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硝烟近散(四)(1 / 1)

“你好,美丽而又高雅的战地记者—刘舒畅小姐,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面对着对方多少有些肉麻的打招呼方式,刘舒畅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着眼前身着缅甸陆军少将军装的男子,黝黑的皮肤告诉刘舒畅这是一个来自热带雨林的异族军人,但是流利的汉语和轮廓刚毅的五官,却又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一度令刘舒畅对眼前这位男子有些捉摸不透。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缅甸陆军第101轻型步兵师的师长,我的名字是吴瓦廖。

我的母亲是伟大的掸族人,不过我的父亲是来自于更为伟大的中国。”

虽然对着这个一上来就大谈家世的缅甸军官没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认他的中文和汉族的血统为刘舒畅和他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掸族的确是一个强大的民族,他们所建立的勐卯王国,曾统治大半个缅甸、泰国、老挝、印度的阿萨姆、曼尼普尔等地区。”

而就在刘舒畅与吴瓦廖相遇的同时,在中国—东盟联军的旗舰—全通甲板式的两栖攻击舰“浙江”号的指挥中心内,刚刚返回战区司令部的林太平正饶有趣味的向战区司令胡维风中将讲解着缅甸的历史。

“缅甸古代史基本上就是一部缅族、孟族、掸族三族之间征战的历史。

缅族所建立的蒲甘王朝于公元1044年第一次统一整个缅甸。

但是在蒙古大军的打击下,这个王朝最终灭亡了。

其后,孟族在南部建立起白古王朝,定都仰光附近的白古;掸族在北部建立阿瓦王朝,定都曼德勒附近的阿瓦,开始长期的南北对峙局面。

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到了十五世纪末,缅族重新在两国之间崛起,建立东吁王朝,并先后灭掉两国,于1555年第二次统一缅甸。

东吁王朝统治并不稳固,在世仇暹罗打击以及孟族反叛下,衰落下去了,首都阿瓦后来又被孟族人攻占,东吁王朝宣告灭亡。

直到1753年,缅族首领壅籍牙南征北伐,第三次实现了缅甸的统一,最终建立了壅籍牙王朝。

也就是贡榜王朝。”

林太平一边品位着自己手中的香茗,一边如说书人般评说着缅甸历史上的跌宕起伏。

“等一下!这些遥远的历史又与我们今天要谈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胡维风中将对这些复杂的历史显然不感兴趣,他很难相信今天林太平与自己所要谈的只是这些遥远的王朝。

“请司令稍安勿燥,听我把这个故事说下去。

“从中古到近代,缅甸与暹罗(泰国)是东南亚一对誓不两立的世仇,堪比中国古代吴越和百年血仇的英法。

贡榜王朝崛起不久就连续发动对暹罗(泰国)的攻势,1760年,缅王壅籍牙在围攻暹罗大城时病亡。

其长子继位后孟驳继兄登上王位后,缅甸又向北收服掸族土司,向东攻击南掌,向南攻击暹罗,终于于17673月攻陷大城,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暹罗大城王朝灭亡。

这是贡榜王朝武功最盛时期。

不过胜极必衰,贡榜王朝随后因为北部对掸族土司的军事行动,而招惹来清朝乾隆帝的大规模反击。

虽然最终贡榜王朝借助地形和气候的帮助与强大的清帝国远征军打成平手,但是却也永远错过了并吞暹罗的最好时机。

而缅甸当时的强大甚至使得已经在印度东部吞并了孟加拉行省的的英国开始忧心。

英国和缅甸间的紧张局势在1824-1826年以及1852年两次的英缅战争中达到高峰。

最终缅甸的强悍步兵无法抵抗英国的坚船利炮,贡榜王朝最终在1886年的第三次英缅战争轰然倒塌。

缅甸成为了英属印度的一个省。

林太平徐徐道来,如数家珍。

而他更是全然无视胡维风厌倦和抗议的表情最后才将话题引到目前缅甸的局势上。

“虽然缅、孟、掸三族之中,孟族已经日渐消亡难以再与缅、掸两族争雄了,但是现在的缅甸却依旧是三足鼎立的局势。

掌握着中央政权和庞大军队的缅族军政府、‘缅甸国父’昂山将军之女—昂山素季所领导的缅甸反对党—民盟以及以掸族为主的少数民族武装到目前保持着缅甸危险的平衡关系。”

