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够从高空中知晓一切,目睹一切的话,就会发现,卡特旺达周边都已经陷入了各种事件、动乱或是麻烦之中。
斯科特领的东边有小股的帝国军队摸进来;斯科特城被邪教徒们召唤出来的巨型骸骨毁灭了;西南方的,原来蛮牙部落所在的位置,现在已经都是亚兽人僵尸之类的不死者了。
而向更上一级求助的机会也被夺去了。
图南翼的市民们正在石像鬼、巨龙和白鸦的轮番攻击中艰难求生,而在王都,大小官员都因为银光城下面邪教徒的巢穴而担忧不已;甚至你想要叛国,都没有可以接受你的存在——龙王国正在应对不死者的骚扰,尽管今年从不死者平原冲过来的不死者貌似多了那么亿点点;而帝国呢?
帝国整个国度不是在担忧叛军,就是在担忧天空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巨大的苍白的“星星”?
整个棋盘,已经围困完毕,就等着最后的一枚棋子落地了。
“虽然按理来说是从卡特旺达、斯科特、图南翼、银光城这样一路实行才对,怎么反而是这个小城坚持到了最后呢?”
一个男性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何有着奇怪的战栗感。
“没关系,集中所有的力量攻打就是,这个顺序并无所谓先后,只要同时落入我们手中三天就行。”
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女性声音,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恐怕连人类都不是。
在某个夜里,猫咪就目睹过这个女人褪去表皮,变成一只骷髅。
“嗯……”“人类,你怎么有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莫不是忧思过度生病了?”
某个房间,熟悉的男人和另一个本质上是骷髅的女人;两人正对着一张详细的地图讨论着什么。
“并不……
好吧,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只小猫。”
“……
大人原来这么有雅兴,不过城中自有花酒所在之地,大人不必强求路过的普通女人吧……”“嗯……
诶?
不是啊,你在想什么啊蠢货!
是真的猫,四只脚的,像缩小的老虎一样的生物的那种猫!
不过也不是普通的猫,大概是史莱姆一样的凝胶状的生物,虽然能变成各种样子的感觉,但是主要是猫一样的形态。
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生物袭击了这里。”
“是吗?”
很可惜,女人似乎对这个信息并不怎么在意,“看来咱们的敌人除了一棵树人、一团奥术乱流之外,还多了一只猫?”
“好了,不要阴阳怪气,你知道,你说的这几没一个善茬,当然,那只猫也不菜。
东边的情况怎么样?”
“东边一切都好,反倒是图南翼有些不安稳。”
呼……
听得见男人沉重的叹息声,然后就是反复的踱步。
“那个城池里究竟有什么?”
“……
是那些家伙们的一部分碎片,就在图南翼的地底。
你应该庆幸这东西没有太过于深入地底,否则鬼才知道它们会被地下水或是地下岩浆带到哪里去。”
男人的呼吸停滞了半拍,然而在这短暂又微小的反应之后,他的表情却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人类,你似乎并不很意外?”
“预料之中的事,”烛火的照耀下,男人摇了摇头,“和咱们打交道的,无外乎都是那些东西以及他们的眷属;而在神庭窃取了十二神系的权柄之后,对我而言,嫌疑犯……
也就只有那几个了。”
本质上是骷髅的女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男人,很显然,将神明称之为嫌疑犯,这让她对这个人类高看了些许。
男人摆了摆手,脸色重新恢复了严肃,“也就是说,那根本不是什么诅咒,只是单纯的——侵染。”
叹了一口气,男人继续说道,“唯一的问题就是,侵染怎么蔓延到罗斯特家族身上的?
据我所知,那些家伙失去神庭之后就已经半死不活了吧,除非罗斯特家族是那种最为虔诚的信徒,然后付出两三代人的血和肉。
但是记录并没有显示这一点。”
“并非如此简单,”女人立刻否定道,随后她的语气略显迟缓,似乎是在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怎么说呢?
神明惧怕神系,神系惧怕神庭。
事实上,反过来说也就是,只有神庭可以利用神明……”“总之,图南翼已经沦陷了,而我们的同伴们终于得以进入其中,去验证事情的真相同推断的差异。”
女人走到桌子前坐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在那边的同伴们通过详细的调查和研究得出来了很多可以进行安全讨论的信息,从一开始给你讲一讲吧。”
……
金属和晶体环绕形成的环状设施,大量的黑色方尖碑状的装置倾斜着,其顶端指向虚空中某个位置。
碑尖残留着某种粘稠的**,在被目睹的一瞬间升腾起来,并且呈现出朦胧虚幻的光彩,其内部更是有仿若星光般的东西在不断移动、闪烁。
听着女人所描述的结论,男人渐渐陷入了思索,随后却突然轻声吐出一个词来,“是黄金时代的遗迹……”女人显然未曾听说过这个词,下意识问道,“黄金时代?
你说什么?”
“黄金时代……
黄金联盟成立之前的时代,那可是一个和‘神人’‘神明’‘神庭’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时代,对神明的真相有着惊人的了解程度……
他们也因此被巨龙毁灭。”
女人显然没想到男人竟然会一语道破那古老城池图南翼的底细——毕竟他们的组织用了近百年都搞不明白的问题,对这个男人来说竟好像只是常识一般。
但很快她便想起了这位“人类男性”真正的身份,惊愕之情渐渐消退。
男人点点头,“那么你们在巨龙离开之后的第一时间封锁了图南翼,并且进入了其中?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女人抬起头来,似乎随时都会重新变为骷髅一般的模样,但是那眼睛分明藏着恐惧。
“他们打开了那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