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馆主,你这是何意?莫非八王爷还不相信你?你这些年在京城为八王爷赚了大钱,八王爷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却又怎么会砸你的场子。”王海劝解于远文。
“喜兄说的是,于馆主休要妄加猜测才是,这几日京城所发生的这些刺杀恐另有其人,八王爷无非是想多赚取下银两打点官场,又怎么会去做出如此不齿的事啊?”
海杰附和着王喜的话。
二人这样说,于远文总算是无话可说了,这才为王喜和海杰斟酒,三人更是喝了起来。
华楼会馆后院,于宗庆边收拾自己的行礼,边劝导自己的母亲离开京城随自己去宁夏卫,母亲于夫人很是纳闷,儿子为何忽地劝说自己离开京城。
“宗庆,你这是何意?为何要为娘随你去边塞苦寒之地?我们母子走了,你父亲怎么办?”于夫人不解的道。
“娘,父亲他迟早害死全家,你还是随儿子走吧,不然我们母子迟早死在他的手中。”于宗庆给母亲跪下道。
于夫人被儿子的话惊吓的不知从何说起,颤颤道:“我儿,何出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父亲他怎地了?”
“娘,父亲他已经陷得很深了,亲军锦衣卫已经注意到他了,他已经成了潭王陈梓手中的一枚棋子,出事是迟早的事?”于宗庆满眼湿润。
于夫人停了儿子的话,摇晃间一阵眩晕,他被儿子的话惊呆了,被锦衣卫盯上的结果不是抄家灭门就是诛九族。
若儿子不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家老爷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她只知道余家和皇上家是亲戚。
“我儿,你速速跟随常信将军回宁夏,为娘不走,为娘死也要和你父亲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为娘怎好舍他而去自己独活?”于夫人哭泣道。
“娘……”
几人出了华楼会馆后,那几位行刺的姑娘早已经没了踪迹,陈云看着东市坊的方向,踌躇再三,还是让张秀才回花间坊准备。
两日后花间坊可照常天天营业了,也好抓紧印刷《花间坊报》,那些勋贵们只要给钱,就给上。
“大人,如此频繁的印刷报纸,是否会造成报纸信誉降低?”张秀才有不同看法。
陈云一怔,张秀才说的很是在理,却又不用担心,那么多的勋贵,哪个缺钱?他们愿意出血为自己贴金,就成全他们,顺便得些银子用于西市坊改造。
“张先生无须多虑,我《花间坊报》已经随着朝廷的邸报传向全国,一些地方还一报难求,先生只管印刷便是,但要注意内容,勿要让朝廷难堪便是。”
张秀才自是明白陈大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歌功颂德,说大乾朝的好话,这个到是简单的很,已经出了那么多期报纸了,该刊发什么他还是有尺度的。
几人目送张秀才去了东市坊,陈云长长舒了口气,对李享、阿龙、史大亮、赵德财、项来四人道:“走,去北镇抚司看望下孙大官人。”
北镇扶司内,亲军都尉府指挥使陈虎亲自坐镇,指挥北镇抚司同知刘宽和百户王进在分别审问户部左侍郎袁淼和礼部主客司司正袁徽兄弟二人。
听亲军报说陈大人下来了,陈虎不但亲自出来相迎,还邀请陈云几人去一所暗房观看审问。
所示暗房,实则是高出审讯牢房的的一所房子,隔着窗户可以开清牢房的审讯,而牢房的人却看不到暗房的人。
进了暗房,陈云也是心有余悸,这样的暗房怕也是为了审讯的需要,为了让新来的诏狱人犯看着牢房里的酷刑胆颤招供吧。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刑具的抽打声,伴着窗口的一整恶臭味道,这就是有明一朝特务机构的诏狱,这是第二次来了。陈云还是不想多待,就要离开,却被陈虎留住了。
“陈大人下,且听这袁氏兄弟的招供,本指挥使也是惊恐万分。”
陈虎说完,在窗户上敲打了两下,随即牢房里就传了“好生打着问”的命令,接着就是板子敲打在浑身是血水的人犯身上,陈云几人根本无法分清这是袁淼还是袁徽。
人犯的衣服早已被打的只剩几片还挂在身上,执刑的亲军却在人犯身上浇了一瓢红色“药水”,人犯随即疼痛的大喊不止,那声音痛彻心扉间似是要咬碎了一切。
随着板子“啪啪”的敲打,人犯这才有气无力的哭喊道:“小人已经都招了,别再打了。”几人这才听出了被打的正是户部左侍郎袁淼。
“从实再招,你是受何人指使?”审问的正是北镇抚司同知刘宽。
“啪啪”又是数板子后,袁淼已经有气无力,只在半死不活间哭泣道:“都怪小人贪图了那如意楼陈婆子的银子,这才被那婆子利用。”
“那如意坊的老鸨陈妈是何人你可知道?她们的易燃物从何而来?所用何处?”
袁淼低垂着头,尚未开口,又是一瓢红色“药水”泼到了他的身上,接着便是再一次的撕心裂肺。
见人犯只喊不说易燃物和陈妈,执刑的亲军又是几板子,袁淼昏死了过去。陈云无法再看下去,只捂着嘴一阵恶心,跑着出了暗房,呕吐不止。
“陈大人下,那礼部主客司司正袁徽的审讯你不可不看,怕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百户王进的话音刚落,执刑的一位亲军便从边上的木炭炉上提来了铜壶,亲军附在袁徽的耳畔嬉笑着道:“袁大人,再说一遍,你为何要和那如意楼的老鸨妈子搅合在一起?
这滚烫的开水可比收银子难受多了。”
亲军话音刚落,铜壶嘴里就倾斜出了冒着热气的开水,袁徽是已血渍斑驳的后背上也跟着冒出了热气,伴随着热气,是袁徽惨烈的哭喊身,那声音简直让人崩溃。
“我招,我招……是那如意楼的小草子找到的小人,那小草子给小人使了了银子,只说是请小人帮忙……”
执刑亲军放下铜壶,拿起了一把细竹条,再一盆浑浊间夹杂着污血的水中沾了沾,举着竹条让竹条上的污水滴在袁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