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学生军扩编整训基本完成,“忠义救国军”的战备工作也已经就绪。 正是厉兵秣马,准备出征之际,张野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患击倒了!
张野自从上次受伤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 而学生军的战役却一个接着一个,处处都关系重大,轻忽不得。 作为主要决策人的张野,也因此废寝忘食,心力交瘁。 再加上鬼子在井陉县的残暴行径,更令他忧愤不已。
之后的山谷阻击战,他又十分担忧特种支队和侦察支队这两支他倾心打造的王牌部队的安危,来回奔波,夜不能寐。
及至日军撤走,省城光复,为了避免晋绥军同学生军产生内斗,他又急急赶到省城,周旋于阎长官、傅长官和省城的达官贵人之间。 其中的凶险之处,丝毫不亚于真刀实枪的战场。
从省城回来后,他又忙于根据地的经济建设和卧龙山谷的罂粟产业,以及扩军、训练和与“忠义救国军”的协调。 一直到各项工作都差不多走上正轨,这才终于松懈下来。
却不料忙碌惯了的身子,一旦闲下来,反而不适应了,病魔便在这时趁虚而入。
他先是感觉疲倦、全身无力,肌肉酸软,伴随着低烧咳嗽。 初时他还不以为意,不料低烧旋即转化为高烧,全身滚烫,神智迷乱,不能理事。 众人这才急了,连忙将整日徜徉在泉阳城内的小吃一条街里。 流连忘返地鲍伯医生找来,听他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
“张军座,旧伤复发了,复发啦!很严重!他的肺受过伤,又过于劳累,着了凉,就感冒了。然后发炎。 引起肺部感染。 现在要吃药,打针。 消炎,静静地休息。 要等到退了烧,才会好转!”
张为国耐着性子听他结结巴巴说完,迫不及待地问:
“鲍伯医生,军座要不要紧?治这病要多长时间才会好?”
鲍伯医生摇摇头说:
“不好说,不好说,如果持续高烧不退。 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张为国一听就急了,劈手揪住鲍伯医生的衣领,大骂道:
“庸医,你胡说什么!军座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李校副和陈思奇忙把他拉开,他被王维一拖着,一路骂骂咧咧出门去了。 花洁在旁边急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鲍伯医生不明白张为国为什么会生气,他说的是实话啊!对于中国人的忌讳。 他是无法理解的,所以他只好耸耸肩,无辜地摊手说:
“我说地,是实话。 张师座,他为什么要生气?”
陈妙影看到花洁在哭,心里着急。 也不管李校副陈思奇不停地向鲍伯医生解释,挤进来cha嘴问道:
“鲍伯医生,你说,军座到底有没有危险?”
鲍伯医生一摊双手:
“我是说,如果高烧不退,可能会有危险;如果烧退了,就不会有危险!”
屋内众人这才松一口气。
李校副陈思奇心里暗骂这老外说话危言耸听,脸上却堆满笑容地请他开方拿药,动手治病。 陈妙影则拉着花洁低声劝解。
殊不知鲍伯医生是外科医生,擅长外伤手术。 对于感冒发烧引起的并发炎症并不里手。 加上学生军内也缺少对症地特效药,他一连治了三四天。 也不见张野好转,只急得团团乱转。 不过陈妙影和花洁按照他的吩咐,每天用酒精给张野涂擦全身,总算控制住了病情,没有恶化。
眼见李校副、陈思奇、张为国、王维一、沈最等人一筹莫展,陈妙影、花洁精神委糜,鲍伯医生自觉不好意思,吞右吐吐地建议说,最好请卧龙山的张老先生来,用中医的方法试试。
他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发觉,光顾着烧洋和尚的香,竟然忽略了咱自己的老神医!赶紧着人飞马赶回卧龙山去请!尽管李校副隐约听说,张野似乎安排张老先生在做什么神秘事情,可是眼下火烧眉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张老先生对张野倒是格外关心,一听说他患了重病,危在旦夕,也不顾自己年迈体弱,跳上派来的小汽车就赶了过来。 果然还是中医地手法精到,几根银针一扎下去,张野的汗就冒了出来。
花洁和陈妙影见状,大喜过望,也不顾害羞,赶紧给他擦拭汗水。 又按张老先生要求,烧了一大桶热气腾腾的开水,里面放入张老先生带来的中草药,煮过稍凉,便将张野扶进桶内浸泡擦洗。 直把张野全身皮肤烫得通红。 洗过之后,细心擦干,然后裹上簇新被褥,结结实实地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醒来,张野便退了烧,清醒过来。 虽然仍旧虚弱,却已恢复了神智。 众人齐舒了口气。 张老先生捻须微笑,鲍伯医生不以医术不高而惭愧,反而凭着自己推荐有功而洋洋得意!大家心情正好,就连张为国也不去跟他计较了。
