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土着巴人,指的是土生土长在巴山蜀水之间的族群。
巴蜀文明之渊源,并不逊色于中原文明。
随着巴王国和蜀王国的覆灭,许多土着巴人为避难,而躲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随之时间的推移,巴蜀日趋平静。
有许多巴人走出深山,成为归化巴人。
但是,仍有一大批巴人还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以一种非常原始的方式生存。
这批人,也就是土着巴人。
土着巴人的群体非常大,甚至远远超过了归化巴人的数量。
巴山蜀水之间,大约生活着数十万土着巴人。
这些人不遵循秦法教化,当然也没有任何书面的资料可以进行统计和管理。
准确的说,这是一批游离于秦法之外的族群。
他们信奉天地,尊奉鬼神。
在张仪司马错夺取了巴蜀之后,巴人之乱,使得巴蜀大地近百年不得安宁。
在秦王政登基之初,巴蜀就出现过一次大动荡。
也就是在那一次动荡中,秦清坚定的站在了秦王政的一边,凭借着她的威望,平定了巴蜀。
至于是通过什么手段?很少有人知晓……在秦清平定了巴蜀之后,归化了十余万巴人,也使得巴蜀两郡,日趋繁华。
此后,巴蜀两地相继有了枳县、朐忍、郫县、严道等县城,人口随着巴蜀的平静,渐渐增多。
江阳原本是一片荒地,也是巴人的聚集地之一。
周遭山寨林立,共有三部九十八寨。
大寨数千人,小寨数百人。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有数万人口。
其中土着巴人占居了绝大多数。
不过,秦清活着的时候,这些巴人倒也算温顺。
在江阳置县之初。
张苍就献出了一策。
“如果想要在江阳站稳脚跟。
秦清固然是一个非常重要地因素。
不过和土着巴人地私谊。
也十分重要。
所以。
必须尽量和土着巴人结交。
不为别地。
最少不要让他们站在敌对一方。”
事实上。
张苍地这番话颇有先见之明。
审食其身为县主。
不好亲自出面。
于是曹无伤就成了勾连土着巴人地主角。
虽然曹无伤这个人脾气不好。
心眼儿也有点小。
但对于这件事情。
却非常地重视。
不敢有斑点马虎。
之所以会这样。
源于当初他和审食其前来江阳之前。
刘阚对他们地一番话。
“二位哥哥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巴蜀……他日咱们若要有所成就地话,巴蜀会是重中之重。
哥哥们能否在巴蜀站稳脚跟,关系到咱兄弟的前程。
所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只有一个要求,给我死死的楔在江阳!”曹无伤的骨子里,存有一种骄傲。
可一旦他服了什么人,就会全心全意的去做事。
刘阚。
无疑用自己的手段,折服了曹无伤。
从一介小民,成为一县县尉。
虽然说江阳属于蛮荒。
却也是一种成就。
更何况,曹无伤能有今日的风光,可以说是刘阚一手造就,自然感恩戴德。
刘阚命令发出,曹无伤也离开开始了行动。
在短短两日之内,遍走江阳三部九十八寨土着巴人地聚居地。
将请柬一一递交给各寨首领。
至于会有多少人来赴宴?曹无伤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是尽了力,那些与他交好的首领,自然满口应承,愿意前往。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各寨首领带着亲随,纷纷来到了江阳。
“巴户没有来!”秦曼看着宾客的名单,蛾眉一蹙,轻声道:“连带浅丘部治下三十余寨的首领,也有大半都没有出现……看样子。
巴户这是已经拿定了主意。
要和二叔三叔他们合作,于咱们作对了。”
书房中。
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燃烧着。
火苗子噗噗的跳动,让房间里增添了一种诡谲的气息。
唐厉一身青衫,蒯彻一系白袍,静静的坐在下首。
上首处,张苍审食其二人神色正常,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其实,自从秦清一死,秦曼对土着巴人也就失去了掌控。
这次之所以还有大半首领愿意前来,一方面是因为曹无伤的保证,另一方面则是看在秦清地印信。
在以前,秦清的印信如同圣旨上的玉玺一般。
可是现在,人死如灯灭。
那些看在印信上前来地巴人首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秦清的尊重。
不过,既然有人尊重,肯定也就会有人不屑一顾。
巴户和秦枳合作,早在他当初在黄荆林准备袭击秦曼的时候,就给出了答案。
“浅丘部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在预料之中……曼小姐不必感到生气。
阿阚曾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确是有一些道理。
如今秦枳实力雄厚,巴户自然愿意追随。
自古以来,弱者依附强权,是天经地义地事情,没什么值得生气。
不过曼小姐也不必生气,事情也并非太糟糕。
至少,浅丘三十二寨中,还有十一寨的首领来了。
