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宫灯次第点燃,大盛皇宫金碧辉煌,璀璨夺目,晚风送来阵阵花朵的幽香,楼台琼阁,远远近近,高低起伏,喜气弥漫,美妙绝伦。
喜宴足足欢庆了一日后,终于降下了帷幕。宫中蜿蜒的灯火流动,是宫女们提了灯笼,照亮宾客们回返的路途。
一切开始恢复平静,只有那放眼望去,触目可及的红色灯笼,轻纱,宫人的服饰,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喜色,充盈着每个角落。
小安如同做贼一般,提前从喜宴上偷偷溜回鸾鸣宫,候在宫门前,等了一会,果然见有几个人影扛了一卷东西,急急地直奔这边而来。
“马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小安一看在前面跑得气喘吁吁的正是马公公。
马公公一看可算到目地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声说:“唉,我这心里老是有些不放心,怕再出个什么意外,可真没脸见皇后娘娘了。所以亲自去挑的人,再来跟你把事情交代一遍。”
说着话,一行人已经来到君皓平时歇息的寝殿里,两个太监将肩头那卷被子小心地搁到了**,就退到了一边。
被卷并不厚实,很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女子姣好的身形,一头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被子外。
马公公小心地拉开被子一角,一张如花似玉的少女容颜,带着几分娇羞和惊慌地出现在小安面前,那圆润**的肩头一看就知被子里的少女**。
“今年才选进宫的绣女,我看模样清秀,性子听说也是极柔顺的。”马公公对小安解说了两句,又严肃地对那女子道:“姑姑们教你怎么伺候的,可学会了?”
少女红着脸点头。
“这可是你几辈子都难修来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好好伺候着,太子殿下要是一高兴,下半辈子可就锦衣玉食做人上人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公公我的好。”
马公公掩了被子,拉好床前幔帐,再次叮嘱小安:“太子殿下那边没走漏风声吧?”
“没,我看太子殿下今天特别高兴,酒也喝得不少,绝对不知道今晚的安排。”小安肯定地说。
“那就好,你可好生伺候着,完事后问太子留不留,如果他说不留,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吧。要是说留——”马公公笑着看看幔帐:“那可就是她的运气来了。”
小安知道马公公这说的留不留,指的一是人,二是龙种,忙不迭地点头。
马公公又招手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拿过一壶茶来,交给小安:“东西都备齐了,接下去怎么做,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小安明白,事成后,一定及时去回公公。”小安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马公公,忙又赶回喜宴去,免得君皓起疑。
小安走后,寝殿里只剩下那小绣娘,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太子的到来。正如马公公刚才所说,得知看中她来伺候君皓,不知道多少小姐妹们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太子殿下,那么高贵的美男子,平日就是能看上他一眼都是那么地遥不可及,地位如此卑微的绣娘,居然可以和他一夕欢娱,真是飞来的福分,倘若能被他看上……
就在她心儿“砰砰”直跳,想着太子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时,寝殿的梁上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个人影,十分机警地来到桌前,从怀里拿出包粉末,倒进了马公公拿来的茶水中,然后轻轻晃了晃。
那人放下壶,正欲走,又折身回来,拿出另一个纸包,犹豫了一下,终于拆开,将里面的粉末也撒进了茶水里,再次轻轻摇晃了一会茶壶,才轻手轻脚地一掀幔帐钻了进去。
可怜那还沉浸在美好幻想里的小绣娘,只是觉得眼前有什么晃动了一下,什么也没看清,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被人塞到了床底。
那人环顾一下四周,觉得一切妥当了,开始动手将自己的蒙面巾拉了下来,并迅速地脱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藏了起来,那圆圆的脸,白皙丰腴的身子,正是姜幼萱。
她借口说自己要熟悉鸾鸣宫的环境,早早离席。冷颜知道她虽然经常进出宫中,但陪冷峻去文华殿读书和去百花宫探望君曜比较多,鸾鸣宫倒没怎么来过,也是第一次在宫中过夜,难免有些生疏不适应,很是理解地准了她的请求。
