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穿衣下榻,见苏夕瑶玉面虽潮红未退却已恢复了往日淡定神色,他很想再与她温存一番,可又心中胆怯。苏夕瑶看着他尴尬的神态不禁轻笑了一下,娇声道:“我心情好些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浴了。”
贺然想说:让我来帮姐姐洗浴吧。可动动嘴,终是没敢说出口,改为小声嘀咕道:“姐姐简直把我当作疗伤之药了。”
苏夕瑶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若不喜,从今以后我不再用你这方剂就是。”
贺然连声道:“我喜不自胜,喜不自胜,姐姐不妨多用几剂,我这灵药不但可疗伤,无伤也可起到滋补之效。”
苏夕瑶啐了一口,娇叱道:“还不快去!”
贺然不敢违抗,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苏夕瑶,慢慢的往门口蹭,如愿以偿的把头撞到了门框上。苏夕瑶只静静看着他,笑都未笑,贺然表演失败,讪讪的摸摸并不痛的额头,拉开门往外走,苏夕瑶哼了一声,道:“你日后不要睡在营帐了,住在公主那边吧。”
贺然心中大喜,他早就想搬过来住,只是怕苏夕瑶责怪,没好意思提出来,此时得她应允,心中笑开了花,得寸进尺道:“公主那边若住不下,我可否搬到姐姐这边来?”
苏夕瑶淡淡道:“你可以去死了。”
贺然听的一咧嘴,见她连竹音公主的这句话都学会了,再不走可能要吃苦头了,想到这里用贪婪的目光在苏夕瑶身上用力的盯了一眼,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来到竹音公主的房间时,四个丫头居然都在这里与她说笑,竹音公主见他进来,对四人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四人去后,竹音公主把眼眯成新月,对贺然道:“你如何谢我?”
贺然见她说话时粉面微红,已然猜出了她话中之意,尴尬的问道:“你方才在姐姐门口偷听了?”
竹音公主脸上更红,哼道:“让我听到总比让小荷她们撞到好吧?”
贺然笑着拥住她,讨好道:“自然,自然,多谢善解人意的公主。”
竹音公主扯开他的手臂,不满道:“空口白牙,这就算谢了?”
贺然眨了眨眼睛,道:“好,姐姐命我搬到你这里住,为了答谢公主,我立誓今晚老老实实的抱着公主入眠,不做任何非礼之事。”
竹音公主又羞又气,狠狠打了他一下,骂道:“呸!你个无耻之徒!此刻站都站不稳,想做你倒有那力气啊?少在我面前说便宜话!”
贺然面对竹音公主可比面对苏夕瑶从容多了,只一小会就哄得她喜笑颜开,贺然真心想让她高兴,不等她发问,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二十一世纪的一些趣事,夜深后,成功的把听的如醉如痴的公主抱上了床榻。这晚贺然又毁去了誓言,竹音公主低估了他的能力。
第二日贺然尚在酣睡,竹音公主就提着耳朵把他揪了起来,喝道:“还不快起!孔林在楼外等着向你禀报呢。”
贺然匆匆起身,出了小楼,孔林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道:“昨日大人派去向共国公询问与顺国结盟一事的人回来了,共国公讲:我们派去顺国的使者尚未回来,两国并未正式结盟,是白宫博见我易国局势凶险,主动提出领兵入境相助。”
贺然不动声色的问:“你觉白宫博此举可有不妥之处?”
孔林摇头道:“末将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昔日我们与顺军联手抵御番兵,形势险恶时两军常会不经王命,进驻对方境内。”
贺然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中午时分,他派去的第二个报信之人回来了,贺然小声问:“共国公听了你的话有何反应?”
那人道:“共国公沉思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回去禀报贺掌库,我即刻去见大王,让掌库务必守住藏贤谷。’”
贺然让他下去歇息,然后转头对孔林道:“你派几个机灵的军卒去古野监视顺军动向,远远看着即可,切勿被顺军发觉。”
孔林还未出帐,苏平疆的诏书到了,贺然接过诏书看了看,淡淡一笑递给孔林,等他送走传召之人,孔林有些不平道:“大人虽违命调来了些军资,可有神牛一战足可功过相抵,这官降**,未免……”
贺然哈哈笑道:“把我贬为庶民才好呢,大王没有抹杀你等功绩,这已足够了,呃……我现在是何职?”