不管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也能说明,浅丘宽谷部之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服从巴户。”
听唐厉说完,秦曼轻轻点头。
她也知道,今非昔比。
祖母的故去,使得她再无依靠。
想要在巴蜀站稳脚跟,就要从头再来。
就好比当年祖母雄霸巴蜀一样,一切都从头开始。
既然要从头开始,这心态就必须摆人家为什么要依附你?听从你?因为你够强大,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现在,自己明显不如秦枳那般强大,那就需要换一种角度去思考问题。
好吧,既然你不能依附我,那就让我们放在对等的位置上,一起合作。
利益均沾!这是刘阚出发之前给秦曼的嘱托。
而这四个字。
也正说明了刘阚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
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去!古人尚清楚这一点,那利益二字。
又有什么说不出问题就在于,你能否放低姿态!昔日依附于你的人,如今成为你合作的伙伴。
这也许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地事情。
可是,你必须要认清楚事实,摆正自己地位置。
在以前,秦曼肯定是不能同意刘阚地这个想法,但是现在。
她却不得不承认,这在目前而言,却是一个最好地办法。
想到这里,秦曼笑了……“唐先生放心,曼很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第二天,江阳府衙,门户洞开。
行行色色的土着巴人首领,在小厮地引领下,走进了府衙的大门。
江阳府衙分为前后两进。
此时,前进院落中已摆好了食案。
张苍作为司仪,在门口迎接宾客。
正午时,宾客已经全部到齐。
左右各五十张食案。
空闲下了二十几张。
食案上,摆放有名牌,上面书写着各寨首领的名字。
所谓三部九十八寨,这三部主要是以地区来划分。
浅丘宽谷,位于江阳北方。
居住于此地的土着巴人,总体而言属于半归化巴人。
多以农耕为主。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浅丘宽谷各寨与秦家关系密切,他们更需要强权的支持才能立足。
除了浅丘宽谷一部之外,尚有黄荆林和沿江两部土着。
黄荆林位于江水之南,多以丘陵山林为主,是比较纯正的土着巴人;而沿江部土着巴人,从名字上就能够听出端倪。
他们大都生活在江水沿岸,依靠渔猎而生,精擅在水上讨生活。
黄荆林也好。
沿江也罢。
算是很独立的土着巴人。
他们只听从于秦家地命令。
准确的说,他们听从于秦清的命令。
却与秦家并没有太多往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荆林和沿江两部巴人,共五十六寨约两万一千人并不在意会有谁来出任秦家家主之位。
他们更在意的是,谁能让他们生活的更好,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这五十六寨的首领,与曹无伤颇有交情,当接到曹无伤的邀请时,很快就答应下来。
当秦曼一袭巴人传统服装,和一身官服的审食其出现在庭上的时候,各寨首领纷纷起来。
“我等参见审食县长,参见曼小姐!”只这一句话,秦曼就听出了一些端倪。
随着祖母地故去,秦家在巴蜀的影响力一下子就降低了。
也许在这些首领的眼中,审食其地地位都比自己高一些。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之所以还能恭恭敬敬的称呼自己一声曼小姐,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祖母的缘故。
如果自己不是怀有祖母的印信,只怕连这一声曼小姐都没有。
心里一阵失落,但秦曼很快就调整过来。
在入座的一刹那,她不经意地向后退了一步,落后了审食其半个身子。
审食其一怔,旋即明白了秦曼的意思。
眼角的余光扫了秦曼一眼,在心里暗赞了一声:能屈能伸,方能为人上人。
这道理说都明白,可是要做起来却难……怪不得清老能看重曼小姐。
待宾主落座,审食其举杯邀酒。
对于他邀请各寨首领前来的原因,他却没有解释。
只是热情的请众人饮酒,品尝可口佳肴。
这个时候,要看谁能沉得住气……包括那些首领们,也都知道这一点。
可终究是有人忍耐不住,酒过三巡之后,一个黑壮的汉子站起来,“县长,您让老曹把我们召集来,究竟有什么事情?痛快的说了,要不然这酒也吃的不痛快。”
“是啊,是啊,请县长明言!”有一个人带头。
自然就会有许多人应和。
审食其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秦曼一眼,沉声道:“今日各位寨主能赏光。
审食其感激不尽。
不过,要和大家商议事情的人,并非本官,而是曼小姐……曼小姐地来历,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她是清老地孙女,也是清老指定的继承人。
至于是什么事情?本官以为,还是由曼小姐来说比较好。”
秦曼很清楚审食其地意思。
在明面上。
审食其是官……如果张口闭口的谈利益,未免有失体统。
