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哎小娃娃,你的手……”
两男孩知道客人意思,赶忙在衣服上蹭蹭手上的泥巴,算是洗手了。
老头赶到说话客人的桌上,刚好一个男孩经过身侧,老头“啪”的一把撑打在男孩头上,骂道:“不知道洗手吗?”一边对着桌上客人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请原谅等等的。
小男孩被打得小手捂着脑袋**,想必老头出手够狠的,打得不轻,男孩眼圈里像是闪动着泪花了。另一小男孩见此情形,飞快的跑到路面像是烧火的锅灶处,估计洗手去了。
众人见到小孩挨打,不再提泥手掀碗之事不,有的喝茶,有的拿着水袋。有人喊起“哎好香”、“这茶不错”、“快再来一碗”……
老头最后才来到鬼不问辛怪的桌前,一边倒茶一边应着“好好好就来就来”,这时鬼不问辛怪显得尤为的安静。
老头将鬼不问辛怪、木一龙的茶碗倒满后,返回护卫的桌上。
这时,锅灶处升起一股轻烟,木一龙想着,莫不是那小男孩在生火烧水或做饭的了?锅灶的不远处便是几间房屋,泥墙草顶,篱笆院落,不见牛羊,也没见到多少村民出现,五月气节,或许正值农忙,村民下田去了也是常情。
护卫的桌子上有人问:“哎店家,这是什么茶?”
老头道:“这茶喝着舒服吧?清热解渴还能去寒,这就是俺们本地的五柳香,产地就在南面九龙山。”
有人道:“是吗?啊这茶功用这么好呀?有卖地的吗?”
老头道:“嘿嘿客观,有的卖有的卖,东边肖城,北面彭城,南面马镇各有一处茶庄,田野茶店呢嘿嘿只有俺这一家了,可是即使客观买上了也熬不出这么好的味道来哟,来客观,给你呢再满上?”
那人道:“那是当然,满上满上。”
又有人问道:“哎老人家,为何买走了熬不出这个味呢?”
老头道:“那是自然,这五柳茶生长于九龙山的五柳泉涯上,量佳采摘时间是每年的清明节,且只能采摘三天,第四天的茶如同普通草芥一样,毫无茶香味道了,而这熬茶或煮茶呢只能用这五柳泉的水,因为五柳泉是口冷水泉,也是九龙山唯一的冷水泉。”
那人道:“是吗?真这么绝?”
老头道:“客观不信呢?其实老汉我有时也不信,可不信就是熬不出好茶。客观也可以买回去尝试验证嘛。哪位客观还要沏茶?好嘞,就来呀!”
有风吹来,锅灶处的轻烟淡淡飘进了茶棚,轻烟入鼻,木一龙感觉有点香气,抬头看到鬼不问辛怪脸色凝重,眉毛紧簇。
木一龙感觉有点口渴,茶碗刚刚端起,鬼不问辛怪忽然将口水里的茶水雨点般的吹来,木一龙眼前一阵眩晕,鬼不问辛怪道:“这茶有毒……”软软的爬在桌上。
木一龙大惊道:“啊……”茶碗从手中落到地上摔成几半,另一桌上护卫人员“扑通”的相继倒在地上或趴在桌子上。
木一龙慌忙站点来,看到店家老头得意的拍手,先前两小男孩笑呵呵的走过来,村屋间又走出农夫打扮的三男两女,均是短褐村民装束模样,三男子穿着基本相同,两女一个短发方巾裹头,腰圆腿粗,脸色稍黑,另一女子略瘦,发髻束头,显然年纪比他人都小。两小男孩跑过去各抱着一男一女的腿,撒娇的喊“爹”“娘”、“二叔”、“三叔”。
年纪较长中年男子道:“还懂点礼貌,今天表现不错哟!”对店家老头道:“爹,搞定了?”
一男子道:“大哥,这还用问吗?看这一个个躺着的样子就知道了嘛。”
又一男子道:“就是的,三弟说的是,岭南三鬼也没有什么嘛,早知道他们这么差劲,嘿嘿哪还用得着让爹出面呀!”
