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云几人到了面前,小伙计便抱拳欢迎起来:“几位爷,里面请,不买可以看看,若有喜欢的,给家人带上一罐也是好的。”
陈云抱拳,微笑示意后,进了“女红坊”的铺子,李享三人也跟着进去。
店铺的里面,做着一位胖妇人在喝茶,见来了客人,胖妇人放下茶碗,喊了一声:“翠儿,招呼几位爷,看几位爷喜欢什么。”
说着话,胖妇人打量着陈云几人,脸上也是变化万千,少许,妇人却惊呼起来。
“哎呀,这不是县令大人吗?我的爷呀,你怎么有空光顾小店了?花间坊不是有金陵城最贵的水粉吗?”
胖妇人显是识得陈云,却故意先不说,让丫头翠儿招呼的时候,才大呼小叫的装作才认出的样子,甩着手中的帕子说起话来。
“掌柜的客气,客气,花间坊的作坊都没了,哪里还有水粉啊?李先生,看着选上几百钱的水粉,明日,本县令要带给宫里的娘娘。”
李享听明白了县令大人的话,便上前很认真的挑选起了水粉,还不时夸水粉好,款式多。
“县令大人,早上就知道了,金陵城怕是都知道了花间坊的作坊没了,真是让人惋惜,那恶人着实该杀,该杀。”
胖妇人似是很同情花间坊的遭遇,说话间也横眉冷对,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
“翠儿,看着李先生选上哪款了,挑最好的打包。都说同行是冤家,呸,这是混账话,花间坊才是业界翘楚。
如今金陵城的女眷们都知道东市坊的水粉好了,我‘女红坊’也是跟着增色啊。””
陈云听着,莞尔一笑,抱拳道:“多谢掌柜的夸奖,‘女红坊’才是业界前辈,就连宫里的娘娘和丫头们都喜欢‘女红坊’的胭脂水粉啊。”
说完话,陈云有觉着自己说的废话,哪有女人不喜欢胭脂水粉的?若自己是姑娘家,也照样喜欢,莫说是深锁宫墙的后宫佳丽了。
“县令大人真会说笑,宫里怎么会用上我家的水粉呢?宫里不是有自己的作坊在生产水粉吗?”
胖妇人极力辩解宫里不用自家的水粉,陈云听着也是笑笑,道:“掌柜的,你知道的,本县令完全是玩票卖水粉,如今好了,作坊也没了,就连自己送礼的水粉也要来买贵号的了。”
看着陈云唉声叹气,胖女人也是套着近乎,道:“县令大人,需要了尽管来拿,我‘女红坊’有的是存货。”
二人说着话,丫头翠儿已经将李享选好的水粉打包好了,李享付过几串铜钱,将水粉交于了赵德财。
“多谢掌柜的同情,本县令告辞了,告辞了……”说着话,陈云居然哽咽起来。
胖女人见县令大人说话都音色不对,一时也尴尬了起来,正要说什么,陈云几人已经转身出了店铺。
“县令大人,有空常来啊。”胖女人大喊着,也出了店门舞着帕子相送几人。
离开“女红坊”走了十几步,李享回头看着县令大人,低声道:“县令大人,你哭了?”
“哭了,本县令是刻意哭给老鼠的。”陈云说着话,又将一只手放在眼睛前,装作擦拭眼泪。
李享却听得偷着乐了,真是人小鬼大,这话谁说的?是谁他娘的说的?说得真好。
“德财兄弟,将水粉送到云端小酌,我和阿龙弟继续陪着县令大人去哭,去给耗子哭。”
李享说完,赵德财应声提着水粉走了,陈云却停了下来,歪斜着脑袋看着李享,道:“呸,就你这被踢出太医院的前五品医士屁话多。
望月楼你来哭,本县令看你哭得像不像被戴了绿帽。”
说着话,陈云笑着扭头就走,听得阿龙忍俊不禁,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李享却一脸涨红,心里骂了起来:小贼头,小泼皮,恭喜你将来的老婆都是跛子、麻子。
说笑间,穿过好些行人,不觉间三人到了“望月楼”面前,奇的是“望月楼”居然闭门歇业,只在门口挂出了三天后开业的红色告示。
李享看着告示,走到县令大人面前,低声道:“县令大人,抱歉,在下不用哭了,‘万香楼’还是县令大人你亲自来哭吧,嘿嘿……”
“滑头,前五品医士。”陈云回敬了李享一句,只管自己走了,二人即刻跟上。
“万香楼”却没有歇业,只是门口却挂着一个红底黑字的大大招牌,招牌上赫然写着“水粉紧缺,本店自今日起限购”的字样。
“县令大人,他们也玩限购了。”李享低声道。
“东施效颦,学本县令玩这个,毫无新意。”陈云道。
光顾“万香楼”的客人不是很多,稀疏进出的几人显是生意很是一般。
门口的伙计早发现了陈云几人,便满脸推笑的赢了上来打招呼:“是县令大人啊,欢迎,欢迎,快里面请,县令大人来了,招呼着。”
伙计对着陈云几人说话的当儿,还不忘对着店铺里大喊了起来,店铺里接着跑出了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着大户人家的装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就迎了上来,躬身抱拳道:“欢迎县令大人,欢迎县令大人。”
陈云猜这拿折扇的中年男子就是掌柜的,便抱拳示意间,进了店铺。店铺的伙计早抱拳道着吉祥话,弯腰做着请的手势。
“李先生,选些上等的水粉,怕是我花间坊半年都无水粉可卖了,选些带回备着给大宅院的丫头们用……”说着话,陈云又哽咽了起来。
掌柜的见县令大人说话成了这样,也是糊涂诧异,这怎么哭了?看来作坊被烧的让这小子知道痛了,烧得好,烧得好啊。
“县令大人,莫要难过,作坊没了可以再建,只要人没事便好,人没事便好。”中年男子假意上前安慰陈云。
“谢掌柜的体谅本县令的心痛,呜呜,呜呜……”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莫要哭了,莫要哭了……”中年男子说着话,就掏出自己袖兜里的方巾递给陈云。
陈云也不接方巾,只顾抹眼泪,直到李享付过几串铜钱,这才稍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