张野好转的消息传出,学生军内欢声雷动,就连“忠义救国军”内,也同样喜气洋洋。 泉阳城的百姓,更是张灯结彩,鸣放鞭炮,以示庆贺。
盖因张野患病日久,虽经李校副等人封锁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张野的病情,早已经成为学生军和泉阳百姓最关心的头等大事。
张野自醒来之后,病情便日见好转。 张老先生一边给他扎针,一边逼着他皱眉喝下一碗碗黑如墨汁地药水,双管齐下,将他整治得服服帖帖。
不料张野病情才好,花洁又病倒了!
其实花洁本来身体怯弱,又为张野的病担惊受怕,加上连日照顾病人,劳累过度,支持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张老先生望闻问切,很快就查明了病因,却皱起眉头,不肯开药。
他屏退众人,对张野说:
“小野,你媳妇儿的病,不过是操劳过度,好好放松,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 可是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 据我诊断,你媳妇儿已经有喜啦,所以不能随便开药。 今后,你要让她保持心情舒畅,多做轻微运动,对她自己和孩子都有好处,你自己也要注意,最近要少行**,安心养胎!”
一席话说得张野满脸通红,不得不点头称是。 张老先生又细心交待了陈妙影一番,见没有什么紧要事,便要告辞回去。
他心里牵挂着那些罂粟苗,那可也是特效药啊!尽管他知道张野只是想用它来赚钱,但是那都是为了打跑日本鬼子。 只要能赶走侵略者,老先生不介意用极端的手段。
张老先生飘然而去,张野却平添了一番思虑。
小洁怀孕了!
这个消息象一枚重磅炸弹,将张野炸得晕头转向。 他从未做过父亲,自然也不了解准父亲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 前世地他虽然经历过不止一个女生,不过那时代科学发达,根本不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他也吃不准,这种又惊又喜、兴奋激动又带着点担忧的憧憬,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过不论如何,他在这个时代烙下的印记和欠下的债务都是越来越多了。 那个温顺娇弱的小女生,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他的孩子!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盛满温情。
张野让陈妙影搀扶着来到花洁的床前,轻轻揉捏着她的纤纤柔荑,将这消息低声告诉了她。 看着她那宜喜宜嗔的俏脸,张野心里格外满足。
他欠疚地想,自己欠她地,实在太多太多!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是这种感觉吧!
前世地他,对婚姻嗤之以鼻,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奉为宝典,而此时的他,却暗下决心,要给她一个盛大地婚礼,来补偿她的无私付出和牺牲!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即将为人父母的好消息激励下,张野和花洁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而李校副和陈思奇,则开始操办军座的婚事。 学生军总部张灯结彩,披红带绿,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沈最消息灵通,闻讯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便单独和张野关在屋内,厉声痛斥:
“好你个张老三!要当爹啦,要当新郎官啦!指着二哥给你贺喜是吗?我偏不!军统待你怎样,戴长官待你怎样,我沈最待你怎样,你都可以不管!可是陈妙影待你怎样,你心里难道不知?未必她披上我军统的军服,就进不得你张家的大门?你太不知好歹啦!”
“二哥____”
“这年头三妻四妾多啦,你别跟我讲男女平等五四精神那一套,反正我今天就要你张牧野一句话:陈妙影你到底娶不娶?你要是说不,我沈最立马跟你分道扬镳回陪都去!就当我军统瞎了眼认错了人,你张军座是名将,不肯娶我军统之花,就是看不起军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