发髻女子道:“就是的,爹爹出马,那还不马到成功的嘛,那就是岭南三鬼真的变成鬼了哟,是吧爹爹?”
老头点头不语,眼睛扫视着茶棚,微笑望着木一龙,那目光竟像盯着猎物一样。
短发妇女道:“不是还有一个漏网的嘛……”
老头道:“哼,漏网的鱼站着与躺着还不是一样?二虎三虎,先解决爬下的,找到东西再说。”
两男子点头,各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冲到护卫桌子面前,在每人脖子上各划一刀。
木一龙心中骇然,刚才对话里自是说明这是一家人,没想到这两兄弟出手这么狠。他见过宰猪宰羊牛马什么的,哪里见过把七八名护卫像宰鸡似的在脖子上放血杀掉。心里虽然震惊害怕,还是忍不想制止,刚想叫两人“住手……”看见其中人握着还在滴的短刀向自己走来。
年纪较长男子道:“爹,庄主到底让我们找什么盒子呀?”
老头道:“庄主没说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管截住所有盒子就是了,去查查车上箱子。”
年纪较长男子埋怨道:“不知道什么样的盒子,怎么……”
老头厉声道:“去找便是了,多嘴什么……三虎,留活口!”
走过来的三虎道:“好的,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距离四五米处掷出手里的短刀,短刀极速飞向木一龙的腿部,左手却又多出同样的短刀。
木一龙本想解释一番,忽见到短刀飞来,不敢大意,两腿叉开,短刀贴着衣服从两腿间穿过,脚裸处竟有针扎般的灼疼,暗道“好快的刀!”,这时三虎左手短刀已向木一龙右肩劈来,木一龙上身右撤,左手成拳打向三虎左边肩头。
三虎短刀劈空,上身前倾,一时哪里能够及时收回上身,左侧等于空防,结结实实的挨了木一龙的拳头。
木一龙这一右手拳几乎是全力使出,打的三虎“啊”的大叫短刀掉在地上,身体却依然往前冲,撞到鬼不问辛怪扒着的桌子腿上,再“啊”一叫竟没有声音,桌子腿已经折成三角。
鬼不问辛怪受这一撞击,丝豪没动。
木一龙赶忙跑到身后,晃着鬼不问的两肩“前辈前辈”的叫着,哪知鬼不问竟像泥一般的松软,任由木一龙摇来晃去。
二虎本以为弟弟二虎不出几招便可将对方擒住问话,哪想到没见对方怎么出手,转瞬间看见二虎已经无声的爬在地上,马上举刀砍来。
没摇醒鬼不问,茶棚老头、一虎、二虎、发髻女子瞧到这方变故,快速合围赶来。一虎、发髻女子立即顿下,显是查看地上三虎的伤情,老头目注着木一龙,脸色更加阴森。二虎将手里的短刀握得“咯咯”响。
一虎起身道:“三虎左肩骨裂,晕过去了。”
老头道:“瞧不出你还深藏不露、是位高人呢,连五柳香都迷不倒呢!”
木一龙道:“老伯误会,在下不是在下不是……”
二虎狠狠道:“狗东西竟敢伤我三弟,我剁了你……”说着便举刀刺向去。
老头喝声:“二虎且慢!”
二虎瞪着眼睛道:“爹……”
老头道:“先问问东西在哪里儿!”
二虎道:“只要不把他弄死,不是一样可以问吗?”看到父亲瞪了自己一看,只好道:“哼就让你小子多喘息一会儿,识相的就赶快乖乖交出东西,也好让你死得痛快些。”
木一龙看到这一家人饿狼似的盯着自己,愕然:“各位各位,老伯,误会了误会了,他是鬼重门的,我不是,我也是被他们抓为人质的!”
老头道:“哦?”