林太平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总参早就听说你是‘西南通’,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这一切与战区下一个阶段的任务有什么关系,目前印度陆军爱安达曼岛上只剩下布莱尔港这一个最后的堡垒了,只要再有一到两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拔除这个最后的钉子,届时一切将在印度洋上落下帷幕。”

胡维风中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他得到的情报来看,由这场漫长的战争而造成的笼罩在整个印度洋之上的硝烟即将散去。

“不,我的司令员同志,战争还将继续。

而且缅甸即将会成为我们的新战场。

好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吴瓦廖少将吧!”虽然在某些人的眼中,胡维风已经成为了“十三翼将”的领军人物。

但是显然在很多决策的问题上,林太平更接近于这个集团的权力中心。

在缅甸军政府、民盟和少数民族这三股力量之中,军政府无疑占据着绝对优势。

昂山素季的民盟虽然来势汹汹,但是这个接受了太多西方思维的女人缺乏角逐亚洲政坛的雄心和魄力。

而民盟背后的美国人虽然不断要求缅甸军人加快民主化进程,但面对缅甸背后的中国,华盛顿并不敢把缅甸军政府逼上绝路,也不想在缅甸事务中陷得太深。

而以掸族为主的各少数民族武装和政党的利益不尽相同,难以形成合力。

所以缅甸军政府看似四面楚歌,但实际上却是不断的此消彼长之中,坐稳了权力的宝座。

不过就如大多数东南亚政权一样,一旦内部丛生的矛盾被一一摆平之后,那些高傲的政客们就会开始考虑在强大的邻国之间周旋以获取更大的利益,甚至恢复自己往昔的辉煌,缅甸也不例外。

就在缅甸国内的局势日趋缓和之际,缅甸军政府也开始尝试着在中印之间玩起了待价而贾的把戏。

自缅甸军政府执政10多年来,受所谓“民主国家”不与军政府交往的传统外交理念束缚,印度历届政府对发展印缅关系不甚积极,导致印缅两国之间虽然拥有着1643公里边境线,却几乎没有任何高层往来,双边关系十分冷淡。

但是在21世纪之初,在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因素的驱动下,印度政府对缅政策开始由理想主义向务实主义转变,双方高层往来开始增多,关系不断松动,合作领域逐渐拓宽。

对虚弱的缅甸经济而言,印度这个经济不断发展的地区大国是其大量农业产品出口的最佳对象,所以很快印度就成为缅甸仅次于泰国的第二大出口对象国,对印出口占缅甸出口总量的1/4。

而随着对印边贸的不断增长。

寂寞已久的印度开始越发猴急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在缅甸的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2004年10月,印缅两国甚至签订了《非常规安全事务合作谅解备忘录》,一致表示将加强“反恐”等领域的合作。

作为安全合作内容的一部分,印度还承诺向缅甸提供必要的军事援助,并成立一个由政府高级官员组成的专家咨询小组,定期举行会议。

此外,国内基础建设都一度停滞的印度还大方的表示要在缅甸建造一座1200兆瓦水力发电站、协助缅甸修建边境公路,提供5000万美元贷款帮助改造缅甸国内铁路网等。

而在这一系列的糖衣炮弹之后,印度陆军更希望缅甸能“邀请”其进入缅甸西北部地区,以扫荡印度本土的那加族和阿萨姆族叛乱武装。

为了实现这一“假道灭虢”的战略,和就近争取缅甸丰富的天然气资源。

印度政府更不惜自毁其“民主国家”的形象。

不但不再要求缅甸军政府释放被软禁的昂山素季,更在联合国抵制美国制裁缅甸军政府的议案,宣称缅甸人权问题属于内政,进一步提供军费援助和协助训练缅甸警察,承诺在缅甸进行投资,再提供2000多万美元信用贷款,以协助整修港口和炼油设施。

