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关风月09】(1 / 1)

◎虚假的一个贴贴◎

关于神魂修补之术, 受阴城杂术影响颇久的鱼阙也有自己的见解。

她解开晏琼池的扣子,将外袍褪去,只剩薄薄一层中衣。

道一句对不住后, 手隔着丝滑的衣料按在他的胸膛上,开始施法。

鱼氏秘术《太九海国秘籍》里有讲述一种能够强行把他人神魂接起来的术法, 名为“跳水玄杀”。

原理和崔茗说的以灵力灌注神魂达到修补差不多, 不过她习来就没有机会用过。

一是鱼氏覆灭太快,很多地方她学得不够纯熟, 二是没什么机会, 这个术法只能用在他人身上,她很少会帮其他人治疗病症。

和崔茗的一番交流后, 她心中关于跳水玄杀的运用清晰了些, 这回拿晏琼池来试试罢。

绚烂的莲火在她手里开出,像是浪花, 由灵力结成的鱼儿在手中跳跃。

它们追着鱼阙的灵力, 落入晏琼池苍白的脸上。

鱼儿们吻了吻少年的脸颊, 尽数没入他的体内, 一尾接着一尾,奔向他的神魂深处。

晏琼池的护体罡气……似乎对她不设防?

在主人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护体罡气会开启防备,至少是会抗拒外来灵力入侵的。

但她为他修补神魂也太顺利了些。

绚烂的施法过程持续了好一会, 鱼阙手里的蓝火渐渐熄灭。

她虚浮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依旧魇着的晏琼池。方才她学着崔茗用灵力灌注神魂的方法给晏琼池检查过了, 发现他的神魂崩裂得很是细碎。

按理来说, 神魂崩坏成那样, 再无活着的可能, 饶是她, 她当时不过是使用了一次阴城杂术,造成神魂崩溃,五识强制关闭。

他这……分隔二十多年,在两人身上的际遇各不相同,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崔茗这时候也煎好的汤药送来,隔着屏风问:“鱼道友,你还好么?我煎了些药。”

鱼阙起身去迎。

他见她一脸疲惫,又担心道:“要不由我来给晏道友治疗罢?你此前也耗费不少灵力,是该回去歇息了。”

“不碍事。”

汤药滚烫,鱼阙顺手把汤药搁置一旁打算吹凉些再喂他喝,低声又问:

“崔道友,你说神魂破碎至什么程度,修士才会出现不可逆转的死亡呢?”

“通常出现明显的开裂,不及时补上,那修士必定……晏道友的神魂破碎很严重?”

“有点。”

“那得看具体到什么程度,我得做一番诊断才能得下定论。”

“晏道友还没有转醒……待他转醒我亲自为他诊断,到时候我转述给你罢。”

“也好,若是鱼道友遇见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来找我。”

崔茗点头认可,又说:“现下要为其他受伤的道友煎药,我先告辞了?”

他又温和地嘱咐几句注意休息的话,又说记得让晏道友喝药,便告退了。

关上门时,崔茗眼中尚有对鱼阙的担忧。

屋里静悄悄,只有隐约的海浪声传来。

晏琼池的呼吸浅浅的,伏贴在他床边都是那样细不可闻,像是随时可能被风吹灭的烛火。

想起此前遭到东皇殿边知夜那厮的暗算导致心魔缠身时,晏琼池也是这样坐在她身边。

昏黄灯光下那朦胧又哀伤的眼神……他在想些什么呢?

鱼阙很不自然地捏了捏衣角,她试图掩饰什么时常会做这个动作,而后将脸别开。

……为什么,还不醒?

难道跳水玄杀没有用?

看着他苍白如雪的脸,鱼阙想到了很久以前他昏倒在雪地里,白雪覆盖男孩的小脸,雪地里唯一有颜色的便是他眉间那点鲜红……很多的往事浮上来了,像是一朵朵飘落溪水的花。

她忍不住开口唤他,声音轻轻的,像是低喃:

“晏琼池。”

*

蜃精坐在珊瑚堆砌成的宝座上,通过镜子看麒幽船远去。

招来海域上所有的恶蛟来攻击麒幽船,还是没能拦下,它气得想摔手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

大蛤蜊精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獠牙,没有办法能够亲自上阵作战,倒是它的遗憾了。

可恨的人族修士,居然胆敢潜入虚海之宫将它看守多年的神器五番印夺走!

