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谬赞了”君若雪自是谦虚道：“娘娘才是一国典范，臣妾等望尘莫及！”

“瞧这小嘴儿，真是会说话啊”太后笑着感叹道：“再看看其他人哦真实一个个气得本宫……唉不说了越说越气……”

“太后娘娘凤体为重”君若雪赶紧乖巧地劝慰道：“娘娘若不嫌弃，若雪自是常来陪您聊聊天，给您取乐儿您看可好”

“啊哟还是华贵妃识大体，还知道尊敬我这个老婆子”太后笑着道：“那本宫真实求之不得了”

“这是若雪的荣幸”君若雪笑着道。

自此，这东宫剩下的自是其乐融融，凤太后的赏赐也是数不胜数。但是，比起这些，君若雪学到的却是另一个道理。那就是——这后宫其实没有道理。权利、地位是决定你对错生死的全部砝码。今天对于云妃是如此，明天对于自己又何尝不是？

西宫那里倒是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是云妃到儿算是把一腔的不满都发泄了。到底是自己家人，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只是，这西宫也是在这样场合里千争百战的人，自是不可能真就贸然去为她出头评理，也不过哄哄教育教育而已。

但是，以后，谁又知道呢？

有得必有失，今天在东宫太后那里是受尽礼遇，在西宫自然是清冷待之。君若雪不得不叹气，这两边自己恐怕不得不选择一头了。毕竟，在这离国的皇宫里，惟一没有依附的就仅仅是远道而来的自己。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羡慕云妃、离嫔还是有所依靠，即使只是利益的依附，那种有个亲人愿意照料你的感觉，却还是很窝心。

可是对于君若雪，那个她最想要的到关心的人，那个她最最挚爱和珍惜的人，却永远不可能在这里……

婉拒了西贡太后的留膳，其实也是清楚地知道姬太后压根没有真是想要留下自己用餐。况且看云妃那样子，很明显是还有话要跟姬太后讲，君若雪又怎么好意思再呆在那里？

看着面前满满的十二道菜，主食、热菜、冷菜、羹汤、点心样样俱全，做工精细，搭配精巧，无限美好。只是，吃饭的人却只有她自己……

“娘娘您尝尝这黄金乳酪糕，乃是我离国的特产，由最新鲜纯正的牛奶配着去年秋季桂花正开时晨曦的露水，伴着桂花的清香，既有牛乳的润滑，又解了炼乳的臊味，入口润滑芳香，清甜沁人，有开胃健脾之效用。”旁边，秦嬷嬷却是笑着夹起一块乳黄色的桂花状糕点放到了君若雪的盘子里。

君若雪轻轻咬了一口，放下筷子，笑着对秦嬷嬷道：“果然是清香诱人，嬷嬷也坐下尝尝吧！”

“娘娘抬爱，老奴感激不尽！”秦嬷嬷微微拘了个礼道：“只是这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娘娘是主，奴婢是下人，下人怎可与主子同桌而食，这实在不合规矩！”

“来人啊！”君若雪却是心领神会地笑着吩咐道：“赐坐！添碗筷！”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得软硬兼施了，君若雪可没忘记早上秦嬷嬷说过的话。在这宫里，确实有太多的事情对于君若雪来说是需要一些梳洗情况的老人的指点的。尤其是秦嬷嬷这样资历深厚的老嬷嬷，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更何况，她早上如此坚决而不留情面，可以说是莽撞地擅自切断了自己与云妃那边的联系，甚至在应对西宫太后时也是那样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这内中深意，实在值得君若雪琢磨。对于这个东宫太后送过来的老嬷嬷，君若雪不得不谨防着她真正忠于的主子。至少，需要好好试探试探她的心意才是。要知道，她的身份、地位，在瑶华殿里绝对会是个特别的存在。再者，更令君若雪不解的是，离国新君楼赤焰居然对于这个一向跟他不对盘的凤家人送过来的老资历没有丝毫疑义，那么，这秦嬷嬷背后的势力恐怕就更值得思虑了……

“娘娘”秦嬷嬷继续婉拒道：“这……”

“嬷嬷您就别再拘礼了”君若雪笑着道：“大家既然有缘相聚，从此就是一家人，嬷嬷您要再客气可就伤若雪的心了”

“娘娘这话……太重了……”秦嬷嬷一副为难的样子慢慢坐下来道：“老奴既然伺候娘娘自然应当是以娘娘惟尊，全心为娘娘计谋！”

“嬷嬷有能有此心，那就真是若雪的荣幸了！”君若雪笑着亲自为秦嬷嬷布菜道：“嬷嬷尝尝这道芙蓉水晶蹄筋，这芙蓉乃是若雪此次从曜国带来的不多的皇宫里特殊栽培的四季开花的新鲜花朵，更有莲心清热去火，蹄筋是文火慢炖，入口即化，伴着芙蕖的甘甜和莲心的微苦，养生而又不油腻，最适合您了”

