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在房间,她在的时候就就会点香炉,若她出去了,必定会把香炉熄掉。”
溪儿耐心地替桑言解释道。
桑言听了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如此让人心境神怡的香,冒昧问下,溪儿姑娘,这是什么香?”
星昴若有所思地笑笑。
“我也不知道。”溪儿如实回答,从她认识芯阳起,便常常闻到这种香,而她也从未问过。
“唉,馨儿还真赖床啊!原本还想让她陪我一起练射箭的。”桑言无力地坐在台阶上。
“赖床?”众人一听,都表现出很浓的兴趣。
“这没什么。”溪儿急忙搪塞,毕竟是芯阳的事,让太多人知道不好,“各位,这里的房间你们只要是没人住的,你们随便挑,我还有事,凌海,你带他们去房间吧。”溪儿匆匆走开。
桑言“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溪儿的背影气呼呼地大叫,“溪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桑言,我跟你去练射箭好了。”巧夕想桑言要是走了,就剩自己一个女的,便提出要与桑言一起。
“好啊,我们走吧。”
桑言挽起巧夕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了。
飞海看这局面,也想溜之大吉,可是这边这些人。
“各位,我带你们去房间。”
星昴看了一眼馨儿的房门,露出了别有意味的笑。
“请问,这个房间有人吗?我以前来就是住这里的,我想还是老地方好,比较熟悉。”
星昴指了芯阳房间的左边的房间问道。
“倒是没有。”飞海回答到。
“那我就这间好了。”星昴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右边的那间呢?”日旸指了芯阳房间右边的那间。
“也没有。”飞海如实回答,芯阳,溪儿,和他都住在不同的院子里,飞海指着芯阳的房间,又添了一句,“这个院子的房间除了这间有人住外,其它的都没人住。”
“那我就住星昴旁边的另一间好了。”蓝衣的若昺温和地笑着。
“那各位请便吧,不过由于这间房的主人喜静,所以请各位尽量安静一些。”飞海指着芯阳的房间嘱咐道,确实芯阳选择住在这个院子的原因就是这个院子比别的院子清幽。
“那我先告辞了。”飞海见他们不再说什么,便急着走,走到院子后,又担忧地回望了一眼,终究还是离去了。
飞海走后,若昺面露难色,看着星昴,“星昴,你怎么骗他,别说住这个房间,你连这个院子都没来过。”
星昴露出痞痞的笑,“偶尔撒个小谎也不错嘛。”
“你最好别闹出事来。”日旸推开他的房间的门,迈过门槛,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关上了门。
隔日清晨,溪儿哼着小曲给前厅里一些盆栽浇水。
若昺迈进前厅,笑言:“溪儿姑娘,好闲情。”
溪儿抬头一笑,“有个人曾对我说过,只要是有生命的,都懂人语,花花草草也一样,只要用心对它,它也会感受到你的心情。”
“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溪儿姑娘的那位朋友。”若昺表现出很浓的兴趣。
“你会有机会的。”溪儿泯然一笑。
“我也帮忙,体验一下你那位朋友所说的心境。“若昺挽起袖子。
“谢谢。”
若昺与溪儿一起照料花花草草。
“溪儿,馨儿起床了没有。”桑言跑着进前厅。
溪儿停下手中的活,略思一会,“应该没那么快,她……”
“桑言,你在信里说的那个杨辛在哪?”巧夕随桑言其后。
没等桑言开口,巧夕又急着问,“他不是住在日息阁吗?是不是昨天经过的那个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的房间。”
“对啊!”桑言点了一下头。
巧夕听后,急着跑出前厅。
“巧夕,你去干什么。”桑言喊道,可早已不见巧夕的人影。
若昺也停下手中的活,“她应该又是去施她的美人计了,看样子那杨辛要遭殃了。”
“啊!”桑言被当头一棒,“我忘了告诉他们,馨儿是女的了。”
溪儿听了,“噗通”一声,手上的东西都掉到地上,“糟糕,馨儿还在睡觉,如果硬被吵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溪儿和桑言两人齐齐跑出前厅,若昺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回响着桑言的话,赶紧反应过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跟着跑出去。
第一次,他们三人觉得,房子太大是没有好处了,前厅离前门最近,而芯阳的房间所在的院子离后门最近。
风呼呼地在耳边刮着,不知道是他们跑得太快了,还是风太大了。
在他们跑到芯阳的所住的院子时,巧夕站在若昺的房门前一动不动,似乎是受了什么大刺激。
他们三人跑到巧夕身旁,桑言举起手在巧夕眼前晃来晃去,“巧夕,你还好吧。”
巧夕许久才吐出三个字,“好美啊!”停顿了一会,又道:“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若昺小心翼翼地问道,“巧夕,你的美人计……”
巧夕听到美人计,马上恢复正常,“我忘记了,好可惜啊。”
桑言松了一口气,“幸好你忘了,不然你出丑出大了。”
“为什么啊,好歹。”好歹她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女。
“她是个女子,你一个女子向一个女子施美人计。”若昺好心解释道。
“可是他明明穿着男装。”巧夕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她是个女的,那她跟止默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桑言又搞糊涂了,怎么说着芯阳又扯到止默身上。
“刚刚。”巧夕神秘兮兮地看了一下周围,“刚刚,我来的时候,就看见止默和她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而且还有说有笑的。”
“那又怎么样?”桑言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巧夕觉得不耐烦了,说得那么清楚,桑言怎么还不明白,她连连摆手,“不说了。”
“溪儿姑娘,有什么不对劲吗?”若昺看着一直在一旁蹙起眉头深思的溪儿。
“奇怪了,按理来说,馨儿赖床至少也要三天三夜,可才过了一天一夜,再者她有起床气,如果在赖床的时候被吵醒,怎么可能还有说有笑的。”溪儿是苦思不得其解。
“溪儿,想那么多干嘛,止默平时和馨儿的关系那么好,馨儿怎么也不可能对她发脾气,而且从我认识馨儿起,我都没见她发过脾气。”相比起来,桑言就豁达多了。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从认识馨儿起,我都没见她发过脾气和生气。”果然眼见为时,耳听为虚,溪儿在心中又加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要听宫里的流言蜚语。
日息阁,马槽,星昴立于游廊上,注视着正在喂马的那抹白影。
那抹白影正是身着白袍的芯阳。
“我说马儿,秋盈说的清影阁我到底要不要,去的话,要是引起麻烦怎么办?”