当然对于只想要左右逢源的缅甸而言,印度给予的种种优惠当然富有**,但是对于北方强大的中国她却更不能得罪,所以虽然在印度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等外交事务上投桃报李的给予印度以支持,但是在近海天然气田开发等项目上却依然倒向了中国。

毕竟缅甸只是希望利用印度和中国在该地区的利益冲突,争夺两边捞取好处。

而并非改换门厅。

虽然自印-东、印-中战争爆发以来,缅甸便与印度进入了战争的状态。

双方在缅甸西南近海地区发生了多次激烈海空冲突,但实际上参战的却主要是中国驻军,缅甸军政府依旧保持着与印度关系上的暧昧,甚至双国的边境陆路口岸都没有完全封闭。

缅甸的产品依旧通过位于印度东北尼普尔邦和米佐拉姆邦国境点源源不断的进入印度的国内市场。

而对于印缅之间的种种暧昧,北京的高层领导之中一直有着两种不同的声音。

既有应将缅甸建设为中印军事缓冲区、转口贸易枢纽的温和派,也有强硬抵制印缅关系升温,建立东方大陆战线的激进派。

但是这两种声音的背后,却有着同一个共同的认识,那就是中国应该在缅甸军政府内扶植起可以信赖的青年军官。

而年轻的吴瓦廖少将,正是中国政府是中国这一政策的绝佳人选之一。

作为缅甸军政府炙手可热的新贵,这个没有半点缅族血统的军人,在缅甸军政府之中是一个少有的异数,但是这个有些沉默的青年却一再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忠诚和价值。

第一个倒在吴瓦廖手中并不是缅甸军政府的敌人,而是缅甸最高权力机构—“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的四号人物—吴丁中将。

身为陆军参谋长,吴丁中将在缅甸军政府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

但他也是军中的“最强硬派”的代表,由于长期反对军政府向昂山素季领导的民盟采取和解姿态。

更坚决主张清剿掸邦和克伦邦少数民族反政府武装。

使得这个缅甸军政府的巨头成为了稳定国内一系列即定政策的最大阻碍。

而吴瓦廖利用他在掸邦的影响力,举重若轻的令这位在多次谋杀之中全身而退的吴丁中将和他的主要党羽一起,随着一架俄制米—17型直升机一起坠落在缅克伦邦首府巴安市西侧的江中。

而在美国境内的一系列特种行动更奠定了这个年轻将军在缅甸军政府的地位,2005年4月17日,流亡加拿大的掸族王子苏坎帕(Sao Khan Pha)突然宣布掸邦独立,自任总统,并要求其它国家政府承认掸邦独立,还请求联合国派维和部队到掸邦,让掸邦举行民主选举。

但这个雄心壮志的王子,却还没来得及在西方社会扩展自己的影响力,就离奇的死在了自己位于美国西雅图的豪华公馆里,即便他的身边充斥着美国政府的保镖,但在血流满地的浴室里,还是只留下了他的无头尸体。