既然困龙峡的恶蛟拦不住,那就……它怀里边角狰狞的镜子里突然出现平静的海面。

大蛤蜊精还想掀起点什么风浪惩戒该死的人族修士。

蜃精脸上发狠。

既然不肯把五番印还回来,让麒幽船全葬身在海底下吧!

它宁可受天罚,也不会让五番印落入人族手里!

不过……

它突然又想起方才用幻境困住的人。

虽然海心镜对那人使用了诅咒,叫他陷入了心魔里,可这莫名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带着魇阴神君的气息,但又不完全是他……要是他没死,可就棘手了。

千年之前它还是蜃精幼体时,听说过魇阴神君的威名,他一向睚眦必报,况且魇阴神君又是骸蜃一族严格意义上的……首领,或者主人。

它方才对他下手,已经是忤逆之罪,就算只剩它一只骸蜃,就算从未有人告诫过它——魇阴神君不可忤逆!

……不行,他可不能活着。

就算是一缕残魂,也不能活着。

蜃精心下打算接着两方修为差异去抹杀了他。

“既然作了恶,就要时刻警惕有没有来寻仇的人才对啊。”

就在蜃精沉思时,一柄蛇形剑自黑暗里伸出来,抵在它的脸颊上。

“哎呀呀,好大一只蛤蜊精。”

少年的声音自后方的黑暗里传来,语气幽幽:“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用心魔对付我?”

班门弄斧之流。

寒意铺天盖地,蜃精眼珠看向脸颊旁边的剑刃,语气带着不可思议:“你……你居然能如此迅速摆脱海心镜诅咒?”

“不过是不入流的伎俩。”少年低低地笑。

“不入流?你不过是……魇阴大人的一缕逃逸的神魂罢了,休得猖狂!”

它怒目圆睁,很是不满他的话。

这可是古海国遗物——法器海心镜!

骸蜃一族依托魇阴神君的法器吸收他的法力而生,按理说是他的亲族。

但魇阴神君消亡已久,而骸蜃一族在魔潮里死得就剩下它一只,它没必要像祖先尊崇魇阴神君。

再说了,区区一缕残魂托生。

它没必要怕他。

蜃精对面前的少年流露出敌意。

少年也不恼,手上的剑刃更加贴近它的脸,甚至有几缕血丝贴着刀刃,从皮肤里渗了出来,他漫不经心地应和:

“是,没错,我猖狂,罪孽难消。”

“不过你的遗言能像样点么?”

蜃精疼得嘶叫。

怎么会有刀刃能割裂幻境,作用到它身上。

“你的这面镜子,是古海国遗物吧?”

少年说:“作为胆敢被刺主人的惩罚——我要割下你一只斧足,不过看在你的祖先曾经诞生在魇阴神君座下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给你辩解的机会。”

“为什么攻击麒幽船?说。”

“我、我不过是为了夺回五番印!”蜃精说,“我守护它整整五百年,岂能甘心它被无名小儿夺走?”

“若是被你这残魂夺去也就罢……好痛!”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来说说五番印?”少年淡声问:“它是何时遗失的?”

“……莫约是三天前。有人从虚海之宫里盗走了五番印,那人的气味残存在麒幽船上,想我平时放人族入境,想不到人族竟敢觊觎我的东西!”蜃精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他也是想来抢五番印的吧?

没动手脚,海蛟怎么可能无故发狂。

海上的蛟它最清楚了。

它们分明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会诱使发狂,海上能有什么不该吃的?

少年若有所思,他又笑,“好啦,感谢你为我提供了五番印线索,不过你作为千年蜃精,连一个法器都守不住……是不是太没用了?”