姜幼萱打散头发,钻进锦被中,开始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喜宴已经散了,太子很快就会回来,今天对她来说很重要,以后自己的命运如何,就全看这晚的运气了。
她摸了摸光滑的腹部,黎贵妃在那里给她扎了针灸,这样很容易让她一击而中怀上龙胎。
如果妄想只要爬上君皓的床,有了肌肤之亲,明天他就会留她在身边,甚至封妃,那就太幼稚可笑了。
男人绝大多数是不会在意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谁的,尤其是君皓对姜幼萱有着天生的反感,今天也许靠着迷魂药,还有她一咬牙下进去的合欢散可以顺利地春风一度,可是明天睁开眼,难保君皓不会一脚将她踹下床,赶出鸾鸣宫,甚至要了她的命。
黎贵妃和姜幼萱都很清楚这个后果绝不是她们的想象,君皓肯定是做得出来的,所以要想留下,必需凭借着宫里最老套也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怀上龙胎。到那时候,就是君皓不认,也由不得他了。为了皇室难得的血脉,皇上皇后也会强制君皓纳了姜幼萱,这才是她们打的如意算盘。
紧张,憧憬,不安,期待,害怕,羞涩,患得患失中,姜幼萱看着幔帐里暖意融融的光亮,终于听到君皓回来的动静,她忙将被子蒙住了头,那迷魂药喝下去到发作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君皓没有迷糊前,千万不能让他发现**的人是自己。
小安在前面挑着宫灯引路,君皓今天高兴,酒喝得不少,但在军中也锻炼出了一定的酒量,并没有喝醉,而是正好喝得人有点兴奋,一路上竟是断断续续地哼着小曲儿回到鸾鸣宫。
“小安,沐浴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君皓的寝殿旁边有个连着专用来沐浴的偏房,此时,他一边往那里走一边问道。冷颜还要和那些夫人们寒暄一会,他想忙了一天,先洗干净了,等会才好亲近冷颜,说贴心话。
其实,是马公公故意安排人绊住冷颜,免得太子妃知道了他们“算计”太子,会坏了好事。要知道这些年太子身边之所以没有什么其它女人,都是因为有了太子妃,他才拒绝了侍寝的安排,虽然事情是太子提出来的,可是谁敢保证不是背地里太子妃出的主意?所以这事还是背着太子妃的好。
“准备好了。”小安带君皓走进屋内,果然替换的衣物,沐浴的用品都摆放整齐,浴桶里水温也调的合适。
“你是越来越会办事了,明天找太子妃要赏银去。”君皓满意地夸奖小安。
“谢太子殿下赏赐。”小安笑着走近君皓,给他宽衣解带。
忽然小安微微侧了脸,有点夸张地说:“太子殿下今天的酒可没少喝呀。”
君皓探询地看着他:“怎么?可本殿下并没醉,清醒的很。”
“可是你嘴里的味——”
君皓哈了口气,用手扇了扇,的确是一股酒气,等会见冷颜,熏着她可就不好了:“那怎么办?”
“正好奴才准备了醒酒茶,虽然殿下没醉,但是喝了,解除酒气也是很见效的。”
小安说着,伺候君皓进了浴桶,转身飞快地取来了马公公送来的茶水,递给他。
君皓接过茶水,正要喝,忽然翕动了几下鼻子,有点怀疑地问:“这是什么茶?这气味好像从来没闻过。”
小安正紧张地盯着君皓,刚要放松的心情,被君皓这么一问,又提了起来,忙笑着取了银针,在茶水里试了试:“是新近御医才配的醒酒方子,听说很有效,没有毒,放心喝吧。”
君皓笑着看看小安:“本殿下又没说有毒,看你吓成这样,脸色都变了。”
小安摸摸自己的脸,他也是第一次服侍主子做这事,还是瞒着太子这么聪明的人,可真是不容易,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君皓一个怀疑,他能不害怕吗?
“是吗?太子殿下,你要打骂小安服侍得不好都可以,只是这什么下毒,谋害的玩笑可万万开不得,奴才只有小命一条,可受不住……”小安委屈是假,害怕是真,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倒也是真实自然。
君皓心情颇好地试着尝了一口茶水,看来感觉味道还不错,接着就一口饮尽,将茶杯还给小安道:“你差人去盯着,看太子妃什么时候回来,马上来告诉本殿下,这里不用你守着。”
小安见君皓神情平和,松了口气,应声收拾了茶具退出屋子,反手带好门,按照他吩咐的,派了个小太监去打探冷颜什么时候回来。
夜,越加沉静,小安站在沐浴间的门前开始有点站立不安,那茶也该发挥作用了吧?怎么太子在里面还没叫他呢?
正想着,只听屋子里开始有了水声,开始是断断续续地轻响了几下,很快水声变大,“哗哗”地胡乱响了几下,就听君皓在里面生气地叫道:“小安,你给本殿下滚进来。”
小安咽了口唾沫,看来那茶已经发挥作用了,虽然是件好事,但太子那个性,不知道他对自己做了这番手脚会如何反应。但愿一切顺利吧,他在心里求菩萨告奶奶地飞快祈祷了几遍,应声推开了门。
屋子里这会倒是安静下来,小安有点惴惴不安地转过那绣着搏击长空巨雕的屏风,抬头一看长大了嘴,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