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个人?难道真的认出我了?
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能承认的。我镇定心神,接话道:“太子殿下说的是纯禧格格吗?人人都说我像她。”
“纯禧?唔,你是挺像她。”他似吃惊,又似如梦初醒般地道:“她的额附班第今天也在,或许他也会觉着你们很像。”
班第也在?是哪一个?他,我可一定要见见!记得第一天来到大清时,就从胤禟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当时他好像一脸嘲讽地问刚醒来的我:爷好看么?看着爷出神,爷比你那个班第怎么样?
浓浓的醋意不用闻都感觉得到。今天若是班第也在场,怎么没见胤禟有任何异样的表现?哦,对了,他给我夹菜,还喂我羹汤!虽然平时在府里他也常常如此,但当众这么做还是不多见的。难道,他那是做给班第看的?
我的心里在左右思量,却没注意太子的喃喃自语,听到了一个词,才让我猛然惊醒。
“蜻蜓,你和她也很相像!”
嗯?他真的认出来了?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竖耳倾听他后面的话语。
“你们虽然长相相差甚远,但你们都有一双灵动的黑眸,让人看了一次就终生难忘。”
还好,他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我们的眼睛很像。
“还有,你们都是这种顽皮爱闹的性子,让人想捉住了痛罚,却又心中不舍……”
啊?心中不舍?太子,太子不会是喜欢上蜻蜓了吧?
怎么会,一共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
冤孽,难道真的是人家说的冤孽?我可不想惹上这么多桃花,那是要折寿的!
我对沉浸在思绪中的太子说道:“太子,有时我们好像认识某一人,但那人其实只是个幻像而已,我们还是不要太在意为好。”我能劝他忘了蜻蜓吗?
太子刚才还飘得远远的目光一下子转向我。他目光如电,平时散漫的样子一丝不见。
我心中一惊,糟糕,又引起他的注意了!不要因此被他认出来了,我忙低头垂睫。
太子看了我一阵,终于叹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性子也并不完全相同,她若是肯这么想着劝我就好了。”默了一会儿,他目光望向远方某一点,似梦呓般地说道:“也许,那真是个虚空的幻像也说不定,不然,怎会任我出动多少人,却始终找不到她的一点线索。”他说着,转身离去,目光茫然,背影萧索。
我心中微有歉然。我创造了一个虚幻的形象,却在不经意间惹下了情债。
日暮的寒风中,那萧索的背影,怕是无法再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我转向宴会厅的方向,打算回到宴席上,却在转身的刹那吓了一跳。我身后站了一人,正是在宴席开始前,用如刀似剑的目光穿透我的四阿哥。此时他也正用那目光看着我。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和太子的对话不知被他听去了没有?
似是听到了我内心的疑虑,他讥诮地看着我道:“你的本事还真不小!以你的出身,能勾上了九阿哥就已经不得了了,现在又勾上了太子。怎么,九阿哥府太小,非要毓庆宫才能罩得开你?”
“四贝勒,请自重!”他的话语是对我的羞辱,他的目光更是让我不舒服。胤禟没在身边,我无处可躲,只好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些距离。
四阿哥见了我的动作,讽笑道:“小乞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那次在街上鼓动愚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围攻我时不是胆子挺大的嘛!偷我的玉佩时,胆子更大。还有,在我府里偷了八弟妹的镯子栽赃嫁祸给青苗时就更不得了!”
什么?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了?
“怎么?还不想承认,不用装作无辜的样子,你那样子只能骗骗九弟!”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道:“也许,连他也骗不了,他只不过装糊涂不愿追究而已!”
他怎么知道的?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也许,他只是在诈我。
无论怎样,决不能承认!
我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反驳道:“四爷说什么,桃儿不明白!在街上那次桃儿顽皮胡闹趁乱顺了四爷的玉佩不假,但若说在您府里偷了东西栽赃嫁祸,桃儿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见他仍面带讽笑,我继续说道:“您自己府里的奴才犯了事儿,是给您丢了脸,可也不该推到别人身上捞回面子!”
