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铺的生意也无心打理,民女和六娘商量了,这铺子就卖了,我二人回乡下去住,梓文就跟着陈大人你好生做事。”
陈云几人这才听明白,原来二位夫人是担心影响了陈梓文的前程,这才釜底抽薪要卖了铺子回乡下住,好让陈梓文安心跟着陈大人做事。
“母亲,三娘,梓文不愿意你们离去。”陈梓文哭了。
陈云一看也是感动不已,古有孟母三迁,今有陈家两位夫人为陈梓文卖铺子,真是难得的慈母心啊。
“两位夫人不必担心,这铺子大可不必卖,梓文兄弟年纪尚小,怎可没有母亲在身旁?二位夫人放心,本县令自会好生待梓文兄弟的,卖铺子一事此后就休要再提。”
劝慰着二位陈夫人,陈云也不免难过,又想起了宫里自己的母亲余贵人和陈弟陈松,也不知这几日她们又欺负母亲没有。
经不住陈云几人的再三劝说,二位陈夫人这才打消了卖铺子的念想,陈梓文也露出了笑脸。
“张先生,辛苦你和赵兄带几位兄弟,去请应天府和德陇县县衙主管户籍和地契的文吏,今日就将西市坊商户门的商铺面积和地契等造册,以加快拆迁。”陈云道。
张秀才和赵德财就喊了几位兄弟去了,陈云和李享、史大亮、项来几人就告辞出了陈梓文家的院子,走到了西市坊的大街上。
几人刚走到“福字号”官店的门口,里面却走出了一人,抱拳高声喊了一句话。
“陈大人别来无恙,陈笑风这厢有礼了。”
说话的人原来是前次劝说陈云,放弃改造西市坊的通政使司户部给事中陈笑风。
陈云几人一愣神,陈笑风已经到了街巷中央在抱拳行礼了,他的身后还是那两位被陈云称为“妹夫”的福字号大汉。
陈笑风今日依旧是手持折扇,身着儒生冠服,头戴儒生方巾,一派儒雅斯文模样。陈云本不想理会这迂腐的家伙,但对方斯文有礼在先,总还是要回应一二的。
“原来是通政使司户部给事中陈笑风陈大人,不知陈大人今日怎地有时间来这小小的西市坊了?真是凑巧,本县令也是才和商户们谈好了拆迁之事。”
陈云不冷不热的回着话,眼神却落在了陈笑风手中的折扇上,这刘常温所画的折扇怎地就落在了这厮的手中,着实可惜,糟蹋了斯文。
“那就贺喜陈大人了,下官今日没有别的事,只是正巧到了这西市坊,适才听到那些掌柜们在高谈阔论陈大人的改造计划,这才忍不住想向陈大人讨教一二。”
陈笑风还是滴水不漏的给自己的到来,找了个不算牵强的由头,还说掌柜们“高谈阔论”改造,还要“讨教一二”。
陈云莞尔一笑,抱拳道:“哦,这也太凑巧,真是巧的让人很是突兀,陈大人的到来倒是让这西市坊多了几分嗖嗖的凉意啊。”
陈笑风被陈云说的有些难堪,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还是强笑着装作无事的样子,道:“陈大人真会说笑,下官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陈大人莫不是《山海经》读多了?产生了臆想不成?哈哈……”
“陈大人这不是说陈大人魔障了吗?你可知诽谤皇子的后果?”李享听不下去了。
李享说完,陈笑风有些后悔自己的话,被对方逮到了把柄,便慌忙抱拳为自己辩解,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陈云摆手,不让李享说话,直看着陈笑风儒雅干净的脸,看得陈笑风有些怔住了,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见这个迂腐不堪的人这幅样子,陈云还是笑笑,道:“就直说吧,陈大人要和本县令说什么?本县令洗耳恭听。”
陈笑风这才擦拭了下脑门上的汗珠子,抱拳道:“下官就是想问下陈大人,这西市坊改造后‘福字号’官店将放在何种位置?”
这厮说了半天,还是回到了“福字号”官店的问题上,还是在为官店的利益说话。
“陈大人,本县令可以直言相告,此次西市坊改造,不涉及‘福字号’官店的一切,本县令改造的是其他商户,并非‘福字号’,大人放心便是,‘福字号’照常卖它的高价货就是。”
陈云说完,抱拳示意,忽地转身走了,李享几人抱拳示意后,也转身追了陈大人去了,将个陈笑风傻傻的丢在西市坊的街道上,似是真有一股冷风在嗖嗖刮过一般。
想着,陈云的思绪被追上的李享喊叫了回来。
“陈大人,走错了,走错了,你这是往哪里走?”李享大喊道。
陈云这才知道自己只顾了想陈笑风的事,却不知不觉间又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
“哦,错了,错了,确实是走错了。”
陈云胡乱应着李享的话,也是不好意思的对着几人发笑,之后又暗自笑笑,摇着头朝大宅院方向走,李享几人就跟着走。
“陈大人,今日怎地走的这么快?是不是眼看着西市坊就要拆迁了心情好,脚下生风啊?”李享见陈大人不说话,便有意快步上前搭话。
陈云扭头看了李享一眼,莞尔一笑,道:“李先生也是知道本县令的心思啊,李先生可说说,本县令除了因为西市坊高兴,还在想什么呢?”
陈云说完话的时候,却是收了笑脸,一脸的迷茫困惑之色,看得李享也是一时有些困顿。
少许,李享边走边试探着道:“陈大人虽年少,可心里所想的事比我等多,猜公子定是又想余娘娘了,不然怎么会朝皇宫的方向走呢?还有……”
“还有什么?”陈云追问。
李享却卖起了关子,看着陈大人,一脸的严肃,看得陈云在自己的身上转头乱看的时候,李享才道:“陈大人还在想的事多了,答应李婕妤和崔美人两位高丽娘娘寻亲的事。
尚没有眉目。还有那孙大官人、闻师爷的案子,还有陈大人你最担心的事。”
“最担心的事?说说,本县令最担心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