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到喊声,停住回头一看,见是于宗庆,不知他何意,还是笑着看着于宗庆向二人一阵小跑过来。
“适才家父……对不住二位兄台了,如蒙不弃,宗庆愿和二位兄长结为朋友,不知二位兄长意下如何?”于宗庆到了二人近前,抱拳说话间诚意满满。
阿龙和徐应才二人笑着对视下后,抱拳对着于宗庆躬身行礼,阿龙道:“于公子客气,多谢厚爱,天下人皆是朋友,在东市坊时陈大人就看出于公子是位可造之材。”
“于公子客气,你我三人自是朋友,若有缘自会相见,于公子保重。”徐应才说完,还是躬身抱拳,给于宗庆行礼。
本以为二人回欣然同意和自己结交为朋友,却不曾想二人说话间都留有余地,似是有什么不愿提及的事搁在中间一般。
见二人这样,于宗庆还是有些失落,只好躬身抱拳道:“宗庆是真心想结交二位兄长,二位兄长莫要拒宗庆于千里之外啊。”
说话间,于宗庆眼神恳切,全然没有了东市坊时的霸道和公子气,反倒是阿龙和徐应才二人难堪了起来。
“宗庆兄弟保重。”阿龙道。
“宗亲兄弟保重。”徐应才道。
说完话,二人还是抱拳示意后转身走了,丢下于宗庆站在街巷上茫然若失,许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返回华楼会馆。
阿龙和徐应才离开华楼会馆所在的街巷后,二人分手,阿龙道:“徐应才兄,不知我二人何时再见?
你和你家主子都是来去如风,让人难以捉摸,请恕世勋冒昧,可否告诉世勋你家主子是何人?”
徐应才莞尔一笑,抱拳道:“阿龙,你我兄弟虽只见过几次,却是一见如故,陈大人也是,徐应才记得陈大人和阿龙的情谊。
我家主子是何人不重要,怕是日后我家主子和陈大人见面的机会很多。”
徐应才说完,抱拳示意而去,这下是阿龙有些不舍,看着徐应才的身影渐渐消失。
回到花间坊时,已经关了店门,却看到张秀才带着两位云端小酌的伙计回来了,三人便一并进了酒楼大堂。
“陈大人留步,我等告辞了,那西市坊的改造也快些推进吧。”从楼梯中传来了户部尚书杨靖的声音。
随后工部尚书秦奎、亲军都尉府指挥使陈虎、应天府府尹孟端、户部左侍郎袁淼、德陇县令陈再来几人。
随着杨靖下了楼梯,陈云和李享、史大亮、赵德财几人跟着也下楼到了大堂。
几位大员抱拳对着陈云几人示意后,又客套的说了几句,便出了云端小酌,各自去了。
“走,兄弟们上楼接着喝酒。”陈云大喊着,一时满脸通红。
“陈大人,不可再喝了,回大宅院歇息吧。”张秀才看着陈云,一阵心疼,道:“李先生你等几人也不阻止陈大人喝酒,他还是个少年。”
李享几人被张秀才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抱拳示意给张秀才,歉意间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先生莫要错怪了李先生几人,若不是几位兄弟,本县令今日怕是真的会喝多,今日高兴,接着喝。”陈云倔强的道。
“要喝陈大人自己去喝,我等是不喝了,只怕喝多了又要误事,陈大人难道忘了卓然兄弟了?”项来果断道。
一提卓然,陈云忽地醒悟了起来,也是一阵难过,只红着眼眶缓缓道:“不喝了,不喝了,回大宅院。”
说完话,陈云起身就朝门口走,李享就追了上去,随后只留下张秀才,其他人护送着陈云回了大宅院。
大宅院内,小草带着含香和茉莉忙着给几人熬茶水。陈云却带着李享几人给姜老伯、红焉和诸位匠人师傅,说着今日花间坊的销售盛况,只听得姜老伯他们是喜笑颜开。
“陈大人,七天后新作坊的水粉就可以生产出来了,到那时怕是又要大卖了。”姜老伯笑着道:“只是……”
“只是这南云的干花也该去购买了。”没等姜老伯说完,陈云就接着话茬了。
姜老伯一听,便不再多说,只笑着点头。
随后众人喝了含香和茉莉端来的热茶水,便都回去歇息了。
再次醒来已是戌时,众人被外面街巷上的一阵噪杂声所吸引,赵德财就让自己的兄弟出院门外查看,不一会,回来的兄弟一脸慌张。
“陈大人,是亲军都尉府的亲军在抓人,说是胡惟庸案的共犯,已经查抄了好几家了,大街上已经是人心慌慌了。”
众人听完,也是吃惊不已,谁都知道只要牵连进了胡惟庸案,那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众人都看着陈大人,不知说什么好。
不时,夜空响起了哨子,随着哨子声,一道红色闪电一般的光划向了高空。阿龙和史大亮都对夜空注视着,还不时低头看看陈云。
“陈大人,这讯号是亲军都尉府发出了,今晚怕是要抓捕不少人了,南北镇扶司的亲军怕是都出来了,不知抄家的是哪位勋贵。”阿龙一脸无奈的道。
凭着后世记忆,这过完年就是洪武二十三年了,也是胡惟庸案再一次连坐死人的时候了,其中就包括李善长和宁夏指挥于琥。
“胡案牵扯人众啊”陈云缓缓道。
“洪武十三年正月,内侍云奇就因为胡案而救皇上,冤死在西华门,这都过去了十多年了,还在连坐,怎么那么多人谋反啊。”
项来说话间,也是一脸恐慌,小眼睛眨巴的次数都快了许多。
“项来兄弟,不可乱说。陈大人还小,他哪里经历过那些事情。”李享不让向来说。
陈云看着夜空,缓缓道:“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邀请父皇去他的旧宅欣赏醴泉祥瑞,内侍云奇因预知了胡的谋反。
在西华门拼死阻拦父皇的坐骑,却被误以为冒犯僭越,被打死……”
陈云说完,众人都怔住了,原来陈大人什么都知道,这年的心里到底装下了多少事呢?
翌日,京城里有些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