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军营。
一套拳法似模似样地耍完,朱载圳拿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把汗,才回到了他的住处、
单独的房间内被收拾得还很不错。
周尚文早早地就在等着。
“周将军怎么来了?上茶,上好茶。”
朱载圳开心地吩咐道。
茶叶都是从他父皇那里要来的,他自己不喜欢喝,但作为迎接客人,还是不错的东西。
“皇上让老臣给殿下带一句话。”
“什么话?”
“皇上说,要么回到王府来吃一顿竹笋炒肉,要么去见见你的二哥。”
“是父皇说得出来的话。”
“······”
周尚文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就是他儿子都不敢这么说他自己的。
三殿下这么勇猛的吗?
“那殿下的意思?”
一阵迟疑,周尚文继续问道。
“当然是去见见二哥了,听说他带来了不少的青楼女子,在京师的时候,可从来都不让我去玩耍的,这一次有机会见识一番,怎能错过。”
而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锻炼,朱载圳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打得过二哥了。
不去显摆一下,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不是白吃了?
“殿下,老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说?”
听到朱载圳有了决断,周尚文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军中,谁也不能保证往后会发生何事。
有机会让其中一人,走上另外一条路,也算是给他们周家留个后。
将军难免阵前亡。
生生死死见的多了,如今年纪也大了,得给后辈子孙们想一想了。
“说说看。”
朱载圳差点脱口而出,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讲了,话还没有说出口,才想到人家老将军对他还不错,不应该怼人家。
“老夫一生有三个儿子,都在为国征战,想要三儿子跟着殿下去见见世面,免得以为整个天下都只有大同这一块地方。”
武将想要出人头地,真的太难了。
二十多年的战功,还不如人家寒窗苦读三四年。
也是人老成精,通过一些细微的地方,差距到了皇上的想法,想要做一次改变。
若是成了一切都好说。
若是不成,左右不过舍了一个儿子。
痛心也没有办法。
“多大点事,就让周君仁跟着我吧,就他我熟悉。”
“承蒙殿下抬爱。”
“周将军哪里话······”
周君仁是周尚文的第三子。
现年三十八岁,也不小了,若是不是读书不成,也不会继续当兵。
而通常,家中最小的,脑子也是最活泛的。能够提出这一要求的原因,也是周君仁自己想要换一个活法。
几天没有回到大同县。
朱载圳差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脏兮兮的街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城门口的门卫依旧在,却不再收取城门税。
街道上的一些百姓们,还是一样的衣不蔽体,但身上没了那种病恹恹的暮气。
就连乱跑的小孩子,都多了起来。
“二哥到底撒出去了多少银子?”
变化实在太大。
“要不要在下,派人去打听一下?”
陪在身边的周君仁,立刻询问道。
“不用,见了面自然明白。”
衙门很快就到。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拥挤,现在已经恢复了良好的秩序。
“公子,若是想要做工,请去那边排队,想要见我家殿下,就得提前下拜帖等候通知。”
站在衙门口的两位苦逼衙役,其中一人说着熟练的让人心疼的话。
语气,动作,仿佛已经千锤百炼。
“本殿下是来找我二哥的,还需要下什么拜帖?”
朱载圳双手叉腰,怒斥一声就要往里面走。
可不说还好,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两位衙役更加不敢放行了。
“殿下不可啊,裕王殿下说了,这道门谁都可以进,就是殿下不可以。”
一名衙役哀求地说道。
“为何?”
原因不明摆着吗?
都不去迎接自己的哥哥,过了三天了才来,必然是有事相求。
按照朱载坖的性子,哪能轻易地放过这个可以拿捏人的机会。
“小的不知。”
衙役低声道。
朱载圳挠了挠头,也不愿轻易地闯进去。
有失身份,也太不像话。
于是。
扯起嗓门大声地喊道:“二哥,救命啊,三弟我病了。”
别说,效果不错。
衙门内的人没有出来,衙门外面的人却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看戏。
“此人我远远地见过,没想到是三殿下。”
“就是惨了一点,没有二殿下白嫩。”
“谁说不是,都是一个父亲,差距也太大了,和我家的孩子差不多,肯定是调皮不听话,一天到晚外面野地晒黑了。”
“你们说,二殿下会不会让三殿下进门?”
“进门肯定是会让进的,就是要看晒多久的太阳。”
“老兄是个明白人,就怕三殿下顶不住。”
“······”
远远的,说什么话的都有。
朱载圳喊了好一阵,被人看了一场好戏,依旧没有人出来搭理他。
心中明了,自己的方法肯定是用错了。
眼珠子一转,顺势往地上一躺。
“哎呦,头晕,快扶着我。”
一直注意着周围安全的周君仁吓了一跳,慌忙上去扶着,却听耳边小声道:“我二哥最讲规矩,硬闯肯定不行,现在我病了,就是借口,抱着我进去,准没错。”
周君仁无语。
皇子之间的关系,是这么相处的吗?
随即不再多想,照办就成。
果然,衙门口的人不敢阻拦。
一群人进了府衙,转过几处廊道,就见到了树荫下,躺在摇椅上,悠闲纳凉的朱载坖。
还在周君仁怀里的朱载圳立刻跳了下来。
边跑还边喊着:“二哥,想死弟弟我了,你怎么才来啊。”
在朱载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旁边石桌上摆着的酸梅汤,就被人端走一饮而尽。
目瞪口呆的朱载坖,良久才怒骂道:“好你个混账玩意,到底是想我了,还是想我的酸梅汤了?”
“都想,都想。”
一边说,一年放下了瓷碗,喊了一声再来一碗,才坐在一旁的到石凳上。
“二哥呀,你是不知道军营有多苦,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你看弟弟我都晒黑了。”
说着还伸出了手,让朱载坖看看。
“呵呵!既然苦,为何现在才来找我?”
朱载坖可不相信他的鬼话。
“这不想你了吗。”
朱载圳讪讪一笑。
“好了,人也见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行,这次必须也给我找一条赚钱的路子。”
朱载圳一急就脱口而出了心里话。