虽然在吴瓦廖少将的生涯里还要更多的传奇,但是此刻在刘舒畅的面前,他还是显得那么的普通,甚至有些平庸。

一举一动都明确的显达出他此刻在这个来自北京的记者面前的谦卑。

这样的表现多少让刘舒畅有些受宠若惊。

她甚至怀疑这个陌生的少将此刻并不是和她在漫步战场,而是出席一次盛大的舞会。

吴瓦廖少将并不避讳谈论他的国家。

更不避讳谈论他的血统。

缅甸与中国毗邻,两国的共同边界绵延2171公里。

自古以来,两国人民就组成商队,跋山涉水,进行物物交换的贸易活动。

由于古时两国分界并不明确,云南与八莫间的陆上贸易,导致了“山地中国人”(Mountain Chinese)季节性地移居缅甸。

这些中国人与后来从海路来的广府人及福建人有所不同。

而首批定居缅甸的华人,据说是在几个世纪前移入缅北克钦邦附近山区的玉石商人。

他们是从云南省移入。

1861年,第一个广东籍商人经新加坡来到缅甸曼德勒王朝古都。

不过,大规模移民潮则是发生在1885年英国侵占了整个缅甸,并把它并入成为印度的一个省后的事,其后,大规模华人通过海峡殖民地,由海路移民到缅甸。

缅甸的华人作为一个特殊种族集团,其对缅甸经济的贡献无意是巨大,华人利用自己的海外通商网络,帮助政府促销农产品。

50年代中,华人响应政府的号召,把进出口的大部分让出来给缅甸人经营,自己从商业转向工业,毫不夸张的说缅甸战后的工业发展是由华侨完成的。

但是缅甸的华人虽然和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华人一样那样在经济上扮演重要角色,更是也同样没有那么多的政治抱负。

在缅王时代,他们是纯粹的商人,在英国殖民时代也是如此。

只是由于在战前殖民政府推行种族代议制,所以在仰光市议会里才会有一两个华人代表。

而在1948年缅甸独立后,随着政府推行国有化与本土化政策,华人不再享有政治地位。

而在1962年由奈温将军领导的军人政权上台后,华人的权力更受到了进一步的限制。

所有华人创办的学校及报纸都被迫关闭。

缅甸华人大批的移居泰国、新加坡、澳洲与南加利福尼亚州。

1982年,缅甸政府更通过了新公民权法,只有那些在第一次英缅战争(1824)爆发前在缅甸居住的家庭成员才能取得公民权,其他人只能申请特别外人登记卡。

登记卡持有人可以居住在缅甸,但不能享有与土著同等的权利。

许多华人乃花钱买公民权证书。

至今没有加入缅籍的华人不到10% 。

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华人当地各民族的通婚后生育的混血后裔却在缅甸的经济和政治领域日益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颁布一系列限制华人权力的奈温(秀貌)将军本人是混血华裔。

其他还有还有革命委员会第二号人物兼国防军副总参谋长昂季(陈天旺)、原缅甸总统山友(San Yu)、奈温政权的功臣矿业部长尼尼博士、教育部长陈友才等等。

“你安排吴瓦廖接近刘舒畅?这是为什么?”当听到林太平将自己在北安达曼群岛为刘舒畅设下的陷阱,胡维风有些诧异的问道。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我,她那单纯天真的外表可能只是一层伪装。

我们的人在北京调查过她的背景,但是到目前为止,所获得的资料都不可靠。

而且荣波抵达战场的消息已经泄露了。”

林太平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的眼神之中开始蔓延出无边的杀机。

黄昏时分,布莱尔港以外的海面之上又响起了隆隆的炮声,虽然其猛烈的程度并不亚于中国发起登陆之初所进行的火力准备。

但是对于已经习惯了承受这样猛烈轰击的印度守军而言,挨上一千发炮弹和一万发炮弹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正如克里托布拉斯在《剑桥中古史》中曾经说的,“火炮决定了一切”。

密集的火力准备已经宣告了长达一周的漫长岛屿攻歼战即将落下帷幕。

此刻超过300门以上的舰炮正同时齐声怒吼着。

为即将发起进攻的登陆部队扫除任何可能的障碍。

这些炮弹集中倾泄在布莱尔港的南部,布莱尔港的南部码头附近,大有完全摧毁这座深水港口之势。

此刻任何人都可以猜到中国人从海面对这座港口城市的新一次攻击将全面展开。

此刻在炮火隆隆的布莱尔港的港区附近印度陆军已经没有再多的火力和兵员来阻挡中国—东盟联军这新的一波攻势。

事实上在这座在炮火中摇摇欲坠的城市里每一个方向上,印度军队都已经筋疲力尽。

所有的抵抗都正在逐渐削弱,谁都看的出来,她的陷落已经无可避免。

“来吧!骄傲的中国人,来体会印度的愤怒吧!”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的印度海军准将拉维. 萨蒂亚,依旧笔直的挺立着身体,但是此刻他的手上却多了一个银制的酒壶。