木一龙听得出老头对自己的解说不太相信,于是继续解释道:“在下姓金,名兆阳,原居住在马镇南九龙山下,因为我叔叔欠五柳庄后房总管马三道五十两银子,前几天才抵债到五柳庄里做工的,老伯可以到五柳庄去核实。”
老头嘴角泛出笑意:“小小年纪不大,编故事倒是本领不低,老夫接到传书,想不到与岭南鬼重门里内外合,夺走马庄主宝物、劫持马家大小姐的竟是你这小辈,哼,不管你如何玲牙利齿、能编会造,只要乖乖交出东西,老夫念你吃了十几年的粮食,长这么大也是不易的份上,倒可以网开一面,保你完好,怎么样小伙子?”
木一龙急道:“老伯,你看在下身上有什么东西,你尽可都拿去!”摸遍全身,也没能搜出一件值钱的东西。
老头:“小伙子真是敬酒不吃了呀。”
一旁二虎道:“爹,跟他多说什么,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人是肉长的。”说着就要动手。
木一龙坚持道:“我……我……”忽然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飞来,没看清是何东西,胸口上一阵巨疼,自己也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原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老头轻轻双脚落地,站在木一龙三四步处,眼睛轻蔑的盯着木一龙,目光里忽阴忽暗。
木一龙无力道:“老伯你……”
老头轻蔑道:“怎么样?老夫只是稍稍惩戒,还是说了最好。”
二虎冲到木一龙跟前,恶狠狠道:“看你小子能撑到何时。”右手高举,短刀迅速扎进木一龙大腿。
木一龙一声惨叫,血点四测,发髻女子发出惊呼,两小男孩“啊”的大叫别过脸去紧抱住母亲双腿。
老头紧声道:“二虎……”
二虎回头道:“爹,你放心,他死不了的,说,东西在哪儿。”这时木一龙早已疼昏过去,哪里还能说话。
见木一龙不回话,二虎手握刀柄,抽出短刀,再次高高举起,猛落下去。
众人不是捂住耳朵就是别过脸去,等着再一次惨声。哪知过了半分,二虎依然成半跪姿势,握刀高举,并没有落下。
众人惊诧,一虎赶到二虎身侧道:“二弟……”手刚碰着二虎,发现二虎身体似已僵,心里大惊,转身对着老头叫道:“爹……”
老头迅速来到二虎跟前,半蹲察看,在二虎背部心俞、厥阴俞两穴点上两下,又迅速起身,警觉环视四周,朗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呢?”
众人了都警觉的四周观看,但周围依然静悄如常,哪有人影出现。
老头又道:“在下阴天晴,哪位道友……”原来老头是江湖上传闻的金银双钩之一的银钩阴天晴。
话未说完,二虎大叫道:“爹,快来看……”
阴天晴道:“怎么了……”赶忙蹲下来查看,二虎口、鼻、眼睛和耳朵里竟有鲜血缓慢留出,阴天晴心里大骇,抱拳转向周围道:“哪位朋友对犬儿下此毒手,若要寻仇,阴某在此。”
鬼不问辛怪大了个哈欠,伸伸腰,懒洋洋地道:“奶奶的这茶好厉害,我怎么浑身没有一点劲呢,咱伸伸手转转腰,消消俺这一身的疲劳!”
鬼不问辛怪说得轻松,现场众人无不心重。
阴天晴心里更是震惊不已,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暗算三虎即自己二子阴二虎的人便是这岭南鬼重门三鬼之一,虽不知是哪一鬼,但岭南三鬼哪一鬼也不容轻视,江湖谈之令人骇闻的传说更是不小。于是暗运内力,既然对方背对自己,从其背后猛然出手,胜算也有不少。
阴天晴双手变掌,暗运内力,正在出手,阴一虎急切喊道:“爹……爹……快看二弟……”
阴天晴转身瞧见阴二虎上身激烈抽搐,慢慢倒在地上,伸手探到鼻孔,呼吸逐渐微弱,判断阴二虎如不及时就治,想必凶多吉少了。心里不由大怒,抡起双掌便劈向鬼不问,一边骂道:“暗箭偷袭算什么英雄,拿出解药来。”
鬼不问辛怪咯咯笑起,那笑声就像牙齿啃骨头的声音,听着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