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该何去何从(1 / 1)

点头点头,还有,你大爷的能不压在我身上么,合着把我当了一块板砖,压了这么久没发现你身下那波涛汹涌的……

我哽了哽,停止了眼神交流,有些心虚的晃过自己的胸口。

孽镜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身体飘忽地离开,在上空斜着眼睛俯视这丝毫不能动弹的我道:“你的安魂之力,一次可以安抚多少魂魄?”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到是让我愣住,几十年住在我的身体里连屁都不出一个,头一次出来竟是问我这个问题?

他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居心?内心的警惕性隐隐地告诉我这个问题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果保持妖力的正常运转,不像在地府那般被迫透支的使用,一次性应该能够安抚上千的魂魄。

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孽镜的脸色,他那张被暗红和艳红纷呈衬托的面容,在夜色中分外的妖娆,却又如同一簇极为危险的火焰。

我顿了顿,心中迂回半晌,面色堂堂地折中说道:“约莫五百……”

想我这向来撒谎不带照镜子的,脸红都没红,信誓旦旦地望着孽镜的脸,眼都不眨一下就报出数字。

但孽镜那厮却不知发现了什么端倪,忽然间又凑近我的面庞,那张妖异的脸在我面前瞬间放大,让我不由得气息一窒,抖抖索索道:“你你你……你要干嘛!”

“小琉璃,可不能骗我哦……”那孽镜修长的手指又捏上我的下巴,几番摩擦,一种极为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我的脑子。

“没没没……我哪来的胆子不是,哦呵呵呵呵……”我死死的盯着孽镜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差一点我的心虚就要涌上来时,孽镜终于轻笑一声放开了我的下巴,眼神飘忽,犹如讲故事一般幽幽道:“从前有个人骗了我,然后你知道他下场如何?”

我一惊,没敢看孽镜的眼睛,有些打哈的笑道:“哈……被你杀死了?”

“杀死?小琉璃心底真是善良啊……”孽镜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我的面庞,我真想一口咬掉他的手,此时此刻却只能死皮赖脸的陪着笑意。

“那……他怎么了?”我觉得约莫我的舌头是打颤的,对着这个曾经面对众神说出“地府有个孽镜地狱,而我孽镜,也正是你们千万肮脏神仙的孽镜地狱”的人,抱什么劳什子的期望呢。

“我把他做成了人彘,四肢泡酒,身子钉在我魔界的琅琊山下,在让他的妻子在她的面前,眼睁睁的被秃鹰啄食而死……”

我打了一个寒颤,下唇差点咬到下唇撕扯下一片皮肉,却也牵扯出了一丝血腥的味。

孽镜却像是讲了件茶前饭后的笑料,居然还人畜无害的抖动了两下面皮,露出一个极为靡丽的笑容道:“小琉璃,你说我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我居然放过了他儿子……”

还好……还放过了儿子,看来还没那么畜生,我心中长吁一口气。

“我居然放过了他儿子,仅仅是让他儿子被蟒蛇吞入肚中而已,没有受另外什么苦痛呢……”孽镜妩媚的一笑,手指勾了勾自己暗红色的长发。

我长吁的那口气哽在我的嗓子眼,我凶猛的干咳了半晌,睁着自己水雾朦胧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孽镜一眼。

孽镜浑然不觉,侧着身子靠近我道:“如果你敢骗我……”

一声轻笑落到我的耳中,我有些害怕的闭上自己的双眼,空中气息一凉,半晌没有声音,我一睁眼,却发现黑暗的房间里再无孽镜。

我心中一骇,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可以动作,我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怕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门去敲卷帘的门。

敲了半天忽然发现一个非常原则性的问题。

首先,孽镜在我身上下了不能与他人言说关于他的事情的法术,就算见了卷帘我也口不能言,卷帘指不定以为我半夜犯什么傻呢。

其次,卷帘他大爷的现在还在流沙河,我敲个破门啊,敲死了他也根本不会开!

了解到这一个事实,我瞬间欲哭无泪,爬在凉凉的门板上静默了半晌,果断地推门而入。

卷帘正躺在**,准确的来说是卷帘的身体,正躺在**面容安详,我偷偷摸摸地一把把卷帘从**扯了下来,拖到了旁边的靠椅上。

在夜色中看着卷帘寂静的侧脸,双手合十祷告了半晌,阿弥陀佛,我真的不是色女,我只是被恐吓过度一个人睡不着而已。

嗯,是这样的没错,我脑中陈述了一遍这个事实,顿时觉得无比的心安理得,棉被一盖,想着身边还有一个人,迅速又香甜地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我从睡梦中醒来,无比惬意的翻了个身,眼才朦朦胧胧地睁开一般,却听见一个凉凉地声音瞬间把我从梦中拉扯回来。

“怎么,睡的可好?”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卷帘已经苏醒,铁青着一张脸望着我。

“好好好……非常好,你这张床很合我的心意哈哈……”我干笑,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

“你若是喜欢,我和你换张床便可。”卷帘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纠结半晌,想要说出口,但上唇和下唇似乎被缝合了一般,我呜咽了半晌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头埋进被子觉得委屈的鼻头发酸。

卷帘看着我这般的神色静默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问,有些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我的肩头道:“先起床再说吧。”

