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城,刘随居所。刘备满面怒容的看这刘随,刘随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站在一旁,但神情却是坚毅无比,只听刘备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性游,你怎么如此固执?”刘随道:“主公,非我固执,每一个人都有做人的底线,娶玉妍之事,刘随万万不能相从。”
原来那日张飞一气之下,真的将玉妍之事告诉了刘备,刘备听了一怔,道:“三弟,性游的家事,我们何必多问?”张飞听刘备如此说,更是急了,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玉妍真的是一个好姑娘,绝非普通女儿家可比。”
刘备呵呵一笑,道:“纵然如此,那也是性游的家事,你让我如何好去过问?”张飞见刘备的神情略有一些不信的感觉,道:“哎呀!哥哥!你若不信小弟所言,自去看便是。”
关羽在一旁也到:“不错,我看那玉妍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姑娘,但性游却固执得很,我与三弟好说歹说,甚至动起了手来,都没能说动,却不知性游就是不愿娶玉妍。”
刘备听关羽也这么说,心中倒是有一些好奇了,道:“是吗?二位贤弟都如此看好那位玉妍姑娘,我却也想见上一见,若当真是个好姑娘,我便做主让性游娶了,性游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张飞大喜,连忙将刘备引至刘随居所。
之后刘备三番两次的前往刘随家,与玉妍接触得久了,也感玉妍是一个好姑娘,既然与刘随居住在一起,便有意撮合玉妍与刘随,但每一次提起此事,刘随就借故推脱,弄得刘备好不欢喜,这日刘备又来劝说刘随,却又碰了一个硬钉子。
刘备听刘随如此说,又看站在一旁的玉妍那委屈的表情,心中顿时为玉妍叫起屈来,责怪刘随道:“刘随!玉妍既然与你住在一起,那除了你,还有谁愿意娶她?你若不担起这个责任,只怕她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你就愿意让玉妍如此么?”
刘备好的也说了,歹的也说了,刘随就是不听,此时实在无话可说,便将世俗这一套搬了出来。偏偏刘随就是一个不受世俗约束的人,听刘备这么一说,心中那份不屈服的性子顿时生了起来,道:“若主公硬要逼我娶玉妍,我就算一死,也不相从!”
刘备何曾被人这么顶撞过?不由得大怒,喝道:“玉妍姑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偏偏就如此固执!我要你明日就娶玉妍过门!否则便当你违了军命!军法处置!”说罢长袖重重一拂,走了出去。
张飞也狠狠瞪了刘随一眼,道:“这下我看你从是不从!”然后也走了出去,关羽叹了口气,与张飞并肩而行。刘随待刘关张三人走远,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妍看刘随这个样子,知道刘随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娶自己,心中甚是难过,但仍然劝刘随道:“刘随哥哥,你不用为难,那些话都是主公为我说的,你若不愿,我去跟主公说一说就是了。”
刘随闻言,吃惊的看着玉妍,他其实是知道玉妍对自己的感情,就是心中忘不了放不下静轩,现在玉妍这样说,刘随真是又感激又愧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化作一句话:“对不起。”
玉妍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了,我只要与你在一起,便足够了,你愿不愿娶我,那不重要。”刘随满眼感激的看着玉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当晚,玉妍便找刘备,刘备见玉妍来访,笑呵呵的迎了出来,道:“玉妍姑娘,来此有何事?”玉妍笑盈盈的行了一礼,道:“主公,我是为了刘随哥哥的事来的。”刘备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道:“玉妍,此事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是来为性游求情的。”
玉妍道:“既然如此,主公便依了刘随哥哥的意思吧?”刘备道:“不行!”顿了一顿,又道:“玉妍啊,你就是心地太好了,为了性游,你又何必委屈了你自己?”玉妍怔了一怔,喃喃的道:“这……我……”
刘备又问道:“难道你不喜欢性游么?”玉妍忙道:“当然喜欢!”刘备道:“这不就结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谅性游也不敢违我之命。”刘备深怕玉妍又开口求情,忙一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玉妍无奈,只得退了下去。