这一次,审食其更多的是充当一个中间人地角色。
真正和各寨首领谈判的,还是她秦曼。
“曼……”秦曼站起身来,正准备开口说话。
突然间就听有人大喊一声:“既然请大家吃酒,为什么不等我来?莫非,我巴户没有资格?”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汉子闯进府衙大门。
来人身边带着几十个亲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内。
一双三角眼环视众人。
嘿嘿一笑,“巴户来迟了,各位多多包涵!”他就是巴户?秦曼凤目一眯。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听说过这个人,也知道这巴户手下的浅丘宽谷巴人,是江阳周遭人数最众的土着巴人族群。
早先,这家伙还企图在黄荆林袭击自己,但却被蒯彻抢了一个先手,将其击溃。
原以为这家伙不会出现。
可没想到,他还敢如此大胆的站在这里?审食其也站起身来。
“曼小姐,不可莽撞!”他压低声音道:“这巴户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定然有所依持……”“巴首领……”秦曼会意的点点头,开口唤了一声。
哪知这巴户,却把三角眼一瞪,“一个娘们儿,有何资格在这里说话?莫非老秦的男人绝了种?”“巴户!”曹无伤忍不住暴喝一声,“你是不是来这里捣乱?”“曹县尉。
巴户也是受你之邀前来。
原以为有甚重要的事情,可没想到。
居然让给女人在这里说话。
我不过是实话实话而已,这捣乱的罪名,恕巴户担当不起。”
这巴户,言语极其嚣张,似乎根本就不把曹无伤放在眼里。
可这样的态度,却惹恼了一些巴人首领。
先前站出来说话的黑壮汉子忍不住怒道:“巴户,你怎可对曼小姐如此无礼?你莫要忘记了,当初若非清老扶持,你浅丘部又怎会有如今的声势?”巴户却冷笑一声,“我自不会忘记清老的恩情,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忘记。
可莫要忘记了,秦家如今的主人,是秦枳二老爷。
这秦曼,不过是一个背叛了家族,被驱逐出秦家地女人而已。
要说报答,我巴户自然会报答秦家,而不是这女人……”“你……”在言辞上,黑壮的汉子显然不是巴户的对手。
而在座地巴人首领,一个个效金人三缄其口,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处,看着事态的发展和变化。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秦曼并没有生气。
反而淡定的笑了笑,柔声道:“巴力首领,请不要生气。
曼今日委托县长邀请大家前来,并非是以秦家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巴人后裔的身份,来和大家谈一些合作地事情……此事,和秦家无关。”
巴力,是沿江部土着巴人的大首领。
自杜陵商行开办以来,尤以沿江部受益最深。
故而这巴力,是站在审食其一方。
只不过由于沿江部在江阳三部九十八寨当中的势力最小,其实力主要分布在大江之上。
此次前来,也完全是因为曹无伤的邀请。
听秦曼这么一说,巴力先是一怔,旋即点点头,复坐在远处。
秦曼说:“巴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只是苦于偏于西南一隅,使得我等远离中原。
此次曼就是以杜陵商行的名义,来和大家商讨合作。
各位寨主也知道,杜陵商行货通天下,杜陵美酒,更是名满中原。
我们需要巴蜀的货物,而各寨也需要我们来购买各种中原的货物。
曼知道。
各寨首领手中,屯集有大量我们需要的物资。
巴彦首领部族中皮毛瓜果,与中原人极受欢迎……所以。
曼希望与各位首领一起合作,经营这笔生意。
此前,我们已经和巴力首领有过许多的合作,效果非常不错。
但不知道,巴彦首领和浅丘宽谷各寨地首领,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联起手做大?我想,如此总胜过各位小打小闹。”
巴彦。
就是黄荆林土着巴人地大首领。
对于沿江部地变化,巴彦当然也看在了眼中。
地确,黄荆林土着巴人的手中,屯集有各种物品。
但此前却由于地理位置地原因,加上中原商贾不敢深入土着巴人的聚居地,以至于无法销售出去。
只能依靠着零星的交易,但所获得的利润,却是极为稀少。
秦曼的这个提议,着实让巴彦有些心动。
忍不住看了一眼麾下各寨的首领,从他们的眼中。
巴彦看出了端倪。
谁不想过好日子?即便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地土着巴人,也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秦曼提出的这个合作。
等于是把各寨巴人摆在了同等位置上,不再像以前那般的依附。
能够不依附别人,又能过上好日子,巴彦当然同意。
只是,秦曼真的能做到吗?巴彦这一犹豫,巴户有些急了!他今天就是来捣乱。
自然不会轻易让秦曼如意。
当下一咬牙,巴户说:“秦曼,你休要妖言惑众。
你不顾廉耻,跟着你那男宠逃出家门,如今又试图搅乱巴蜀,二老爷迟早会收拾你。
巴彦、巴力……你们刚才说我忘记了清老的恩情,我现在倒要问问你们,可还记得清老的恩情?不要忘了,这个女人。