我是在狡辩,十足的狡辩,却辩得很镇定。他的瞳孔缩了一缩,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一脸的笃定。
他说道:“你不明白?青苗死前,我曾问过她在假山亭前的情景。你趁着逗弄孩子之机,曾与她近身接触。之前,你和八弟妹相撞时,也曾与八弟妹近过身。你是有机会偷了八弟妹的镯子再转移到青苗身上的。”停了下,他又补充道:“青苗是从小跟着我的福晋长大的,从没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她也没那个本事!她来我的府里也好几年了,若是会做这种事,早就被我发现了。此事,不只我有所怀疑,就连对你颇为欣赏的戴铎也与我所见相同。”
戴铎也跟他探讨过此事?他们两个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研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他们那些朝政大事不比此事值得研究么?
压下心中的恼意,我说道:“你府里的奴才不会做这种事,那就一定是我?这只不过是你们先入为主的猜测!因为有了在街上的那次经历,一有事发生,你们就会先怀疑我。你们忘了,那次是八福晋主动过来撞我,我若是有心偷她的镯子,应该是我去撞她。另外,你们也忘了,除了我,还有好几个人都曾与八福晋和青苗近身接触,你们为什么不怀疑?”
四阿哥没有马上接话,似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了。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怀疑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他看了我一阵,忽然嘲讽地一笑,说道:“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让你承认,不过,并不是你不承认就没事了。我会一直盯着你,总有一天会抓住你!你最好还是小心些!”最后的一句,他说得有些恶狠狠。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的确 有理由恼火。不过,也不用这么大火气吧?
他也转身离去。与太子的茫然不同的,他是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看来,以后,除了胤禟,我的身后又多了一个追捕者。我挑了下眉,就让我们比试一下看看最后是谁胜了这一局吧!我胜,我将带着胜利的果实海阔天空去也;他们胜,我将被他们握于掌中任由处置,很可能就是生命的终结。
这就像是一场赌博,他们以他们皇家的尊严和财富为赌注,而我,则是以生命为代价。听上去有些不公,但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我与他们地位不同,本来就不在同一起跑线上,又能要求什么公平?
我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长,回去时,宴会已经结束。那些人不知都到哪里去了,宴会厅里只有下人们在收拾碗碟。
那些翠玉盏被下人们收到了一起,装进了一个食盒里。我似不经意地闲逛着,跟着他们到了厨房,原来是要在这里洗刷干净了。这似乎是个机会!
我观察了一下厨房周围的环境,它相对来说比较独立,与其它院落相隔较远。厨房里的人们仍在忙碌,看来这个宴席并不是他们今晚唯一的工作。
我心里有了底,一个大致的方案已经形成。
我离开了那里,在偏僻处迷晕了一个身材差不多的下人,找到一个无人的房间,换上了他的衣服。
我取出带来的化装工具,开始按刚才看到的进厨房的一个下人的模样化装。
这工具是我刚才临出府时,让胤禟等我一下,回去拿的。出门前,见胤禟带上了翠玉盏,我便猜测今天会有机会并做了准备。现在看来,倒准备对了。
很快地化好了装,我悄悄从屋里出来,急急向厨房行去。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人,让我刚才担着的心放了下来。
厨房门口竟守了两名侍卫,刚才好像还没见,难道是因翠玉盏在这里,所以加派了守卫?这是谁,心思如此细密?
加派了守卫,我还要不要进去呢?我躲在墙角处细细观察了一番,见厨房除了门前的那两个守卫再无其他人防守,而守卫也只是看管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并不限制厨房的下人们出入。
我决定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我陆闵桃若是被两个普通侍卫镇住了,将来让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我整整衣冠,确定自己上下再无破绽了,便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径直向厨房门口走去。
那两个侍卫正在聊天,聊的是其中一个年岁大些的侍卫昨儿夜里跟自己老婆的那点事。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正听那年轻些的侍卫说道:“就你家那个□老婆,一天也不能没男人。若有一天你老兄先走一步,她铁定让你在阴间戴上高高的绿帽子,你老兄就成了继黑无常和白无常以后最威风的绿无常咯!”
“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