确实是晏琼池在海上投喂了某些能使得水族发狂的饵料。

他原先想着大鱼吃小鱼,饵料的最终效果作用到海蛟身上,令海蛟发狂围攻麒幽船,自己好能趁乱去夺五番印。

没想到五番印被人先手夺去,功亏一篑。

蜃精认出他后还敢以心魔反噬,这等背主之物,不留也罢。

晏琼池又叹气,将刀收回。

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来了,它们环绕蜃精,像是即将发起进攻的蛇,只等一声令下,马上绞死不知好歹的蜃精。

“晏琼池……”

正当凶残的诛杀要开始时,有少女的声音自神魂深处回响,让晏琼池停住了要处罚背主蜃精的兴致。

他愣了愣,继而好心情叹一口气:

“难得经过如此岁月,你还认得我,算啦。”

“你我再次结印,我要你以骸蜃一族的荣光再次臣服于我,答应么?”

蜃精被这等压迫感压得抬不起头,连忙答应。心里正盘算怎么阳奉阴违,黑气便一股脑钻入它的口中。

蜃精捂住嘴,痛苦地跪倒在地,血红的水自指缝里渗出。它的舌头被一条蛇取代,怀里古海国的镜子也被夺走。

“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阙儿说不定会哭。”

他收了那面镜子,好似一个怀春的少年要去赴约那样脚步轻快,看也不看痛苦的蜃精一眼。

盈蓝的蜉蝣生物自背景里慢悠悠游过,拖曳着淡蓝的光,像是春风里开出的花。

*

榻上靠着的少年睫毛轻颤。

她正想去探他的气息,指尖才触碰到他的颈间薄薄的皮肤,便被扣住手。

原本气息渐弱的少年睁开眼睛,眼中暗紫浮动像是一时之间杀意未消,或者是下意识对他人未经允许擅自靠近自己的怒气。

但看清楚是鱼阙后,他眨了眨眼,暗紫消退,苍白的面颊爬上一丝丝的红:

“鱼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鱼阙的头发散乱得很。先前她过于紧张神魂陡然变弱的晏琼池,一直没注意打理。

此刻头发都落在了晏琼池雪白的脖颈处,叫人不禁联想纷纷。

用来阻挡他身上兰息干扰的蜜香在这一刻失效了,鱼阙被暖意冲得面红耳赤。

太、太近了。

在躲避的过程里鱼阙手撑在一侧,才勉强稳住自己不至于整个人摔在他身上。

“……放开我。”

她想收回手,又挣脱不得。

但晏琼池像是没听到似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睡凤眼含着微光看她:

“啊呀,醒来就能看见你,真好啊。”

他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眼睛四处看看,“难道还是在梦里吗?”

“不是梦,你总算醒来了。”

鱼阙挣脱不得,便由他将手贴在脸上。

少时的晏琼池生病,他都愿意鱼阙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大概是她的手比常人都要冷些,贴在脸上降温舒服。

他自小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生病之后望着你的眼神带着可怜,也叫人觉着心软。

鱼阙想起他眉间难以言喻的悲伤,略微别扭地问:

“你做噩梦了吗,梦到了什么?”

他以她的手冷却有些发烫的脸颊后,慢慢坐起来,换向另一边继续贴,被睫毛掩盖的眼睛情绪不明:

“蜃精用梦境偷袭我,让我想起来好多往事。在梦境的我什么也做不到,到最后连你也死啦。我沿着一条很暗的路向前走,走不到尽头,讨厌的人好多,杀不完。”

他病恹恹的眼神对上她,又很快撇向一边,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鱼阙突然就回忆起那段毫无缘由出现在脑海里的文字。

那是什么?

是晏琼池的结局?

他盈盈动人的眼将不会带着这样狡黠的光,直直的看着你,像是狐狸看着树上的葡萄。桃花落了,他的生命也走到尽头……

“你老实告诉我——”

鱼阙以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凑近他,问:“你的神魂,为何破碎至此?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少年被控制也不恼,顺势将脸贴向她的手心,抬眼看她,眼里带着狐狸一样的狡黠,笑,虎牙尖尖:

“我和鱼道友说的很多话都是真的,只不过看你信不信啦。”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晏琼池的手覆在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上,语气带着活泼的快乐:

“这倒没有了,鱼道友的救治总是那么及时。”

鱼阙被他捂得发烫,皱眉,“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的神魂破碎得比我还严重?”

晏琼池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

此前她一心惦记鱼氏,从不在意其他的事情,说别问她就不会再管,今日突然这般逼问,倒叫他受宠若惊了起来。

不过,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见他这样敷衍,鱼阙有些生气。

没由来的,就是觉着心里有火。

竹林雨夜一别,他也受了伤,那么虚弱又疲惫,既然都来到了仙林宫,为何不一起上山去寻求救治?