玉妍回到家中,见刘随站在院中,抬头望天,若有所思,轻轻的叫了声:“刘随哥哥。”刘随听得叫声,转过头来问道:“玉妍,主公怎么说?”玉妍满脸难过的表情,道:“主公还是要你娶我。”
刘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主公不会凭你的一两句话就依了我的意思的。”玉妍知道刘随决计不会接受刘备这样的安排的,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刘随又叹了一口气,道:“主公如此逼我,我只能不辞而别了。”
玉妍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微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那我去收拾收拾,我们今晚便走。”刘随一愕,呆呆的看着玉妍,玉妍见状,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刘随道:“玉妍,你究竟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
玉妍笑了一笑,道:“我这便是在为我自己想啊,只要刘随哥哥你快乐,我便快乐,刘随哥哥若不愿,我自然也不愿。”刘随心头大震,若不是张飞这么一闹,刘随怎么会知道玉妍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生活的中心?此时此刻,刘随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轻声的道:“玉妍,对不起。”
这句话虽然说得小声,但玉妍却听得清楚,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让刘随哥哥为难了。”玉妍本来是想让刘随心中好受些,可是这话一说,刘随心中的愧疚感却是更重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玉妍道:“好了,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今晚便走。主公要你明日便娶我,若不早去,只怕便走不脱了。”刘随点了点头,玉妍便走进屋收拾行礼去了。
玉妍收拾妥当,叫醒了李季、小山与小圆,小山睡意正浓,中途被叫醒,揉了揉眼睛,问道:“玉妍姐姐,大半夜的什么事啊?”玉妍笑道:“快起来了,刘随哥哥要带我们走了。”小山闻言一奇,道:“去哪里?”
李季哈哈一笑,道:“刘大哥果然这样做了。”小山疑惑问道:“到底怎么啦?”李季道:“主公强逼着刘大哥娶玉妍,依刘大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应承?但又不能违了主公之命,当然就要不辞而别了,这你还不明白?”
小山与小圆从小就过着穷苦的日子,刘随封为忠烈校尉以后,生活上才渐渐有了起色,现在听刘随又要不辞而别,心中好生不舍得。但也因为艰苦,两个小孩都非常懂事,知道不该因为富贵而为难刘随,都纷纷点头,翻身起床。
刘随领着众人来到城门前,今夜守城之人正是糜芳,糜芳见到刘随,问道:“不知刘将军何往?”刘随一拱手,道:“主公差我出去,有紧急公务要办,还请糜将军放行。”糜芳看了看刘随身后的玉妍等人,心中起疑,问道:“既然是出城公干,为何要带着家眷?”
刘随一怔,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刘随倒还真没有细想,但这一时半会,刘随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糜芳见刘随迟疑,更不肯放行了,道:“刘将军且住,待我问过主公再走不迟。”
刘随心中暗叫不妙,若糜芳告诉了刘备,那自己便走不脱了,焦急之下,右手猛的一伸,便攻向糜芳。这一下来得突然且快,糜芳措手不及,被刘随一下就抓住了后颈,大惊问道:“刘将军!你要怎么样?”刘随道:“糜将军,刘随得罪了。”然后高声道:“快开城门!”
众守卫深怕糜芳有失,急忙打开了城门,刘随以糜芳为盾,倒退着向城门方向行去,突然两柄长枪从后刺来,李季大喝一声,将长枪拦下,两掌打出,将攻来的两名守卫击退。
刘随出了城门,将糜芳一推,推向众守卫,一拱手,道:“糜将军,今日我实非得以,烦请糜将军告知主公,若强逼刘随,刘随万死不肯相从!今番我虽去,但主公日后若有为难,我必来相助!”说罢领着众人长扬而去。
糜芳惊魂稍定,正要追出,却听刘备的声音道:“不用追了!”糜芳转头一看,见是刘备,问道:“主公,为何不追?刘随此去不知为何!他深知我军虚实,若是……”话未说完,刘备便一摆手,道:“性游决非卖主求荣之人,是我错了,任他去吧。”
原来刘备今夜突然心血**,出来巡夜,却恰好撞见了刘随离去。刘随走远,刘备叹了口气,道:“唉,是我一时冲动,逼得性游出走,我折一条臂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