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海上传说(1 / 1)

愆年 NAIN 1799 字 11个月前

“是树灵。”欧费茵惊道。她只是曾经在古书中见过这样的生物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今日竟然有这样成片的树灵就真真实实的摆在了她眼前!

欧费茵抬眼望着这一丛丛的矮树,不,现在应该叫它们树灵,这是一种远古的极其稀少的生物,欧费茵想不通这样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阿瑞斯的城堡里,艾西纳克并不适合树灵的生长,传说中属灵的故乡在遥远的帕萨斯高原上,可是百年前的帕萨斯圣战中所有的树灵都消亡在了战火里,这眼前蓊郁的树灵是从何而来?欧费茵想不明白。更让她不解的是这种介于植物与动物之间的生物虽然行动缓慢但是有着自己的思维甚至可以隐藏自己的灵魂,往往用来守卫重要的东西,可是这树丛的中央只有一座喷泉,喷泉里不过是几只鬼脸水母,虽然难得,但也不至于动用树灵来守护,那么,水池中是不是还有不为人所指的秘密呢?

欧费茵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跨进树灵组成的迷宫当中,迷宫的道路显然与上次来的时候不同了,树灵们似乎察觉到了欧费茵的意图,又开始缓缓移动起来,迷宫的道路愈加的变幻莫测起来。

城堡里,海瑟与格拉蕾的追踪还在继续,两人秉着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在金色的宽阔的走廊里,他们已经离目标很近了,谁都不敢有一点沉重的动作,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在这走廊里荡起阵阵的回声,而那将惊动他们要追踪的那个人。不过好在两人的身法还算灵活,并没有发出什么刺耳的声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格拉蕾走在前面,背脊紧贴着墙壁,拐过一个转角,又是一条漫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朱门,而那个人影,正在向着那扇朱门走去,脚步沉稳,显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人的跟踪。

格拉蕾看到那个人影,正要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脖子,但是手腕却被海瑟紧紧地抓住了。格拉蕾刚要张口怒斥海瑟,嘴巴也被海瑟及时的用手捂住了。海瑟看看那个人影,向格拉蕾使了个眼色,格拉蕾眼中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下来。海瑟松开捂着格拉蕾嘴巴的手,拉着格拉蕾退回到了拐角后。格拉蕾不耐烦的甩开海瑟的手,低声说道。

“让我说直接上去抓住那个人不就好了!”

海瑟摇摇头:“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格拉蕾出奇的没有反驳,躲在拐角后静静地望着那个人影。

蝎回头向身后看了看,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跟着他,可是回头望去却没有发现什么人的影子,蝎叹了口气,是自己太过多心了,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他已经控制了这栋楼里所有的守卫,应该不会有守卫出现,其他人也都在会场观看比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速之客的到来。蝎脑子里想了一遍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但都被她一一否定了,于是他又转过头,向着紧闭的重门走去。

重门前,潘已经等在那里了,巨大的门让他的身影显得更加的瘦小了。潘伸出枯瘦的手,虾米一样弓起身子,缓缓地打开了沉重的门,白色的光线再次喷薄出来。

格拉蕾与海瑟就躲在墙后静静地看着,一直等到那两人走进门后的房间里。

“你说门后会是什么?”格拉蕾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绝对不是这座城堡里的人,擅自进入城堡里的房间一定有什么阴谋。”海瑟的目光此时变得异常的冷峻,仿佛回到了甲板之上,挥手间,惊涛骇浪。

“走,去看看。”说着格拉蕾便走了出去,右手已经握紧了腰畔的弯刀。

门没有关紧,微微的留着一点缝隙,但足够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一切,两人将眼睛贴上门缝,努力观察着门后的一举一动。

蝎单膝跪在骑士铠甲之下,左手按在胸口,一只昂着的头颅恭敬地垂着,而潘早已匍匐在了蝎的身后。

“以魂者之名,从及吾愿,逝者未逝,魂兮归来……”蝎的嘴里喃喃低语,念着古老的咒语。

“是法典语!铜宫的魂控师!”格拉蕾听到了蝎的低语,忍不住低声惊叫起来。

海瑟瞪了一眼格拉蕾,示意她不要说话。格拉蕾见海瑟专心致志的趴在门缝上看着里面的一切,静静地没再说什么,也将眼睛凑了上去。

只见大厅里的那具骑马铠甲里冉冉升起一股白色的雾气,盘旋上升,在盔甲上方形成了一个依稀的人形。

“巴比塔之子,又是你唤醒了吾么。”

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袭来,竟然听不出声音的来源所在。那声音洪钟一般,似乎要将屋顶震碎。

潘听到这声音已是浑身颤抖,整个身体都似乎贴在了地上。而蝎依旧单膝跪地,面色从容。

“以先人之名,再次拜访,阿瑞斯大人。”

听到蝎的话,海瑟与格拉蕾都是浑身一震,那个雾气形成的人影竟然是阿瑞斯?而阿瑞斯又怎么会听从他国魂控师的召唤?