为何非要撇下她一人非走不可?

神魂会不会就是那时候不及时救治造成的?

……让她活命去,那他自己呢?

“好啦好啦,我还活着能跑能跳不是?我不想你来掺和,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倒是不以为意,又小声说道:

“况且要说哪里不对,就是花那么大力气,五番印下落不明,心里不太高兴。”

他仰起脸,睡凤眼微眯:“倒是你,你为了救我,用了什么东西强行突破金丹了么?”

“是。”

“这样啊……先恭喜你吧。”

晏琼池嘴上说着恭喜,但眼里有怀疑的情绪划过,颇为苦口婆心:“鱼道友啊,下次不要乱吃东西,其他人的话也不准听,我好怕你被坏人卷走。”

“难为你才突破金丹就来救我,我现在没事啦,你快些回房运功调息罢?”

“好……这里有汤药,你赶紧喝了。”

晏琼池看了一眼那药,眼里不悦。

“我用古海国的秘术暂且把你的神魂接了起来,不过还是不稳,你吃些药巩固,这段日子别再使用灵力。”鱼阙又继续叮嘱道。

“好。”

“那我先回房了,你有不舒服的可以和我说。”鱼阙收回捧在他脸颊两侧的手,见他如此乖乖,心里的怒气总算消散了几分。

不过方才怒意太盛,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不合适……鱼阙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好,多谢鱼道友。”

晏琼池笑着和她道别,待门关上后。

他视线转向窗外,窗户被鱼阙打开通风,能看见外边晴朗的好天气。

将散落的长发别向耳后,仰脸靠在榻上,少年眼里的温柔褪去,一脸冷漠。

*

鱼阙回到房间关上门。

她低头看手,指尖尚存的余温。

海里有鱼儿跃出海面,“扑腾”一声又落回海里,溅起水花。

……别胡思乱想。

她闭了闭眼,镇定下来运功打坐,要把金丹处的灼热逼出来。

这四旋悟金丹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检查过了,用料正常并无魔气缠绕。

可能是她服用后强行提升境界,没有及时运功打坐调息的缘故?

她服用宝花玉露,聚灵回丹海,逼出身体里的不适,那股热感减弱。不得不说,到达金丹之后,灵力变得磅礴,运转灵力都变得容易了些。

此前的因为神魂而始终突破不了金丹的问题迎刃而解。

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她一想到那日的霁水真人居高临下看到她的眼神,金丹就忍不住发烫。

金丹无故发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鱼阙打算和崔茗细聊一下,看他是否知道金丹发热的内情。

顺便再聊一聊有关神魂的问题。

眼下晏琼池的神魂情况也不好,她得早做准备……实在不行,到达蓬莱之后,她再请教蓬莱洲的大能,寻一个保全之法。

想到此处,鱼阙正要换衣服去找崔茗,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谁?”

“是我!师姐!”白珊的声音。

“是白师妹啊,进来吧。”鱼阙把衣服又套上了,“有什么事么?”

昨日在甲板上与晏琼池的对话浮上心头。

为什么不防备白珊?

花叶底下犹有刺,人心难测。

“师姐吃饭了没?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白珊提溜一个食盒探个脑袋进来,看见鱼阙颇有精神地站在堂中,眉开眼笑地走进来。

战斗结束后,甲板散落不少恶蛟残躯和鱼。

蛟肉,她不敢吃,但那样漂亮结实的灵鱼不能错过!据说灵鱼炖汤非常鲜美,她立刻逮了两只给鱼阙大补,厨房也好说话,提供做菜的地方给她发挥。

“师姐保卫麒幽船辛苦啦,我专门为你做了好吃的饭来犒劳你哦。”她往外拿热乎乎的菜肴,全是鱼,红烧鱼、烤鱼、鱼汤应有尽有。

鱼阙自然是拒绝的,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师姐要是不吃,”白珊星星眼看鱼阙,“那人家的心血就白费了!”