可是秦家的叛徒。”
话语中不无威胁之意。
似乎在提醒巴彦巴力,小心秦家的报复。
巴力却笑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清老的恩情,而且我也知道,曼小姐才是清老指定地继承人。
你不要动辄秦家来威胁我等!沿江六千七百巴人,在水里讨生活,不会向任何人乞讨。
一句话,我只知清老,不知秦家!”而巴彦则点头说:“说起清老,我之所以会来,就是受清老印信所招。
曼小姐是否叛逆?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曼小姐手中有清老的印信!我只看印信,不看人,更不管什么秦家巴家……巴户,如果二老爷手中有清老的印信,那么我自然也会听从他地命令,可是他却没有!”“你们……”巴户恼羞成怒,指着院中众人道:“将来可不要后悔!”“各位大首领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今天巴户大首领恐怕是会觉得后悔!”就在双方激烈争吵的时候,蒯彻带着百余名兵卒出现在县衙门口。
“巴大首领在昨日偷偷安排五百多浅丘兵卒入城,意图扰乱江阳治安,图谋造反……不过你也实在是愚蠢,既然想要捣乱,为何不分批入城呢?五百多人一起入城,难不成以为我江阳大小官吏都是笨蛋吗?”蒯彻说完,又拱手对审食其道:“启禀县长,反贼已尽数被缉拿,如今只余贼酋巴户,尚未缉拿。”
谋反?巴户闻听顿时大惊失色,“你休要胡说,我何时说过要谋反?”“有没有说过,且听你的人自己说吧!”随着蒯彻一声令下,就见两名亲随架着一个巴人走进院内。
蒯彻面色柔和,带着和善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氏?一一告知诸位首领……把你刚才和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没等那人开口,巴力却站起来,奇道:“此人我认识,不就是长岗林寨的巴合头领吗?”长岗林,是浅丘宽谷地一处地名。
那巴合说:“昨日巴户大首领把我找来,让我带着人入城。
等酒宴罢,各寨首领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在城中闹事。
然后趁乱杀了各寨首领,再嫁祸给县长和曼小姐。
到时候,巴蜀各部首领,定然会心生不满。
大首领振臂一呼,就能拿下县城……大首领还说,江阳富庶,正可洗掠一番。
小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答应了大首领。
可后来一想,却越想越觉得害怕。”
“巴户!”不等巴合说完,巴彦勃然大怒,“你好毒辣的心肠!”巴户这时候有些懵了,结结巴巴的说:“巴合,你,你……巴彦,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都是巴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你……秦曼贱人,你好狠毒的心肠,竟敢陷害我秦曼也糊涂了!因为此前的安排,似乎并没有这一出啊……不过当她看到蒯彻微笑着轻轻点头,顿时醒悟过来。
当下叹了一口气,“巴户大首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曼不过一弱女子罢了,今日请各位前来相聚,也仅仅是想要给大家一条财路。
那城中的五百巴人,是不是你的人?这巴合,是不是你浅丘部地子民?如果是,如你所说,我秦曼不过是一个连家都没有了地无根飘萍,又怎可能指挥你浅丘巴人呢?你说的不错,大家都是巴人……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巴户顿时哑口无言。
说实话,这栽赃嫁祸之计,并不高明。
可问题就在于,巴户派了那五百巴人入城,加上巴合地供词,让在座的各寨首领,全都被误导了。
是啊,如果你不想杀人,为什么要派巴人入城?而且那巴合是你的手下,怎可能会冤枉你?蒯彻这时候,再次冷笑道:“巴户大首领,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秘密勾连浅丘宽谷十八寨,阴谋造反……你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朝廷的监控之下。
实不相瞒,在你离开浅丘的时候,朝廷已派泗水都尉率部出击,攻打你浅丘各寨。
如今……想必你那十八寨,已经化为火海。
这步步紧逼,已让巴户方寸大乱。
待听蒯彻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巴户更是瞠目结舌。
好半天,他结结巴巴的从口中蹦出了一句话,“我,我没有造反!”可是这话出口,却引起了众人一阵阴冷的笑声。
“若你没有造反,朝廷怎会派出兵马围剿?”审食其冷冷的说:“难不成你想要说,朝廷放着大把的事情不做,专门冤枉你,还不惜从泗洪征调兵马?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位蒯先生,就是泗洪都尉帐下司马,却是不会有假。”
巴户,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