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铁竣大怒。
“铁捕头,请注意您的措辞,我好歹也是这一镇之首,管着这一方土地,不比您这捕头小。”赵钱挺直腰杆,直视铁竣。
铁竣不亏是在大城市里混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强自给按压下去了。只是目光变得有些狠戾。
倏地,扭头直逼宫清逸。一步一步走到宫清逸身前站定,“公子好生眼生,打哪儿来,来这清风镇有何贵干?”
欧阳若镜心下一凛,感情是怀疑宫清逸干的。
宫清逸挑挑眼梢,桃花眼在阳光下跳跃,泛出阵阵流光来。
“我家公子昨日才到这清风镇,因这地方山清水秀,才决定停下游玩,哪知会出这档子事情。”宫子默上前答话。
“我没有问你!”铁竣冷冷扫过宫子默,目光直射宫清逸。
宫清逸眸光一闪,唰,展开扇子,慢慢摇起,只是面色却沉寂下去,也不答话。你还不配本公子搭腔。
空气慢慢凝滞。
那些个衙役见情况不对,立刻抄起大刀就围了过来。
“哎哎,公子,你就赶紧说了吧,这铁捕头可是铁面无私的很呢。”赵钱赶紧跑来说道。
欧阳若镜心下鄙视这铁竣,‘什么铁面无私,根本就是假公济私。想抓替罪羔羊呢。’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档口,空中飘来一清若幽兰的男声:“人不是他杀的。”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声音出处。
一身着淡蓝色锦袍、一头黑亮头发的飘逸的男子正踩着一地的阳光,背光而来。
众人都眯起了眼睛,只宫清逸垂着眼眸,嘴角轻扬,惬意地摇着扇子。
那人的轮廓渐渐地显现出来了,猛听得阵阵抽气声此起彼伏。欧阳若镜因有了宫清逸和东方易的铺垫,已有了不俗的抵抗力。
但见那男子眉眼如画,唇色如樱,肤色雪白,精致的五官让人流连忘返。若镜细看之下,又有别样风姿,他的眼神虽温润如玉,却暗藏冷冽凌厉。
饶是铁竣这大男人亦瞧得有些失了魂。
“呼,痛!”欧阳若镜手上吃痛,原来宫清逸不知在何时突然狠狠地握紧了欧阳若镜的手。见她回神,宫清逸恨铁不成钢道:“他比我好看?”
“没有没有,你最好看。”若镜童鞋赶紧马屁拍上。
“噗嗤”那绝色男子在铁竣边上站定,笑看宫清逸,“想不到,你竟也会吃醋。哈哈哈”
“闭嘴!”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咬牙道。欧阳若镜泪奔,宫大爷,我没说话,跟我不相干啊~,不要发泄在我手上。
“好了,人家姑娘的手都红了,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说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一打开盖子,清雅的香味瞬间便弥漫了出来。
正待用手指抹一些,却被宫清逸一把夺走。
“这么个好东西你竟自己藏着,你又不是女子,要这东西做什么,给我家阿镜最好。”宫清逸说完,也不管男子尚在目瞪口呆,只管将扇子往后一抛,宫子默瞬间接住,伸手就给欧阳若镜涂抹了起来。
欧阳若镜知道宫清逸给的东西绝对不会差,也就安心让他抹。刚抹上,便觉手上清凉无比,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果然是好东西啊!欧阳若镜眉开眼笑。
“几年不见,你怎做了强盗了?”
“放肆!在我铁竣面前竟嬉笑怒骂,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铁竣青着一张脸,这三人实在太不把他这清水县第一捕头放在眼里了。赵钱里正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眉眼间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看好戏的心理。眼前几位一看就非富即贵,他赵钱不敢惹,他铁竣也惹不起。
宫清逸还是没理他,自顾自将瓶子盖上盖子,塞给欧阳若镜:“收好,这可是鬼医的独门秘方,消肿除淤,去疤养颜,你看眼前这人的皮肤你就知道这药的好了。”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扫了一眼七窍生烟就差拔刀相向的铁竣,冷冷道:“铁捕头好大的口气,真正想说的是不把你放眼里吧?”