“吃嘛吃嘛,师姐这样辛苦,又花了大力气去照顾晏道友,不吃些好的补补怎么行呢……咱们师姐妹也好久没有坐下来讨论其他事情啦。”

鱼阙挠了挠了眉毛:“师妹,修士不是靠进食来恢复体力的。”

“啊呀,那怎么办?”白珊有些挫败地看了看满桌的鱼肉宴,“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穿越困龙峡突发恶蛟危机时,白珊决定不去掺和神仙打架,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躲到风暴平息。

好不容易听得外面,刚探头出来,就听得大反派倒了,她当然也焦急啊,不过好在鱼阙会捞他。

剧情里死了几乎半条船人的涡流之祸就这样含含糊糊的过了……大概真是鱼阙在这条船上的缘故?

不过总算他和鱼阙制造机会促进感情了,这也算完成了任务吧?

感情有进展就行!

帮她如此大忙,当然得犒劳一顿。

“……师妹手艺很好,不吃确实也可惜了。”见她沮丧,鱼阙叹一口气。

师姐妹两个总算又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

自从七脉争锋结束,鱼阙匆匆一别,两人没有什么能够说上话的机会。

“师姐好厉害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提升到你这样的高度?”

“师姐,你去到蓬莱洲后,还能跟我们一块行动吗,你单独行动我也不放心你。”

“师姐,你好像对晏道友很上心呐?”

“师姐,你是喜欢晏道友么?”

白珊低头扒饭,嘴里扯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最后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并不,她早就想问了,只有当事人承认这口瓜吃着才甜啊!

来嘛师姐,直面你的心意!

一脸“我有在听你说话”实则心不在焉慢慢咀嚼食物的鱼阙筷子一顿,抬头看她。

*

琚师姐正在和船家讨论为何行进至困龙峡时,麒幽船的动力会无故失效。

当时船员都在紧张维护麒幽船的鱼鳍帆,鱼鳍帆作为船上的核心部件,绝对不能出事,他们自然也有好好监管灵石。

不过船员们没有看见有什么人靠近过灵石,然而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效力。

“确实可疑,还有这无缘无故躁动的恶蛟,”琚师姐已经从船老大那里得知了往日困龙峡的路况。

按理来说,只要按照海图航向小心平稳的行驶,能够平安通过困龙峡不是问题。

可今日如此异常,海下的恶蛟不仅躁动还暴怒,更蹊跷的是,恶蛟的数量如此庞大,应该是所有的恶蛟都聚集在此了。

是为什么能够吸引那么多的恶蛟来围攻麒幽船?

乌宥摸了摸下巴:“是咱们船上有什么能够激怒它们的东西么?不然它们不能追着我们猛啃呢?”

琚师姐也沉思,“看来还得向仙门和蓬莱洲禀报着困龙峡的异常,总得查个水落石出,也不枉道友同门流的血。”

船老大说:“困龙峡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海峡里镇压一个据说是神器的法器,会不会困龙峡暴动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只是要想在蜃精和恶蛟的看守下获取那个法器,估计很难?谁有这个能力呢?”

琚师姐回忆起恶战里中的幻境,“想不到千年蜃精居然能够直接织出攻击人精神的幻境,真是了不得。”

“小师弟怎么样了?”乌宥问。

晏师弟看来是直面了蜃精的幻境,遭到了幻境的攻击,不说别的,识海肯定有受到攻击,不然神魂至于碎成那样么?

“他醒了。多亏仙林宫的鱼道友细心照顾,恢复得不错。”

“是啊,多亏了鱼道友,日久生情又是救命之恩,我看真能成。”另一个同门还惦记着他们的赌约。

琚师姐斜了一眼他,说:“鱼道友人不错,但是奇怪,她不是水灵根么?按理应该投入我们青鸾阙,怎么会拜入仙林宫呢?”

“是啊,”乌宥附和,“草台峰师尊为什么要收一个其他灵根的弟子为徒,虽并不是无有先例,但是……”

“是啊,雪浪道君为何要收这样一个和本门派灵根不相干的弟子,难道鱼道友是双灵根么?”

“不然这样修炼太慢了,不就等于自毁前途?”

一屋子的青鸾阙修士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晏晏:嗯?阙儿叫我,走了

贴贴手

合理怀疑青鸾阙的这群家伙想把鱼阙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