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柜子墙面的慢慢挪开,若镜眼前出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暗室。由外朝里观看,所见之处摆放着数个大箱,箱盖敞开,其中三个箱中装的都是金灿灿黄橙橙的元宝,另外有两个是金疙瘩和金叶子,还有两箱子的珠翠玉环,全都满满当当,琳琅满目,使人应接不暇。
若镜瞪大眼睛,如此巨额的财富,得花多少辈子才能花完呀!!
土豆也瞠了目结了舌,结结巴巴道:“若、若若,好、好多金子呀!”不由自主的抬脚朝暗室走去。
“不要!”
话音未落,土豆已然一脚迈进了暗室门槛,茫然回头看向若镜。
与此同时,响起极其轻微的一声“嗒”,然在若镜听来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瞬间破空声迎面而来。
“小心!”若镜压低嗓音,软剑出鞘,朝土豆飞奔而去。
但见暗室内射出数十把柳叶飞刀,把把都带着暗色的幽光,明显是淬有剧毒。
土豆大骇,强定心神,千钧一发间一招踏雪无痕,堪堪避过直逼面门的飞刀,就地一滚,翻至暗角。
“若若小心!!”
若镜一见土豆无碍,足尖点地,急急后退,略一侧身,四把飞刀直直贴着若镜胸前掠过,斜斜刺进了身后的墙里。若镜素手一抬,霎时挽起一片剑花,随后而至的飞刀碰到若镜的剑气,猛地一颤,瓮声掉地。
“什么人!”“有刺客!”“保护老爷!!”门外远远响起护院的叫喊声。
“糟糕!”欧阳若镜与土豆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选择放弃。
一把拉开书房门,重重灯火越来越近。
“快走!”土豆拉过欧阳若镜,急道。
“不,你先走,”顿了顿,“我去找沈百万。碰碰运气。”
“你疯了么?!”
“你快走!”一把甩开土豆的手,转身一个跳跃,便已立在檐上。若镜回头俯视一眼土豆,回他一记安抚的微笑,如三月春风,赶走了土豆的焦躁。
“……若若!”土豆狠狠地咬着嘴唇,一提气,跃上了院中枝叶繁茂的红豆杉树,屏气凝神。
“站住!在那边!快追!!”
树叶丛中的土豆懊悔地望着若镜消失的方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眼红,叫你无耻!!土豆恨不得眼前立刻出现一个地洞,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且看若镜童鞋,七拐八拐甩掉尾巴后,掉头跟在了家丁后头,尾随他们到了沈百万宠妾杨思思的梅苑。
梅苑内已经灯火通明,伴着一阵清脆的瓷器破裂声,传来了沈百万气急败坏的吼声:“一群废物!我养你们何用!传令下去,书房里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乱棍打死。废物!!连两个毛贼都抓不到!他奶奶的!还不给我滚!!”
“是是是!”挨了一顿好骂的家丁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
片刻后,沈百万脸色阴沉、横眉怒目冲向书房,欧阳若镜亦步亦趋偷偷跟随。旋身跃上房顶,揭开瓦片偷窥。
书房门前,整齐地列着三四十个护院精英。沈百万恨声道:“都给我看好罗!一个都不许进来!!”进得房内,但见地上散落着几十把柳叶飞刀,墙上柱上亦有不少。小心避过飞刀,将书桌上的笔筒轻轻一转,便朝暗室奔去,待进了暗室,那柜墙又缓缓闭上了。原来那笔筒竟是机关的开关所在。
若镜眉眼轻笑,拉上蒙面巾,悄悄落地,取出翠烟笛,指法怪异,轻按一孔,唰唰唰!再按二孔……
须臾,精英变茄子,缓缓倒地,焉儿了。
欧阳若镜快速进门,暗门刚开启便闪身进去。沈百万手上抓着一个翠玉碗,还来不及反应,脖颈便贴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沈百万大惊失色,脸色青白,怎么也想不通这毛贼竟还会去而复返。
“大、大、大侠,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杀我!”沈百万簌簌发抖,手中价值连城的翠碗也抓不住了,咕噜噜沿着锦服一路朝下,“当啷”,滚到地上,四分五裂。沈百万心疼地眼珠子都扭曲了,紧紧握着拳头,嘴角脸颊抽的跟羊癫疯似得,心里直窝火。
若镜心中痛快,匕首又向前挪了几分,也不跟他废话,目露凶相,特意压低声音,不男不女道:“说,你祖传的九转玲珑佩呢?”
“玲珑佩?”沈百万微微松了口气,“大侠,不是我不给你,前些日子,我那八夫人得了急症,老夫花重金寻了宫神医。宫神医指明要这九转玲珑佩,我家夫人腹中已有我沈家血脉,为了我沈家香火,只好将那玉佩送与神医。如今沈府哪里还有这玲珑佩哟~~~~”沈百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此话当真?!”若镜压了压匕首,沈百万的脖子瞬间漾出一条血迹。
“啊!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确是当真,确是当真啊!”沈百万眼泪横流,愈发抖得跟筛子似得。
若镜眼眸一转,收起匕首,瞬间出掌,沈百万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若镜低头看了一眼沈百万,忽见地上冒出一滩臊水,嫌恶地瞟了一眼,顺手从箱子里捞起五个金元宝放进怀里,粗粗环视一圈,整个暗室摆了上百件奇珍异宝,样样价值非凡。果真首富!!