“找吾何事。”阿瑞斯的声音威严而冷峻,没有一丝的温度,向灵魂一样的苍白。

“恳请大人助我辈一臂之力,光复我族。”蝎平静地回答。

阿瑞斯沉默片刻,声音顿时变得严厉而不善起来:“上次吾已给了你回答,吾身已许圣国!”

“大人须记得您是赫诺勒的子民,身上流着魂力者的鲜血!”蝎豁然抬起头,毫不畏惧的望着阿瑞斯的灵魂。

“巴比塔的后裔,果然有勇气。”阿瑞斯的语气再次平静了下来。

“大人之所以灵魂不散,还是想要守卫这个已经腐朽了的国家么。”

白色的灵魂缓缓抬起头,似乎在望着很遥远的地方:“守卫……”

“大人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吾有什么不甘心?”阿瑞斯低下头,“吾战无不胜,荣华享尽,吾有什么不甘。”

“大人倾尽一生,想要的,只是家族的认同吧。”蝎淡淡的说,“大人与兄长相争惨败,被迫离开族人。”

“那是巴比塔用阴谋躲胜!”阿瑞斯怒吼,天窗颤抖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崩裂开来。

“这就是大人所不甘心的吧,远投他国,扫荡自己的国家,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用族人赋予的力量*族人的鲜血。这样的所谓的荣光,怎么会得到认同。”

阿瑞斯沉默起来,缭绕的雾气愈来愈浓,雾气翻滚,宛若云海。

“要吾光复吾族,就能够洗刷吾挫败的耻辱了么!”

“如若大人肯相助,我定替大人澄清过往。”

“以谁者之名?”

“以魂者家族第一百四十代家长之名。”

“家长?你已经登上家长之位?”

“只等功成。”

海瑟与格拉蕾听得已经是心惊肉跳,这分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必然会破坏大会,破坏这个国家。

门后的密谋还在继续,二人的心也越悬越高,只怕悬着心的那根细细的线突然崩断,将一颗心摔得粉碎。

“偷听吾等谈话的人,出来吧。”

阿瑞斯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撼动雷霆。

世界的沉眠,只为等待你的到来。

“主人!主人!”

夜浓的深沉,但是帕萨斯高原的铜宫里却是一片混乱。年老的族长已经再也承受岁月的风霜终究倒了下去,那已经不再魁梧的身躯,倒在了命运的脚下。他不想死,并不是贪恋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多少荣华他已经享尽了,多少荣光他也早已经看淡了,他想要等,等那个人回来,看着他成长,然后,再将一切细细的托付给他。可是,死神却等不及了。

老者躺在**,嘴角还有残余的血丝,是他心里的担子与岁月联手杀了他。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头白发铺散在枕上,比雪还要白,衬托的他布满皱纹的脸就像是雪地中干枯的树皮。他的眼睛在用力,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只有一线苍白刺眼的光,徘徊在他的眼前。那或许是来自地狱的光亮吧。

“主人!主人!”

陪伴他多年的随从一直在呼唤着他,声音已经开始嘶哑。

霍克也老了,老者在心里叹息,他已经记不得他陪在她身边已经多久了,三十年?或许更久。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握住老仆的手,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从于自己的命令了。忽的,一片温暖握住了他的手。是霍克。多年的亦仆亦友的关系已经让他们可以读懂彼此的内心。

“主人,您不能离开,少主未归您怎么能够离开我们!”霍克的眼圈已经哭得通红。他身后站着的铜宫众人也都眼眶潮湿。在他们眼里,老者虽然严厉,但却是一个好族长,对于他的敬畏,每一丝都是出自内心的深处。昨夜老者突然吐血昏倒,一下子让长久以来依靠老者的众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汇集到了这里,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墙上的烛火晃了一下,像是有一只手拨动了屋内的光线,每个人的心弦也都跳动了一下。

老者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他清楚地知道,他现在不能死,至少要等到那个可以接替他的人回来,可是面对生与死,人类却表现出无法掩饰的脆弱。

豁的,老者忽然睁开了双眼,原本已经混沌了的目光变得清明起来。赌上魂控师的骄傲,无论如何,等他回来!

“主人!”看到老者睁开眼睛,霍克脸上不仅没有欢喜的神情反而变的恐惧起来。

霍克身后的人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惊恐,见老者忽然转醒无不欢喜非常,竟激动地一齐匍匐在地高呼万安。

“霍克,我睡了多久。”老者缓缓开口,还是那样的不容抗拒的威严语调。

“回主人,一整天了。”霍克紧紧地盯着老者的眼睛,苍老的眼眶簌簌的掉下泪来。

老者丝毫不理会匍匐于地的众人,缓缓抬起手拍了拍霍克的肩膀,一种无声的约定已经在两颗心之间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