“禀大人,是查库。”孔林同情道。
“哦……,是不是比你官职还低?”贺然笑着问。
“这……,大人……”孔林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然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大王诏书中既命你把守此谷,**后听你调遣就是。”
孔林苦笑道:“大人勿要取笑末将了,共国公既命我跟随大*,*人即便真成了庶民,末将也惟命是从,再者大人神机妙算,末将心中折服,甘心听大人调遣。”
贺然微微一笑,也不再客套,“好,你我是兄弟,国难当头,私下里且不论官职大小,你快去找人监视顺军吧。”
孔林刚要施礼领命,贺然笑着拉住他道:“日后不要再如此,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属下,让军卒看到不好。”
孔林神情古怪的站直身,不知该说点什么,贺然哈哈笑道:“有劳孔将军了,赶快去传令吧,下官要回去歇息了,有事随时来报。”说完溜溜达达的走了出去。
贺然出了营帐,先到谷前巡视了一遍,见谷口处依山势而建的城墙已修筑完毕,他好奇的看了一会那些射孔、马道、储仓、憩所等处,当看到几处探出墙外的木屋时,一时没猜出是做什么用的,想询问身边士卒又怕丢人,他小心的走进去,见底部尽是孔洞,墙上挂了许多壶利箭,猜到这木屋可能是兵士用来射杀那些避在城墙下的敌军的。
他对古代城防所知不多,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更有效的防御手段。转到谷后,看到这里的城墙虽比前面的略矮些,但各样设施皆与前边相同,他对戍守的将士激励告诫了一番,才施施然的朝小楼走去。
没走多远,瞥见小荷正与盈草在一处山坡上谈笑,想到这些日不是忙军务,就是忙竹音公主与苏夕瑶,反倒把小荷冷落了,心中不禁有些歉然,向二人所在的山坡走去。
盈草看到他走近,扭身就走,小荷没拉住她,气鼓鼓的瞪着贺然道:“你看你把盈草吓成什么样了?”
贺然嘿嘿笑了笑,道:“我不曾欺负过她啊。”
小荷撇撇嘴,抬足就欲离去,贺然笑着拉住她,道:“你陪我去找点有趣之事吧,这些天闷死了。”
小荷冷冷道:“你整日忙的要死,还会闷?”
贺然睁大眼睛认真道:“忙是忙,闷是闷,这二者并不相干,忙的若是无聊之事反而更闷。”
小荷哼了一声道:“有公主相陪,我看你开心的很,哪像有一丝烦闷的?”
贺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诺诺道:“我也很想如先前一般……”
小荷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似乎不忍了,轻声道:“你尚记得先前之事就好,我知你最近事务多忙,并未怪你,只是你应抽些时间陪陪小姐……”
贺然听到这里,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小荷惊得张开小嘴,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才低声问道:“真的?!”
