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逸似发誓般,在欧阳若镜的发上轻轻落下一吻。
良久,宫清逸问道:“阿镜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欧阳若镜想了想,摇头:“没有,我自小在连城长大,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樊城岳伯伯家。”扭头看了眼宫清逸无瑕剔透的脸庞,还有,那满满都是宠溺的细长的桃花眼,狡颉一笑,忽豪放道:“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过刀林闯箭雨,我都去。”
宫清逸听罢,紧了紧双臂,嗤嗤一笑:“你个鬼丫头。”转头对着车门道:“子默,随意”
“是,公子”宫子默将手上的缰绳往边上一放,也不再搭理大白。大白打着响鼻,嘚嘚嘚走的很惬意。
三天后,大白将车上的三人带到了一个山间小镇,界牌上书清风镇。
清风镇果然名副其实,八九月份正是三伏的天,暑气逼人,可这山间的小镇却是清风送爽,绿树成荫,繁花似锦。
宫清逸将欧阳若镜扶下马车(若镜童鞋瀑汗,别啊~~~其实咱没那么脆弱),抬眼一看,顿时心花怒放,这么个风景如画的好地儿,竟被大白给找到了,果然比大黑要聪明。
深深吸了一口山中仙气,欧阳若镜笑道:“这地方真是不错,比较适合养老。”
“阿镜要养老?这个地方比我的月中谷可差远了,日后,我便在月中谷给你建个园子,你我在那里养老。”宫清逸眉眼间满是温柔,只静静地看着欧阳若镜灿若星辰的眼眸,再一次沦陷其中,再一次,暗暗地问着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里只有这个女子了?而这个灵动的少女又是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地就溜进了自己的眼,住进了自己的心了呢……
“……宫大少,您老矜持些。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若镜童鞋斜白了宫家大少一眼。
“叫清逸”还是温吞的笑,轻轻敲着扇子,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迫力。
“…………”欧阳若镜面对这个牛叉神医突然间的孩子气有些莫名的想笑,须臾,敛起笑意,正色道:“好,清逸”
于是,斑驳阳光下的宫清逸优雅地扬起了嘴角,炯亮的眼睛如一汪泉水,漾着无比快乐,无比幸福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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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若镜和宫清逸二人循着林荫道,往镇里去。宫子默牵着大白跟在后头。
只是,越往里走,一种奇怪的、诡异的感觉就越明显,阵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后背。倏地,欧阳若镜停住脚,拉住宫清逸,凝神道:“清逸,这里怕是有问题。”
拍了拍环住自己手臂的柔荑,长长的睫毛微颤,笑道:“我知道。越是有问题的地方,越让我有兴趣。阿镜,这世上怕还没有什么能让我宫清逸害怕的。呵呵”笑中带着些许邪气。
欧阳若镜一听,便也放下心来,只是步步惊心。
“公子,你先和欧阳姑娘稍等片刻,子默先去探视一番。”
“不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一个小镇,怕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这种蔑视天下的傲气让欧阳若镜打心眼儿里折服。这就该是宫清逸这仙人的风范啊~~~
到了镇上唯一的大街,竟见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开着街面的店门,卖些山中的干货。
三人随意找了一家进去,那店家见到宫清逸三人,表情说不出的诧异,有些戒备。
宫清逸眉头一皱,宫子默忙上前问道:“敢问店家,这青天白日的,为何街上人影如此稀少?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你们不是来采办货物的?”那店家似乎是个老实的山里汉子,肤色古铜,身体壮硕,只是,这精神似乎不太好,双眼有些无神。
宫子默掏出几两碎银,放在老汉面前,道:“我们三人并非商贾,只无意到此,见天色将晚,想找家客栈休憩,可……”
老汉一见银子,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急急将碎银塞进牙缝中使劲咬,确定是真银了,才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客人有所不知啊,三天前,镇上西面的老王家出了事。这老王是咱们镇上有名的打猎能手,每次进山总要在山上待上几天,也从未失手。可是三天前老王中午从山上回来的时候竟是空手而回。
老王的婆娘以为是自家汉子累了,失了手,于是晚上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还记得那天下午她还来我店里买了些山参须子,说是给自家汉子补补元气。可哪里知道啊,当天晚上老王家竟然传出阵阵低吼和尖叫声来,像是老王婆娘的叫声,那叫声啊,可惨可凄厉了,就跟见了鬼似得。
边上邻居都不敢去看,只有胆大的几个小伙子去爬他家墙角偷看了,据说看了以后都吓得不轻,有两个小伙子还尿了裤子。
后来好歹才从那几个小伙子口中得知,老王竟然发起了狂,将自己8个月大嗷嗷待哺的儿子给活活掐死了,那婆娘在阻止中,竟然被老王咬断了喉咙,老王回头的刹那,将那几个小伙子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小伙子说,老王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脸上嘴上都是血,狂乱地喊着‘杀了你,我杀了你,吃了你,我要吃了你!’就跟古书记载的僵尸一样。”说到这里,老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紧紧捏着手中的银子,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那几个小伙子跑了两个,还有两个吃了豹子胆的,竟还偷看着。老王杀了自己婆娘儿子还不够,竟开门去踹邻居朱嫂子家的门。
也真是奇怪啊,老王的力气竟平白大了好多好多,人老两口在门后堵着呢,竟还是被老王硬生生给撞开了。老王纠过朱嫂子张口就要咬脖子,老朱情急下砍出一刀,老王直接给毙了命。”
“怎会这样,那老王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欧阳若镜疑惑道,这貌似是电视上僵尸的表现啊,难道这个山头有传说中的僵尸?
