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都是假的，而咱要听真的。”
朱元璋龙袍一摆，龙威再现。
接着！
姚广孝将当日与燕王朱棣所说，尽数对朱元璋说了一遍。
话说到尾声。
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陛下可信了吗？”
鬼神之说，当真能让人信吗？
朱元璋不清楚他也不知道，只不过他似乎不信也都不行。
“去一趟晋王府！”
“看看咱家老三能不能被治好？你虽不是道士，但总归也算是个怪和尚。”
领了旨意，姚广孝离了皇宫。
朱元璋却是发自内心的，似乎已然相信了鬼神之说。
他在这狂风暴雨，夹杂着深夜雷霆雨电来回浮现的皇宫之处，看着面前那时不时闪现而过的模拟器淡淡文字。
一声轻笑着。
“这世间！”
“若无鬼神，我皇儿又岂会化身白泽，时常依偎我左右！护我大明天下家宅之祸呢。”
“若无鬼神之说，又岂能够早早预言咱这陛下天子那一日的死期？若无鬼神之说，又岂会能够预言他人之命？”
“鬼神之说，鬼神之说啊。”
老朱大声咆哮着，仿佛还夹杂着道道的怒声，但在这雷雨交加的夜里，在这早已无人存在的大殿。
只有老朱一人能听得到。
那回音交杂，绕梁不停，没人能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
“姚广孝！这老家伙果然还活着。”
麟德殿内！
秦王朱爽砸了一个杯子，通体青绿色，看上去便是上好的品质。
“倒是可惜了。”
朱尚炳眼含可惜，摇了摇头。
“是啊。”
“可惜这么好的大好机会，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
朱爽同样摇了摇头。
他一屁股坐下！
瞳孔之间也都来回散去，来回聚焦。
“我说的是这杯子！”
将一分为二的茶杯缓缓合上，朱尚炳放在面前木桌之上。
接着才对老头子朱爽缓缓回话。
“我本就未曾指望，如此这般轻而易举的杀了他，更何况杀了一个姚广孝，未必不会再多出一个赵广孝，张广孝来。”
“民间的奇人，可不在少数！”
“只不过他们往日里如同市井之人一般，或可疯癫，大多数在世人眼中不过异类。”
“所以说这姚广孝，难道还真就杀不得了吗？”
朱爽瞬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面好不畅快。
天晓得！
前几日，自家老头朱元璋风风火火前去善慈寺。
尤其是老四开口！
说出姚广孝还活着的事实，他心里面究竟是有多么的晴天霹雳，总感觉自己这一藩王之尊彻底被人戏耍，成了一个大大的傻子。
偏偏！
还被蒙在鼓里，毫不自知，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杀了又如何，不杀又如何？大势之下没人能打得住。”
“现下，还是多看看这道佛大会吧！”
朱尚炳轻轻一言。
对于那姚广孝此人究竟是否存活，仿佛并没有那么的感兴趣。
就算是一民间奇人，那又如何？
难道还真能够挡得住数十万大军的火器，那万千箭簇吗？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当真如此。
天下由民间奇人来决定也就罢了，岂不是显得更加可笑吗？
大军无用，世间皆无用。
见当儿子的不操心啦，当老头子的朱爽也就放下了这块大石头。
“东宫最近，似乎有些太过安分了！”
朱爽大有深意的开口。
“要不要给他加一把火，好好的烧一烧？正好宫里面最近也似乎太安分了呢。”
“大可去吧！”
抬头看了老子朱爽一眼，朱尚炳没好气地开口说话。
“要是老头子，你想被爷爷给拍板子的话，大可以去！可千万别忘了咱家就有个锦衣卫的亲戚呢。”
“我那表哥说不定，还亲自动手！”
一听这话，朱爽脸色讪讪的笑了笑。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无疾而终。
而这天下！
有的是人能在老朱的眼皮底下做事，但最后能够把这个事情给完美收场，不让老朱察觉简直屈指可数。
可下一秒！
从朱尚炳的嘴里所说出的话，让老头子朱爽更感觉到几分毛骨悚然。
“道佛大会举办过后，也该是时候上一道折子了。”
在通政司这段时日，朱尚炳可不是白待的。
除了礼部官员的奏折，大多数地方官府还有四处之地，包括那些藩王，包括曾经胡惟庸案，还有蓝玉案，以及李善长等等。
那些被牵连的官员可谓是四方求情。
而此次！
道佛大会正是一个最好的引子。
“你疯啦。”
但似乎。
自家老头子朱爽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仿佛在看着疯子一般看着自家的儿子朱尚炳。
“如今！”
“这件事情老爷子才刚刚没定下多久，难道你还想给他们翻供不成？”
“只是做一些事后挽留而已，给皇家的颜面增添三分，颁布一个正臣录！让那些为我朱家打江山的功臣，心里面有些慰藉！”
“功是功，过是过，如此而已呀。”
朱尚炳喝着小酒。
他看着旁边的暖炉，那暖炉里面的火焰烧啊烧啊，仿佛不知道多少人的惨死，多少人的无辜，冤枉。
但这世界本就是这样。
上位者一句话，下面的人何曾管过旁人的冤枉，而且再细致想想。
若对于官员仁慈没有一个冤枉，百姓便就惨了。
这世上！
总有人要受到伤害的，不是你疼就是我疼。
对于这一点。
曾经活着的那个大太子朱标最为清楚明白，可惜这么一个天之骄子如此英年早逝了。
……
道佛大会终究还是举办了。
可举办的，并没有所宣传的那般大的声势。
应天府内！
道家佛教两人各自以道法佛法来回，阐述各种大道理，你争我夺就看谁能说过谁。
旁边有权贵欲睡，还有大多数的武勋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疼直接抛袖离去，至于大多数百姓只是时不时的拍手叫好，但也不过人云亦云。
须知！
同这场道佛大会，真正的本质鬼神二字更是没有丝毫的边界，仿佛虎头蛇尾，真就成了个笑话。
而此后。
道佛双方结果，打了一个平手。
大明国教之事，似乎也自然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