伴随着这话的是一股绵绵不绝地气势直逼铁竣。这气势虽连绵却狠厉,仿若千斤大鼎压在他的身上,铁竣面色瞬间赤红。须臾,双目红丝暴涨,双腿抖如筛糠,额角也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反观绝美男子脸色如常、谈笑自若。
铁竣连多余的想法都没了,只拼了命的抵抗这股强大的力量。
眼见铁竣即将虚脱,男子收回了气力。松懈下来的铁竣软到在地,知道自己这回是踢了铁板子,吃了苦黄连。那帮子衙役一见自己头儿吃亏,立马就要拔刀群攻。铁竣虚弱抬起一手,吃力地摇了摇头。
赵钱心中大快,却不得不做做样子假惺惺上前搀扶。
而围观群众惊见第一捕头浑身散了架似得瘫作一团,这才从刚来的仙人仙姿中回过神来,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话说欧阳若镜,若镜童鞋从那男子说了第一句话开始,就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铁竣面如金纸,便知是他动的手脚。
宫清逸淡淡扫过地上的铁竣,这神气的铁捕头从今以后怕是再也神气不起来了,他的奇经八脉已然受损。
“我们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的事情了。”男子开口笑道,如三月春风,沁人心脾。不再理衙门的人,抬脚便往大门处走。
衙门的人和赵钱里正也都不拦着,不敢拦啊……这功夫诡异的很……
欧阳若镜将那小瓶子收进怀里,贴身放好,跟在宫清逸边上。
那男子见此,微微一笑,温和道:“你若用完了,让逸再来取就是了。”
逸?好亲密的称呼?
见欧阳若镜眼神似刀,刀刀直剐宫清逸面门。宫清逸连连告饶:“这是鬼医黄之月,我的好友。”
“鬼医?”欧阳若镜歪头打量,这么个文质彬彬、高贵优雅的人竟是当世的毒至尊鬼医?“清逸,你该是鬼医才对,你看人家总是笑眯眯的,你却是冷冰冰的。”
“你不知道有种人叫笑面虎嚒?!”宫清逸恨恨道,这女人,脑袋倒着长的嚒?我什么时候总是冷冰冰的了?!
表情如此生动的宫清逸是黄之月从未见过的,印象中的宫清逸总是拒他人于千里之外,脸上的表情只有冰冷二字可以形容,即便脸上有笑,那笑意却从未达至眼底过,还一身的洁癖,根本就不让女人碰到,把脉也几乎都用天蚕丝。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宫清逸有这么多惊人的变化?
黄之月暗暗打量起了欧阳若镜。但见欧阳若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虽非沉鱼落雁之容,亦无闭月羞花之貌,却不雕不琢,不轻不慢,自有清新气度淡雅风韵。
黄之月笑了,是了,逸最讨厌的就是脂粉味,偏偏那些女子为了博得郎君回眸一眼,纷纷涂胭抹脂,将好好的一张脸弄的七荤八素,实在是倒足了胃口。
“你怎会到这偏远小镇来?”宫清逸疑惑道。
“我刚到京城,便有人送来消息,说你宫大少在这小小的清风镇有了麻烦。用了八只雪鹞子,竟都有去无回。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
“八只雪鹞子?为何我一只都没有收到?”宫清逸大惊,这雪鹞子不比一般信鸽,它们飞行速度极快,一个时辰能飞千里,驯养一只雪鹞子当信使亦相当困难,黄之月竟一下子损失了八只雪鹞子。
看来,有人是盯上了他宫清逸了。
至此,欧阳若镜也听出了些端倪,微微扯了扯宫清逸,担忧地看向他。
“没事,阿镜,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到客栈后,我给你换些药。”
换药?
到了客栈,欧阳若镜才明白,这换药的含义。
戒指上原本的迷药、翠烟笛里的机关暗道,都换成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只留笛上一孔放了迷药。当欧阳若镜弱弱地问到我耳坠上要不要也整点儿时,黄之月大笑,宫清逸扶额,这耳坠何时也成了暗器?算了,自家女人的性命最重要,立马又很郑重地整了一种毒药。宫清逸知道,耳坠这个暗器不到万不得已,欧阳若镜绝不会轻易使用。
黄之月又给了欧阳若镜几瓶药,跟她详细说了用法和解法,欧阳若镜都小心收好了。这可是鬼医的毒药啊,咱这狗屎运不是一般的好,当世两大杏林巨头,咱都给碰上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欧阳若镜小心地晃着脑袋,生怕耳坠刮到脸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见血封喉啊。
“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你这流星耳坠伤不到你的。”宫清逸摇头无语道。
黄之月不禁又扬起了嘴角,宫子默翻了个白眼,噤口不言,省的他家公子又拿他开刀。
“接下来?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还是走我们的,这个地方看来还是早走为妙。”黄之月沉吟片刻,低声道。
“也好,总不能坐以待毙。阿镜,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就出发。”宫清逸下了决定。
“好。”欧阳若镜平生最恨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这厮在背后捣鼓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