无论多么勇敢和无畏的人,在面对无边的绝望之时,都需要借助外力来压制心中的灰暗。

“伟大的火神阿耆尼释放你的愤怒吧!”中国海军的登陆艇在一夕阳下染成血色海面上逐一出现。

那整齐的引擎和搏击海浪的声音虽然轻微,却和此刻拉维. 萨蒂亚此刻紧张的呼吸声保持着恐怖的一致。

推动着登陆艇全速驶过水面,冲向港湾的深处。

中国海军的对地支援舰队的炮火在登陆艇内凝神屏息的中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的紧张期待中再度爆发了猛烈的齐射,灼热的弹道带着啸声越过登陆艇队向岸边的断壁残垣的废墟中延伸开来,距离爆炸的炮弹轰击着拉维. 萨蒂亚的耳膜,他的身体一阵阵的战抖着。

他努力的扶住墙壁,才让自己不在这铺天盖地的火炮之中倒下。

在炮火掩护之下的中国登陆部队的舰艇加速的越过印度海军在港口内布设的障碍伴随着登陆艇群前进的小型舰艇和登陆艇上架设着大口径武器正以高射速压制着岸边印度陆军任何可能藏匿的阵地。

此刻印度陆军最后的抵抗也全面的展开了,登陆点附近燃烧看的火焰中忽明忽暗的火力点中不时射出一排排致命的弹雨,但是这些微弱的火力无法阻击中国军队的进击。

大多数参与今夜登陆行动的中国海军陆战队士兵曾曾经经历过前不久那在国歌声中挺进的悲壮。

再又数百米就是那被炸瘫了的码头。

登陆艇群在海面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白色直线向前推进。

但就在此刻码头附近的一个重油罐突然爆炸了,在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之后,熊熊的火焰便腾空而起。

火势迅速蔓延到别的油罐上。

此时正刮着强劲的西风,风助火势。

灼热的火焰在海面上迅速蔓延起来,形成一带难以逾越的屏障。

窜起20多米高的火墙。

烈焰把附近的海面映得通红,登陆艇的倒影清楚地浮在海面。

印度军队在港区适宜登陆的地点清空了数个重油罐,令重油四溢。

当中国军队的登陆部队接近之时,印度军队再点燃了重油,令海面上烈焰熊熊,使中国登陆部队在烈火之中难以向前挺进。

此刻印度军队便可以以并不强大的火力扫射那些暴露在火光之下的登陆艇队。

火势以可怕的势头在水面上蔓延开来,形势迅速恶化起来刻不容缓,这肯定是敌人早就预谋好的,岸边的印军火力再度猛烈起来。

点燃的重油和汽油漂浮在海面,到处飘散形成一个流动的火阵,水面上的浮油变成了升腾的火柱,这样的火势会随着潮流燃烧,大火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种恐怖的景象,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恐怕就是世人所形容过的火海吧!如果稍有迟疑,整个艇队可能转眼就会化为一片灰烬。

尽管烈焰把钢盔映得通红,战士们仍然在敌人的炮火之中在坚定的冲向那流动的火阵。

登陆艇正冲破火海,撕开重重火墙。

镇静自若的士兵和闪亮的刺刀在火焰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自从人类文明孕育了城市之后,战争之神就几乎特别中意眷顾这些文明的据点。

自人类出现战争以业,城市战就一直是难以避免的难题,无数的战火和流血便在人类聚集的地区反复屠戮着人类之子。

从早期开始,城市战就一直要求有大量的步兵、充足的时间、各种武器及大量弹药。

进攻部队往往冒着遭受伤亡、补给不足,以及感染传染病的风险。

对城市的进攻,还会导致大量平民的伤亡和整个城市的破坏。

在现代城市战中,指挥员也面临着诸多难题,难以控制预定的军事行动节奏,后勤储备常常枯竭,许多有前途的指挥官因城市战而名声扫地。

因此,城市战被称为“地狱里的战争”。

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城市代表着国家的财富和权力,自然成为军事打击的目标。

为了促进商业的发展和便于控制广大乡村,城市一般都建在河流、通衢、海港旁。

为了控制有利的军事地形,城市都围绕着城堡和要塞发展起来。

从早期历史开始,为了保护财产、维护自己的统治,统治者都在城市周围坚固的的防御工事并驻扎重兵。

尽管的主要人口居住在农村,但城市是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教育乃至宗教活动的中心。

