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山保不保得住,不止要看雷秋生的手段如何。
还得看雷秋生生出的那些龙子龙孙们,有没有压服群雄的本事!
即便雷秋生威武盖世,能够镇压住天下世家,但雷秋生也不可能清洗掉所有世家。
等雷秋生寿终正寝之时,他的子孙后代,又能在群狼环伺之下撑得几时?
别忘了,神武皇朝毕竟得国不正,纵然再叫人夺了江山,那也是子孙后代没本事罢了。
但那些都是神武皇朝要考虑的事情,跟眼下正在攻伐北境叛军的征南军秋毫无犯。
这些在北境圈养的狼崽子们因为出身的问题,平日里一个个好勇斗狠,这冷不丁没了妖兽的侵袭,平时在北境也是闲的蛋疼,如今拉出来平叛,一个个铆足了劲要跟南方的这些叛军们好好掰掰手腕,结果却是大失所望,甚至感觉还不如在自家营地里演武呢!
这些世家、宗门组建的叛军骨干们,不是门人弟子就是家兵家将,平时还看不出差别,甚至修为方面还要比征南军更高,可还是那句老话,在真正的战争面前,空冥境以下的个人武力纵然可以左右局部战场,却无法改变整场战争的走向。
即便是天罡境修行者,体内罡气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看似循环不息,但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一旦超过了这个极限,哪怕敌人不动手,肉身也会自行崩坏。
所以到了战场上,依仗的还是统帅的调度能力以及一线将士的默契与服从性,头一天的战争打下来,不乏有叛军将领阵亡之后,整条战线直接崩溃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败法要是落到李忠胜、张启林这种悍将眼中,简直是无可饶恕的罪过,凡是因为将领阵亡就直接后撤的部队,就算不立刻军法处置,回了营地也得脱下一层皮来!
至于当逃兵然后落草为寇,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如今皇朝各地都是叛军横行,原本那些中小型规模的山匪、流寇、响马,要么在各个世家的扶植下成为叛军军阀,要么就被各路叛军吞并或剿灭,即便李忠胜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也别想在如今的神武皇朝里寻得立锥之地。
反观受到了严格军事训练的征南军一方,即便负责基层指挥的将领阵亡了,只要没有鸣金的声音响起,依然不会妨碍他们宛若潮水一般的攻势,将军死了校尉上,校尉死了千户上,相较于叛军方面将领一死阵线崩溃的情况,征南军这边反而盼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阵亡,毕竟上司死了就该下面的人补位上去了,一场仗打下来,大头兵直接升成偏将的例子都不罕见。
当然,这也就是战争期间才有的红利,要是和平期间,上级死了也就死了,下面谁能够补位进去,还得看个人能力跟平时的训练成绩才能算数,尤其是他们出发之前还听说了锦衣卫机构的设立,趁着这次战争上位的心思就更加热烈了,毕竟现在上不去,以后有的是人抢饭碗!
不过在这种升迁模式的激励之下,也不是说你当了将军就可以坐镇后方,看着下面的将士们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往前冲的,李忠胜一早就设立了督战队,除了各统军大将、军机参谋,无论是什么军衔挂在身上,军令一到,你就得领着人往上冲,职位最高者必须当先,后面不喊停,必须接着往前冲,你到了,后面的人接过你的位子继续冲。
跟征南军交手的四路叛军们这一天打下来,其实就一个感受——这群北境出来的狼崽子们,是真特么不怕死!
……
是夜。
“大帅,各路战报都送来了。”
亲兵将三封羊皮纸摆在了李文忠的书案上,拱了拱手便侍立在一旁。
他们这一路打的叛军并不算是萌新级别,虽然是当地世家起兵,但部队里的军官构成跟那些一股脑将自己后生全塞进去镀金的世家不同,全都是从各个部队退役下来的老兵,令行禁止以及各方面的训练要求也都在朝着正规军靠拢,算是北方叛军中较为强大的一支了。
但即便如此,退役军官训练出来的士兵跟神林军预备军官训练出来的士兵,依然是两码事。
再加上这座城市因为临近顺宁城,并不会受到妖兽威胁,附近也没有别的皇朝驻军,城防的能力几乎等同于无,也就比北境如今不设城墙的状况好一点罢了。
毕竟边境六城是一道防线,顺宁城才是第二道防线,若是连顺宁城都破了,那么妖兽就可以**,南下直到渭水才会被神武皇朝的第三道防线借助渭水天险阻拦。
这些顺宁城一破就等于死地的城池本来就只是用来划地居住的地方,是没有必要花重金筑建城防工事的,当然,即便筑建了也没有用上的可能性,毕竟这数十年来,横断山脉的妖兽也仅仅只是压了压当初的拦山城罢了,别说踏破顺宁城了,就连拦山城都未曾越过,直到林渊这个挂逼出现,才打破了妖兽在横断山脉中苟延残喘,被人当做畜生圈养的局面。
李忠胜组织的第一轮冲锋没有拿下城墙,因为那座三四丈高,完全用石头垒起来的城墙压根就没能扛住第一轮冲锋,直接就碎掉了。
再之后便是血腥至极的贴身肉搏,这支叛军虽然战斗力不弱,但比起这些李忠胜几乎当成了禁军来训练的征南军,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即便修为高绝、人数相当,也只是在战斗初期给了征南军迎头痛击罢了,随着双方的纠缠、焦灼,胜利的天平就一直在朝着征南军倾斜。
“这帮狼崽子,都是来显摆来的。”
李忠胜看都没有看一眼书案上的三封战报,舒展了一个懒腰,沉声道:“具体书面报告我就不看了,你口述一下大致的情况就行,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将四份战报重新润色一下,然后送回北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