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没有给李忠留面子。

但这并不仅仅只是针对李忠一个人。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感觉自己背后泛起了一阵凉意。

锦衣卫的恐怖之处，直到现在才彰显出来！

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面，所有人都觉得锦衣卫也不过如此，作为林渊钦点的情报机构，锦衣卫拥有无数让人眼红的特权，也正是因为这些特权，连作为锦衣卫对手的妖帝会都加强了不少。

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把锦衣卫当一回事。

严格说起来，锦衣卫成立一开，虽然陆续招收、培训了一批新人，但是主力依然是当初林渊从妖帝会挑选出来的那一批，除了换了身制服以外，看似跟妖帝会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没有了妖帝会原本分散在北境各地的基础人员支持，锦衣卫似乎还因此而削弱了不少。

失去了这种支持以后，锦衣卫想要一朝一夕培养起自己的密探显然是不太可能的，甚至有人还断言，如果失去了北境王府的支持，锦衣卫分分钟就得被妖帝会架空，成为一个花架子。

对于罗旭残酷的手段，也有人嗤之以鼻，觉得罗旭不过如此，离开了这种严刑拷打的手段之后可能什么情报都得不到！

但是此刻，罗旭的强势，却宛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众人脸上。

妖帝会很厉害？

锦衣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石东实行了严密监视，在石东还在跟罗旭斗智斗勇的时候，罗旭可能连石东内衣穿的什么脸色，办公桌上有几份文件，文件内容是什么，处理意见是什么，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连带着石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建立了地道，这些地道分别通往什么地方，罗旭也知道！

再看看石东呢？

他对罗旭简直是一无所知。

或者说，所有人都对罗旭一无所知，他们心目中的罗旭依然停留在那个只知道严刑逼供的酷吏形象上，若不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谁能想到罗旭表现出来的暴戾、残酷不过是假象，亦或者只是他想让人看到的那一面！

而那些觉得锦衣卫完全是靠着北境王府支撑的人，更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李忠够厉害了吧？

北境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最适合做北境王的存在，甚至连林渊都对其刮目相看，对北境王府的权柄也是一放在放，几乎整个北境的组织行动，只要林渊没有开口，李忠都可以直接拍板决定。

但是罗旭呢？

直接把李忠查了一个底掉，甚至连李忠这段时间的小动作都一清二楚。

要知道现在可处于战争阶段，名义上属于军队体系的锦衣卫抽调了大量人手投入战场，这已经算是锦衣卫最为虚弱的时候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罗旭依然能够保持对李忠、石东的监控，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此时此刻，就连那些没有参与不死药项目的北境官吏、世家家主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场面宛若群蛇出动一般，整个王府前院尽是‘嘶’声！

他们有点慌了。

虽然在这件事上他们没有问题，但是坐在这种高位上，谁又能够保持绝对的干净呢？

哪怕是没有违背北境律法，但是给自己后辈大开方便之门，将一些利润丰厚的项目交给自家人打理的事情，他们也并没有少做，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无法避免的，也算大家都默认的行为。

但这种默认，显然不会出现在罗旭跟林渊身上。

一个风格狠辣，手段霸道的王者。

一个残酷凶戾，六亲不认的酷吏。

这对主仆联起手来，就算要将整个北境的高层血腥清洗一遍，都能找出无数合法合理的方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石东现在已经被拘捕起来了，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被送到王府。”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罗旭再次投下了一颗核武器一般的话语。

仿佛这一切，依然在罗旭的预料之中。

就像他早就猜到了北境会有这一天，也早就猜到了林渊的应对措施，同样也猜到了石东在这种问心有愧的情况下，绝不会像他这般坦然的来到北境王府接受审查，所以他可以悠哉悠哉的在自己衙门里吃着羊肉锅等着秦瑜上门，也可以悍然出手斩断石东的退路！

李忠背着双手站在罗旭面前，目光之中满是复杂之色，良久，他才阴着脸说道：“如此，之前是我太小看罗都督了。”

罗旭缠满绷带的脸上出现了表情弧度，任谁都看得出来，罗旭是在笑，而且是戏谑无比的笑！

“王爷就算高看罗某一眼，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锦衣卫的手段，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诸位除非六亲不认，否则的话，你们在锦衣卫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罗旭的音调逐渐抬高，语气中满是戏谑、讽刺。

其实北境两大情报机构的争端，在锦衣卫成立之初，就已经拉上了帷幕，结果早就注定了。

罗旭是什么人？

炼狱之火中毒者，如果不是林渊跟魔罗的存在，罗旭早就被心中的暴戾、阴暗支配，成为类似如今不知所踪的方天那样的炼狱魔人了，他虽然没有服用不死药，但是林渊就是他的不死药，离开林渊之后，无论罗旭去什么地方，投靠什么人，结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要么横死，要么疯狂！

锦衣卫又是什么构成？

跟夜不收同一批训练出来的角色，自然不会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是林渊借助系统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人形怪物，还是那句话，他们对林渊未必有多忠诚，但是先天因素已经决定了，他们无法伤害林渊，且必须依靠林渊才能获得成长。

所以在北境诸多派系中，只有夜不收、锦衣卫这两支部队，对林渊有百分百的忠诚。

因为林渊并非只是创造了两支部队，而且还是这两支部队所有成员的‘父亲’与‘神’！

一支靠林渊荣华富贵且有异心的组织，凭什么跟林渊的嫡系死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