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眇眇睡下不久,意识刚有些朦胧。
翻个身,突然瞥见床头立了个人。
“妈耶——”
她猛地一惊,下意识往后缩了几步。
背顶到什么东西,她回头一看,身后居然还有一个!
两个男人分别站在床的两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穿得很巧妙,一黑一白,跟黑白无常索命似的。
“我去!”
丁眇眇暗骂了一句,“啪”地一声打开床头的灯。
“你们有什么『毛』病?话也不说看别人睡觉?”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人。
两张帅脸被灯光映亮,她又一下没了脾气。
“有什么事吗?”她疲惫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两位大哥能不能说句话?”
“我不想跟他睡。”丁墨吹先开口。
“那他跟你睡。”
“我打死你。”
丁墨吹脱口而出,一脸冷漠,“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你自己处理。”
“你怎么看?”丁眇眇摇摇头,向白予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多的话。
从踏进她家的第一步开始,他就把惜字如金演绎地淋漓尽致了。
在别人面前是太阳,在她面前是月亮。
连光芒都收敛,怕刺伤她的眼。
“我随便。”白予也摇摇头,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微微翘起嘴角,“我睡客厅吧。”
“不行。”丁眇眇下意识否定,“客厅沙发太短了,你睡不了的。”
“我看行。”丁墨吹双手环胸,打了个哈欠,“沙发短就不能屈腿睡么?”
“屈腿睡很难受的你不知道吗?”丁眇眇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矫情啊?跟他挤一挤怎么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沙发上屈就一晚上怎么了?”丁墨吹不满地瞪了丁眇眇一眼,有些刻意地不看白予。
“你自己怎么不去屈就呢?”
“我可是你亲哥哥!”
“身为妹妹连待客之道都要亲自传授给哥哥!我小小年纪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么多?”
……
眼看两人越吵越欢,白予无奈,“别吵了,我去睡沙发吧。”
“别别别……”
丁眇眇一下子就拉着他的手腕,掀开被子,“我去睡吧,你睡床。”
“我腿短,睡沙发也没什么区别。”她一边穿鞋子,一边抬头看白予,“你睡沙发真的会不舒服的。”
“嗯。”白予应声,忍住笑,“腿短的人还参加过三千米,有骨气。”
丁眇眇拧了他一下,两个人闷笑成一团。
“我睡沙发。”白予『揉』了『揉』丁眇眇的头,声音清冷,“听话,早点睡。”
“那好吧……”
见白予已经决定了,丁眇眇只好点头。
“你怎么还在这站着?快回去睡!”她一转头,看到丁墨吹还岿然不动地站在这,催赶道。
“我看他出去,我再出去。”丁墨吹哼了一声,“谁知道会不会我一回房你俩就把被子盖上了呢?”
“你还真是思维缜密啊。”丁眇眇瞪他,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我给他铺一下总可以吧。”
“可以。”
丁墨吹挑眉,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出去。
直到白予在沙发上躺下,丁眇眇走回卧室,拉了灯。
丁墨吹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间。
人谨慎点总是好的。
……
熄灯之后,客厅也没有完全暗。
白予有些不习惯这些光线,并没有什么睡意。
这里的条件确实比不上他自己家里。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散尽万贯家财,买她丁眇眇身边一个空位。
哪怕是张陈旧的沙发。
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白予一愣,随即闭上眼睛。
“你睡了吗?”
丁眇眇的声音本来就不是什么甜腻的萝莉音。
音『色』清亮,字正腔圆。
此时刻意地压低了,显得像做贼一样。
白予没反应。
“那就不好意思了。”见他紧闭着双眼,丁眇眇掏出了一只激光笔,“多有得罪。”
按下开关的一瞬,白予突然睁开了眼。
绯红的点正好与他瞳孔相契合。
说不出的妖艳诡异。
丁眇眇吓得手一抖,激光笔滚到了地上。
一声圆润的“咕噜”声,盖住了她的低呼。
她错愕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你有病吧?都照你眼睛了,也不知道躲一下吗?”她反应过来后,指责道。
“……”
白予沉『吟』了一下,“你为什么要照我眼睛?”
“额……”
丁眇眇不好意思地笑,“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唤醒你。”
“……然后呢?”
这小胖子的脑回路跟他哥一样胡进忽出的,让人难以招架。
丁眇眇嘿嘿一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去睡床吧,我睡沙发就好。”
白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不想被你哥给打死。”
白予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
旁人都说他克制,但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可是他没办法在丁眇眇面前,还收放自如。
“不会的。”丁眇眇摇摇头,“他嘴硬心软,其实内心可小公举了,都是我在欺负他的。”
“是啊,丁眇眇小霸王,街头一枝花。”白予笑笑,已经见识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哪有,我平时可乖了!”
“乖到半夜爬出去吃烧烤唱k?还要帮人打架?”白予揶揄她,避重就轻地挑了她几个明显的特点。
丁眇眇嘴一撇,怕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那种事多的人,急忙解释,“我只是有段时间心情不好,隐形地叛逆过一段时间,又不是认真叛逆的……”
她嘟囔了几句,突然举着手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我要是说谎的话,数学永远不及格!”
白予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忍不住戳了戳她右脸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这还用发誓?你数学不及格难道不已经是条发展规律了吗?”
“你现在说话怎么跟丁墨吹一样的?尽戳人痛处?”小胖子不满地撅了撅嘴,打掉他的手,“又不是我想的,我也很努力了啊,但是就是学不会嘛……”
白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怎么不见你提你爸爸?”
在医院下面的争吵,他不是没有看见。
他只是不知道,原来一向阳光乐观的丁眇眇,会有一个不怎么和睦的家庭。
但是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其实这样憋在心里反而不好,他更想她可以说出来。
丁眇眇明显有些低落,说话间都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我爸爸他……”
“没关系,慢慢说。”白予伸出手指,蹭蹭她的额头,“关于你的父母。”
“嘶——”
丁眇眇被他蹭得皮疼,“那可能要讲一段时间,你会安慰人吗?”
“抱歉。”
白予愧疚地帮她『揉』,“不会。”
“那要是我说得不高兴怎么办?我难过起来很难收得住的……”丁眇眇嘟囔着。
要不是看他的语气很真诚,就他这惜字如金的习惯,她还以为他是故意调侃她的。
“我陪你一起难过。”
他突然凑近,在她额头上轻轻吹了口气,“撒娇鬼,这样还疼吗?”
“不疼了……”
丁眇眇脸一红,低下了头。
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