贺然得意的点点头,小荷欣喜不已,转而又盯着他道:“你不可饱食远扬,若我知道你日后……”
贺然不待她讲完就生气道:“我是何人你不知道吗?怎么说这些话。”
小荷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忧虑望向竹音公主那座小楼。贺然揉了揉鼻子,道:“姐姐如今与她已亲如姐妹,你就饶过她吧。”
小荷没好气道:“看你说的,她是公主,我不过是一个丫头,如何轮得到我饶她?要说饶,也是她饶过我才是。”
贺然唯有报以苦笑,小荷觉出自己说的有些过火,笑道:“其实公主人很好,我与小竹都很喜欢她,只要你对小姐不负心,我们自然会待她亲近些。”
贺然仰天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怎会负姐姐?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会视她如命,唉,我今生只求能与她终老归月山庄。”
小荷受到感动,叹道:“你有此心,也不负小姐那些日为你提心吊胆了。”
至此小荷解开心结,二人恢复了往日亲密。贺然为讨好她,挖空心思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做风筝的主意,这里尚无风筝,贺然一边解说,一边带着她找来了些竹片,回到苏夕瑶的小楼,贺然劈削竹片,小荷则在他的吩咐下,忙前忙后的准备应用之物。小竹见他俩又如往日般鬼鬼祟祟的忙活起来,不禁大皱其眉。
风筝尚未成型,竹音公主就闻讯赶来了,问明之后,跟着忙了起来,显得比小荷热情还高。及至做好,几个人就在楼前放了起来,连苏夕瑶都好奇的下来观看了,可惜贺然扎风筝的手艺太差,飞的还没小楼高就一头扎了下来,他在众女的训斥下,鼓捣了半天,风筝勉强遥遥晃晃的飞了起来,可不到十丈又栽了下来,但这已让众人欣喜不已了。
竹音公主拾起摔断了翅膀的风筝,与苏夕瑶研究了一会,带着小来与小荷又重新作了起来,贺然开始还以总指挥的身份在一旁颐指气使的指手画脚,可没多久她们就掌握了要领,把他轰到了一边。贺然大感没趣,灰溜溜的回到谷中的营帐。
路过孔林的营帐时他刚好出来,看到贺然,孔林又要施礼,贺然急忙上前拉住他,孔林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紧张道:“我正要去找大人,先前派出到谷后探路的小校回来了。”
贺然随他进了营帐,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小校正在里面大吃大嚼,见贺然进来,二人急忙起身施礼,贺然笑着让他们坐下,孔林对二人道:“你们把探听的消息向贺大人禀报一遍。”
这两个小校不认识贺然,见孔林对他异常恭敬,又要起身,贺然按住他们道:“不必多礼,你们一路劳乏,坐下讲就是。”
小校见他态度随和亲切,也就坐了下来,说道:“我们初到谷中,就奉孔大人之命去谷后探路,一路皆是崇山峻岭,杳无人迹,野兽颇多,与我们同去的那三人就是丧于虎口的,前几日,我们突然发现了顺国的人马,估计有上万人,所以马上折回来禀报。”
贺然心下一沉,随即笑道:“快吃吧,两位兄弟受苦了,吃完好好歇息几天,孔大人会重重奖赏你们,遇到顺军之事不要对他人提起,这支顺军应是戍守顺国边疆的人马。”
小校见他说的轻松自如,都跟着松了口气。贺然回到自己营帐,孔林跟着追了过来,小心的问:“大人真当这支顺军是戍卒吗?”
贺然平静道:“你久戍边疆,应比我清楚,有话不妨直说。”
孔林道:“末将以为这支人马绝非戍卒,荒山野岭何用重兵把守?即便驻有戍卒也不应超过千人。”
贺然点点头,问道:“你此刻还认为白宫博是来助我们的吗?”
孔林脸色一变,躬身道:“末将敬服了,如何抵御后方之敌还望大人明示。”
贺然苦笑道:“我们就这么点人马,不但要守谷,还要随时准备接应大王,哪里能分出人来对付后面的顺军?”
孔林也苦起了脸,喃喃道:“难道是天亡我易国?顺国太过狠毒了。”
贺然愁苦道:“白宫博此番是要赶尽杀绝了,他唯恐我们退入谷中,后面这支人马是截断我们后路的,同时又可让我们无法从山中取得粮草,等若断了我们的粮道,即便大王他们能撤回来,不出一个月谷内粮草就耗尽了。”
贺然想安慰孔林几句,可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最后拍了拍他,走出了营帐。他在一棵天恩树下站了很久,看着树上刚长到苹果大小的果实心里一阵阵发苦,等心情平复一些后他才走回小楼,见竹音公主她们已把新作的风筝放了起来,几个人正兴奋不已的争着扯线,他强打精神跑过去和她们玩了一会。
吃过晚饭,苏夕瑶把他唤进屋内,待他坐下后,苏夕瑶递过一杯香茶,轻声道:“你有何心事?可否说与我听?”
