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未走到华楼会馆门口,一队亲军忽地从街面跑了过来,阿龙一把将陈云拉到一旁,几人随即背过身子躲避开了亲军。
“兄弟们,快些,今夜扫了华楼会馆。”
陈云几人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错,这声音正是于宗庆的,他不是喝醉了在大宅院睡觉吗?怎么带着一队亲军来要扫了华楼会馆?
“公子,此事不妙,怕是亲军都尉府开始收网了。”阿龙轻声道。
“不忙,再看看。”陈云道。
几人看着几十位亲军将华楼会馆大院的门堵了,于宗庆对门口的几位护院客气的抱拳说了几句话,几位护院还是不情愿的闪开了,随即就看到万妈带着几位姑娘到了于宗庆面前。
“少公子,你是做什么?升官了也不能数典忘祖啊,这可是余家的家业。”万妈抹着泪哀求。
“万妈,宗庆是奉了圣旨前来查抄华楼会馆,还请万妈勿要阻拦。”
于宗庆说完,一把将万妈推到了一边,万妈便嚎啕惊呼起来。
“哎呀,于大人啊,你这是何必呢,就是皇上老子来了也得讲个人情不是?”
万妈嚎啕哭诉间,于宗庆大喊着命令亲军将万妈押在一边,亲军还拔刀将几位姑娘也押在一边蜷缩着哭泣。
于宗庆拿起了一直响箭射向了夜空,随着哨子和火光的冲天,华楼会馆后门出也发射了一声响箭,随即就是亲军朝着华楼会馆内冲去。
“完了,华楼会馆是完了,于宗庆比我等想象的厉害呀。”赵德财说了一句。
陈云摆手不让众人说话,只远远看着亲军进了华楼会馆,不多时,二楼对着街面的窗户开始有人跳窗,却被亲军的强弓逼着束手就擒。
一阵哭声从华楼会馆传出,伴随着一阵刀剑声响彻了半个丰业城。大半夜的如此哭闹凄厉、杀喊声不断,怕是除了亲军就是亲军了,虽然不叫锦衣卫了,实则就是锦衣卫。
“县令大人,于宗庆怎么才履职南镇抚司,怎地就带着亲军来抄他老子的窝了?”项来不解,轻声道。
“起火了,起火了。”阿龙大喊。
华楼会馆的火势已经燃了起来,随即就看到有亲军押着二三十人走到了街面,于宗庆对着亲军大喊不止。
“烧了,全部烧了,华楼会馆的房子全部烧了。”
亲军打着火把,应着于宗庆的话,连华楼会馆院门牌坊都没有放过,也一并放火点燃。陈云看着眼前的一切,忽地明白过来,这才是后世痛恨的锦衣卫。
“县令大人,求你放了老爷吧,万不可做出这弑父之事,要遭天谴的。”万妈披头散发,跪在于宗庆面前苦苦哀求。
“万妈,起来,休要求他,老爷我一辈子经营这华楼会馆,却不想今日却落在自己儿子手中,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于远文大喊着,朝万妈挪动着身子。
一些被亲军押着的姑娘和伙计都朝于远文扑来,哭泣间都跪在了于远文面前,叫喊起了“老爷。”
“少公子,看在父子一场,就放了老爷吧。”万妈还在嚎啕哀求。
于宗庆也不理会万妈,只命令亲军将万妈押在一旁,万妈还在嚎啕大哭间,于宗庆已经让亲军将缉拿的茶商、盐商都带到了面前。
“说,你等来华楼会馆都做什么?”茶商、盐商被于宗庆的话吓得,跪地磕头求饶。
“大人,放了我等吧,我等就是个做买卖的。”一位商人跪地求饶间,拿出了身上的钱财双手奉上。
于宗庆看着面前的商人和钱财,忽地一脚踢飞,怒不可言间,指着这些商人大骂不止:“你等狗才,平日里钻营朝廷空子,今日后悔了?晚了”
于远文还是跪着,挪步到了于宗庆面前,抱拳哀求间,始终将脸侧向一旁,道:“宗庆,看在你我近二十年父子情分的面上,你放了这些商人吧,他们是无辜的……”
“住口,你还知道你我父子一场?本官劝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是你逼我这样的,是你逼我的…….”
于宗庆才对着于远文喊完,华楼会馆另一边街巷,另一队亲军押着十余人也到了面前。亲军领头的正是新任北镇抚司指挥使的王进。
“于大人。”
“王大人。”
于宗庆和王进相互抱拳打招呼间,王进所押解的十余人当中,一位女子忽地扑向了边上的于远文,还大喊着哭泣。
“老爷,老爷,婢子对不住你呀,早该杀了这孽障。”
陈云几人看出了这哭诉的女子正是于夫人,于夫人扑向于远文的瞬时,一位亲军上前一脚,将于夫人踢开,于夫人跟着哎呀一身跌倒在一旁。
“不可无理。”王进呵斥着亲军。
“王大人,这些人都带回北镇抚司的诏狱吧,在下告辞了。”
于宗庆说完,对着王进抱拳行礼,之后一挥手,带着亲军就要离开。王进似是还有话
说,上前几步,扯住于宗庆的衣服。
“于大人,于馆主和于夫人该如何定罪?”王进低声问于宗庆,道:“此事在下也是为难。”
于宗庆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父母,仰起头看了一眼夜空,缓缓道:“王大人,此案是皇上钦点,大人依律办理便是,在下无权过问。”
“孽障,你这孽障,那晚的一场大火就该将你这孽障烧死,哈哈哈,哈哈哈,报应啊,都是报应。”于远文大喊着,早已经彻底崩溃。
于宗庆再次看了父母一眼,挥手对着亲军大喊了一声.
“走。”
一队亲军跟着于宗庆走了,华楼会馆的火势也烧的差不多了,王进招呼着亲军将几十人押着离开了街巷,朝北镇抚司而去。
陈云几人看得心慌不已,这于宗庆怎么这般铁石心肠?虽说是皇上的旨意,怎好连父母都不认了?
陈云说话间,摆摆手,主仆几人看着华楼会馆渐渐熄灭的火焰,还是挪动着步子朝大宅院走去。
“陈大人,陈大人,各位先生,不好了,不好了,门口来了一队亲军。”
早上卯时刚过,大宅院的所有人都被门佣的呼喊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