,下官只不过是奉吏部之令,尽数调查,至于此人,只不过是受了些许的牵连而已。”

此话一出!

一下子,场上的气氛仿佛又是再次提高了好几个层次高度。

事情一旦涉及到胡惟庸,仿佛又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而眼下!

刘然再继续开口,侃侃而谈。

“韦明生此人的确少有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