贺然眨着眼想编个谎话蒙混过去,可看到苏夕瑶那双清澈的双眸时,知道瞒不过她,泄气道:“我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苏夕瑶淡淡一笑,等他说下去,贺然深吸了一口气,涩声道:“谷后发现敌兵了。”
苏夕瑶只轻轻“哦”了一声,即垂首看着茶盏内淡绿的茶水,不再说话,过了良久才轻声道:“顺天承命吧。”
贺然心中酸楚,小声道:“是我无能,让姐姐……”
苏夕瑶用玉手掩住他的嘴,柔声道:“天命如此,你无须自责,反倒是我牵累了你……”
贺然握住她温润的玉手,对她摇摇头,苏夕瑶不再往下说,就势贴入他怀里,叹息道:“只可惜公主与小荷她们也要受此劫难。”
贺然心中疼痛,恨不能造出几颗原子弹,把那些顺军统统炸死,可偏偏连个手榴弹都做出来,他紧紧搂着苏夕瑶,眼睛直直的盯着几案上的茶盏。苏夕瑶仰面见他已把嘴唇咬出一道淤痕,心疼的急忙去掰他的嘴,贺然如失神般紧咬牙关,苏夕瑶有些慌了,连声呼唤他的名字,贺然猛地惊醒过来,缓缓道:“我向来不喜征战,可如今却盼望能有机会与这顺军主帅白宫博公平一战,此番败的心有不甘。”
苏夕瑶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嘴唇,轻声道:“若平疆肯听你的话,也不止如此,非你之过。”
贺然轻轻咬了咬她送到嘴边的玉指,笑道:“我明日要焚香拜神,求那送我来这里的神仙显灵帮我。”
苏夕瑶信以为真道:“你祷告时心诚些,莫要向往日那般无赖。”
贺然嘿嘿笑道:“姐姐还真信啊,那混帐早就把我忘了,别说焚香,我就是把这里烧成火海他也不会知道。”
苏夕瑶嗔怪的推了他一下,责备道:“你怎可这般辱没仙人!”
贺然笑道:“我只是对他这一个仙人不敬,我救过他的命,骂他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夕瑶还要责他,可忽然想起一事,明眸中闪出华彩,道:“你方才说起放火,为何不再纵火烧了那支顺军?”
贺然见她一副欣喜的样子,怜爱的捏了捏她尖俏的下巴,笑道:“姐姐当我是火神啊?即便我是火神也要有风神相助啊,再者野外放火不同与烧神牛城,此间草绿树郁,哪里烧的起来?
苏夕瑶不好意思的咬咬樱唇,垂下眼帘,贺然哪曾见过她这副娇羞神态,心中怦然而动,笑着抱起她道:“我们不谈这些烦心事了。”
苏夕瑶含羞捶了他一下,任他把自己抱上了床榻,当贺然急着为她宽衣解带时,苏夕瑶啐了一口,把他退开,红着脸道:“天刚这般时侯,你就……,你给我老实些,否则我就赶你出去!”
贺然讪笑着乖乖kao在软垫上,苏夕瑶毫无做作的与他并肩而偎,贺然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强压旖念,搭讪道:“提到那神仙,算来我到这里快一年了吧。”
苏夕瑶沉吟了一下,道:“再过三日刚好一年。”
贺然想起初见苏夕瑶的情景,不好意思的问:“第一次见姐姐,我显得是不是很傻?”
苏夕瑶抿嘴而笑,用白嫩的手指戳了他额头一下,娇声道:“你那副德行我到何时都不会忘,当时我都被你看的心慌了。”
贺然嘿嘿笑着,装作不经意的捉住她的玉手,见她并未在意,又偷偷的抚摸起来,为吸引她注意力,口中不停道:“这也怪不得我,谁让姐姐生的这般美貌呢。”
苏夕瑶轻轻挣了挣,见他不撒手,也就不再用力,嘲讽道:“初次相见你就表现的这般贪色,我当时真想命人把你捆起来,扔到山里喂野兽!”
贺然笑道:“那姐姐为何没那样做呢?是不是心中不舍?”
苏夕瑶白了他一眼,随即眼中lou出追忆之色,幽幽道:“我是见你目光真挚而清澈,无一丝*邪,是以才改了主意。”
贺然厚着脸皮道:“那姐姐定是在我学习耕种时倾心于我的了?”