芯阳摸着一匹棕色马的头。
可真有趣,跑来跟马说话,星昴在心中想着。
又依理推论,那抹白影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杨辛了,因为昨天来日息阁的时候,唯独不见杨辛。
马儿似乎是听懂了芯阳的话,温和地叫了几声。
“做人要守信,我也知道,可是秋盈的事实在有点难办,不说这件事了,你说止默会不会是以前来原野时候遇到的那个人,不仅名字一样,连长相也一模一样。”
马儿奇迹般开口说话,“你们人往往就喜欢把事情想复杂,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当面问就行了。”
在平常人的耳中听到的只是马的几声嘶叫,但在芯阳耳中听到的确不一样。
“你们做动物真好,人心难测,不是只要当面问就可以问清楚了,很多事情是不得不隐瞒的。”芯阳叹了一口气,摸摸马儿的头。
星昴意欲上前,与芯阳攀谈。
但突然出现的止默使他止住了脚步。
“馨儿,可以走了。”
芯阳拍拍马的头,与飞海一同从后门出去了。
“星昴,大事件啊。”
巧夕在日息阁里寻着星昴,终于找到了。
星昴露出迷惑众生的笑,“什么事,这么着急。”
巧夕赶紧道,“你先别笑了,那个杨辛,就是住你旁边房间的那个,她是个女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长得跟天仙一样。”
女的,看样子更有趣了,星昴继续笑道,“我见着她了。”
“那你有没有施美男计啊。”巧夕来了兴趣。
“可惜她没见到我,她跟止默从后门出去了。”
巧夕看着星昴,眼含疼惜,“星昴,你别忍了,我知道你很伤心,还没跟她好好说上话,就先被扼杀了。”
星昴狠狠地敲了一下巧夕的头,“你脑子里装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你每次见到漂亮的姑娘,眼睛总是舍不得离开,就像昨天,你死盯这溪儿不放,你可别害了溪儿,她可是个好姑娘。”巧夕的眼神顿时充满了警惕。
“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好好去练你的棋和舞吧,可别给学院丢脸。”星昴再次不客气地敲了巧夕的脑门。
“幸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会睡上个三天三夜。”
一波碧湖,湖面波光粼粼,流光溢彩,湖岸杨柳依依,两抹白色坐于湖岸边,柳树下。
身着白袍的芯阳,与身着白色布衫的止默引来了不少游湖之人的注意。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赖床。”
止默一笑,看得一些姑娘元神出窍。
“都说了不是赖床,只是习惯,就是没想到你能叫醒我。”
芯阳丝毫没注意到他俩已成为焦点。
“呵呵,不是我叫醒你,是你自己想醒。”
止默笑吟吟地看着湖面。
芯阳望着止默在斑驳阳光下的轮廓,虽然在笑,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心里莫名一疼:“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问题。”止默依旧望着湖面。
“什么问题?”
“你相不相信一个人能永远保持年轻的面貌,就是人所说的长生不老,很荒谬吧。”
“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很多,长生不老或许也有,或许就在身边也不一定。”
芯阳抚摸着垂到她肩上的柳条。
止默心里一紧,把视线转到芯阳的脸上。
芯阳笑言,“不是吗?止默哥哥。”
止默看着芯阳的笑脸,恍惚中与以前一个笑脸重叠在一起,还有一声清脆悦耳的“止默哥哥”。
怪不得会有那种熟悉感,止默情不自禁地抚摸芯阳的脸颊,笑言:“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小女孩,让我大吃一惊。”
“我也很惊讶,你就是止默哥哥,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呢?”
“你不怕吗?”
止默放下手,重新望向湖面。
“为什么要怕,你现在的样子跟以前一样?最多就是惊讶而已,不会害怕,你就是你。”
止默与芯阳静默地注视着湖面,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一声哭泣,打破他们的沉默。
止默转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湖面阵阵涟漪,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