在上古和中古时期,战争就是从对城市的进攻或包围开始的。

但到了18世纪,战争的主要目标不再是城市,取而代之的是敌方军队,野战指挥官希望将敌方军队引入一场决定性的交战,以一战的胜负决定整个战争的输赢。

在实施这种战争的同时,仍会以武力威胁敌国首都或具有重大经济意义的城市。

保证完整、不受破坏的城市一直是最高的政治目标。

所以,在战争过程中,城市通常都被宣布是开放的,战场在城墙之外进行,从而避免因旷日持久的围攻和残酷的城市战而引起经济和社会的毁灭。

与拚城市消耗比起来,军事指挥官们对实施战场机动作战更感兴趣,因此总是尽可能地在城市作战。

在争夺城市的过程中,平民通常被疏散,从而使城市战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一座“空城”内进行。

而对于防御方来说,当战败已经避无可避的时候,城市巷战就成了弱者对付强兵的最后选择。

对于象此刻布莱尔港的最高指挥官—拉维. 萨蒂亚来说,在这里进行的一系列巷战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取得正面战场所无法取得的胜利,而是拖住强大的中国远征军,最大限度的降低那无法弥补火力优势,在印度军队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之前消灭中国人更多的有生力量。

传统的城市战在一开始时往往采取包围的做法,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攻占它。

传统的方法是地毯式的席卷,逐个街区清除敌军。

这样需要投入众多兵力,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后勤支援。

在安达曼群岛城市地带的攻坚战中,中国陆军一度采取的战法都往主要采取传统的城市渗透战术,精锐的步兵分队沿多个轴线进攻,控制一个重要目标,然后使之同其他地区隔离,并对其实施保护。

或是即沿不断变化的狭窄轴线在城内推进。

而在被隔离的战区内,中国远征军则采取“城市蜂群”的战法,就是在特定地域内以特种小分队穿梭在各个街区之内,并随时待命到邻近地区采取军事行动。

当然更为有效的还是典型的围攻战术。

通过对印度守军海、空补给线路的阻隔,布莱尔港实际早在中国陆军抵达之前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

而在中国陆军不断加强正面的攻势之外,心理战和舆论战的运用也更受到重视。

通过这些高强度的“软对抗”,中国陆军已经成功的分化其印度陆军的军心,瓦解了斗志,甚至影响到已经被战争赶到走投无路的民意。

不断将愿意渴望远离战火的印度平民和士兵从废墟中的堡垒吸引了出来。

但即便如此,中国陆军强大的攻势依旧在布莱尔港的市区内陷入了激烈的巷战泥潭,被印度守军最后的顽强抵抗所遏制。

双方在城内展开了寸土必争的城市巷战。

巷战的头两天里中国远征军仍然能够比较迅速地向前推进,从第三天开始,印度要塞守备司令部下达了残酷的督战法令,任何印度军人擅自脱离阵地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叛逃,可以由战场督战队直接予以枪毙。

中国远征军的进攻再次受挫于印度官兵的无谓的流血和牺牲面前。

这时,整个布莱尔港城内已无战线可言,一个大的区域总得说来可能已被中国远征军占领,而其中一些建筑物则可能被顽固抵抗的印度陆军官兵控制;在另一些地区,虽然仍旧控制在印度陆军的手中,但中国远征军的特种尖刀部队却已渗透其中,并已经建立了固守的“滩头阵地“;有些地方的夺可能极其激烈,最极端的战例是在同一栋大楼里,中国远征军和印度陆军各占拒着大楼的一半,在楼道内进行着激烈的枪战。

毫无疑问,巷战进入了艰苦僵持期,敌我之间犬牙交错的形势错综复杂。

但是今夜显然中国远征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终止这无休止的纠缠,隆隆的履带和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碾碎瓦砾的刺耳声音正由远而近的震撼着整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