“谁知道啊,山里人在山上打猎吃山里的野货很是正常的。只是啊,最奇怪最恐怖的就要属老王的尸身了。
如今天热,两天尸体都能发臭,可这老王的尸体非但不臭,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子清香。”
“如今那尸身在何处?”宫清逸面色不善,突然打断道。
“还、还在义庄呢,县里的衙门仵作明天应该就到了,说是要过来验尸。”老汉有些胆怯,这个小相公长的跟仙人一般,脾气怎的就这么差呢。
“老伯,这里哪里还有干净的客栈?”若镜扯了扯宫清逸的袖子,安抚地问道。
“镇上的客栈怕不干净,现在也没人做生意啦。好像靠镇边上有个小客栈,据说现在那边投宿的客人很多。”
“多谢老伯。”欧阳若镜拉着宫清逸出了门,“清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阿镜,今晚你就在客栈好好呆着,我要去趟义庄。这具尸体留不得。”宫清逸皱眉严肃道。
“公子,让子默去。”宫子默见状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宫清逸面前。
“不,我和你一起去!”欧阳若镜急急道。
宫清逸拉开若镜的双手,很是凝重:“阿镜,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今天已是第三天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最迟不过四天,这尸身就会变成杀人的利器了
“子默,你保护阿镜,不得离开半步,如果阿镜出事,你今后也不要再跟着我了。况且,这点事情我自能应付,你们都不必担心。”
宫子默咬咬牙,应承了下来。
一行三人赶着马车到老汉指点的客栈时,天已有些擦黑。这客栈果然比镇上要有生气,气氛很是活跃。很多来山里采办山货的商人都住在这里,大家也似乎都听到了清风镇老王家的传闻,一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尤其说到那飘香的尸身时表情甚是诡异,都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欧阳若镜摇摇头,扒拉了几口饭,便吃不下去了,打算回客房去等着宫清逸。
宫清逸根本就没有吃晚饭,只换了套黑色衣服,便去了义庄。宫子默更是一口都难以下咽,自从自己跟了公子以后,哪一次不是自己冲在前头身先士卒的?又哪一次自己不是和自家公子并肩而战的?如今多了这个女人,公子竟将危险都留给了自己,还让自己保护这个女人,真真是气煞我也!
宫子默瞪着欧阳若镜冒火,欧阳若镜被宫子默瞪得也冒火,小九九一打,跟宫子默开始商量了起来。
“宫子默?子默兄?”若镜叫的很拗口。
“……”宫子默根本就不想理欧阳若镜,已经有满满一肚子的气要消化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理她。
“宫子默童鞋!咱们打个商量好不?要不,咱们一起去义庄看看?”
“不行!公子吩咐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不可离开半步。”
“你家公子是让你一步不离开我,那我到哪里,你也去哪里,不也一样一步都没有离开我么?”
“…………”宫子默童鞋开始犹豫。
“再说了,你放心你家公子一人涉险?如果再加你我二人,哪里还有什么危险呢?人多力量大不是?”
“…………”宫子默真的很犹豫,真的很想去找公子,可是……“不行!公子的命令不得违抗,如果公子回来见不到我们,他定会着急。”宫子默很坚决,要是没有保护好这女人,公子不会再让自己跟着他了。
“清逸,你回来啦!”欧阳若镜忽然惊喜道,疾步掠过宫子默,只是,就这么一刹那的时间,宫子默还来不及回头,就觉得颈上一刺,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软软倒下了。
欧阳若镜看了眼宫子默,轻轻拨了拨戒指,咬咬唇,说道:“对不住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家公子。你且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