苏夕瑶娇哼了一声,道:“只是心下略有感动而已。”
“那姐姐是何时倾心的?”贺然不甘心的追问。
苏夕瑶玉颊微红,明眸中笼起一层水雾,轻声道:“不知,自你离去后,我才觉心无所依,整日盼你回来,得知二王子欲加害你时,更是寝食难安,空自垂泪。”
贺然感动的搂住她的香肩,柔声道:“害姐姐吃苦了。”
苏夕瑶温顺的把头kao在他的肩上,幽幽道:“得你真心相待,也不枉此生了。”
此刻贺然心中再无旖念,深情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二人低低私语,道不尽的缠绵,说不完的爱恋。月上树梢时,贺然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捉起苏夕瑶的一只纤足道:“姐姐这罗袜可是小竹织的?”
苏夕瑶被他弄的一阵**,知他再难老实下来,娇吟了一声,不再拦阻他。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贺然就带着一百军卒走进了谷后的密林,苏夕瑶昨夜的柔情点燃了他的求生欲望,他希望能找到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境,用最少的兵力挡住这股顺军,若能撑到苏平疆他们撤回来,事情就好办了,那时就可以调来足够的兵力,牢牢把这支顺军钉在原地,坚持到天恩果成熟,局势就不一样了。
可披荆斩棘的走了半日,一个合适的地点都未找到,他心悬共国公那边的变化,不敢再往前走,他把领军的副将拉到一边小声告知了他当前形势,然后道:“我不能在这里多作耽搁了,你带这一百人继续前行,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一处关口,拼死挡住来犯的顺军,前方兵卒一旦撤回,我就派人来接应你,谷内数万军民的*命就交于你手了。”
那副将先是大吃一惊,听贺然说完,脸上lou出悲壮之色,激昂道:“末将这条命早已交与定国公,大人放心,我等兄弟就是用尸身阻路也要力挡敌军!”
贺然受他豪情感染,紧闭双唇,用力拍了他一下,无言的转身离去。
还未进谷,孔林就迎了出来,跑到他身边小声道:“探马回报,白宫博已拔营起寨了,看样子是向落霞城方向去的。”
贺然愣住了,喃喃道:“他难道真是来助我们的?可后面这支顺军……”
孔林紧皱眉头道:“我闻报也不敢相信,所以命军校继续监视其动向。”
贺然赞许的对他点点头,想了想道:“不管他是何居心,你如先前安排,见鸣钟城烽火即去设伏。”
当晚午夜时分,谷内突然传出号角之声,竹音公主从梦中惊醒,翻身就要下榻,贺然一把拉住她,眼睛望着窗外,沉声道:“赵军攻鸣钟城了,此乃孔林召集军士的号角,不必惊慌。”说完他让竹音公主躺好,自己穿衣下榻出了小楼,安慰了已聚在楼前的几个丫头后,匆匆跑向谷口。
此刻近千将士已集结完毕,孔林命二百人守谷前,一百人守谷后,然后走到贺然身前小声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贺然轻轻摇了摇头,孔林躬身施了一礼,翻身上马,带着军卒悄然而去。贺然心情忐忑的回到营帐,焦躁不安的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才合眼睡了一会。
醒来后他擦了把脸就登上了城楼,强按心中不安,与军卒说笑了一会。中午时分,远处升起了烟尘,一个小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禀大人,小人是奉命监视顺军的,他们上午突然折回了先前驻扎之地。”
贺然冷笑了一下,打发他下去,不多久一支人马出现在远处,一个眼尖的小校喊道:“是大王的旗号!”
贺然手扶垛口注目观望,看到那散乱的队形时,暗暗叹了口气,不久后面就出现了衔尾而追的顺军,易军后队正在迅速被洪荒猛兽般的顺军吞没。正在身边军卒哀叹不已时,山间响起一阵金鼓声,孔林那边终于有了行动,见顺军嘎然而止,贺然轻轻松了口气。
他发完打开城门的命令,再转头时赫然发现顺军又已开始追击,自己精心准备的疑兵竟只挡了敌人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他心底升起了寒意,眼见孔林带着人马冲入敌阵,欲拼死阻挡顺军,贺然眼圈一红,此时易军队伍中间有一百余人折头杀了回去,协助孔林一同厮杀,贺然看的热血激荡,抢过军卒手中的鼓槌,狠命的击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