“贵妃娘娘如此厚待，老奴才是三生有幸，能遇到娘娘这样兰心惠质而又贤德宽厚的主子！”微笑着，秦嬷嬷没有推辞地尝了口芙蓉水晶蹄筋，点头道：“早闻曜国地大物博，曜国人在更是长于诗书礼仪，没想到饮食上也是如此别出心裁、细致新颖啊”

“嬷嬷喜欢就好”君若雪笑着道：“还怕这地域差异，嬷嬷习惯不了我曜国的口味来的，嬷嬷若是还喜欢，若雪便叫厨房以后专为嬷嬷做些我曜国美食便是！”

“别”秦嬷嬷听了若雪的话，放下筷子连连摆手道：“娘娘万万不可，能与贵妃娘娘同桌而食，已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若再劳娘娘日日赐食，只怕老奴福薄，恐该折寿了”

“嬷嬷这话太严重了”君若雪笑道：“不过是点食物而已，天下美食天下人创之，自是给天下人食之，有何不可？”

“娘娘此言差矣”君若雪这么一说，秦嬷嬷反是放下筷子严肃道：“娘娘莫怪老奴多嘴，娘娘昔日贵为公主，在曜国也是万人敬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故而行事言辞皆无所顾忌。自是这圣人有训，人生而有异，贫富贵贱，各归其位，岂可乱之。况复先人睿智，创下这些规矩，尔等后辈之人理当遵效之，岂有任意违背之理？”

“嬷嬷此言甚是！”君若雪看着秦嬷嬷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更何况她既然肯说这么多，想必是有更加重要的话要说的，这些老奸巨猾的人，总是不会直接言明目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几乎是她们的通病，君若雪也只得耐心地陪着她回环曲折道：“若雪在曜国时有幸素来得到皇兄宠溺，与宫规上不甚清明。此番来到离国，更是对各种禁忌之处不甚明了，日后全需倚赖您老人家才是！”

“娘娘既然这么说了”秦嬷嬷这才开始看着君若雪，又示意她屏退了众人，等到偌大的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才认真道：“那就莫要嫌弃老奴多事儿才是！民间有句话说‘树老根多，人老话多’，娘娘莫要不耐烦了才是！”

“嬷嬷请讲！”君若雪也认真道：“若雪洗耳恭听！”

“好！”秦嬷嬷赞赏道：“既然如此，娘娘请恕老奴直言了！以老奴拙见，您太贪！”

“贪？”君若雪不解道。

“是！”秦嬷嬷道：“敢问娘娘，我离国的局势您了解多少？”

“嬷嬷是想问……”君若雪自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调查过离国上下的，尤其这调查了多少更是秘密。

“娘娘不必隐瞒！”秦嬷嬷却是笑着道：“想必您对离国政局的了解不必老奴少！那么，老奴请问娘娘您有何高见？”

“高见？”君若雪不得不感叹这秦嬷嬷果然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去探问君若雪对于离国局势到底探查了多少，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明人不说暗话！”秦嬷嬷依旧是笑着道：“老奴是问娘娘看来，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呵呵”君若雪见到秦嬷嬷既然如此坦白，也放开来笑道：“嬷嬷是想让若雪选一方依附吧？”

“是！”秦嬷嬷笑道：“娘娘自认为瑶华公主的身份能成为您在离宫里永久的依仗吗？”

“自是不能！”君若雪笑道：“这是离国，不是曜国，我自是清楚的。嬷嬷的意思，若雪也还是明白，只是若雪有点拙见还请嬷嬷指点！”

“娘娘请说！”秦嬷嬷笑着道。

“以若雪拙见，这离国无论如何都是圣上的离国，不论各方怎样争斗，也不过是为了博取那个人的另眼相待罢了。更何况而今离国朝堂可谓是风起云涌、变幻莫测，若真要说这最坚固的依附，若雪私以为恐怕莫过那个人了！”

“呵呵娘娘果然是知书达理的人，这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的不过老奴我是粗人，娘娘说的老奴不一定听得懂，但是，对于娘娘的意思，请怒老奴直说了……”秦嬷嬷却是笑着道：“娘娘是置之事外吧？既哪方都不得罪又想哪方都能交好，最好是处在一个中间的平衡上是不？”

“果然还是嬷嬷明白！”君若雪笑道：“若雪毕竟是外邦人，正所谓光华照善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这离宫中若雪本就没有根基，若是再招惹些不该招惹的是非，怕是更加难以立足了”

“贵妃是在揣度圣上的意思？”秦嬷嬷笑道。

“若雪不敢！”君若雪也是笑着答道。

“哈哈”秦嬷嬷却是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贵妃果然是聪明人！”秦嬷嬷认真打量着君若雪，就像审量一件值不值得交易的货物，直看得若雪身上毛毛地才继续道：“不过，不是老奴妄自尊大，娘娘心机过人，但到底还是年轻！”

“请嬷嬷明示！”君若雪礼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