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理解，龙王跟我们一群将死之人，费什么口舌。”
那人在林渊龙威的压迫下，虽然不愿意低头，却也忍不住挪开了目光，不敢直视林渊。
出身不错，能力优秀，如果没有不死药的事情发生，他将来会成为北境权利层顶端人物，甚至还可以带出一大批北境书院出身的弟子，将来子嗣也有机会加入锦衣卫，稍微想一想，都知道他的前程将会是多么锦绣。
但此刻，什么都没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北境王府！
“我的确不用跟你们费口舌，我很清楚你们服下的不死药是什么东西，从一开始，我就非常的抵触这种东西在北境出现，然而很可惜，眼中只有利益与更大利益的你们，再一次辜负了本王一片善意，不但服用了不死药，更成为了天魔的帮凶，成为了所谓‘保护伞’的一份子。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给天魔当狗，祂们就会给你们解药，或者，给你们真正的不死药并接纳你们成为天魔的一份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可惜，据我所知，那些服用了真正不死药的修行者，下场似乎也没有多好，前不久，那些身为瑶池仙宫招牌的不死药服用者，全部覆灭于渭水一役，要不要我找几个封魔瓶过来，让他们来告诉你们自己现在过得怎么样？”
林渊无论是笑容还是声音都充满了恶意。
是的，无论是那些服用了‘始祖’之血的存在，还是他们这些服用残次品的存在，在天魔眼中都不过是棋子罢了，只要条件适当，随时都可以抛弃。
“咕咚。”
那人咽下了一口唾沫。
目光开始游移，似乎难以集中注意力。
“我觉得你们可能对我有点误会，当然了，也怪我没有说的太详细。
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打算怎么处置你们，而是打算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以前没机会，说了你们也不会当回事，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正好跟你们聊聊。
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弄死你们，显而易见的，我对你们非常不满意，因为你们三番两次的给我添堵，因为你们觉得自己是世家子弟，含着金汤匙出身，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事件一切好处仿佛都该是你们的，让你们吃一点亏都不行。
摸着良心说，我的确让你们交出了自己的土地，但北境商会给你们带来的利益，已经远远超出那些土地给你们的收益，不是吗？
你们节省了大量豢养农奴的开支，可以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商业行为，拉动北境经济，无论是对你们背后的家族还是对于北境都是有利益的。
可惜，你们并不这么想，你们只想着能从我这里捞到多少好处，我需要你们付出的时候，你们却不愿意了，哪怕这种付出减轻了你们的负担，加大了你们的收益也是如此。
因为你们习惯了这种模式，万剑皇朝也好，神武皇朝也罢，统治者就像是你们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你们切割，因为你们很清楚，所谓皇族，本质上跟你们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众多世家中属于最强大的那一个罢了，但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再强，也斗不过天下世家。
这种模式一直持续到我的出现，我像是一个异类，打断了你们的根基，逼着你们跪下，让你们感觉自己的权力一点点流逝，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你们即便在我手下干一个月，能挣到过去一年甚至几年才能赚到的资源时，你们依然对我不满意，因为你们清楚，这样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旦你们后辈的能力出现问题，整个家族都会迅速衰落。
你们担心寒门崛起，自己家族衰弱，但你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在你们自怨自艾，不择一切手段阻止我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磨砺自己、培养后辈，好让自己跟家族在新时代里更好、更强。
人类也好，妖兽也好，其实都逃不过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只是文明姓让我们将血淋淋的手段变得更加柔和、更加阴暗、更加难以察觉，从古至今，谁都逃不过一个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你们不适应环境，却想着阻止新时代的到来，这样做，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我只是帮你们早死早超生罢了，就算你们成功了，最后输掉的是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的家族，你们的后辈如果不做出改变，依然逃不过衰落、消亡的宿命。”
林渊很少长篇大论，或者说，他很少浪费这不必要的时间。
但是这番话说出来，不少人都低下了头，甚至眼眶都开始变红，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世家子弟的确是含着金汤匙出身，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纨绔废物，他们清楚林渊带来改变其实并非是坏事，虽然触犯到了他们存在的根本，但愿意做出改变的话，他们可以生活的更好，只不过适应了以前那种不需要努力就能做人上人的日子，他们又怎么会愿意去付出努力呢？
错的不是他们，也不是林渊。
只是林渊的出现，让这场变革来得太快、太突然。
沉睡的人不愿意被叫醒，于是他们试图反抗，却发现自己在林渊面前，脆弱的像个笑话。
“龙王…我…我错了。”
“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们一定会……”那人缓缓低下了头，眼眶中似有泪花。
虽然他很清楚一切都晚了，但是此刻，他依然想跟林渊道个歉。
他本该有不错的前景，在这场改变时代的风浪中成为云端之上的人物。
就因为一念之差……
什么都没了。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林渊就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发言，淡然道：“我说了，我从来没都没有打算消灭你们，走上死路的是你们自己，处置你们的，也同样是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