欧阳若镜出得门来,几个跳跃,翻身从原路出了沈府。
“若若!”土豆喜道。
原来土豆一直在沈府墙外候着,不见到若镜安全,他于心难安。
“土豆,看来计划有变,九转玲珑佩不在沈百万手上,据说给了医圣宫神医,你可知这宫神医是什么名堂?”若镜皱眉道。
“医圣,姓宫?难道是传说中的医圣宫清逸?”土豆沉思片刻,“若若,先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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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堂主老爹,你可知江湖上有宫清逸这号人物?”欧阳若镜拉住柳彪,问他。
“镜儿,你说的可是医圣宫清逸?”柳堂主摸了摸下巴,“据说是个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尽得圣尊真传,几乎没有治不了的病。不过,好像脾气不太好。”脑中搜索着已知的所有关于宫清逸的消息,无奈,搜索了N圈后,除了知道宫清逸是个绝顶的神医,一身坏脾气之外,其他的也就一无所知了。“镜儿,你怎么突然间问起宫神医来了?”
(咳~这丐帮堂主当的,还不如土豆消息灵通!!
土豆听闻鱼主表扬,大喜,“鱼主英明!”
柳彪嚅喏,辩解道:“人家宫清逸相当低调!”)
“还不是老爹你的错!说什么九转玲珑佩是沈百万不离身的祖传宝贝,人家沈百万老早就把这祖传的宝贝转增他人了!”若镜白了一眼柳堂主。
“咦?有这回事儿?”
欧阳若镜狠狠剐了一眼茫然的柳彪,放弃与他争辩,“老爹,既然东西已被人送走,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维持那个约定了吧?”
“那怎么行?老爹说话一向算话,既然你没有办法拿到玲珑佩,及笄后,老爹给你找份好人家,让你衣食无忧。”柳彪想象着欧阳若镜出阁的情景,不禁激动地热泪盈眶,小丫头马上就要长大离巢了。
“打住!柳堂主~~您啥意思呀!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嫁人呢!不就是九转玲珑佩嚒!我给你找出来就是了!哼!”若镜扭头就走,竟没有看到身后柳彪“阴谋得逞”的一笑。
太阳下山前,若镜纠集那帮子师兄弟,动员他们打探神医宫清逸的下落、
两天眨眼就过去了,若镜在房里来回不断地走动着,该死的宫神医的消息还是没有传到。
“咕咕,咕咕咕”扑棱棱,窗口响起一阵鸽子踉踉跄跄扑腾翅膀的声音。
若镜飞扑过去,一把抱住鸽子,拉过鸽子的双脚,取过铜管中的小纸条。
“七月初一,连城,大佛寺。”
又是大佛寺!!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大佛寺前的血战后,若镜就对大佛寺有种莫名的排斥。
…………七月,初一,嚒?…………一定不能错过!!
七月初一,西山大佛寺,大雄宝殿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宫施主,一切随缘。南无阿弥陀佛”智尘方丈双手合十,含笑道。
“方丈佛法高深,清逸拜服。”一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恭敬地说道。
“宫施主客气了。”
“清逸告辞,明年的今日我们再叙。”
“老衲乐意之至。宫施主慢走。”
“方丈请留步。”
须臾,一线天出现了一对主仆,为首的男子约二十来岁,雍容闲雅,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笔挺,一头墨色头发一半挽成发髻,用白色绸带松松垮垮地系住,一半自然下垂,黑色的发,白色的带,在风中飞舞纠缠,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如星河般璀璨耀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一身儒雅白色长衫,袖口处用金线绣着一朵石斛兰,一把折扇轻轻扇着,拿着扇柄的手修长而优美,连深闺女子都自叹不如。尾随的是一玄衣男子,年纪略小几岁,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态度相当恭敬。
一线天出口处,若镜斜靠在石壁边,背对着一线天,半眯着双眼,待听到背后二人走近的声响,也不看他们,幽幽道:“阁下可是宫清逸宫神医?”
“放肆!”玄衣男子脚尖轻点,掠过宫清逸,将宫清逸护在身后。
宫清逸一挑眉梢,眼中闪过一丝看热闹的笑意,一点一点收起手中的折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有趣~~~好久没有遇到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了…………
“姑娘找宫某有何见教?”
玄衣男子即宫清逸的贴身保镖宫子默诧异地回头看着宫清逸,嚅喏:“公子?”在宫清逸的眼色下禁了口。
欧阳若镜缓缓转身,抬头一看,脸色大变:“人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