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跳到别的位置上,待看清楚来人是沧言时,怒道:“哥,你怎么像鬼一样,走路也不出声。”
沧言白了桑言一眼,“是你才像鬼吧,半夜没事躲在人身后吓人。”
“你别乱说,我才没有这样,是那些人心里有鬼才会被吓到。”桑言撅起嘴,别过头,不再理沧言。
溪儿与飞海听着这两兄妹的争执,担忧之情顿时消散了,不禁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别闹便扭了,先讨论下今年的比试大会谁出战。”止默当起了和事佬。
每年比试大会出赛的人都是由止默与一些学生决定的,学院的老师认为这是学生之间的较量,也不多插手,而学院的学生都以止默为首,所以对止默的决定,大家都是心悦诚服。
“哼,我是看在止默的面子上才不和你吵的。”桑言闪烁其词。
沧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总是长不大,“止默,今年棋的那场比试还是你去吧。”
“不,凌海你去如何?”止默征求飞海的意见。
“可以。”飞海坦然道。
“我要射箭。”桑言自荐。
止默思量了一下,“沧言,你认为如何?”
“就让桑言去吧。”沧言笑道,转眼又严肃起来,“桑言,你既然要去,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多加练习。”
“用不着你说,我会赢给你看的。”桑言朝沧言吐吐舌头。
“那轻功,谁去好呢?”沧言思量起来,学院里轻功好的大有人在。
桑言高举起手,大嚷道,“让馨儿去。”
止默听了,不禁蹙起眉来,这几项中有两项是有需要抚琴的,而且抚琴必须是同一个人,而比试大会规定最多一人只能出赛两项,馨儿早早跟他说过抚琴让她去,那么馨儿就不能出赛其他的了。
“我去吧。”溪儿开口道。
“那剑法还是沧言你去,舞还是岚儿,琴就馨儿,书画还是楚怀,空手比武今年就我去好了。”止默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决定。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说起来,馨儿她去找她朋友干嘛?”桑言的心思又回到馨儿身上。
“好像是为了琴舞合一的事,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去找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与舞有关。”
止默再次浅笑道,离去。
众人也都散去,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花开有声,雁过无痕,日子匆匆忙忙就过去了,转眼之间,离比试大会也只有二十多天,此时的原野比往常热闹许多,各地来参赛的学院纷至沓来,观赛的人也渐渐到来。
“桑言,你让我来日息阁干什么,我还要练舞呢?”
日息阁门前,岚儿挣脱了桑言的手,欲往回走时,琤琤琴音传来,如行云流水般,岚儿止住了步伐,顺着琴音往日息阁里跑。
“岚儿,你跑那么快干嘛?”
桑言见原本是要走的岚儿,又往回跑,赶紧追了上去。
岚儿沿着琴音来到别院,只见一身着水蓝纱裙的女子立于院中,翩翩起舞。
琴随舞起,舞随琴起,如梦如幻,琴舞合一。
眼前宛若出现一只水蓝蝴蝶,扑朔扑朔,随琴舞,先是欢快活泼,渐至哀怨,舞步逐渐缓下来,随即挣扎,最终坠落,支离破碎的美,让人心生爱怜。
一曲一舞,奏出喜怒哀乐,舞尽人间沧桑,琴舞融合,恰到好处,将世间的情感抒发得酣畅淋漓。
曲终,舞落,随即掌声起。
岚儿此时才注意到院中不仅有着一身男装抚琴的芯阳,起舞的水蓝纱衣女子,还有止默、沧言、楚怀、溪儿、飞海,与她同来的桑言,都是即将出赛比试大会的人。
岚儿心中一紧,能把舞跳得如此生动,如此美轮美奂的人,莫不成是她?
岚儿匆忙上前,正定一看那水蓝纱裙女子的面容,面容姣好,如出水芙蓉,更重要的是与她印象中的女子完全重合。
“你是天下第一舞姬秋盈。”岚儿目光尽是诧异。
“不敢当,天下舞比秋盈跳得好的大有人在呢,想必你就是岚儿姑娘了。”秋盈嫣然一笑,打量起岚儿。
岚儿也打量起眼前这位被称为天下第一舞姬的女子。
“喂,你们两个这么看来看去的,不累啊。”
每次遇到这种场合,总是桑言首先来打破,没办法,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看戏,喜欢搅戏的就只有桑言一人。
“岚儿,秋盈,看样子我就不用帮你们介绍了。”芯阳起身,走到她俩身旁,“秋盈,怎么样?““行了,你这个忙我帮了,不过你也别忘了十天后,清影阁。”秋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岚儿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其实她刚刚还在想,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天下第一舞姬请来,现在看情形,应该是与芯阳有关,可转过来一想,怎么看芯阳都不像跟天下第一舞姬扯上关系。
“馨儿,你的这位朋友一定是犯迷糊了。”秋盈在对芯阳说话时,没有对别人的客套。
“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岚儿姑娘,我和馨儿呢,是多年的好友,这次她拜托我帮忙,我当然不可能不来,不过我当然也没有那么轻易答应,所以岚儿姑娘,请起舞。”秋盈道完后,向后退了几步。
芯阳也回到了琴架前,落座。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岚儿听得一头雾水。
这下换桑言无语了,她实在忍不住了,“岚儿,你不是一直想拜秋盈姐姐为师父,怎么现在这么迟钝。”
岚儿猛然一惊,高兴得叫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大家闺秀,“这是真的吗?”
