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险中求生(1 / 1)

帝国能臣 鱼子浚 1825 字 8个月前

“被发现了!”庄池麟被人身后偷袭,顿时紧张起来,他猫下身子纵身一跃滚入了山脚的树林中,以避开对方的冷箭攻击。

“哒!哒!”先后又有两支羽箭先后扎在庄池麟身旁的树干上,显然对方的目标就是他。

“没想到被一只‘老鼠’摸了进来!”树林中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你隐藏得很有耐心,不过我比你更有耐心!要知道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继续隐藏下去早晚会被我们抓住。不如识趣一点,自己现身、出来受死吧!”

此时庄池麟心中忐忑不已,暗自后悔刚才不应该如此冒进,打探到了地方就应该速速离开,而不是偷偷摸上上去,否则也不会被对方发现,以致陷入现在这般窘境。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行踪,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脱身;对于庄池麟这样的轻功高手来说,逃跑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手无寸铁、要如何躲过对方的冷箭。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不过却不是从刚才那个地方发出来的,藏在树梢上的人也在不断变换位置。

庄池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看准了斜上方的一棵大树,右手悄悄地伸出草丛,用力一甩将石头朝那棵大树掷去。

“哧”石头碰撞到树叶发出一声轻响,接着又是“唰啦啦”地落入草丛的声音;不过片刻的时间,两支利箭就“嗖嗖”地射向了石头落下的方位。

“这是‘听音辨位’的高手!”庄池麟这番举动试出了对方的实力,不过他嘴角一扬,趁着利箭偏离目标的刹那机会向反方向的树丛一滚,由于他是紧贴着地面翻滚,脸上、衣衫都被荆棘的倒刺划出了几道口子。

“嗖嗖”又是两支冷箭射向了他刚才所在的方位,不过这次暗箭射来的位置又和之前的来向不同。

“好险!”庄池麟暗暗心惊,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痕,苦思着脱身之法;然而此时,从道观里涌出来三人沿着台阶“踏踏踏”地下山来,是对方的支援到了。

“你还有活命的机会!”树梢上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现在现身投降,我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庄池麟暗叹倒霉,不过越是情势危急他越是镇定,即便当时被肖雨复他们抓住时他也没有一丝怯意,何况他们还没摸到自己的位置。庄池麟深吸了几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鸡蛋般大小的圆球紧紧握在手心,耳听八方,留心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台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庄池麟忽然纵身一跃、蹿出了树丛出现在下山的三人面前——当然他事先蒙上了脸、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那三人虽然吃惊,但却不慌乱,亮出手中的兵器就朝庄池麟砍杀而去。

不过庄池麟也不是特意现身受死的,对方刚一亮出兵器,他转身就跑,心里却在留意背后的动静。果不其然,就在庄池麟转身逃跑的一瞬间,隐藏在树梢上的那个弓箭手就向他射去了冷箭。

弓弦一拨,庄池麟就听到了动静,身体向右一侧,长尾羽箭擦着他的耳朵落到了地上;而他也因此减慢了逃跑的速度,身后的三人眼看着就操着钢刀就要砍向他的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庄池麟又是纵身一跃,整个人向前平飞出去,与此同时将紧握在手里的圆球掷向了身后的三人。那三人以为对方使了什么暗器,纷纷散开躲避,庄池麟的这一掷自然落了空。

不过这个圆球撞到了石质台阶后立刻爆裂开来,顿时一股黄色的浓烟将那三人笼罩其中。

“是毒烟,快捂住口鼻!”其中一人大声喊道,三人纷纷掩住口鼻;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闻到了一股呛人的味道,眼睛也因为掺入了烟尘而感到火烧般的疼痛,一时之间泪流不止。

“哼,雕虫小技!”树梢上的那个人却不以为然,正要拉弓上箭时,黄色的烟尘也已经飘到了自己身旁,顿时刺鼻的气味令他放弃了射杀,而是紧急躲避烟尘。

就是这么一动暴露了他所处的位置,被滚落在山下小道上的庄池麟发现。只见庄池麟右手猛地向树梢一挥,另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圆球迅速飞向刚刚在树梢上站定的弓箭手。弓箭手一见对方向自己扔来了“毒烟球”,心中自然忌惮不已,忽然脚下发力将树枝踏断,整个人顺势向下落去。

“啪”地一声“毒烟球”打在了树干上,然而却没有意想中的毒烟冒出,这颗球就这么“唰啦啦”地一直落到了地上。

弓箭手抓着一根树枝挂在树上,眼看着那个“毒烟球”却只是一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知道被对方戏耍了。他手上一发力整个人向上翻滚稳稳地站在了树枝上,再向下看时,却已经看不到庄池麟了。