我郁郁寡欢地从**十分爬了起来,十分萎靡地披好自己的外衣,踩着极为沉重地步伐,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地下了楼。

昨夜和孽镜的对话消耗了我太多的精神力,今早我的脸色一定难看的可以,否则卷帘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看出端倪。

蝎子已经梳妆好,一根筷子轻轻地挽住了她打着卷的长发,昴日坐在门前不声不响面容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蝎子也完全不去管,只是笑着招呼陆陆续续开始进店和起床的客人们。

我哀叹了一声,把自己的头往柜台上一靠,有些目光无神地望着蝎子。

蝎子似乎嫌弃的抖动了一下嘴角,挥舞着鸡毛掸子就要把我赶离她的柜台,我的头却像是被粘在了柜台上,眼看着那鸡毛掸子就要挥到我头上也一动不动。

蝎子见威胁无用,“啪”的一声把鸡毛掸子往我的脸钱狠狠一放,激起了万千灰尘,我被灰尘呛的猛地咳嗽一声,抬起头来,目光呆滞含着泪光的看着蝎子。

“有屁快放。”蝎子十分不客气的又拿起自己的鸡毛掸子开始掸上掸下,顺带着连我的脸也掸了掸了。

我面无表情的从我的脸上拨拉下一根鸡毛,对着蝎子幽幽道:“你在妖魔界呆了那么久,知不知道什么驱魔的好法子?”

蝎子鄙夷地望了我一眼道:“你见过妖怪学驱妖术,神仙学灭仙决的?你一大早起来吃饱了没事干纯粹找抽是吧。”

我盯着蝎子无语凝噎了半晌,蝎子似乎被我这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慌,从柜台下随便拿了一壶刚磨好的豆浆打发了我离开。

卷帘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还在和蝎子拧巴的我,无视我悲惨兮兮的神情十分镇定地对着我挥了挥手。

可怜我捧着一壶豆浆,盯着一头刚刚醒来乱糟糟的鸡窝头,非要坐在他这么一个装扮的人模狗样的人的面前,真是反差啊反差。

我刚坐下,卷帘没有着急开口,只是用我手中拿过那一壶豆浆,给我倒了一碗递到我的面前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憋着一眼的泪花看着他,只是呜咽着不开口,再说只要提及这件事情,我本来也就开不了口。

卷帘了然的盯着我半晌,缓缓道:“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豆浆权当给自己压压惊,卷帘见我面色有些好转才开口道:“是禁言咒吗?”

禁言咒的本来作用是颇是被施咒人在一定的时间内无法说话,这样一比孽镜的法术却是让我无法提及关于他的事情,有相似却又不大相同,我寻思半晌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昨夜是不是有人闯入你的房间?”

应该算是吧,我老老实实地又点了一下头。

卷帘却沉吟起来,看着我的神色道:“你是以前见过的,还是没有见过的?”

我又点头,卷帘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在我的面前挥动了一下他的右臂道:“是不是他?”

我一惊,那次我在密道中与孽镜达成交易,卷帘的因为鬼气而斩断的右臂在孽镜的法力下恢复,他醒来后看见自己恢复右臂却没有半点疑惑的态度,着实让我奇怪了很久,此时此刻他忽然举起自己的右臂,问我这个问题……

他究竟知不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孽镜呢……

我拧了拧自己的眉头,卷帘却也没有说出名字,只是在我面前晃动了两下右臂,朝着我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我抿了抿唇,权当打赌他知道,狠狠地点了下头。

我不过刚点下自己的头颅,脑海中却忽然传来孽镜一声极为讽刺的轻笑,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道:“你以为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哈哈……”

我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拼命抵制孽镜的声音,不自觉却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猩红的血液顺着我的嘴角留了下来。

不过抵制孽镜的声音都需要耗费如此巨大的精神力,日后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思及此处我瞅着卷帘的样子真心开始身心纠结了,当时当刻我是哪里想不通了,孽镜开出那样的要求我居然都平静的接受了。

我心思复杂了半晌,有些伤神地瞥了一眼卷帘的右臂,他露在袖子外面的右手明显比左手孱弱一些,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怕是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我心中有所度量,你不用担心。”卷帘看着我忧愁满面,以为我是在担忧孽镜,看着我神色有些笃定地开口。

可他这样一说,我却更加有些担忧起来,他究竟真的知道那是孽镜吗,而他究竟又有什么解决方法呢?

卷帘停顿半晌,抿了一口茶道:“我今早来之前去了一趟阎王处,阎王似乎查明了琅秀也在洛阳附近。”

“附近?附近!”我前半刻还没有缓过神来,后半刻立马拍桌而起,目露凶光。

蹲在门口有些神色渺茫的昴日似乎都被发出的响声震动了,瞬间昴日客栈中无数道莫名其妙的视线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抖了抖,面色有些羞赧地坐下。

卷帘好像是在憋笑,我使劲地戳了戳他的臂膀,卷帘轻笑一声,却又垂了双眸有些叹气道:“他的确是在洛阳附近,你夜间可以去搜查看看,也许会发现一些踪迹。”

我刚要抽身离去,准备先熟悉一下这洛阳城里里外外可能出现游魂的地方,卷帘却又突然拉住我的手道:“你妖力虽已经恢复了个大概,但如果真遇到琅秀,尽量不要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