“假的,我可只答应了馨儿教你五天,可没说收你为徒。”秋盈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是吗?”岚儿眼神尽是失望。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收你为徒,可是你才比我小几岁而已,感觉你叫师父会把我叫老,以后叫我秋盈姐就好了。”秋盈笑嘻嘻地说道。
“是,秋盈姐。”岚儿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我可是很严格的,要是你跳不好,坏了我的名声,我可要你赔的。”秋盈面露凶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客套。
“知道了。”
芯阳拨动琴弦,琴音如流水般从她的指缝间泄出来。
岚儿也随琴音起舞,岚儿的舞姿虽比不上秋盈,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细腻缱绻。
舞停,曲断。
掌声再次响起。
“岚儿,底子不错。”秋盈大方赞赏。
“谢秋盈姐。”岚儿欣喜答谢,能被她所崇拜的秋盈赞赏,她再高兴不过了。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止默先行离去。
随后沧言,楚怀纷纷离去。
“我去练习射箭,岚儿,好好练舞。”桑言边跑边喊。
溪儿、飞海也都各自回房去。
“岚儿,你的舞虽然跳得好,但是在跳的时候要多放一些感情进去,还有在转身的时候,尽量轻盈一点。”
秋盈一本正经地给出意见。
“嗯,是这样吗?”岚儿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不用太快,但是一定要轻盈。”
“秋盈,岚儿。”芯阳起身。
秋盈与岚儿都停了下来,望着芯阳。
“岚儿,这几天你先跟秋盈练舞,我们分开来练,你看如何?”
“好。”岚儿点了一下头。
“那我就先走了。”芯阳抱琴,飘然离去,倩影迷离。
秋盈与岚儿又开始了练舞。
春风习习,蝴蝶嬉戏,看来又有一场好戏出场。
时间弹指一挥间,两天过去了。
晨曦熹微,桑言来到芯阳的房门前,这几日来她一直住在日息阁,“嘭嘭……嘭嘭……”,桑言使劲地敲门,可始终不见门开,桑言心中很是疑惑,平时这个时候芯阳早已起床了,怎么今日不见动静。
桑言猜想芯阳可能不在房里,便在日息阁内找了起来。
她跑到溪儿所住的院中,溪儿正在练剑,见到她,停了下来,“桑言,你那么匆忙干嘛?”
“我刚刚去敲馨儿的房门,可是好像不在,我想她会不会是出来了,所以就找找看。”
桑言道完急着走,溪儿略微想了一下,“桑言,你先别急着走。”
“怎么,有事吗?”
“我想你不用找了,馨儿可能是赖床了。”
“啊?赖床?”桑言惊讶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先别惊讶,这是馨儿的习惯,每个月她总会赖一次床,这个月她都没赖过床,现在又是月底,所以她应该是赖床了。”
溪儿赶紧解释清楚。
“没想到馨儿也会赖床的,我还以为就只有我会赖床,可是她的房间我们又进不去,你怎么就知道她在房里。”桑言依理推论,“对了。”桑言左手包住右手的拳头,“我们可以找止默来,他进得了馨儿的房间。”
“不用了,待会我们去看一下就知道她在不在了。”
“你怎么看啊?”
“去了你就知道。”
桑言与溪儿正要去馨儿的房间,突然而来一声高音的“桑言”制止了她们的脚步。
她们纷纷转到身后一看,一身穿桃红色衣裳的女子正向她们奔来。
待女子跑到他们面前,已是喘气连连。
桑言开心地叫了一声,“巧夕。”
巧夕与桑言手握着手,在原地蹦蹦跳跳。
随后又有飞海和三名陌生男子到来,其中一个着紫衣,极其妖艳不输给女子,一个身着蓝衣,一看就是个温和之人,一个身着米白布衫,显得有些清冷高傲。
“桑言,这三位公子和这位姑娘来找你。”
“哇,你们今年怎么这么快就到原野。”桑言跟这些人很熟络。
“桑言妹妹,这还叫快,别的学院人在半个月前都到了。”身着紫衣的男子笑笑道,那笑绝对能与止默沧言相媲美。
“我不跟你说了。”桑言拉着溪儿,“溪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云起学院的人,就我们上次去的云起镇的学院,这是巧夕,我就不多介绍了。”
桑言拉着溪儿到三位男子面前,指着紫衣的男子道,“他是星昴。”
“溪儿,你要小心,别被他这副好皮囊骗了,他可是个花花公子。”桑言凑到溪儿耳边,很谨慎地说。
星昴粲然一笑,“桑言妹妹,可别损我啊。”
桑言瞪了他一样,“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是日旸,还有若昺,奇怪了,荞沉呢?”桑言分别指了一下米白布衫男子和蓝衣男子。
“荞沉比我们晚出发,可能今晚或是明天到。”若昺温和一笑。
“对了,溪儿,我忘了告诉你,往常云起学院的学生总是借住在日息阁,今年可不可以。”桑言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丢三落四。
“可以,只要不要太吵就行了。”溪儿无所谓,日息阁的房间很多,多住一些人也无妨。
“不是要去馨儿那里吗,走吧。”溪儿好心提醒桑言。
“对哦,我们走吧,巧夕,你们也一起来吧。”
就这样三个女子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四个男子,浩浩荡荡地往芯阳房间前进。
一行人来到芯阳的房门前,一股奇异的淡香从门缝里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