“以为抓住了只‘老鼠’,却是一只会放‘臭屁’的‘黄鼠狼’!”弓箭手眺望着四周,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与此同时那三个从道观冲出来的援兵也已经跑出了毒烟笼罩的范围,不住地打着喷嚏、眼睛里也尽是泪水,真正是“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他娘的,让我捉住了他定将他碎尸万段!”那三个人骂骂咧咧道,对那股仍在扩散的毒烟忌惮不已。

“人家已经跑了,还碎什么尸?”树梢上的弓箭手冷笑道,“回去向主人禀告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尽快转移。”

话音刚落,弓箭手身影一动便消失在了密林中;那三人虽愤愤然,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沿着台阶向道观登去。

这些人走后不久,忽然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从树丛里钻出来,赫然就是庄池麟。之前他用石头佯攻弓箭手,趁着对方注意力离开自己的瞬间又钻进了草丛中,但那些人却以为他已经趁机逃走了,没有继续搜捕,没想到庄池麟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有跑远。

“幸好公子给了我这个小玩意儿,不然今日还真的走不了了!”庄池麟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

这样想着他拔起腿就要往燕国王城的方向跑,但想到刚才树梢上那人说的他们也要转移地方时,立即又停下了脚步。

“我若这么走了,就追踪不到他们下一个落脚点了!”庄池麟心急如焚,“留下吧,对方高手如云,很难隐藏自己的踪迹;离开吧,又有些不甘心,该如何是好?”

正犹豫间,庄池麟忽然灵机一动,他走到刚才自己扔掉的那个“毒烟球”旁,拾起一点残余用布条包好,塞进腰带之后,便迅速离开了现场。

“只要他们下山,必然会踩到一些毒烟的粉末。在恒阳城时肖掌柜曾经利用狗的嗅觉找到了我的藏身之所,如今我也可以故技重施,利用毒烟球的残余药粉来追踪这伙人的下一个落脚点!”庄池麟一边想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朝燕国王城方向狂奔。

入夜后,燕国王城,燕王宫外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内,假扮成道士的秦骧正襟危坐在房间里。他的面前是一朵摇曳着的、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烛火,烛光映照着不远处的屏风,上面画着燕国的山水地理图;屏风的另一边,是同样飘忽摇曳着的微弱烛光。

“秦国相,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是来了。”与秦骧隔着一道屏风的,是一个有着沧桑嗓音的男子。

“阁下潜伏燕国这么久,想来秦某不是阁下见过的第一位国相。”秦骧说道。

只听见屏风对面轻轻地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燕王就藩七年,国相就换了五位,秦国相已经是第六任了,我想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任了。”

“阁下的意思,燕王必将造反,而无论成败,燕国都不复存在了?”秦骧问道。

那个沧桑的声音干笑了两声,用赞许的口吻说道:“六任国相里,也就秦国相最心思透彻。然而秦国相却来的最不是时候,燕王造反近在咫尺——据我所知,利用鹰戎左部骑兵突袭京城的计划泡汤之后,燕王还有后备的手段。也就是说,秦国相千辛万苦挑拨鹰戎左、右两部开战,最后还是没能阻止燕王的野心,形势对朝廷、陛下,依然不利。”

秦骧听着对方的叙述,心中疑惑不已:“恒阳城的情势已经今非昔比,当今皇帝任用周绰为外太尉牵制中太尉杨坡,周氏、白氏和东郭氏都已经支持皇帝,可以说已经有了与外戚、‘清流’两派一较高下的本钱。形势对于‘帝党’来说一片大好,燕王又有什么办法从中横插一脚,甚至于有扭转乾坤之能呢?”

屏风对面的声音沉默了,对面的烛火跳跃不停,在屏风上映照出一段奇异的舞蹈。良久,那个沧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不是‘清流’,就像鄙人潜伏在燕国一样,燕王也有不为人知的亲信潜伏在陛下身边。虽然我还没打探到那个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必定极受陛下信赖,甚至已经委以重任!若非如此,燕王何来的自信阴谋造反?”

这个消息对于秦骧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原本他以为已经帮皇帝掌握了京城的一切,但却想不到燕国已经将手伸到了大本营里;而他远在燕国,实属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他最担心的是一旦燕王发难,京城中还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如果没能保住他们,那也就意味着自己这八、九年来的努力完全都是在白费工夫!

“秦国相,今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妙。”那个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在燕王身边这么些年,熟知他的脾气秉性,能够得到他的信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只要我有一些做得不对,多年的努力刹那间就会化为泡影!所以今后除非必要,你不要再来找我!”

秦骧心中此刻正在寻找对方口中可能的那个效忠于燕王的奸细,听到对方提的要求后,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个“好”字。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入房间,秦骧面前的烛火跳跃得更为欢愉,但屏风对面的那道烛火却已熄灭,人也离开了。秦骧惆怅地站在窗口,望着半空中的如钩新月,愁云却爬上了眉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